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悅人簡直想打他。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這麼的時候,說這些話,好煩。”
梁空手心搭上的背,一:“本來就是給你的,你弄丟了,我就找回來,再給你就是了,有什麼好的。”
他總用一些循循善的話,試圖把駱悅人變跟他一樣沒心沒肺的人。
駱悅人抵死不從。
“我就要!”
梁空聽聲音揚起來,也不和爭:“那你,你哭一個給我看?”
駱悅人手撐在他肩上,眼睛瞪他,梁空以為要反駁,沒想到下一秒,猛一俯,側著臉吻下來。
吻得很很深。
梁空被了幾秒,之后完全陷進去,抱著,配合著回應著,直到察覺臉上一點溫,他按著的后頸,往臉上看。
心臟不設防地痛一下。
“怎麼真哭了,開玩笑的,寶寶,我以后不開這樣的玩笑,別哭了。”
駱悅人自己快速了一下眼淚。
也不是因為梁空那句玩笑話才哭的,只是剛剛跟他接吻,想到他從年時代就這樣舉重若輕地對好,心里有點難,眼淚就冒出來了。
“梁空,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跟你比,我的喜歡可能比較晚,也比較,我以后會對你更好的,我們會過上順遂的生活,為幸福的人,我們一起。”
梁空手指還在繞角,吊兒郎當一低頭點頭說:“行啊。”
他!為什麼!永遠都!這麼隨便!
駱悅人攥了手指,糾結著還是忍不住說,聲音低:“你就不能正式一點麼?”
聞聲,梁空斂了隨模樣,傾過去,吻在眉心。
聲音也隨之落下,輕輕的,虔誠又鄭重。
“遵命。”
燈影昏朦,映照一雙人。
-
今年冬天,瀾城比往年要冷許多,天氣預報說會下雪,兩次降溫都只降了一些雨夾雪的小粒子,落地就化,連點白都沒見著。
春節前,梅惠回了瀾城,為駱悅人即將訂婚的事。
很久沒有說過心話的母之間,氣氛不似往日,梅惠不再強勢,也沒給什麼意見,像駱悅人通知,便空過來走個過場,盡自己最后一點為人母的責任。
雖然缺些溫,但也沒有挑剔。
沒有過度的期待,駱悅人對此也算滿意了。
餐桌上話題聊完,大家便開始聊天氣,梅惠說北方年年有雪,駱悅人和梁空有時間可以去玩。
散場時,酒店門口起了大風,旁邊的行人著急奔跑,趕著回家。
送走長輩們,梁空問駱悅人想去哪兒。
駱悅人仰頭黑蒙蒙的天,沉著一冷氣,呼吸間冒著片片白,看夠了,扭頭看梁空,清澈的小鹿眼眨一眨。
“梁空,我也想回家看看。”
故地重游,忽然想到,如果不是梁空高中陪走過最灰暗的那一年,這個地方,可能什麼好回憶都不剩。
長大之后,更不會回來。
他們去棠杏苑的后街巷子逛,太晚了,兩側店都打烊,只有路燈的。
忽然,就下了雪。
駱悅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出手去接,驚喜道:“梁空,下雪了!”
捧著一點小小的白雪花,一臉開心,又拿出手機拍照紀念。
喜歡瀾城下雪,因為不是年年有,每次下雪,總有特別驚喜的覺,好像什麼天賜的禮。
拍好照片,故意為難,梁空幫想朋友圈文案。
梁空陪站在深夜里,初雪中,路燈下,周遭靜謐,邊是,的確人有。
“所有你喜歡的,都會如約而至。”
駱悅人抬頭問:“那你呢?”
他,也是喜歡的。
“我一馬當先。”
所有你喜歡的,都會如約而至,而我,一馬當先。
小片雪花落在掌心,迅速漾開一抹新鮮的涼,攏指握住,掌溫將其慢慢融化,升溫。
像他們之間的這些年。
他的一馬當先,逾時太久才回應,現在很好很好,可想想,又總覺得錯過了一些好時。
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賭徒,與緣分博弈,從沒有輸。
“梁空,如果我運氣不好,你就不會來了,我也找不到你。”
就像住在檀樟公館的人,怎麼會一次次陪回棠杏東路呢。
停了幾秒。
梁空說:“你不會運氣不好。”
駱悅人看著他。
發間落雪,薄淡的白,還是年時,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垂下眼,著面前的駱悅人,手替整理一下歪掉的圍巾,想著,說著,聲音微微一頓。
“就哪怕——”
“世事在翻山越嶺中迷航,我也愿為你一萬次折返。”
“駱悅人,一定好運。”
初雪天,他們站在昏黃路燈下接吻,像兩片疊的薄雪。
滿天雪花從城南老區上方匝匝地飛舞、墜落,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只擁著彼此,化在哪里都好。
十六歲,駱悅人在瀾中的禮堂,聽聞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二十六歲,這個人陪在邊,是以后要嫁的人。
閉著眼,眼前是過往年歲,一一細數,差錯,百轉千回。
這是他們認識的第十年。
在高中這條他無數次送回家的巷路上,他低頭吻。
回應著。
一切都那麼虔誠,又珍貴。
之前看自己高中的文章,發現從來沒有寫過他,因為不敢寫,就算后來鼓起勇氣走到他邊,頂著個朋友的份,也總覺得自己游離他的世界之外。
那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本該山水不相逢,偏偏彼此吸引著。
多年,積攢匯聚。
才至這個雪夜。
賣詩人釀半生聱牙詰曲的平仄,行文終到你這兒,滿斟十年韻腳,敬我狂熱。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
賣詩人終于找到了理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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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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