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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 第3398章 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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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7章 櫓

  幽州戰事一起,冀州便是不由得驚起來。

  驃騎軍上一次進軍幽州,就已經嚇的冀州上下哆哆嗦嗦,雖然最終驃騎軍上一次沒有打到冀州來,可誰能保證這一次不會打穿幽州,攻掠冀州?

  本來曹領兵進攻關中,這些留守在後方的將領軍校都是鬆了一口氣。畢竟世,能混得一天逍遙,就是一天的逍遙。反正前線再怎麼慘烈,也是在千里之外的事,可誰都沒有想到,魏延竟然能在冀州鬧騰了一場!

  即便是後來魏延軍『敗走』了,抑或是『消失』了,但是給冀州人留下的驚恐,卻是不小!

  這些守軍,以為在冀州是安全的,可以混幾天安生日子。等曹若是贏了,便是湊到其腳底下狂拍馬屁,也是能多混點犒賞。卻沒想到,後來傳來的消息越來越是不對,曹似乎大勢不妙!

  這簡直就是檣櫓灰飛煙滅啊……

  雖然他們也持著大櫓,穿著盔甲,可是總覺像是赤站在荒野之中一般。

  敵人潛藏於四,隨時都會撲上來。

  先是曹的北路軍失敗,然後傳聞便是夏侯惇都被俘虜了,在冀州的那些曹氏夏侯氏的子弟,尤其是那些夏侯氏,一個個臉難看得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樣。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魏延,都能打到了冀州,難道說驃騎就偏偏不能來了?

  雖然說這些異姓的守軍看見這些曹氏夏侯氏哭喪的臉,心中多也有點難言的快意,可也不免心中多幾分的憂慮不安。這要是真的驃騎贏了,他們要怎麼辦?難不真的是要改換門庭了,讓那些關中北地的武夫騎到頭上來?

  這些消息,都已經是讓這些冀州守軍惶恐了,結果沒想到這幽燕之地,又是生變!

  驃騎北域大都護趙雲,揮軍直指幽燕!

  前鋒將軍竟然是張郃!

  這……

  叛徒!

  賊逆!

  一時之間,冀州之中怒罵張郃的,便是喧囂而上。

  甚至有人見得張氏之人便是指桑罵槐一番,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清正,對於叛逆的憤慨,可有意思的是,隨著古北口失陷,以及相關的消息進一步傳遞到了冀州,很奇異的事發生了。

  原本那些罵著張郃的人,忽然一夜之間都閉上了,而且對於新投降了的雷重以及其他的一些守將軍校,也同樣不罵了……

  曹純即便是怎麼不堪,眾人也以為是能在古北口堅守一年半載的啊!

  這,這到底怎麼四?!

  古北口是什麼?

  是曹氏重點經營重點防的關隘!

  就這麼被攻克了?

  這麼多年的準備,而且明明知道硝煙在即,四加強了警戒的況下,竟然被降軍帶了幾個人,輕而易舉的就這麼攻破了?

  確定不是那馬猴給曹純強行降智了?

  要知道駐守在幽州的曹軍,可是整個山東之中為數不多的銳兵團!

  上一次是曹純主離開了幽燕,在野戰之中打不過驃騎軍,雖然是輸了,但是也能理解,畢竟想要在野戰之中打贏驃騎,確實有些難度,可是現在是防守啊!

  防守啊!

  上一次還可以說是敗軍之下,被敵軍乘虛而,這一次呢?

  又是重修關隘,又是調集錢糧,又是建立什麼縱深防系,又是建立燕山瞭警戒哨卡等等,什麼都做足了準備,結果就這?

  曹純都在幹什麼?都是幹了一些什麼?!

  接下來的消息,便是越發的讓冀州人士看不懂了。

  原本幽燕的那些防系,似乎都是紙糊的一般,接連垮塌!

  花了多時間,多人力力搭建起來的防架構,就這樣……

  沒了?!

