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一提，今個這件事站在陳曦的立場上，其實很是無所謂，甚至孔融要是看到了陳曦，讓陳曦主持公道，陳曦恐怕也會嘻嘻哈哈的表示，你們隨意，我得七拿到了就行，其他的你們看著分。

至於自己大舅哥什麼的，無所謂啦，這個時候當然要凸顯我陳子川一心爲公，完全不手這種事的道德與素養。

總之沒啥好說的，只要不黑了陳曦給本土手工業，畜牧業準備的技人員，這羣高門大戶咋咋地去吧。

“陳侯，救救我啊！”就在陳曦回去的時候，眼尖的孔融看到了陳曦，當即朝著陳曦的方向高喊道。

“我不是！”陳曦頭也沒回的鑽回去了。

“吼什麼吼，那不是陳侯，那是陳侯的兄弟！”袁隨黑著臉說道，還能真沒看到陳曦？五對的加長車廂，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套，正常路過都會關注一下，所以從一開始袁隨就看到了陳曦，畢竟他又不是孔融那倒黴孩子被追的本沒時間左右觀察，只是這個時間點，裝看不到得了，沒必要橫生枝節。

孔融聽到這話直接愣了一瞬，然後看向袁隨，袁隨看著陳曦理也沒理很高興，覺得過年可以給陳曦送個五樣禮，這個時候陳曦當做沒看到，對大家都有好，畢竟你陳曦已經吃了七了！

劉備和陳曦的車架迅速跑路，這是非之地不能久待。

“看，走了。”袁隨架著孔融笑著說道，本來袁家三大長老，這不是袁達前年去世了，袁隨頂上來，相比於袁達做事方正的風格，袁隨做事那可就明顯的不拘小節。

“文舉，聽叔一句話，人出來，什麼都好說，人不出來，那抱歉，老哥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說著袁隨就開始當街扯腰帶，鬆服，“你知道我這個人啊，葷素不計的。”

孔融的臉都綠了，雖說這年頭對於龍斷袖這種玩意兒沒啥歧視，畢竟大漢朝的皇帝，有一個算一個，沒這個病的纔是數，但作爲孔子之後，對於這種非禮行爲，很是不滿，這不符合禮法！

“滾遠點，給我滾遠點！”孔融開始蹬，畢竟這年頭的儒家還是要練武，講究君子六藝的，二斤的書簡單手一握一天，臂力什麼的也不是說笑的，哪怕是孔融，那也是外套一，一腱子的猛男。

之前掙扎的不劇烈，楊暢和袁陶兩個老傢伙還能拉住，現在孔融直接一個猛撲，掙扎開來，一腳踹中已經鬆開了帶，正準備外套，在大街上給孔融整個逆天作的袁隨。

一腳命中八十老漢，哪怕在踹中的時候孔融就知道大事不妙，趕收力，但還是將袁隨當場踹倒在地，然後袁隨直接倒地不能。

“二哥！”袁陶就像是之前就準備好了一樣，在袁隨倒地的瞬間，直接撲了過去，扶住袁隨，慟哭了起來。

孔融整個人都傻了，這特麼五十六歲青壯當街怒踹八十老漢，這把直接完蛋，甚至真要說的話，都不是完蛋不完蛋的問題了，這把直接屎盆子都扣上去了，法理上，道德上全輸了。

“文舉，你攤上大事了。”楊暢拽著孔融一臉分不出喜怒的神，而孔融的大腦這一刻近乎在震，沒什麼好說的，這可真出大事了！

“楊叔，你知道的，事到了這一步，主要是因爲袁家人瓷，你是見證人。”孔融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別的，先手去扶袁隨，發現袁隨這個時候進氣，出氣多，一副腦袋磕了，人快被送走的況，當即臉綠的比之前袁隨拽下腰帶的時候還要深沉，趕找一旁的人證。

“文舉，你說到了我們這個層次，講法律嗎？講證據嗎？”楊暢帶著幾分唏噓對著孔融詢問道，孔融的臉直接跟鍋底一樣。

講個屁的法律，講個屁的證據，大家是正派人嗎？不是好吧！

直接點講，現在的況就是孔家家主當街乾死了五世三公，諸侯王袁氏的大長老，這特麼的別說是放在以前了，放在現在也是開戰的節奏啊。

“文舉，老袁家來搞你是爲了啥，我想你也清楚，現在這個況，你如果繼續堅持的話，這事真就不好下場了。”楊暢神凝重的開口說道，“老實說，袁家過來就是爲了設局坑你，但這還沒下手呢。”

孔融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敢保證老袁家到底是啥況，但自己踹袁隨這一腳肯定被錄下來了，接下來袁家拿著這個玩意兒足夠折騰出來一大堆要命的玩意兒了。

