霍南笙短暫的出差之旅, 很快結束。
由四季如春的江城,回到大雪漫天的南城,霍南笙還有些不適應。
好在室暖氣令一夜回春。
霍以南是在十二月中旬,結束出差工作。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的下午。
二人都在家, 霍以南在沙發上看電影, 霍南笙則坐在地毯上拆快遞。
工作之后時常網購買服。
正因如此, 導致李夕霧有了可趁之機。
李夕霧非常關心霍南笙和霍以南的私生活,也非常害怕霍南笙的初,給帶來不妙的驗。為了讓霍南笙的快, 所以李夕霧時常給霍南笙一些網購小驚喜。
比如。
霍南笙拆快遞,會拆到,快遞包裝袋外面, 沒有寫明任何件信息的東西。
似有不好的預, 特意避開霍以南,把快遞拿到雜間里拆開。
嗯。
暴的子。
默默地把子塞在柜最里面。
有次。
又收到李夕霧寄的快遞。
至于為什麼知道是李夕霧給的東西,因為除了以外,只有李夕霧會買東西網購給。所以一旦遇到不明,百分百是李夕霧買的, 見不得的東西。
快遞袋外面,寫了件信息。
飛行棋。
霍南笙沒覺有異, 當時正在客廳拆快遞,盤坐在地毯上, 霍以南坐在邊沙發上看電視。
用小刀把快遞包裝袋拆了, 拆的時候還好奇, 問霍以南:“李夕霧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寄飛行棋了?難不這飛行棋特別好玩?可是再好玩能好玩到哪里去?”
霍以南到底比霍南笙大七歲, 男人本還是壞的, 壞到骨子里的那種。
飛行棋。
再一結合, 是李夕霧送的。
霍以南瞬間猜到了這飛行棋是作何用途的。
他扔下電視遙控,雙手置于頸后,老神在在地睨向霍南笙手里的東西。
霍南笙拆開了飛行棋包裝盒。
飛行棋樣式和其他飛行棋類似,只是每一個格子上都有字。
隨意一瞥,視線定格在其中一行字上。
——和對方舌吻三十秒,必須發出水聲。
霍南笙:“……?”
再往那個格子的前后格子看。
前面格子,寫的是:將酸倒在自己的上,讓對方喝。
后面格子,寫的是:自己自己。
霍南笙深吸一口氣。
腔起伏迅猛。
從霍以南的角度看去,能看見飽滿的震,劇烈翻涌。耳綿延的紅,遠勝窗外流火的晚霞。
然后,就看到手忙腳地收起飛行棋。
下一秒,霍南笙手里的飛行棋,被霍以南走。
霍南笙反應很大,起要搶:“拿錯了,這不是我的快遞!”
霍以南單手鉗住的兩只手,在腰后。
他慢條斯理:“沒有拿錯,這就是李夕霧寄給你的飛行棋,讓我看看,這飛行棋有什麼特別的,能夠讓李夕霧看上眼。”
而后,他神嚴肅又認真,把飛行棋放在自己的面前,審視著上面的字。仿佛在研究什麼重要文件。
霍南笙最無法忍的就是他這幅姿態,一本正經的面容里,藏著的是下流的放浪形骸。
想逃。
卻被他按在懷里。
他嗓音微啞,帶著熱:“玩一玩,好不好?”
霍南笙想拒絕,可對上他漆黑迷離的眼時,鬼使神差地點頭:“那、那就玩一次。”
只玩一次。
多了不玩。
玩法太花了,沒法想象自己做出那些事的模樣。
窗外夕寸寸褪去,黃昏被夜吞噬。
影隨風搖曳,沒開燈的室,昏暗迷離。
霍以南滾著結,手從的上放下,握住骰子,沉聲道:“士優先,你先扔。”
骰子在地上打轉。
停在了數字“五”上。
霍南笙執棋緩慢往前走,在心里默默數數。
一,二,三,四,五。
停在了。
【掉自己上的一件服。】
霍南笙松了口氣,的運氣屬實不錯,這算得上是所有棋盤格里,最有分寸的一個項目了。
然而夏天衫單薄。
只有一件服,掉一件服,就是掉所有。
愿賭服輸。
玩游戲要遵循游戲規則。
說服自己。
而后,閉著眼,下服,作,毫不拖泥帶水。
做完這一系列作后,眼神平靜:“到你了。”
霍以南眉梢輕抬,撿起地上的骰子。
骰子轉。
停在了“3”上。
他拿起剛才霍南笙下過的棋子,往前走了三步。
看清上面的字后,他眼里有著化不開的緒。
上天連這種時候都萬分眷顧他。
因為他停在的地方是:【含住對方的x,三十秒。】
……
原先說好的只玩一次,沒想,一次又一次,二人玩了三個小時。
兩個小時下來,能滿足的,不能滿足的,霍以南都得到了滿足。
他黯聲道:“李夕霧對你不錯。”
霍南笙哭無淚:“是對你不錯!”
-
“girls help girls,ok?”