  驃騎的兵鋒,已經直接抵達了漁城下。

  冀州的守軍也是戒嚴了,後方送來的資什麼的,也不再允許到易京了,畢竟誰也不清楚這些東西送上去,會不會反而為了驃騎的繳獲和補給!

  局勢突然變這般,整個冀州上下,都是忐忑不安。

  為什麼幽燕忽然就這麼差了?

  曹純就這麼不頂用了?

  這要是孤軍被困在了漁城中,就算是漁的糧食草料資都是準備充裕,倉廩厚,也不可能一直被圍困下去啊!

  再說了,就算是守住了漁,要是驃騎軍如同胡人一般圍而不攻,劫掠地方,尤其是侵襲到冀州來,又要怎麼辦?

  難道說是這些驃騎軍已經犀利到了如此的程度,使得曹軍本就無法抵抗了?自從驃騎進軍幽燕開始,便是一隊隊,一堆堆的人,相互傳遞消息,商議對策,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便是越傳越是離譜,越說越是怪異,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說驃騎軍是從域外召集了一些目奴兵,各個宛如殭,力大無窮,不知生死,所以如今才是如此兇殘犀利…… (5,0);

  說來說去,議來議去,誰都沒個章程,只有加倍的戰戰兢兢,守著冀州的各個路口要道。至於這些守軍心中究竟是怎麼盤算的,誰也不清楚。

  一隊隊傳騎急遞派出去告急,就算是鄴城的公子沒什麼策略,但是在豫州冀州的那些大人,總是該有些說法了罷?

  難道說就這麼被驃騎軍長驅直

  就在這樣惶恐氣氛當中,天使降臨了!

  ……

  ……

  天使不止一個。

  這一路的天使是劉曄。

  算是劉協的的加塞……

  劉曄負責走北面,也就是往冀州幽州一線去傳達天子的詔令。

  雙線齊下。

  天使代天子出行,不管怎麼說,行頭總是要有一些的。

  節杖旌旗什麼,自然是不能的。

  大隊的人馬,嗯,大隊的人,馬沒多,護衛著一輛華蓋車,緩緩從遠而來。

  陳群在鄴城之外相迎。

  魏延到鄴城一日游,曹丕最終只能是無能狂怒。

  熊孩子沒有意識到自己熊之前,往往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牛的人,等破了防之後,才能真正的察覺到了世間的惡意。

  那些後世之中,就說是這破防那破防的,往往都沒破防,而真正破防的,就像是曹丕當下這樣,什麼話都不說了……

  被魏延騎在頭上,尿了一泡,然後滿城的兵卒,竟然無法留下魏延來,這就幾乎是烙印在了曹丕臉皮上!

  就算是他是世子,又是如何?

  又有多人會當面稱其為『世子』,背後嘲笑他是『柿子』?

  而且還是那種特別的柿子……

  曹丕召回了陳群,沒了指手畫腳的威風,也不再干涉政事,鄴城反而在陳群的調整之下,很快的恢復了平靜,甚至整個的冀州也迅速安定下來。那些戰火硝煙鮮的痕跡,從街道的石板上被洗掉了,被清除了,可是留在人心當中的印記,卻不是那麼好洗的。

  『見過天使。』陳群上前拱手見禮。

  隨後陳群按照禮節先問了天子安康,劉曄也是依照流程,回答了天子康健之後,才下了車,『見過陳使君。』

  陳群微微笑了笑,笑容之中略帶了一點苦,『子揚兄,這是……空有使君之名,卻無使君之能?』

  劉曄擺擺手,『長文休要如此。鄴城之事……錯綜複雜,便是我在此地,也未必能如長文一般,故而並無他意。』

  兩人對視一眼,相互笑笑,一同進了鄴城之中。

  圍觀的那些士族子弟不由得彈冠而慶,表示天使既然來了,那麼這紛爭也就該停息了,但也有一些人表示懷疑,認為就算是天使來了,也未必能有用。

  大漢天子如今的名,已經是大大的不如從前了。

  而且劉曄前來替天子傳詔,心之中也未必是舒坦的,即便是他姓劉。

  這等事,豫州那些有頭有臉的文臣士子,自然是拉不下臉來做的,只有派出他來頂這個雷,所以劉曄見到了陳群只是淺淺的譏諷一句,已經算是極好的涵養了。

  陳群當然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問題,也沒有特別說一些什麼,帶著劉曄進了城,便是直接前往丞相府而去。