“那些學子確實是被送走了，這點我沒有開玩笑。”孔融面非常的難看，但現在這種相比於之前被幾個老頭鎖住，架在一旁更爲難。

“送到什麼地方去了？”楊暢看著孔融直接詢問最爲核心的問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備和陳曦的車架又轉了回來，之前跑路是不想摻和這種爛事，但現在圍觀羣衆說是打死人了，那劉備和陳曦就算是想要裝死也得先過來了。

“唉，我本來一點都不想手這種事的。”陳曦一臉唏噓的走下車架，先朝著袁隨走過去，上攜帶的檢驗活的設備也隨之激活，確定了一下袁隨的狀態，安心了很多，是詐和就好，經歷了周瑜那次之後，陳曦對於很多算計都存在著些許的懷疑。

“陳侯！”孔融第一時間圍了過來，這個時候在他看來能主持公道的也就只有陳曦，至於劉備，劉備沒下車。

“我只能說，你看著怎麼說服袁家吧，這種事，我最多出面調解一下，袁家不答應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持絕對中立態度。”陳曦先將自己的立場擺出來，省的孔融多想。

“我……”孔融的面很難看，但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五十多歲的“青壯”給了八十老漢一腳，這老漢沒當場撲街，也差不多可以被擡走了，苦計的可能有，但孔融也有檢測的手段，而這明顯並不是算計。

“還是那句話，你們這種鬥法的方式，我不管的，我所能給你們提供的大概就是場地了。”陳曦神平淡的說道，他全程沒說袁隨到底啥況，甚至暗示孔融說服袁家，但對方沒聽進去，那就沒辦法了，該幫的也都幫了，袁家技高一籌，沒啥好說的。

“人確實是被送走了。”孔融嘆了口氣，將老底了出來。

“那就找回來。”袁陶神冷漠的看著孔融說道。

“問題就在這裡了，一部分去了東南亞那邊，我知道你們在東南亞有封鎖，但你們的封鎖只是在上層，這天下是儒家的天下，並不是開玩笑的話，中下層的往來，面關係更爲重要。”孔融帶著幾分嘆息開口說道，“至於追剿，現在也來不及了，人應該已經快到目的地了。”

陳曦聞言微微頷首，這才符合他對於大舅哥的認識，那傢伙來長安除了給陳曦送一份禮，剩下的恐怕也是爲了這些人手，現在想來在還沒到這羣人畢業的時候，繁欽就考慮好了該如何將這些人運走了，很多的海路關節應該也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打通了。

“是哪一家？”楊暢追問道，但餘已經看向了陳曦。

孔融沒有回答，只是用餘掃了一眼陳曦，後面的話不用說，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該問的，不該問的，也都知道了。

“那剩下的呢？”袁陶看向孔融詢問道，孔融聞言面一沉。

“走海路的那一部分，我們來不及封堵，那陸路的這部分呢？”袁陶盯著孔融詢問道，而陳曦聞言一愣，也不由得看向孔融。

說實話，這部分陳曦還真不知道。

“沒有陸路的部分。”孔融沉聲說道。

“陳侯，剩下的我們要和孔長史好好談談了，您在這裡，有些事不好流。”袁陶看向陳曦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

“我也很好奇，爲什麼會有陸路的部分？”陳曦看向孔融，面上的好奇近乎不加遮掩，不走海路，走陸路的話，抵達的地方基本都是各大世家的地盤，這和之前商討的結果並沒有區別，但孔融卻提前做這種事？覺毫無意義好吧。

孔融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但楊暢代替孔融回答了，“有幾個中亞家族因爲一些原因沒有辦法加大學之中，所以在人手培養出來了之後，他們推文舉進行另一個方案。”

也就是不進行細緻的分配，而是組專家團。

這個提議深深地打了孔融，或者更爲直接的一點在於，這種玩法極大的強化了孔氏的權柄，道德仁義出自於儒家的經典，中原社會的普世道德系的基就是如此，而孔子是這套道德系的建立人，後世不管是哪個版本，其實都只是在這裡面進行修繕，很難跳出這套框架。

哪怕是要在細枝末節上手段，也得講六經注我，我注六經，想要憑空造一套東西，掀翻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基礎的框架，非常困難，哪怕是後世經歷了二十世紀的革命，有些東西依舊是植在社會系之中，屬於無法拔除的節點。