“我這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你就說你玩沒玩那個飛行棋就是了。”
“與其指責我,不如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收到飛行棋不把它扔進垃圾桶里?說實話吧霍南笙,你也玩得很開心,對吧?”
隔天,霍南笙有氣無力地詢問李夕霧為什麼要給送飛行棋,得到了以上的回復。
結果聽完李夕霧的語音回復后。
霍南笙啞口無言。
最后,只能說:【我要搬家了,你再給我寄快遞,我也收不到了。】
李夕霧:【?】
李夕霧:【搬哪里去?】
李夕霧:【搬回霍宅嗎?】
像是文字沒法表達說話時的緒,李夕霧隨后發了條長語音過來:“沒關系的,你搬到霍宅我就接著給你寄,而且霍宅收納室多,我能給你寄更多東西。或許你知道角扮演嗎?從服裝到道,我都可以給你安排上的。你放心,姐姐別的不行,但那方面的事兒,保準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有求必應。”
霍南笙深呼吸。
吸氣。
吐氣。
再吸氣。
抓起手機,學著李夕霧,把自己的緒通過語言表達出來。
“我不告訴你我搬去哪兒,李夕霧,你不要再給我寄那些東西了,我不知道角扮演,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冷淡。”
一口氣兒不帶停地說完,麻溜地把消息發了出去。
發完之后,自己還聽了一遍。
語氣幽怨,帶著埋怨,只是最后那句“我是冷淡”,聽著怎麼……委委屈屈的?
錯覺。
一定是錯覺。
李夕霧:“那我給你買點藥,讓你熱似火。”
霍南笙太狂跳:【你是真的油鹽不進啊。】
李夕霧:【姐姐專治你。】
霍南笙抿了抿,最終放棄了掙扎。
等搬家了,再也不會收到李夕霧的快遞了。
絕對,絕對會把新家的地址保,讓霍以南也保。即便覺得霍以南非常樂意把新家的地址分給李夕霧,以便滿足他卑劣的。
霍南笙沒想過搬家。
霍以南起初提到搬家一事時,還愣了好幾秒。
“搬回霍宅嗎?”
“不是,”霍以南說,“老宅太遠了,上下班很不方便,等到結婚以后,我們每周末回老宅住,以便我理家事。工作日的話,就住在我新買的房子。”
“為什麼突然要買新房?”
霍以南沉聲:“不是新房,是婚房。”
霍南笙眼睫輕:“啊,婚房……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霍以南勾了勾,溫聲道:“和你求婚的前一天,我讓人購置了房產。正好悅江華府有套湖心別墅因為各種條件限制,沒人能買,我就買下來了。”
悅江華府開盤之初,因其對購房者資質的嚴格要求,在南城引起轟。而開盤以來的半年時間,正中央的湖心別墅房價一漲再漲,始終沒有定下來。
前陣子有傳言湖心別墅被神富商買走,價格是令人咋舌的數字。就連霍南笙刷到這條消息時,都小小地驚訝了下。
但對這種消息并不敏銳,轉頭就忘。
沒有想到,那個神富商,竟然是霍以南。
霍南笙:“你怎麼沒有提前和我說一聲?”
霍以南:“因為覺得,對你來說,這不值一提。”
確實如此。
或許是從小生慣養,霍南笙鮮會因為龐大的金額而。畢竟對,對霍以南來說,銀行卡上的數字,和計算機上的數字,沒什麼差別。
霍以南花七個億買房子,和,花七塊錢買包子,給的覺是一樣的。
誠然,他太了解了。
可霍南笙還是反駁:“但這是婚房,怎麼會不值一提?”
霍以南眉梢輕揚:“那你現在的心怎麼樣?”