  劉曄表面上目不斜視,但是實際上這一路而來,冀州什麼況也是盡收眼底。

  整個冀州,兵卒質量參差不齊。

  就算是在鄴城之中,也就丞相府左近的這些兵卒,才能稱之為銳,而在其他的地方,就是一言難盡了,甚至連裝備都很差。尤其是戰馬,缺乏得幾乎可以用『可憐』二字來形容。

  按照規定,戰馬十年就要退役了,但現在這種況,也不得不讓那些戰馬延長退休年齡,來彌補數量不足的問題。

  可這能算是解決問題麼?

  不過是揚湯止沸而已。

  這些年來,冀州豫州,要說沒經濟發展,也是不對。雖有戰事,但錢糧賦稅也不見得就了幾分。至比起當年董卓政時期,財政的收要多了很多了,可偏偏就是拿不出錢財了。這裡也缺錢,那裡也虧空,那麼這錢都到哪裡去了?

  誰也不明白。

  即便是明白的,也是裝做不明白。

  劉曄明白麼?

  他也明白的。

  甚至可以說,基本上在山東之地,稍微有些政治地位的人,都是明白的。

  可是他依舊不能說,也必須要裝作不明白。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

  這麼多的錢財,那就是多人的父母啊!

  這要捅出來,那就是要擔著多人的仇恨?

  劉曄一個小板,自然是扛不住的。 (5,0);

  劉曄看著顯然神遭了一些打擊之後,顯得有些萎靡的曹丕,覺這熊孩子多半也扛不住,那麼自然也就什麼都不會說,只是按照禮儀和流程,上前拜見,然後沉默著,等著曹丕詢問。

  凡是有些熊孩子屬的,多半都會有些自私自利的特徵,曹丕也不例外,見了劉曄之後,不知道是心系戰局太過於深切,還是覺得劉曄等人不過都是些家奴一般的人,對於劉曄一路而來的勞碌,竟然沒有一句提及,張就是問道:『如今局勢……竟然需是如此了麼?』

  局勢現在怎樣,曹丕自己心中沒點數?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曹丕並不願意承認失敗,尤其是他這個世子的失敗。一旦曹真的敗落,淪落到接天子調停才能停戰而歸的地步,那麼作為曹的繼承人,大漢丞相曹侯爺的世子,又能有什麼面?

  沒錯,曹丕到了現在,最為關心的,依舊是自己的面。

  古代人現代人,都是人。

  只不過古代人或許因為環境的不同,所以相對會早一些,叛逆期會短一點而已。

  曹丕也不是傻,更不是笨,他只是在這個年齡段出現的常見弊病而已。他想要表現自己,讓自己像是一個大人的模樣,但是實際他的思維和經驗又跟不上,才會出現這種割裂的現象。

  如果曹丕不是世子,那麼還會有一些人進行嚴厲的批評和指正,讓曹丕回歸正常的軌道來,可偏偏曹丕的世子份,使得上上下下只有卞夫人才可以批評指責他,其他人都是阿諛奉承,這就讓腦子還在發育階段的曹丕誤認為只不過是卞夫人要求太高了而已,他自己還是很牛的……

  於是曹丕才會在遇到了魏延當眾騎臉的時候,覺到了強烈的恥辱和憤怒。

  劉曄看了一眼曹丕,便是語態平穩的說道:『臣原於清河,忽得天子令,不敢有毫懈怠,日夜兼程至此。至於朝堂之中,為何有此令……臣實不得知也。』

  劉曄並非完全不知道這詔令的由來,但是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心去和曹丕解釋。

  不是所有人都是曹丕的父母,更不是所有人都要圍繞著曹丕打轉。

  更何況,這種事解釋起來就非常麻煩。

  可是曹丕卻是不依,這幾天來他很是困和憤怒,而邊的人要麼是卞夫人這樣的,讓他好好總結想想的,要麼就是陳群這樣的,表面恭敬實際上一肚子花花腸子的,如今好不容易見有不是冀州的人前來,曹丕怎能輕易的讓劉曄就這麼糊弄過去?

