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枝給江萊盛了碗湯，無奈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不？確確實實是他說的，現在放心了？”

    打量著江萊的神，話鋒一轉，“看樣子，你來真的了？”

    江萊輕輕挑眉，“才剛開始，還沒想那麽多，隻是想心裏有個底兒。”

    有了底，才能知道什麽時候沉淪，什麽時候清醒。

    笑了下，“眼下還是先把酒店的事調查清楚，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監控雖然還沒個結果，但周放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用點手段，也不怕季嘉木不說。

    但重點是，池湛會不會對南晴用手段。

    兩人合謀，證詞得一致。

    而這次溺水，也很容易猜出來。

    可池湛也隻是要把南晴送出國，並未跟他提起是否要理。

    周放暫時不好說什麽，隻給阮南枝遞了個眼神。

    阮南枝會意過來了“你也別考慮這麽多了，先安心等等吧，最近還是要好好休息。”

    記著張老代的，“公司的事你最近別心了，穗穗大了些，我媽幫忙看著，我騰得出時間的。”

    江萊擺擺手，“不至於，溺水而已，我不至於連工作都做不了了，你啊，別總是讓舒姨帶孩子，那還怎麽跟蕭叔談。”

    阮南枝想了想，“也行，我跟你分擔一些，工作我們一起做。”

    “行。”

    ……

    池家。

    池湛進門的時候，客廳裏坐滿了人。

    連平日裏忙的見不了幾麵的父親都在場。

    爺爺坐在主位，看到他，也沒什麽神變，隨著年紀增長，雖然那威嚴淡了些，但也人。

    不過池湛不怕，嚇唬外人還行，他還不知道他親爺爺是個什麽格。

    “這是你親孫子，又不是你的下屬和敵人，你這麽兇盯著他幹什麽！”

    果然，被池老夫人拍了一掌。

    池湛看到他爺爺悄的瞪他一眼，也沒敢反駁。

    “。”

    他彎下脊背，角勾出點淡笑，“路上看到茶店，知道您肯定想喝，就給你買了。”

    池老夫人接過來，立刻就喝了一大口。

    池老爺子趕提醒：“注意你的糖！”

    他這次明正大的瞪了池湛一眼，“你個不肖孫！”

    池家外麵看著，應該是冷莊嚴，不近人的。

    但池湛從小就知道，無論多嚴格的教育和訓練。

    家裏都是有溫在的。

    當然，這些都要在不傷及池家麵和利益的基礎上。

    比如青春期的時候，爺爺覺得他和南晴之間有的萌芽在破土，就把南晴送出國。

    不論他怎麽解釋，他爺爺也沒相信。

    其實現在想來，也許是相信了，但已經做了決定，他爺爺一家之主的地位不能撼。

    也可能，避免南晴留在國，流言蜚語傳播久了，可能就真的了。

    反正，池家大事的決定權都在他爺爺的手上。

    即便會護他，可在這些事上，還是跟爺爺站在一邊的。

    “您吃的冰淇淋我也買了，要吃嗎，爺爺？”

    池老爺子：“……”

    他眼神往池老夫人那邊瞟。

    幹咳了兩聲，道“胡說什麽，我才不吃這小孩吃的東西。”

    “哦。”池湛走到一旁，拎了把椅子坐到茶幾對麵。

    沙發上，一家人坐的整整齊齊。

    他吃了口冰淇淋，言簡意賅，直截了當。

    “第一件事，我非江萊不娶。”

    池老爺子第一個反對，為了池家的麵子，也為了那個冰淇淋。

    池湛沒理會，“第二個，南晴必須出國。”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南晴，一直微低著頭，一團，池湛說出這話，落下眼淚，楚楚可憐的。

    “幹媽，出國是我向阿湛提出來的，你不要怪阿湛。”

    池母不解，“你剛回來，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出國？我問你發生什麽你也不說。”

    “那之前送你出去是讓你學習，現在學了，還出國一個孤苦伶仃的做什麽？”

    南晴看了眼池湛，才搖搖頭道：“幹媽，我知道您心疼我，但我想出國。”

    “還有，我想把我爺爺的骨灰也帶過去。”