霍南笙想了想:“很開心。”
霍以南線上揚,正要出一抹笑的時候。
就聽見霍南笙下一句,是:“搬家了,我再也不會收到李夕霧的快遞了。”
-
隔年春末夏初。
霍以南和霍南笙領證,住新家。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辦婚禮。
仔細想想,又是意料之中。
霍以南過于低調,唯一一次高調做事,還是兩年前的七夕——
霍南笙在酒吧里,被男人搭訕,男人企圖對手腳的那晚。
霍以南始終認為,居高臨下的待人接,是尤為不禮貌的行為。可那晚他還是將對方的尊嚴踩在腳底,他態度傲慢,用最暴的方式——打架,解決了男人。
即便在場的都被他通過各種手段,封住了,可是許多圈邊緣人,私底下都有所討論。議論霍家的背景來歷如何,能讓他如此囂張;議論霍以南在霍家的地位,為什麼好些人聽到這個名字就心生怯意。那陣子,就連遠在意大利和黑手黨混的不亦樂乎的容屹,都聽到了這事兒,發來問消息。
容屹:【大哥,不是你說的嗎,能不用武力就不用武力?打架是流氓行徑,咱們是斯文人,能能腦,但就是不能手。】
霍以南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的消息。
霍以南:【@商從洲,你最近很閑?】
商從洲:【還行吧,大哥,昨晚你打架的樣子還帥的,讓我想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只可惜,當時你是為兄弟打架,現在你是為人打架。】
容屹:【哪個人?】
商從洲:【小公主。】
容屹:【妹妹就妹妹,說那麼曖昧干什麼?】
一直不說話的齊聿禮,突然發言:【妹妹也分兩種,一種是親妹妹,一種是妹妹。】
沉默許久。
容屹:【我有大嫂了?】
容屹:【我以為你要守著霍南笙過一輩子。】
容屹:【大嫂是哪家的大小姐?】
商從洲賤兮兮的:【你這問題問得好啊,你覺得大嫂能是哪家的大小姐?】
商從洲:【就大哥,哪家的小公主能得了他的眼?有公主病的他不要,沒有公主病的……哪位公主沒有公主病?】
容屹:【他家小公主不是沒有公主病嗎?】
容屹:【像霍南笙那樣的人,應該好找的吧?】
霍以南發了條語音:“你倒是給我找一個像笙笙那樣的孩兒。”
四平八穩的語調,讓人聽了,卻有種不過氣的窒息。
容屹:【?】
容屹:【你是在生氣嗎?】
瞧他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商從洲真服了:【容四,你但凡把算計人錢的心思,放在男之上,你也不至于被人玩了還被甩。】
容屹也服了:【說大哥的事,你人生攻擊我干什麼?二哥,請你自重,行嗎?】
商從洲:【請你腦,行嗎?】
齊聿禮對他倆也是服氣的,一個在親兄弟面前藏著掖著玩對方,另一個沒敢往悖德的方向想。
齊聿禮一句話終結他倆的傻對話:【回國后,你對霍南笙的稱呼,得改大嫂了。】
又是沉默。
約莫過了五秒。
容屹:【知道了。】
容屹對此,并沒有太多的驚訝。
彼此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遑論,霍以南和霍南笙,本就沒有緣。
即便他倆是親兄妹,他們三個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
他們大概只會給出一樣的反應,讓霍以南去結扎。
既然不是親兄妹,那不用結扎了。
容屹不愧是他們四人中最狠的一位,目長遠:【大哥,以后你倆的小孩,能和我小孩,娃娃親嗎?】
商從洲:【?】
齊聿禮:【?】
就連霍以南:【?】
商從洲:【這孩子在意大利發生了什麼,腦袋瓜子被槍崩了嗎?發瘋了嗎?】
齊聿禮:【發春了。】
霍以南不予置否:【都想到小孩了,估計是發了。】
容屹:【大哥,就問你愿不愿意。】
霍以南:【我只想和你做兄弟,沒想和你做親家。】
容屹:【三哥@齊聿禮,我們做親家。】
齊聿禮:【別煩。】
容屹最后才提到商從洲:【二哥。】
商從洲:【我是你的最后選擇嗎?】
商從洲:【你這樣讓我很寒心你明白嗎?】
容屹:【不是,我想問你,你今天午飯吃了什麼?】
商從洲:【?????】
聊到最后,話題早已從霍以南和霍南笙的事轉移到,儒雅溫的商從洲狂口,怒斥容屹不當人要當狗的行為。
但那次過后,霍以南反省許久。
他自知自己那天意氣用事,過于沖。
豪門上流圈頂端,太高調,會惹來非議,會招引無數諂人群。花言巧語迷人心,會讓人飄飄仙,忘記自價值。
霍以南不喜高調,正是如此。
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婚禮現場,變為眾人討好他的場合。
他原本是辦一個小型的婚禮現場,只邀請雙方親友家人,參與人員不超過五十人。和霍南笙商討過后,霍南笙拒絕了。
“算了吧,我不太想辦婚禮。”
“真不想嗎?”
“嗯,真不想。”霍南笙說,“婚禮只是一個流程,一個儀式。辦不辦,對我而言意義不大。又沒有說辦了婚禮一定會百年好合?有的人向往走婚姻殿堂的神圣,有的人不向往。我是后者。”
遑論,的家人和朋友加起來,都沒有五個人。
還是算了吧。
旁人的婚姻,有父親攜手送,有母親雙眼含淚,有一眾好友在婚禮現場歡呼,聽說結婚誓詞,的泣不聲。
——看起來尤為普通的婚禮,但卻沒法擁有。
的小半生,得到了霍家,卻失去了很多。
金錢名利是很好,可如果再給霍南笙一次機會,不會來霍家,會選擇當個普通人,過普通的一生。
只是那樣的人生里,就沒有霍以南的存在了。
在乎的,從來不是霍家的權勢、地位和財富,在乎的,是霍以南這個人本,僅此而已。
他忽然問:“霍以南,你知道最好的婚禮是什麼嗎?”
霍以南:“是什麼?”
說:“等到生命垂垂老矣之時,我回頭看,發現你陪我走完了這一生。”
對我而言。
這才是最好的婚禮。
要經過漫長的一生。
抬眸,看到霍以南神溫,仿佛泊了萬頃海。
而是一艘船。
停在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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