  『丕久居於此城之中,不知於外,如今天使至此,於丕而言,便如甘一般!』曹丕離席深深一禮,『今有,不得解,夜不能寐,輾轉難眠,還天使看在家父面上,不吝賜教!』

  不得不說,曹丕學著曹禮賢下士的模樣來作這一番舉的時候,還是蠻像一個樣子的。

  劉曄連忙避席,不敢曹丕全禮。

  劉曄空掃了一眼陳群。

  陳群眼觀鼻鼻觀心,一

  曹丕如此作態,劉曄當然不能什麼都不說,可是要怎麼說,確實是讓劉曄很是為難。

  沉默片刻之後,劉曄看向了一旁的護衛。

  作為丞相府銳,自然是披掛齊整,盔甲良,盾牌鋥亮。

  『可否借櫓一用?』

  劉曄指著那護衛手中的大盾說道。

  曹丕不明就裡,但是依舊點了點頭。

  護衛見曹丕首肯,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不是借刀,而是借盾。借把刀說不得還有些威脅到了曹丕生命的可能,而一個大盾麼,就算是劉曄拿起來想要砸死曹丕,有沒有那麼大的氣力先不說,至這個作也足夠明顯,可以有充裕的時間來躲避吧?

  又不是棋盤。

  盾牌擺在了劉曄面前。

  劉曄沒去拿,只是用手指著,『若某所記不差,此櫓樣式,為大漢延熹三年而制,定款而後,一直沿用至今……』

  最早的盾牌,只是皮製的,用簡單的木架子撐起厚皮來,不需要作戰的時候還可以拆了捲起來帶走……

  後來因為戰爭的激烈,搏殺的殘酷,這種簡單木架支撐的盾牌,不能承擔抗揍的需求,所以就產生了木質盾牌,以及藤盾牌。

  這種在皮為外,加上藤、木材料,再搭配以漆、膠粘合而的盾牌,是盾牌的第二個發展階段。這個階段可以說貫穿了人類文明史,或是戰爭史的大部分時期。從公元前十三世紀左右,一直到辮子朝,都使用過這種材料所製的盾牌。

  而和木藤質地盾牌相互重迭的,就是金屬盾牌。早期的盾牌用青銅,當鋼鐵冶煉水準提升之後,也就多了用鋼鐵製作的盾牌……

  這些都是基本常識,劉曄一說,曹丕就自然明白了。可是曹丕依舊不能明白這和驃騎軍取勝,以及為什麼要詔令來調解雙方戰鬥,這和盾牌之間有什麼聯繫麼?

  劉曄見曹丕依舊一臉迷的樣子,不由得微微嘆息一聲,『據臣所知,這大櫓……驃騎之中,研發出三類,二十餘款……步卒,騎兵,戰艦,各有不同。以步卒而論,驃騎軍中有擅於山地奔行者,持小圓盾,鋼為制,徑一尺半。有擅長戰場搏殺者,持大圓盾,青銅鋼各半,徑三尺二寸……另有騎兵所用盾櫓,也是各有不同……』 (5,0);

  『山東之制,以一求之。雖人有不同,而制櫓一也。關中之地,以散用之。雖一軍之中,而各櫓不同。』

  『如今山東求一而不得一,關中形散而神不散,故而暫有長短,勝負難論。』劉曄儘量講得通俗易懂,並且還要委婉,也是著實不易,『今有詔,乃為一而制散也。』

  曹丕目一亮,『如此說來,這是……在用策?』

  劉曄微笑而不答。

  『那所用的是何策?』曹丕想都不想的追問。

  劉曄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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