這也是所有國外傳的經典，都需要進行本土化的原因。

孔融不算是非常的聰明，在智力上肯定不如當前長安的那一批人，但孔融所接到的教育，是真正意義上的道德傳家，是真正系，真正嵌社會基的那種玩意兒。

換句話說就是，你可以嘲諷孔氏世修降表，但你也不得不承認，了中原，你不舉這桿大旗，很難統治下去，哪怕是胡人主，到最後也得認孔家這桿旗幟，依舊要給聖人上新的尊號。

所以孔氏在封建時代，一定程度上把控著社會道德的基礎邏輯，其他的家族也是在這個邏輯上進行作的，只不過孔氏的這一套過於基礎，導致大多數時候，他只能看別人作，他不能隨便作。

說白了就是依託這套邏輯而誕生的更便於作世家制了孔氏，讓孔氏不能在道德基礎參數上胡整。

這種作保證了孔氏可以在封建時代萬世一系，但又嚴重影響了孔氏的在同時代的影響力。

想想看一個掌握了道德基礎設定的家族要和五姓七一樣能隨意發揮自的影響力，那其他人還活不？

所以萬世一系的孔氏只能被在那一地，不能讓他們出來，在那地方你可以稱王，也可以稱霸，但你不能出來，你出來，所有人都得按著你，因爲在封建時代，天下人可能不知道某一代皇帝，但肯定知道孔子。

這就是所謂的聖人澤，這份澤可以保證孔家在當前道德系未崩塌之前香火延綿不絕，但這份澤也讓孔家別想在任何一個時代整出來太大的靜，超級豪門沒錯，但只能困於山東！

可以出仕當，可以輕易的主那些事錢多的清貴職，但想要整個真正左右場的權柄，想都別想，經法解釋權加上道德系框架都被一個權臣拿到手了，這天下是誰人的天下？

所以孔家每一代都有職級不低的僚，但這些僚的真實權柄並不大，都是些清貴的職位，時間久了孔融也習慣了，可元五年陳曦給孔融整了一個副校長的職位之後，在某些世家的攛掇下，孔融玩出了新玩法——專業技人員不夠，給哪一家分，哪一家都缺，那不如不分了，組專業技團隊，對於各家進行支持，遊離在各家之外！

這個作非常逆天，最起碼孔融是想不出來的，是某個因爲沒人搞教育的世家，給孔融提出來的方案。

這個方案對於普通人，甚至普通世家而言都不算是壞事，但對於頂級的世家而言，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兒是包藏禍心。

孔家掌握的權柄是沒有辦法使用的，只能用來守家，可孔家如果掌握了這麼一支專業技團隊，而且有孔家分配調度，那麼時間久了，中亞世家頭上就得騎上一個新家族，而這個新家族就是孔家。

孔家的道德系配合上這麼一個學閥框架，都不用兩代人，孔融學的時間長點，哪怕各大世家狠勁的挖人，最後孔融都能給自家留下一套可以驅使各大世家的手段。

當家主的怎麼可能沒點野心，這世間能與權力、資本對轟的玩意兒除了社會道德基礎，也就是知識了，某個家族在發現自家人手不夠，沒辦法搞大學教育，又不想其他家族騰飛，於是手把手教孔融組建以自家代表的社會道德系和自家掌握的高等教育爲核心的權柄！

要什麼僚權力，要什麼權貴資本，老子直接是道德加學閥，不說轟殺前面兩個狗東西，最起碼對轟絕對不會落下風，而只要能保證不落下風，孔家就基本相當於贏了，因爲各大世家所能代表的僚權力和權貴資本只是一部分，孔家把握的高等教育和道德框架基本都是唯一的！

這麼一個信送到了孔融這裡之後，孔融靜坐了一天一夜，最後決定幹了，大不了就是死，怕個屁，反正不可能所有的世家反對，等老子做了這一單，孔家都起飛了，袁楊二崔那些玩意兒還能阻攔所有人了！

拉攏中小世家，攜手大型世家之中的反對派，狠狠地打袁楊二崔這種超級豪門，這把我孔氏能贏！

“這是誰給孔長史的提議？”陳曦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級別的作，當前漢室唯一的高等教育技人員就是從大學培育出來的，而孔氏是唯一適合作爲副校長的，在這種況下，如果按照楊暢所言，那就是孔融把持高等教育人才的調度權力，那用不了十年，孔家哪怕沒搞中亞封地，也能騎在所有的大型世家頭上。

“沒有違規吧。”孔融被拆穿了這個計劃之後，也沒惱怒，他沒跟著直接跑到新西蘭就是因爲他想要試一試，道德解釋權加學閥這種高等玩法只要能，那孔家直接就無敵了，就算神易變，孔家也絕對屁事沒有。

這麼離譜的機會擺在面前，他沒意識到也就罷了，意識到了，如果不幹一把的話，那還是人？他們孔家再怎麼也是累世豪門啊！難道連搏一把的勇氣都沒有了？

“倒也確實沒有違規。”陳曦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