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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寵難為》 【李杜】奉旨成婚之十三

“你是張煜……不,是你,偏位娘娘!”

那張臉一笑不語,似乎是默認了。他的還在逐漸凝實,仿佛憑空里長出了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人。這景象實在駭人聽聞。但杜玉章卻本沒有理睬。

他已經意識到了,這里既然是幻境,必然是有主人的。想必主人就是眼前這一位——那麼,只要他想,無論變什麼樣子都是他一念之間。

“你把寧哥哥怎麼了?”

“寧哥哥麼?原來,他名字里也有一個寧字啊。”

“……”

杜玉章突然想起之前在花轎上,他下意識喊了一聲“寧哥哥”,卻被人呵斥了一聲“你得倒親”。

——所以徐寧,就是徐大人的名字吧?

玉章……煜……廣寧……寧……

先是長相,然后是姓名。他與張煜的相似未免也太多了,多得他心中有些不安。

偏位娘娘目從李廣寧上掃過去。他沒什麼異樣神,甚至還帶著淺淡笑容。但杜玉章卻覺得他的目冰冷,似乎帶著厭惡。

杜玉章往一邊挪了一步,擋在李廣寧前。

“你還是這麼護著他。就像當年的張煜,那樣護著徐寧,好像命都可以不要。”

“……這話說得沒意思。別人不懂,難道你自己也不懂?是誰護著誰了?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心罷了——難道你不是為了自己,反而是為了旁人?”

這一句,是將“李廣寧”和“徐寧”都歸為旁人了。但杜玉章覺得張煜應該懂。喜歡是自己的事,忍不了心中所到傷害,也是自己的事。說什麼為了“他”而忍辱負重?那是大錯特錯。

他杜玉章為的,從來只是自己一顆心而已。

杜玉章凝視對面那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俊面容,卻發覺如此相似的臉上,此刻的表卻讓他如此陌生。

他突然覺得心里冰寒刺骨。

原來,了神魔的偏位娘娘,果然與那個冷暖自知的張煜夫人,是全不相同的兩個人了。

“算了,不說這個。我只想問你,你究竟將我的寧哥哥怎麼了?”

“急什麼?他死不了。甚至都沒有什麼危險。不顧后果地來一通后,替他承后果的卻從來不是他自己啊。”

偏位娘娘抿一笑,眼神里越發冰冷。

“比起他,你更該為自己想想。”

“我更該做些什麼,卻不用你來評價。我再問你一次——他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那麼我也再回答一次。他沒事,好得很。他不過是在他自己的記憶回溯過往,只要我愿意,隨時可以讓他回來。”

……若我愿意,自然也可以讓他再也回不來。

偏位娘娘沒有說出來的弦外之音,杜玉章卻完全聽懂了。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想與你一起看些別的東西。”

偏位娘娘再次開口。此刻他全都再現出來,看起來比真實的張煜更加人心魄,只是眉宇間有些仄仄,與之前張煜溫和俊朗的樣子,有些微妙不同。

他揮了揮右手,手指纖長,卻缺了三只。

“想不想看看張煜的下場?我聽到你們之前在幻境中的議論了。來,現在你可以知道,徐寧究竟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隨著偏位娘娘指尖舞,之前破碎傾斜的天宇再次恢復如初,院落也再次顯現。

季節再次變幻,此刻該是嚴冬。

大雪覆蓋了整個地面,院子里有些凌的腳印。鵝般的雪片在風中舞,人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

有幾個仆從一人執一把大掃把,賣力地掃著雪。可新雪還在不停地落在他們肩頭、頭頂。他們費力清理一番,出褐石子地面。只是片刻功夫后,就再次被薄薄積雪覆蓋住了。

“好了,你們回去歇歇吧。”

張煜出現在院子里。他一大紅斗篷,從下一直拖到地面,在雪中極為耀眼。仆從都停下來向他行禮。

“夫人,這雪越積越厚了。若不能及時清理,恐怕地,萬一跌了跤總是不好。”

“沒事。大人不在家,我也不出門。你們自己走路也都警醒些,沒事就在房間歇著。等雪停徹底了你們再打掃。不然這麼大的雪,掃了又再落上,你們要在這里凍到什麼時候去?”

