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終得回轉

由於近幾年來，朝廷對道路修建，極為重視，作為京畿地區，從各個鄉村以及城之間的道，自然是整個大漢首屈一指的便捷。因此，即便是那速度並不算快的驢車，日過正中時，鐵頭等人，便也順利來到了東門口。

抬頭看著高聳而宏偉的城門，鐵頭忽然眉頭一，停下腳步。

名為苗娟的，從驢車上走了下來，看著鐵頭。

“鐵頭哥，你怎麼啦？”

那婦冷笑道：“還能怎的？這個鄉佬，定是被城給嚇著了，沒見識……”

苗娟努著反駁道：“才不會呢。鐵頭哥哥是朝廷軍士，以前肯定是駐守過城的。”

這時，鐵頭也說道：“我覺得這裡……很悉……好像……好像在裡面生活過一樣。”

苗娟咧一笑：“娘，我說對了呢。”

婦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隨後嗤笑道：“你倒是會順著桿子往上爬。你當自己是誰，還住在城裡？那你倒是說說，你家在哪兒？帶我們去參觀參觀？”

一旁的丈夫道：“好了，你何必針對鐵頭呢？他當初所穿的甲胄雖然已經破爛不堪，可也能看出不凡，想來不是尋常小卒，或許真的住在城中，也未可知。此次進城，興許便能讓他想起些什麼，到時候回了家，自可拿出補償來。”

丈夫顯然很了解自己妻子的秉，就這一句話，就讓妻子刻薄的態度稍稍緩解了幾分。

斜了鐵頭一眼：“哼哼，但願你真的能想起來，不然我家可沒辦法一直養下去。”

“娘，你怎麼……”苗娟有些不樂意了，可話沒說完，就被自己母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一行人走向城門，繳納了三個錢的城稅後，便一路往南城中的集市趕去。

“喲，老苗，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

剛到集市上，便有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男子主打起了招呼。

苗娟的父親也笑臉相迎：“劉哥，多日不見了。生意如何？”

被稱為劉哥的男子擺了擺手：“嗨，前幾日那殺千刀的曹賊連日廝殺，害得城裡也是人心惶惶，更因虎牢關和函谷關被圍，使得往來商旅也了許多，生意自是一落千丈。不過如今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呵呵，是啊，忙完這幾天，便要準備秋收了，想來今年是個好年景。”

“這幾年年年風調雨順，咱們老百姓可有好日子過了。誒，這小夥子以前沒見過啊，你家妮子招婿了？”

劉哥看見了鐵頭，見他形拔，一表人才，再看苗娟向他的眼神，分明是一副含春模樣，因此自然而然地便這般猜想起來。

此話一出，苗娟的母親臉頓時一黑，苗娟卻是地低下了頭。

“哈哈，現在還不是，以後嘛，沒準。”苗父顯得心極好，還開了一句玩笑。

兩人聊了幾句，苗家一行人便一路向前，很快便來到了一空著的攤位前，將所有東西一一擺放整齊。

這個攤位，是他和另外一個小商販合夥租下的，逢單日是那人來擺攤，逢雙日便是苗家來擺，只是因為戰事困擾，所以才浪費幾天沒來。

從周圍其他攤主，還有來往的客人對苗家的態度來看，便能得知這一家人，至在城中擺攤時，人緣還是不錯，東西也頗歡迎，所有貨，不出兩個時辰，便銷售一空。

苗母一邊收拾著攤位，一邊對鐵頭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想起自己家在哪兒啊？老娘可還等著你回家拿錢來呢，你堂堂七尺男兒，可不能賴帳啊。”

“娘……您別催嘛……”

“你給老娘閉，吃裡外的東西，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賠錢貨。”

苗母橫眉怒對，讓苗娟本能地迅速閉上。縱然對鐵頭哥十分仰慕，可終究認識不過半個月而已，如何能敵得過十多年來形的對自己強勢母親的敬畏？

只能站在鐵頭的旁邊，揪著他的角，想在神上給自己的鐵頭哥哥一點支持。

鐵頭看了看四周，說道：“好像……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我家應該在……”

他直接快步跑出了這片集市，苗母大驚，立刻丟掉了手中正在收拾的東西，追了過去。

“哎呀，小東西想賴帳，你們還不快追……”

其他幾人雖然不覺得鐵頭是要跑，可是出於關心，還是一起追了過去。

一路上，鐵頭的神，變得愈發凝重，很快的，雙眼也漸漸有些泛紅起來。

“這裡……我認識這裡，還有那裡，我好像在那裡，跟什麼人一起逛過……”

