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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8章 大結局（完終結）

  辛夷被在宮中太久，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個日子了。【,無錯章節閱讀】再一次見到高淼，已然是著皇后服飾的樣子。

  是帶著曹漪蘭來的，兩個人一前一後邁房中，一看辛夷坐在那裡發呆，曹漪蘭便紅了眼。

  「十一，你瘦了？」

  曹漪蘭額上疤痕未退，頭上戴了個小帽遮蓋，「怎麼瘦了這麼多，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辛夷看哭得稀里嘩啦，反過來安。

  高淼在一旁，靜靜而立，看著們不說話。

  「怎麼了？高皇后。」辛夷神平靜地著曹漪蘭的後背，又朝高淼微微施了禮，笑著逗。  

  「恭喜高皇后母儀天下，幹嘛拉著個臉，當皇后了還不高興？」

  高淼頭微哽，嗓音聽上去啞破碎，「家病了，我告訴太后，普天之下，除了你，無人可以救治家……」

  辛夷一怔。

  趙曙在即位的時候瘋瘋癲癲是知的，但沒有想到竟然會與有關。這件事聽上去有點玄妙，怔了片刻才問：

  「你夫君……不，家是真病，還是假病？」

  高淼眼皮微垂，「你就當他是真病吧，橫豎他也不想當這個皇帝，讓人看笑話就看笑話好了。」

  辛夷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些日子，我家裡人可還好？」

  「好，很好。」高淼的眼圈霎時紅潤，不敢直視辛夷的眼睛。

  「那我的孩子好不好？」

  「好著的。」

  「九哥呢？」

  「也好。」

  辛夷微微瞇眼，「你在騙我？」

  這些天來，宮裡好吃好喝地待，確實沒有半點欺負，但是就是不準出去，也沒有人告訴外面發生了什麼，能做的，只是憑著記憶去了解可能會發生的事。

  可知道的那些，都是大事件，與普通人的生活無關。

  「你告訴我，是不是九哥出事了？」

  高淼別開頭去，眼圈紅紅的。

  曹漪蘭咬著下看片刻，突然跺腳。

  「表姐，我們不要騙了，就跟說實話吧……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好歹也要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啊。」

  辛夷一把抓住曹漪蘭的手。

  「什麼來不及了，什麼最後一面？你說。你告訴我！」

  曹漪蘭瞥一眼高淼，「我來告訴你吧，他們從揚州搜到了龍袍冠冕，還有許多前長公主駙馬謀大逆的罪證，按律當誅九族……是太后一力下，說稚子無辜，只罪及廣陵郡王一人便可。郡王領罪，沒有異議……太后下令，褫奪廣陵郡王封號，下獄問斬。其餘人等，概不追究……」

  「問斬，太后要將九哥問斬？」

  「是。」曹漪蘭哽咽，「就在今日，五朝門外。」

  一記重錘砸下來，辛夷耳朵嗡的一聲。

  「廣陵郡王為大宋江山盡忠職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舅舅前腳駕崩，後腳就斬殺功臣，高淼，你那個夫君怎麼當皇帝的？」

  高淼搖頭，「他做不得主。」

  辛夷腦子裡激靈一下。

  「曹皇后呢，我要見曹皇后……不，他已經是太后了吧？對！太后垂簾聽政，才是真正的話事者，我找去……」

  辛夷說著就往外沖。

  兩個侍衛攔在門口，「娘子不可……」

  高淼突然轉，冷冷地沉喝一聲，「讓出去。」

  侍衛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太后有令……」

  高淼冷聲：「有什麼事，我擔著，你們怕什麼？」

  侍衛仍在猶豫，只見辛夷突然抓住他們的胳膊，一扯一個，猛地甩了出去，那力氣大得在場眾人都傻了眼。

  「不要攔我！我發起瘋來可管不住自己！」

  辛夷頭也不回，大步奔了出去。

  ··(5,0);

  曹玉觴坐在暖閣里。

  四月天了，上還搭了個毯子，膝蓋冰涼涼的發冷，坐著就不想。

  外面喧譁的時候，剛有困意，眉頭不經意就蹙了起來。

  「誰在吵鬧？」

  紅雲打簾子進來，言又止。

  「太后，是廣陵郡王妃。」

  其實已經沒有廣陵郡王了，但朝堂外說到傅九衢，還是會有一聲尊稱。

  曹玉觴半晌沒有說話。

  紅雲看著放在毯子上的手微微合攏，趕道：「婢子這就讓人將帶回去。」

  曹玉觴：「讓進來吧。」

  紅雲眼裡掠過一抹喜，規規矩矩地退了下去。

  辛夷的腳步很有力，節奏很快，乾脆利索。在這宮中，很有子像這麼走路，曹玉觴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心緒起伏不定。