張煜擺擺手。他右手手指纖長,卻缺了三。而且比之當初,這手也瘦弱得多了。

“都散了吧。點上火爐,回去暖一暖。”

“謝謝夫人!”

那些仆役再次行了禮,就都散了。張煜自己卻還站在原地,著院子里面的雪出神。

若是以往,下了這樣好的雪,他不得要在院子里舞一陣子劍,再與徐大人一同雪中泛舟,在江心觀賞雪景。

可自從上次被徐家嚴刑拷打后,他是大不如前。莫說這樣的日子出門,就算平常坐臥稍微吹了風,也時不時病上一次,纏綿病榻幾日才好。徐大人也請大夫來瞧過幾回,都說是之前傷摧殘得狠了,大傷了元氣。就算細心調養,恐怕也很難恢復如初了。

至于舞劍,卻更不必提了。連劍柄都握不住的殘手,還談何舞刀弄槍?

“夫人……”

邊小丫頭又抱來一件大氅,替他在肩膀上。他偏頭看了一眼,

“辛苦你。”

“不辛苦,不辛苦!”

小丫頭連連擺手,

“夫人,您略站一站,就回去吧。天氣太冷了……”

“我想看看雪。”

“是,知道您是想賞雪。只是您之前才病過,大人這次走之前是千叮嚀萬囑咐,我們好生照顧您。這種天氣……”

張煜點點頭。他視線在這小小的院子中流連,最終停在院外一支翹起的紅梅上——那梅花開得正好,是傲然霜雪。

凝視片刻,張煜輕聲問小丫頭,

“大人什麼時候回來?”

“要去京城辦事,卻沒說是何時。最近大人往京城跑得卻是勤了些,也沒有好好在家中陪伴夫人……”

“我也不需要他陪伴,他有事就忙他的去吧。”

張煜淡然道,

“只是他回來時,這梅花也該開敗了。”

小丫頭沒聽懂,張煜也沒有多說。但聽出自家主子似乎很喜歡那枝紅梅,不然臨走前,主子為何要說“這樣好的一枝紅梅,他卻看不到,是可惜了”這樣的話呢?

小丫頭伺候張煜喝了藥,又勸他歪在榻上午睡片刻。

之后將張煜桌案上打掃了灰塵,發覺瓶中花有些開敗了。將那殘花捧出去丟掉時,小丫頭一抬頭,又看到了那枝梅花。站住腳步,自言自語,

“若是主子睜開眼,見到這一枝梅花就供在瓶子里,一定會開心的。”

畢竟是年紀小。小丫頭心事單純,手腳卻快。打定主意了,待到張煜睡著了,就自己揣了把大剪刀,推開了院子門。

……噗通一聲,大剪刀從手中跌落,埋在了雪地里。

小丫頭張大了,楞楞看著腳下躺著的那個人。

那是個人,穿金戴銀,顯然是大戶人家出。若不是上裹著大的厚斗篷,恐怕早就被凍死在雪地里了。

——可饒是穿了大兒厚斗篷,看那發青的臉,恐怕也離凍死不遠了。

“你……你是什麼人?為何躺在我們徐府門口?”

小丫頭蹲下來,用力搖醒那人。人抬起頭,哆哆嗦嗦地說,

“我來找徐……徐大人……”

“你找我們大人做什麼?”

“我要嫁給他……”

人本來已經意識模糊了,眼神也渙散著。可說到這句,眼睛里卻突然有了焦點,聲音也帶著狠意,

“我一定要嫁給他……不論如何,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徐府里!”