    池母更是不解了，“這是要定居國外，再也不回來了？”

    如果隻是國外有更想做的工作，帶爺爺的骨灰過去做什麽，等休假回來祭奠不就好了。

    南晴搖頭，眼淚一直落，那眼睛都哭腫了，看起來像是有難言之似的。

    池湛吃著冰淇淋，眼神就和冰淇淋一樣的冰。

    池老爺子看的悄悄咽了下口水，開口掩飾，“怎麽突然要送南晴出國？你們不是一起出去旅遊了，是發生什麽事了？”

    池湛回來前以為，南晴是跟他媽媽說了他們兩個躺到了一張床上，才導致他媽媽非要留下。

    結果，這言又止，蓋彌彰的不說，等到時候被追問出來，就能顯得事特別大了。

    之前，他真沒看出來，南晴還有這般心計。

    不過從池家長大，也能理解。

    但這不足以讓他生氣，他最生氣的，是傷害了江萊。

    要江萊的命，他隻是給送出國，已經是顧及了因為自己獨自去國外到傷害，而產生的那點愧疚。

    “我送出國這件事，既沒有損害池家麵子，也沒有損害池家利益，怎麽還搞起三堂會審了。”

    池湛把冰淇淋吃完，了張紙巾手，不不慢道：“我今天回來，也是把話放在這裏，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們替我心，我為晚輩，該聽，該順從。但如今我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自己心裏都有數了。如果你們非要手我的事，那我就讓外麵的人看看，咱們池家的笑話。”

    池父怒拍茶幾，沉肅著一張臉，“還反了你了！”

    “你媽不過是問問原因，你要幹什麽？”

    “還有你那個人，我今天也把話放在這兒，你想娶，不可能！！”

    那就是聊不攏了，池湛也懶得說了。

    他抬手，手底下的人過來帶南晴走。

    池母攔住，對池湛道：“你不說清楚，我不可能讓你送出國。”

    母子倆僵持不下，氣氛一時凝滯。

    池瞥了眼南晴，打破僵持。

    “池湛，你娶誰你能決定，但別忘了，你肩上還扛著池家。”

    池湛眉心微擰。

    這話就是在告訴他，他想娶的必須是對池家有助力的，也是得讓讓池家這些人點頭的。

    他喝茶，要是別人知道，肯定覺得是個溫和好說話的老太太。

    可惜了，不是。

    茶隻是簡單的好，不會影響對任何事的判斷和決策。

    他爺爺也是如此。

    所有的池家人，包括他，都是冷靜至上的。

    遇到江萊以前，他也確實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一個本本分分的“池家人”。

    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要什麽。

    才決定跟江萊在一起。

    否則，在江萊疏遠他的時候，他大可以就此跟做陌生人。

    “那不如，我和池家斷絕關係怎麽樣？”

    池父再次用力拍桌，“我看你是瘋了，這麽稚的話你也能說的出來。”

    “這些年對你的教導，你都和飯一起消化了是吧！”

    “跟池家斷絕關係，你想沒想過，你連那個人都保護不了，剛和你在一起就被盯上了，還沒給你個教訓是吧？！”

    池攔了池父一下，“喝口茶，消消氣。”

    轉而對池湛道：“謝謝你的茶，但就事論事，池湛，你現在在外麵能呼風喚雨，別人對你點頭哈腰，隻是因為你姓池。”

    “就算你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跟池家剝離開，甚至不姓池，我們也不會讓這種況發生，你是池家的獨苗，家族培養你長大，不是讓你和我們作對的，而是讓你帶著池家繼續輝煌下去。”

    以前，池湛從未有過跟池家斷絕關係的想法。

    他也知道自己要扛起池家，也清楚池家帶給自己的那些得利。

    但現在……

    如果家裏一直保持這樣反對的態度，他也要有自己的反抗措施。

    “都說完了麽？說完了我還有事。”

    他抬手，往後看了眼。

    池一頓時上前，拉過南晴。

    “池湛！”

    池母急了，“如果一個，讓你不惜跟我們為敵人，那我們反對不是理所應當？”

    “還有，今天你要是不說明白為什麽送南晴走，我是不會讓你送出國的。”