他每看到一悉的地方，腦海中便會湧現出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這讓他覺得頭疼腦漲，卻也是無比的激。三水村中，關平挨家挨戶，將那店小二所提到的人家，還有酒肆，都拜訪了一遍，每次來到一戶人家門口時，他都滿懷期待，可是很快便再次迎來了失。

最後，他們走到了苗家的院門口。

“將軍，這是最後一戶人家了。那店小二說，半個月前，這戶人家從河裡救起了一個貌似是士兵的人，那人甲胄破爛，渾浴，骨頭都斷了好幾，還是專門去城裡請了醫師，療養了大約十天左右，才能勉強下地。不過那人格據說不錯，下地之後，不出三五日，便行如常，還能乾活了。”

關平微微頷首：“但願這回是真的吧。”

他親自走上前去，鄭重其事地拍打著院門。

“敢問可有人在家？”

敲了半晌，卻沒人回應，關平不由得心中焦急，拍打的速度也加快起來。

“有人在家否？有人麼？”

奈何他敲打半天，還是沒有人回應，旁邊的士兵見狀，勸道：“將軍，看來這家人是出門了。咱們不如先去客棧休息，等日落時分，他們也該回來了。”

關平點了點頭，卻似乎想起什麼，又搖了搖頭。

“罷了，走吧。按照店家所說，此人五六天以前，便已經能夠下地行走，如今傷勢也恢復了七八，若他果是殿下，豈有不回宮之理？縱然自己有些不便，也該表明份才是。”

那士兵一聽，也覺得有理：“好像也是。將軍先前刻意先去拜訪那幾個還重傷臥床，甚至昏迷不醒的人，想來也是出於此理。”

關平歎息一聲：“天不佑我，天不佑我啊……”

他仰天閉目，神哀傷不已。

片刻之後，他擺了擺手：“走吧，去下一個村落。”

一行人上戰馬，便朝村口走去。

就在他們剛剛走回到那客棧門口時，一隊商旅打扮的人，趕著馬車和驢車，從外面回到客棧。

關平隻瞥了他們一眼，並沒有當回事，然而，其中兩個人的對話，卻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自從曹賊被陛下擊敗之後，咱們的生意可是越來越興旺了，看來當初選擇傾盡家產，來到經商，實在是個明知之選。”

“那是自然。不過前幾天收的那件破爛鎧甲，實在是虧大了。但是我就說，已經破這般模樣，簡直就是廢銅爛鐵，如何能夠手？你卻非要收下，現在砸手裡了吧？”

一個男子似乎帶著一些埋怨的口氣。

另一人卻是無所謂：“誒，你是不懂這冶鐵之，我一眼便看出這鎧甲所用的金鐵，絕非泛泛，只是尋常鐵匠無力鑄造，若能找到合適的匠人，好生打造一番，嘿嘿，到時候莫說區區兩千錢了，便是二十萬錢，也是買不來這樣的寶。”

“二十萬？嘶……你莫要騙我。”

“嗨，兄弟說的哪裡話？我豈會唬你？我敢篤定，這件甲胄的主人，在軍中份絕非尋常小卒，甚至不該是小將，不說大有來頭，至也是頗有份。若不是機緣巧合，豈能有你我遇到這等好事？”

關平一聽，立刻勒停了戰馬：“二位且慢，在下有事相問。”

兩個商人扭頭看去，一見關平這等氣勢，還有下那威武的戰馬，心中不由一凜，趕忙行禮。

“這位兄臺，不知有何見教？”

關平抱拳回禮：“見教不敢當，在下方才偶然聽到二位，提及一件甲胄。在下頗有興趣，若真是寶，在下可以出重金買下，不知可否讓我一觀？”

兩人聞言，面面相覷，隨後其中一人說道：“這是自然，我等是行腳商人，遇到客豈有拒之門外之理？只是這甲胄如今尚未修複，客還需小心鑒賞才是。”

說罷，他親自到一架馬車上，打開了一個木製的小箱子，雙手從裡面出了一個布包，再小心翼翼將其打開。

只見一件通烏黑，有些發亮，卻已經殘破不堪，幾乎看不出其本來面目的東西，出現在了關平的面前。

“將軍，此如此破損，不知是軍中哪位將領失？單看此甲胄之像，想來這位將軍已然重傷不治了吧？”

關平卻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他雙目圓睜，盯著那件甲胄，抖，眼含熱淚，慢慢踱步上前。

“是他……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