拼了全力吼出這句,神如此猙獰。小丫頭被嚇得大一聲,將丟回雪地里。

“你……你……你就是那個宰相家的小姐!你迫大人娶你,將我們夫人害得好苦啊!是不是你!”

人聽到這句話,睜大眼睛,邊竟然獰出笑意。

“是我,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徐大人,就是要嫁給他,我還可以為他生兒育,為他傳宗接代——又怎麼樣?你們夫人?哈哈哈,男人也能當夫人嗎?笑話,笑話!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你不要臉!你……你滾開!別躺在我們徐府門口……滾開!”

小丫頭又是害怕又是氣憤,抓起地上積雪,往投。可人卻哈哈大笑,狀若瘋癲!越被劈頭蓋臉地砸了一臉冰碴子,的笑聲越大,

“男人,夫人!哈哈哈!笑話!徹頭徹尾的笑話!鬧劇!丟人現眼!不要臉啊!哈哈哈!“

反而是小丫頭眼淚都淌了下來,語無倫次,

“不是……我們夫人不是笑話!我們夫人……他不是笑話……你住口!你住口!”

刺耳笑聲中,小丫頭哭得眼前都模糊了。又兩手在地上胡抓著雪,卻抓到了一個冰冷生的東西。

“剪刀……”

小丫頭突然舉起剪刀,

“你住口!不然……”

“不然如何?哈哈哈,你想殺了我?我爹爹也想我死,徐大人也想我死——我是樁罪孽,是個丑角!那就讓我死啊!為什麼你們都不手?來啊,手啊……你替你們大人,手啊!”

小丫頭滿臉眼淚鼻涕,真的一剪刀刺了下去!

噗地一聲,剪刀。可眼前那人明明毫發無傷……所以這,是誰的?

小丫頭雙手抖著,睜大雙眼。手上剪刀被人接了過去,那只手纖長,卻只剩下兩手指。剪刀就扎那手掌心中,蒼白的皮下卻涌出了鮮,點點落在雪地上,像大紅的梅花。

一雙手臂抱住了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梅香,不行。不能傷人。”

“可是……可是害了你……還要上門來……太欺負人了……夫人!你這麼好,憑什麼啊……憑什麼他們要這樣欺負你……夫人!”

小丫頭哇哇哭著,跪在雪地里,滾燙的眼淚砸在雪上,融化出一個個小坑,卻融不開這一整個冰冷的寒冬。

“別哭了。我又沒事。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張煜將肩膀上那斗篷解下來,披在梅香肩膀上。然后他抬起眼,正對上人的目

四目相對。張煜的眼睛里像是幽深卻清澈的潭水。對面那人的眼神里,卻好像廢棄太久的一口古井,深不見底卻又滿是怨憎。

“你還站不站得起來?”

“你想干什麼?”

“若是還有力氣,便跟我進來吧。我想你也不愿我來扶你——就如你所說,我畢竟是個男人。”

人眼眸一,隨即冷笑出聲。

“讓我進去?哈哈哈……你竟然讓我進去……你想做什麼?”

“徐府外從沒有凍之殍。我不能讓人死在徐府外,哪怕是你也不行。”

“你竟然這樣好心?你以為你是個菩薩嗎?笑話……你究竟要做什麼?”

張煜已經站起了。雪落在他單薄的肩膀上,風吹著他的頭發,將他耳垂凍得通紅。他淡淡一笑。

“你怕什麼呢?是怕死麼?既然能在這種天氣獨自走到這里來,恐怕你也做好凍死在外面的準備了。所以你究竟在怕什麼——連死都不怕,你卻怕與我進徐府?”

“……誰怕你?笑話!”

大雪滿天。很快,徐府門前曾經躺過一個人的痕跡,就被冰雪埋沒了。只有靠近門檻邊的地方,還能看出地上星星點點的紅,遠遠去,好像一朵朵紅梅怒放。

大雪滿天,這人間冰冷刺骨。卻總有良善之人以為供,在雪地里開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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