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碧玉劫後重生,拉著金青雲和石楓的手,喜不自。
笑著笑著,想到兩人為了救出自己,曆經劫難,又不流下熱淚。
“別哭鼻子了,快走!”石楓拉著,快速步出金碧山莊。
“石大哥,我們去哪?”出了莊子,四顧茫茫,金青雲忍不住問道。
石楓沉思片刻,“去城裏。”
“還去城裏嗎?臨淄城是五雷門總舵所在,雷一桐會不會不守信諾?”石碧玉有些擔心。
“我就是怕他翻臉,若咱們現在逃亡,齊地方圓千裏都是海寧會的地盤,咱們未必跑得了。
但臨淄城現在群雄匯聚,又明令不準廝殺,再說墨家、上清觀、六大劍派的人都在城裏,五雷門總不好厚無恥,當眾反悔吧?”
金青雲點了點頭,“還是石大哥想得周到。”
石碧玉用肘子杵了他一下,“你就是說我考慮不周到了?”
“我哪敢!”
三人進了城門,果然一路甚是順利,無人攔阻。
石楓放慢腳步,“青雲,小妹,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金青雲和石碧玉麵麵相覷,“哥,你說呢?”
“你們都是淩霄閣弟子,按說應該回淩霄閣,我聽說你們宗門老祖到了臨淄城。不過...”石楓板著臉,“你被關在孤竹郡當俘虜,本命神牌明明好好的,可試劍山莊說你病故了,淩霄閣居然不再追究。為了幾尺地盤,置門下弟子生死於不顧,可惡!”
石碧玉小聲道,“師父待我還是很好的...”
“贏仙子待你是不錯,但你們宗門高層都是一群混蛋,尤其是眼下百宗會盟在即,他們更不會為了你而開罪五雷門...”
金青雲之前曾哭求老祖出手,卻被冰冷拒絕,心中亦早對宗門寒了心,想了一下,忽然道,“要不咱們退出宗門,碧雲,你跟我回金家莊吧!”
石碧玉臉一紅,“你胡說什麽,誰要跟你回家...”
石楓搖了搖頭,“連淩霄閣都庇護不了你們,金家莊不過是淩霄閣附屬宗門,又有何用?
再說,我是從雷一桐的婚禮上把碧雲拉出來的,人言可畏,金家長輩或許認為碧雲是雷家的逃妾,豈肯讓你這位家族大公子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子?”
石碧玉頓時變了臉,泫然泣。
金青雲大急,連忙指天發誓,“皇天後土,金青雲若有這種念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楓沉道,“為今之計,最穩妥的法子,就是你們二人姓埋名躲起來,宗門和家族都不要回了。青雲,你可願意?”
金青雲點點頭,“我早有這個念頭,不知師妹怎麽想?”
此番曆經生死,石碧玉似乎一下子長大了,“哥哥,我聽你的。”
“那好,我們先找個客棧落腳。”
石楓沿著街道一路打聽,結果,因百宗會盟後天就要開了,前來臨淄城的修士越來越多。
走了半個時辰,城南四家客棧,全都住滿了,竟無一間空房。
眼看日已過午,三人走到街道盡頭,石楓手一指,“那是什麽地方,過去看看。”
遠一座孤零零的石屋,看樣子是什麽廟宇祠堂。
走近一看,果然,這是一間祠堂,門匾上題著“後土祠”三個字。
祠堂正中供奉著一尊容貌端正的婦人,這便是地母,民間也稱之為後土娘娘,掌管天下土地、子嗣繁衍。
這座後土祠著實簡陋,四壁風,昨夜的風雪將屋子埋了一小半,神像前的銅爐也裝了半爐積雪。
“雖然簡陋了一些,但好歹是個落腳點。你們且收拾一下,我去去就回。”
石楓說罷,轉離開,留下金青雲與石碧玉這對苦命的人互訴數個月來的思念。
一個時辰之後,石楓重新回到後土祠。
進門後,石楓微微一愣,祠廟裏的積雪全都鏟了出去,出地麵的青磚,灑掃得幹幹淨淨。
四麵牆壁以及天頂上的窟窿眼都被石碧玉用符篆堵住,甚至連後土娘娘神像都被石碧玉拭得一塵不染。
石楓甚是高興,“小妹,看來你還真很會過日子。”
石碧玉嘻嘻一笑,“那是當然!”
“你們有沒有想好要去哪裏?”
金青雲答道,“數十年前,我和師妹去了一趟豫章郡,中途經過一湖泊。
我們在湖邊竹林歇息了半天,很喜歡那裏的幽靜。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不如就去那裏,種田結廬,姓埋名,了此一生。”
石楓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豫章郡在江南,距離臨淄數千裏,五雷門應該尋不到你們。隻是你們以什麽份在那裏過日子呢?”
“這...”兩人都不好意思說了。
石楓沉聲道,“青雲,你願意娶碧雲為妻嗎?”
金青雲忙道,“小弟當然願意。”
“碧玉,哥哥想將你許配給青雲,你願意嗎?”
石碧玉有些害,“哥哥,你幹嘛忽然提這個?”
“傻丫頭!”石楓拍了拍肩膀,“你們馬上要居江南,此一別,你我不知何日能再見麵,難道我讓你和青雲一直以師兄師妹過日子嗎?”
石碧玉聽哥哥口氣中深深的不舍,心中難過,“可是,哥哥,就算我們居,你也可以經常來看我們呀?”
石楓搖了搖頭,“不行!我若經常去探,豈不是暴你們躲藏的地方?那算哪門子居!
五雷門勢力太大,稍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尋到蛛馬跡。再說,”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我今後事很多,怕是未必有空!”
今天大鬧金碧山莊,得罪了五雷門和試劍山莊,還大大激怒了掌門玄一真人,石楓約到,一場大的風暴就要卷到自己上。
他暗暗立誓,絕不能牽連妹妹,他們一走,就當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去向便是。
“哥哥,是不是今天的事給你添了大麻煩?”石碧玉急忙問道。
“沒有,沒有。”石楓擺了擺手,“不要說這些了,既然你們兩個投意合,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拜堂親吧。”
石碧玉大吃一驚,“今天親?哥,你胡說什麽呀!”
“我們修真之人,哪有塵世裏那些繁文縟節!碧雲,今天當著後土娘娘,你們就結為夫妻吧!”
石楓從袋中拿出兩張長條紅紙,又取出筆墨,分別寫下“金石良緣”“永結同心”八個字,將之在後土娘娘左右兩邊的木柱上。
原來,石楓方才去街鎮上,就是置辦這些東西。
隨後他又拿出一張方方的紅紙,寫了個大大的“囍”字,在正中那座銅爐上。再取出兩紅燭,點燃在香爐裏。
祠廟被他這麽一弄,倒真的有幾分婚禮的樣子。
“哥...”石碧玉聲音帶著幾許哽咽。
石楓輕的頭頂,“碧雲,婚禮雖然簡陋,但哥哥是誠心誠意。”
說著,他取出兩條紅帶,分別纏在金青雲、石碧雲腰上,“吉服來不及做了,就拿這個代替了。碧玉,你不要怪哥哥簡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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