  「太后。」辛夷邁殿中，行個禮，「民婦敢問太后，民婦的夫君到底犯了什麼罪？」

  曹玉觴和悅。

  「紅雲，給張娘子看座。」

  「不用了。」辛夷雙眼紅，臉上有克制的怒火，「太后不用來這些虛的，我只想知道，傅九衢是不是非死不可？」

  「放肆！」紅雲拉一下的袖，擺擺頭。

  辛夷與曹玉觴的丫頭也算是識，知道紅雲是好意，可這個時候沒有心領。

  「不要拉我。你以為我站到這裡，還會怕死嗎？」

  高淼和曹漪蘭跟著進門，聽到的就是辛夷厲聲的反問。

  倆也有點傻眼。

  不是要來求太后開恩嗎？

  辛夷冷笑。

  如果求有用，可以長跪不起，甚至以命相抵，可看到曹玉觴的時候就知道了。

  在太后這裡，求沒用。

  曹玉觴淡淡地嘆。

  「你是不怕死，阿九也不怕死。但他為什麼非死不可？他是為了讓你和孩子們，好好活下去。」

  頓了頓，又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有些事我不說，你也清楚，阿九的父親犯下謀逆大罪，天下皆知，這是他逃不掉的，我也沒有辦法……」

  「不是這樣的。」辛夷盯住，聲音冷冷的，「你不是沒有辦法，你只是權衡以後認為，犧牲他一個，可以讓新皇上位後平穩過渡，你太后的權柄也會更加牢固。你沒有辦法，是因為他不值得你冒險，不值得你得罪朝堂勢力，你怕你的椅子坐不安穩……」

  曹玉觴眼睛微瞇，輕輕笑了一聲。

  「你果然是不怕死。我很欣賞你這樣的子，有膽識、有謀略，可惜……」

  搖搖頭，「你看錯了我。我為的不是自己，是大宋江山，這是我為太后，在此時此刻應該做的事，曹玉觴有，但大宋的太后，不可以用事。」

  「我是看錯了你。」

  辛夷冷冷看著。

  「我一度認為你是有有義的奇子，心豁達，寬容待人。如今才知道，你的豁達，是不在乎，你的寬容，是冷無。你不爭家的寵，是因為你本不在意。比起家，你才是冷無的那個……家可以為了張雪亦，屢次怒大臣，與滿朝文武做對，因為他有，家可以為了他的外甥，怒斥眾臣，拼盡全力維護想維護的人，你不會……哪怕今天要殺的人，是你的親兒子，你也會毫不留的手！」

  曹玉觴面鷙，死死地盯住。

  紅雲聽到辛夷大聲呵斥，人已跪在地。

  太后很發火，算是好伺候的主子，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紅雲覺得辛夷說了這些話，今兒是逃不掉了……

  「看來你是想早點去見你的夫君。」曹玉觴的語氣還算平靜，儘管誰都聽得出來，波瀾不驚的聲音里藏的怒氣。

  「張辛夷。」連名帶姓地道：「你和你孩子的命，是阿九爭取來的，你要懂得珍惜！」

  辛夷看著的眼睛，表冷肅無波。

  「太后是要我磕頭請罪，求你刀下留人嗎？那你錯了，如果九哥不在了，我這個人，活在這個世界，毫無意義……你說，我豈會畏死？」(5,0);

  曹玉觴慢慢從椅子上起，將毯子丟下來。

  「你一心求死，我偏要你好好活下去。」

  說罷沉下聲音。

  「來人，押回去。沒我命令，不許出重華閣一步！待傅九衢斬首示眾後，再送歸家中，為其夫服喪。」

  高淼和曹漪蘭齊齊跪下。

  「母后！」

  「姑母！」

  「求求你了……至讓去看一眼九哥吧。」

  曹玉觴不為所。

  辛夷盯著，也冷冷回視。

  那是上位者的冷漠，那是至高無上的皇權帶來的威。

  「回去冷靜冷靜吧。」曹玉觴聲音溫和了一些，「為了你的孩子，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

  「好。我如你所願……」

  辛夷莞爾一笑，掉頭就走。

  曹漪蘭跟著跑走，高淼剛轉，就迎來曹玉觴一記冷眼。

  「站住！」

  高淼回頭看，「母后……」

  曹玉觴：「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皇后，也做不好皇后，那我會給皇帝再找一個可以統率六宮，母儀天下的子。高淼，你好自為之！」

