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是短了,只是途徑蒙兀與大晉的緩沖之地,相對要危險一些。
寧與彭瑜諸人,干脆假扮商賈前行。
行了半日路,山路崎嶇,馬車車轆壞了不,正在犯難之際,烏先生那邊幾位管事領著人送了馬匹來,原來上回裴浚用殘次火藥換取馬匹的事了,得了馬匹,烏先生吩咐人迅速往肅州送,恰恰寧趕往陳家谷時,恐陳家不配合,去了飛鴿傳書給烏先生,請他幫忙,料消息在半路被康家堡的管事截住,他當機立斷,往陳家堡趕,這不,兩廂恰巧在一山谷遇上。
錦衛又將糧食擱在馬匹背上,如此行便捷許多,一人帶四匹馬,浩浩往營寨去。
再說回裴浚這邊,一面著人去調糧,一面思索破局之法。
他悄悄遣人去蒙兀大營尋找存糧之。
三郡王敏銳察覺到大晉的意圖,給氣笑了。
“很好,干脆以此下餌,打他個落花流水。”
原來蒙兀的軍糧就在大營之后,由十萬大軍親自看護,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偏生三郡王以奇謀著稱,察覺大晉意圖后,決定以糧食為餌,著人運出一部分糧食擱在一山谷,引裴浚來搶。
裴浚果然“上了當”,先是遣董寂率軍正面佯攻蒙兀中軍,再遣燕承帶人去糧。
三郡王看穿裴浚的算計,氣定神閑吩咐主力應戰董寂,等著裴浚進他的圈套。
蒙兀果然往糧草上澆了油,但見燕承帶人進糧寨,火矢一,便有大火熊熊燃起。
埋伏在兩側的蒙兀將士立即拔箭往火營四。
只是,奇怪的是,那大晉將士似乎只往里穿梭了一下,毫無搶糧的征兆,便又退了出來,蒙兀將士見狀傻眼了,怎麼辦?
追!
于是燕承帶著人跑去老遠,蒙兀軍士死咬不放。
而中軍這邊,三郡王本以為董寂只是佯攻,給燕承爭取搶糧的時機,料董寂來真的。茫茫暗夜,只見擂鼓喧天,廝殺聲震撼四野,來了多人沒數,也顧不著數,三郡王打起神調兵遣將。
又聞糧營那頭燕承跑了,三郡王略有疑。
這位大晉皇帝葫蘆里賣了什麼藥,糧食也沒搶,還敢正面襲營。
他難不真的是將計就計,故意打一場。
起先哨兵來報,說是董寂帶了三萬人。
一個時辰后再報,說是又添了兩萬。
三郡王真的被裴浚整糊涂了。
肅州軍戰力比不上宣城與榆林,裴浚有什麼本事直面蒙兀中軍啊。
三郡王不著裴浚戰略意圖,了額。
他甚至懷疑,這位皇帝是不是太年輕,第一次上戰場,跟個愣頭青似的滿頭撞,毫無章法。
三郡王今年三十有二,從十七歲始跟隨父親南征北戰,以善謀為名,在蒙兀軍中甚有威,他并不太把裴浚放在眼里。
罷了,陪他過過招,教教他做人。
三郡王再度調兵遣將,決心狠狠讓董寂吃個虧,給裴浚一個教訓。
三郡王派出蒙兀最銳的戰將,與董寂鏖斗。
董寂果然且戰且退,差點吃將不住,但他記得那位年輕俊的皇帝給了他一個指示,
“撐,一定要撐到北面火起,今夜這一戰敗與否,全賴卿。”
董寂回想斬殺祈王那一夜,他以為裴浚會殺他,立在城樓眺廣袤的疆場,心生不舍,多麼希能再戰一場,將失去的疆土奪回來,他董寂還未青史留名呢,誰料裴浚放過了他,甚至揚言要來肅州與他們狩獵。
他果然來了,在肅州最危難的時候,豎起一面帝王纛,帶領將士轉敗為勝。
有什麼理由不給他賣命。
“殺!”
長矛柝出,碧橫灑。
面對數倍于幾的敵人,董寂殺紅了眼。
沒力氣了,手臂依然機械地揮舞。
汗水攪著水澆在他面頰眼眶,董寂大口大口氣。
終于,蒙兀大營北面升起一片濃煙,接著有火竄夜空。
了!
三郡王這邊眼看快要將董寂打跪下,忽然后方糧營火騰起,三郡王心頭猛跳,氣得一陣跺腳。
好他個裴浚,原來是聲東擊西,計中套計。
襲糧營是假的,正面強攻是假的,利用他不準頭腦時,悄悄遣了許將士,繞至蒙兀后方,火燒糧營才是真的。
早在裴浚抵達肅州,便遣了黑龍衛探營。
黑龍衛佯裝蒙兀傷兵營,目的在于探得蒙兀糧營所在,可惜三郡王早防備這一,將糧營就安在中軍之后,蒙兀軍營背山臨水,是一絕佳的扎營之地,后面山坡乃天然的屏障,又有中軍主力坐鎮,無人料想裴浚會燒糧營。
裴浚只遣了三百人,就是這三百視死如歸的將士,悄悄偽裝蒙兀人,繞去敵營后方,趁著大軍與董寂戰的空檔,悄悄殺了哨兵,利用火矢燒了蒙兀糧營。
等發覺時,糧食損失一半以上,蒙兀人顧著滅火救糧,哪還有心思跟董寂周旋。
三百將士雖有來無回,卻扭轉了戰局,讓蒙兀從主陷被。
襲功后,燕承帶兵反撲,與董寂齊亮等人,猛攻蒙兀大營,足足殺了對方上萬人方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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