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沉聲,道:“所以,我才必須讓這件事徹底了結。”
沈寂:“……”
捉住周清南胳膊的修長五指,終究還是松了開。
周清南大步踏出船艙,頭也不回。
漫無邊際的夜下,海風呼號,浪濤翻涌。
一艘快艇便破開水面,離弦之箭般沖出,眨眼便與黑夜融為一,消失了蹤跡。
沈寂神復雜,目送快艇離去。很快回過神來,面容重歸冷肅,下令道:“劉曉虎、張子傲、徐文,看押重犯留守待命。其他的人,立刻跟我去‘青花號’!”
“是!”
蛟龍突擊隊全院有序行。
這時,通訊儀再次傳出丁琦的聲音,焦急不已:“老沈,現在什麼況?烈哥呢?!”
“剛才我給你的坐標,派人去支援。”沈寂說,“快!”
*
梅景逍所在的坐標,距離亞城海岸線足有100海里。
夜下,海面狂風呼嘯。
突的,天際一道驚雷乍響,閃電劃破天空,像將黑夜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
不多時,傾盆似的大雨便從那道豁開的口子里沖刷而下,整片海域漆黑到極點,又是狂風又是暴雨,宛如災難片里的世界末日。
雨水眨眼間便將周清南上的淋得。
周清南瞇起眼,視線刺穿深海的風浪與雨幕,看見了一艘浮在不遠的游。
他臉極冷,一把扯開西裝外套往海里一扔,加大了馬力。
暴雨肆意沖刷著整個世界。
游甲板上,幾名雇傭兵著黑雨,一手持槍、一手持手電筒巡邏。
冷照亮海面的一角時,他們發現了正不斷向游近的快艇。
一名傭兵立刻快步進了船艙。
船艙音樂聲震天。
幾名好搖滾樂的傭兵搖頭晃腦全投,打著架子鼓。
梅景逍坐在一架黑鋼琴前,著緞面白襯,纖長十指靈活翻飛,正伴著架子鼓的鼓點演奏鋼琴。
他閉著眼,像世上最優雅的鋼琴家,致俊的側在窗外滔天巨浪的映襯下顯出幾分破碎又病態的。
傭兵道:“四,周清南來了。”
梅景逍聽完,眼也不睜,懶懶說:“好好招呼。”
甲板上,得到雇主命令的傭兵們不再有顧忌,直接扣扳機便朝快艇掃過去。
疾風如浪,子彈在風流席卷下如雨點,著周清南的耳朵飛過去。
他臉極冷目無瀾,將快艇的速度轟到最大。
雇傭兵面懼,見攔他不住,直接火力覆蓋。
槍林彈雨中,周清南的快艇眨眼間便至游近前,兩艘船的船都在暴雨下搖晃劇烈。
某個瞬間,快艇上的高大人影忽然消失。
傭兵們錯愕,分神的零點幾秒間,幾梭子彈已經破雨而來,正中他們眉心。
兩個離船沿最近的傭兵倒地。
其余傭兵見狀,暴跳如雷,領頭的冷笑一聲,用英語大吼:“老板說了!誰殺了周清南,直接拿走一千萬!”
在巨額的金錢引下,傭兵們再次定住心神,握槍支瞇起眼,仔細在風雨中搜尋起來。
忽地,腳下甲板傳來更劇烈的晃。
眾人心頭驟沉,恐懼如蛛網般爬上每個人的臉。
意識到,周清南登船了。
*
數分鐘過后,甲板上隨可見倒在地上的傭兵尸。
這場海上暴風雨也愈發猛烈。
颶風幾乎要將之前周清南乘坐的快艇直接掀翻。
船艙部,燈火通明,重鼓點的金屬樂消失,取而代之的舒緩而悠揚的小提琴,在演奏《天空之城》。
剩下的十來名雇傭兵全都冷汗涔涔,握步槍,分守住各個出口,不敢有毫大意。
舞臺上,白如畫的年懷抱小提琴,閉眼認真演奏,與周圍的肅殺氛圍割裂至極。
就在這時,整艘船的燈忽然全滅,船艙部陷一片黑暗。
大海深,唯一的源消失,海面陷漫無邊際的黑,死氣沉沉,森森可怖。
雇傭兵們本就戰戰兢兢,突如其來的黑暗放大了這種恐懼,人群出現半秒的慌神,忽然,空氣里響起一聲脆響,“咔”。
站在窗邊的一名傭兵愕然睜大眼,還沒回過神,便被擰斷了脖頸,倒下去。
眾人又驚又怒,意識到敵人已經來到邊,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又不敢冒然開槍,只能以槍做刀劈砍格擋。
小片刻景,等頭頂線再次通亮,梅家四邊已經只剩下三名保鏢。
幾步遠外,周清南全多負傷,神冷肅,眸寒凜,手中步槍的槍口準瞄住梅景逍的頭顱。
三名保鏢也舉著手槍,抿與周清南對峙,半步不退。
一曲《天空之城》結束。
梅景逍隨手把小提琴往邊兒上一扔,終于慢條斯理地回轉來。
“我爸死了?”梅景逍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周清南搖頭,神冷漠,“我走的時候還有一口氣。”
“還有一口氣……”梅景逍重復了幾遍,忽然又抖著肩膀輕笑起來,說,“周清南,你這是不是也算把我害得家破人亡?”
周清南漠然地說:“你們兩父子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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