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爺子瞧見厲行淵目看向沈瀟瀟,眼裏盡是冷意,也明白兩人之間的隔閡。
“阿淵,你和瀟瀟已經結婚四年了,準備什麽時候要個孩子?爺爺年紀大了,想抱重孫了!”
厲行淵輕笑,並沒有回老爺子的話,隻是安靜地聽老爺子絮絮叨叨。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鬧也鬧了,也該知道什麽適可而止,凡事別太過。”厲老爺子淡聲道。
聽到厲老爺子的話,厲行淵邊的笑意更深了些,目卻落在沈瀟瀟上,讓背脊一陣發寒。
他說,“厲太太,這告狀的頻率倒是越發頻繁了,我對你這麽不好嗎?”
“臭小子,你嚇唬我孫媳婦,可沒告狀,你那些緋聞都滿天飛了,你當我這老頭子是眼瞎?”
厲行淵收斂了笑意,看著老爺子堅定的開口,“爺爺,你年紀也不小了,好好頤養天年,不好嗎?我們夫妻的事兒就別再管了吧。你想抱重孫,我保證,一定會讓你抱上的。”
“至於孩子母親,絕不可能會是沈瀟瀟。”
厲老爺子聞言微微蹙眉,臉越發沉。
厲行淵淡淡的笑了下,站起來,“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爺爺如果再因為這種事我回來,我不介意給你抱幾個孫子回來。”
聞言,厲老爺子氣急,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向厲行淵,“厲行淵,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茶杯落地,一地的碎片。
氣氛瞬間變得氣拔弩張。
“你敢在外麵搞那些七八糟的事兒,信不信,我卸了你厲氏總裁的位置?那些人,我有的是法子讓們消失。”
厲行淵冷笑,“爺爺,我接管厲氏五年,早就不是當年的厲行淵了。”
“行啊,厲行淵,我管不你了,那就把你的本事拿出來,讓我這老頭子瞧瞧。”厲老爺子的聲音沉冷。
沈瀟瀟連忙手攙扶住老爺子,拍打著他的背脊,“爺爺,你別生氣,要。”
“傻丫頭,你就是太慣著這臭小子,才會讓他這麽欺負你。”厲老爺子道。
沈瀟瀟低頭不語。
厲行淵冷眼看,想回,可看老爺子臉氣得漲紅,就沒敢再出聲。
畢竟是親爺爺,要真把老頭子氣出病,他可真是不肖子孫了。
可在沈瀟瀟的問題上,厲老爺子一再咄咄人,“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如果不是瀟瀟所生,我絕不會認!”
厲行淵笑了笑,沒再和厲老爺子爭辯,拉著沈瀟瀟離開。
……
夜荼蘼。
庫裏南在黑夜裏疾馳而過。
沈瀟瀟與厲行淵坐在後座,喬書小心開車,大氣都不敢。
一直到了環海公路,沈瀟瀟不了這種極致的寒冷,剛想開口說話,抬頭對上那雙森寒的眼睛。
想想也就算了,乖乖閉。
就算解釋,他也不會聽。
何必自討苦吃。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寂靜。
厲行淵拿出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男人臉立即變得張起來,“別怕,我馬上到。”
沈瀟瀟側頭去——
昏黃的線將男人俊的容勾勒得十分朦朧,卻也掩飾不住的矜貴。
“是出什麽事了嗎?”沈瀟瀟小聲開口。
厲行淵看了一眼,眸微瞇,冷聲命令,“停車。”
沈瀟瀟皺眉,很是不解,正準備再開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你下車。”
“什麽?”
“聽不懂?下車。”
厲行淵冷眼看著沈瀟瀟,然後手去打開了車門。
沈瀟瀟微微一愣,忽而轉頭看向厲行淵,眼裏盡是震驚,“厲行淵,這裏是環海公路,你讓我在這裏下車,我本打不到車,萬一出什麽事……”
“你命大,死不了。”厲行淵沉著聲音。
命大?
死不了?
沈瀟瀟忽然就笑了,然後慢慢閉上眼睛,直接下車,剛站穩,就聽見車子離去的轟鳴聲。
獨自站在原地,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悲涼。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看不到車影,沈瀟瀟攏了攏上的大,想要打車,可卻一輛都沒有,忽然胃裏一陣翻滾,一陣劇烈的疼痛席卷全。
這才想起來。
今天在畫廊忙了一整天,剛下班就被婆婆打電話走,本沒吃東西。
胃病犯了。
彎腰蹲在路邊,額間盡是冷汗,臉慘白,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閨阮綿的電話,“綿綿,我疼,救我。”
“瀟瀟,別怕,地址定位發給我,我馬上來。”
等阮綿開車到位置,找到沈瀟瀟時,疼得已經躺在地上,手上還了傷,是沒注意,被一輛托車撞倒了,好在速度不快,傷得不重。
阮綿將沈瀟瀟送去醫院的急診室,醫生給打了止疼針,又檢查手上的外傷,幸好隻是破了皮,並沒傷到骨頭。
“誰把你扔環海公路的?!是不是厲行淵?”見沈瀟瀟臉好了很多,阮綿著的火才算發出來,語氣很不好。
沈瀟瀟低頭,並不作聲。
見這樣,阮綿也不好多說,手去攙扶,“正好在醫院,好好檢查下,你這胃病到底嚴重到什麽地步了!”
“好。”
阮綿攙扶著沈瀟瀟上樓去檢查,卻被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聲,吸引了目——
移病床上,人披頭散發,麵容扭曲,不斷地嚷,蓋在上的白被褥已經被染紅。
是,秦若兒。
站在床邊的男人,薄抿,神淡漠,可那雙烏黑的眼中卻沉澱出嗜的墨。
剪裁合宜的西裝已經皺了。
似有從他得指間落,滴在了黑的地板上。
沈瀟瀟看清男人的臉時,臉瞬間煞白。
男人似乎也到了什麽,抬眼與對視,微微蹙眉,正想問什麽,卻被醫生打斷,“孩子已經保不住了,需要做清宮手,家屬趕簽字吧。”
醫生將手確認單遞給厲行淵。
厲行淵接過,毫不猶豫直接在手單上簽了字的名字。
秦若兒被推進手,紅燈亮起。
“你讓懷了你的孩子?”沈瀟瀟推開阮綿,走上前去,對上男人的眼睛,輕聲問道,語氣淡漠,聽不出喜怒。
可垂在兩邊的手,卻止不住的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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