  高淼咬著下，眼眶潤。

  下一瞬，提著擺沖了出去。

  辛夷和曹漪蘭已經走遠。

  當然，辛夷不會任由侍衛把押回去，而是徑直往宮門而去。

  幾個侍衛見狀，蜂擁而上，眼看就要強行擄人，曹漪蘭氣得尖，破口大罵，上就咬那侍衛。

  「十一你快走，別管我……快去見九哥……」

  辛夷想走，怎麼走得了。

  聽到侍衛的喊聲，又來了一群人，將團團圍住，要奉命將帶回去。

  曹漪蘭急得哭了出來。

  辛夷盯著眼前這一群侍衛，冷著臉就要闖，人群外突然走來一人。

  他走近，臉上雲布。

  辛夷看著他，「怎麼，曹大人也是來阻攔我的嗎？」

  曹翊不知道聽見的話沒有，一雙峰眉蹙著，臉上沒有什麼緒，撥開侍衛走到的面前，然後轉，淡淡道：

  「讓走！」

  侍衛一聽，就變了臉。

  「曹大人，我們奉太后之命拿人，還請曹大人不要讓我們為難。」

  曹翊看著眼前這群人，慢慢向腰刀，解下來，丟在地上。

  「告訴太后，要帶走可以，從我的上踏過去！」

  眾侍衛看他決絕的表，怔在當場。

  高淼急匆匆趕過來，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拉住辛夷的手，「來，跟我走……」

  看到高淼和曹漪蘭帶著辛夷過來，侍衛們嚇得舌頭打結。

  「娘娘不可……快，攔住……」

  高淼看一眼意阻止的侍衛，瞪眼厲喝。

  「誰敢我？！」

  沒有人敢皇后，那是皇帝的人。

  一群侍衛看著高淼，紛紛站在原地。

  曹漪蘭這才鬆了一口氣，氣吁吁地朝高淼豎起大拇指。

  「表姐，好樣的。」

  辛夷皺了皺眉頭。

  高淼和曹漪蘭今日做的這些，會有什麼後果，不敢想像，尤其是高淼。

  「你們二位，不必為我冒險……」

  曹漪蘭：「怕什麼，我們是好姐妹。要今日出事的是我，你也會為我不顧一切的。你放心，我男人已經去聯繫舊部了，肯定要為九哥討個公道……」

  辛夷心頭巨震，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說不出話來。

  高淼腳下生風，帶著們大步走在前面，「不要再說廢話了！走快一點，他們很快會稟告太后，再不出宮，可能我就不是皇后了……」

  辛夷心底說不出的酸。

  想到來這個世界後，和曹翊、曹漪蘭、高淼這些人發生的種種，心充盈著酸的緒。(5,0);

  但無論如何，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刻，是他們在不計回報地幫助。

  「今日之我都記下了，若有來日，我必定肝腦塗地，以死相報。」

  「說什麼死不死的，哎喲你快點吧……」曹漪蘭急切得很，「再不去，就看不到九哥了……」

  ··

  今日的開封府天氣很好。最人間四月天，艷高照，不冷不熱，家戶人家的院子裡，偶有枝頭紅綠出頭來，說不出的詩畫意。

  街上男老都有，很是熱鬧。

  所有人都是前往五朝門看斬刑的。

  達貴人的死刑實在見，誰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看熱鬧不嫌事大。罵的，笑的很多，但也有那麼一些天良善的人，長吁短嘆，覺得這一家子太可憐了。

  長公主府周圍全是軍，將府邸圍得水泄不通。

  為免長公主傷心，宮裡早兩日便派了姑姑過來，「盡心伺候」，所以，即便今日是傅九衢的行刑日，長公主府里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出門為他送行。

  府里安靜無比。

  二念著一襲勁裝，躲在后角門後，朝一念使了個眼。

  「大哥，一會你往左，我往右。李多，你一定要引開守衛的注意，這樣我們才有機會跑出去……」

  後幾個人齊齊點頭。

  一念眼裡滿是酸，「百無一用是書生。二弟，你一心習武是對的，我以前……迂腐不堪，錯罵了你。」

  「說這個做什麼？」二念扶了扶腰上的刀。

  那是傅九衢送給他的，專門為他打造，上面有他的名字，「武」，挎著這把刀，他走到哪裡都覺得臉上有。

  「原想靠著這把刀，考個武狀元回來，為咱娘爭個。沒有想到，要靠它去劫法場。」

  一念皺了皺眉，「劫法場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傅叔和娘都不希我們這麼做！切記……不可魯莽，聽我號令行事。」

  二念眼睛裡有淚，臉上卻是笑。

  「還是大哥足智多謀……」

  他頓了頓，扣住一念的肩膀。

  「大哥，你書讀得好，有頭腦，假以時日，必能高中狀元。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犯了事，你記得改名換姓，不要與我這個罪人扯上關係，以免影響科考……」

  一念淺笑。

  「如果沒有娘和傅叔，沒有你，我科考做什麼？」

  「當啊！當大，當宰輔。」二念雙眼定定地看著他，「你看這個世道，只有當了大，才能發出聲音，我們才有說話的地方……」

  一念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轉頭，就面向默不作聲的程蒼和段隋。

  「程叔，段叔，二弟就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