    池母也了自己的人進來，偌大的客廳瞬間變得局促起來。

    池湛站在人群中，神淡淡，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嗓音幾分涼，“媽，你當初要是能這麽護著，也不至於在國外差點被人傷害了。”

    池母臉一白。

    池湛像是沒看見，“您不過一個幹媽，別弄得像是親生母親似的。”

    “你現在即便是對再好，心裏也是恨你的。”

    這一塊遮布，被池湛扯下的徹徹底底。

    客廳又陷了凝滯。

    南晴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幹媽，你不要和阿湛為了我吵架了，是我不對，所以才惹得阿湛生氣，我也是不想讓阿湛繼續厭惡我，才主要出國的，不是阿湛非要送我出國。”

    池母聽南晴說這些翻來覆的話好幾遍，但一直沒說重點，心中也是有幾分猜測和懷疑的。

    畢竟青春期的時候，和池湛有過萌。

    那個時候，池湛雖然相對冷靜，可也為了南晴鬧了一通。

    他說是不喜歡南晴，但在他們看來，那不過是想留下南晴的手段。

    那樣的朝夕相，怎麽可能一點覺沒有。

    劉琛天天說前友，周放開玩笑說白月的，也沒見他否認。

    “南晴，你最好和幹媽說點實話，否則幹媽想幫也不知道怎麽幫你。”

    南晴看向池湛，而後對著池母拚命搖頭。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這是有，但是南晴怕池湛，不敢說出來。

    “你別看他，你就和幹媽實話實說，讓幹媽還有爺爺你幹爸，一起聽聽，到底是誰的錯。”

    南晴咬，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池湛也沒出聲阻止他，他也是想聽一聽，在裏，那晚的事是怎麽一個過程。

    “幹媽，其實是我的錯……”

    磕磕絆絆地開了口，“就、就是有天晚上，阿湛因為江小姐帶了男朋友不高興，就多喝了幾杯，結果就把自己灌醉了。”

    眾人臉都難看了些。

    聽聞池湛和江萊糾纏，他們就已經把江萊的一切都查了個遍，也派人盯著最近的向。

    和一個小男生關係親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

    可沒想到，後邊的發展，是池湛和確定男朋友關係。

    現在還非不娶了。

    “阿湛……阿湛……”

    南晴掃過所有人的臉，怯怯地接著道：“阿湛可能喝得太醉了，認錯人了，他把我拉進了房間，我們……”

    言又止，“我反抗了，也一直和他說我不是江小姐，可他沒了理智，我力氣又不夠，推不開他……”

    聽到這裏，池湛審視的目赤地落在上，淡聲諷刺，“南晴，池家沒白教你，這一套又一套的，你學得很好。”

    南晴脖子，很怕池湛的樣子，很難為地開口：“阿湛，我都說了，讓你直接送我出國就好了……是你先把我先送回景城，幹媽來看我，發現我收拾行李，我總不能不說實話。”

    池湛嗓音冷漠，“這麽說，讓你回來收拾一下東西，再帶著你爺爺一起走，我還做錯了？”

    南晴聲音帶著哭腔，“阿湛，如果不是到這個地步，我肯定不會說那晚的事的，而且避孕藥我也吃了，我也說了不會拿這件事威脅你什麽，但你冤枉我想害江小姐，我實在是不能忍下去了……”

    池湛聽得直蹙眉，似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但他也沒說什麽，直接上前將他媽媽拉開。

    池一配合默契的把南晴帶走。

    “等下。”

    池老爺子站了起來，他生得高大，又一輩子在從政，沉著臉的時候，那子威讓人不過氣來。

    “如果真的發生關係，池湛，你得負責。”

    池湛仿佛聽到了笑話，“爺爺，您要是當初不拆散我們，您現在都有曾孫子了。”

    這話，當然是他為了氣爺爺的。

    當初他明明白白說了跟南晴之間沒有。

    是他爺爺不信。

    執意送走南晴，讓南晴在國外差點被侵害，也因此讓他生出愧疚。

    在南晴回國後，為了補償，有些小要求他就沒拒絕，這也就直接導致那晚事的發生。

    現在說負責，未免有些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