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說……我不想放手了呢?”
這句話就如同重錘敲下,敲得我靈魂都在發。
腦海裡在瞬間就掀起了驚天巨浪,我被鍾讓死死抓住了手,就如同鎖鏈的桎梏,讓我本掙不開,我看著鍾讓那雙眼睛,耳朵還在嗡嗡作響。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綰。”鍾讓盯住我的臉,“你不是一直跟在我屁後面嗎?你不是追了我那麼久嗎——你要的不就是達到現在這樣的效果嗎?”
我像是被人掏空了力氣,“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鍾讓的眼裡像是有一把火燒了起來,“我後悔了。”
“我不想放你走了。”
“你開什麼玩笑!”
在聽完他最後一句話之後,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用力開啟了鍾讓控制我的手,男人被我突如其來的力道給震到,回過神來,他神詫異盯著我,跟著暴怒,“你別不知好歹——”
“這話應該是我來說!”我高喊了一聲,“你不要妄想天開了!”
鍾讓接下去的話被我悉數打斷。
我氣得渾都在抖,“你現在跟我說不想放我走了?你想表達什麼?你想說你對我有那麼點兒好了?鍾讓,你的良心是餵狗了嗎!我商家家破人亡,我哥哥沒了我弟弟還關在牢裡!這一切都拜你所賜!現在你來告訴我,你不想放我走,你開什麼玩笑,你是要誅我的心嗎!”
鍾讓瞳仁針孔狀,看著我,他試圖在上前來抓我,又被我打掉,“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報你的仇,我走我的路。”
“我不知道會這樣……”鍾讓停住了,“我的確恨你,商綰。可是……我不想放你走,我不想讓你回季存邊。”
“這話可真不像是會從你里說出來的啊。”我笑紅了眼睛,“這又是什麼新式的騙人招數?看著我傻乎乎再當真,然後再被你一腳踹開嗎?鍾讓,這種手段你玩得還?”
“商綰。你說話注意一點,我沒有強迫你,我甚至給了你臺階下,只要你跟了我,不管多久,你跟我一天,我就給商聞減掉一天,對大家都有利不是嗎?”
“你以為——人的所有可以像加減法一樣就這麼輕輕鬆鬆抵消的嗎?”
嚨口溢位崩潰的聲音,“你毀了我的一切,甚至包括我在,你憑什麼現在來說要讓我跟你,你還要再毀我到什麼地步,非得要我去死才甘心嗎?鍾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發著抖,連同視線一起,我這副樣子刺了鍾讓的眼,男人站在那裡,頭一次,出瞭如同天塌般的表,“你不是……我嗎?”
“我不你了……”
我像是徹底失去了力氣,我後退兩步,背頂上牆,“我不你了,鍾讓……我不你了。”
我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說給鍾讓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鍾讓像是被刺激到一樣,不管不顧上前來拎住我口的領,“閉。”
我無神著他,“我不你了,我的被你揮霍完了,我已經……沒有了。”
“閉啊……”鍾讓攥著我領的手在發,到後來聲音都有些無法控制了,“我你閉啊商綰!”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沉默,我絕地閉上眼睛,眼淚從臉上落下來。
我張了張,又被鍾讓捂住,我不肯去看他,鍾讓就這麼將我在牆上,著我的下,“看著我,商綰,睜開眼看我。”
到後來我的下傳來刺痛,我才睜開眼睛,對上鍾讓通紅的視線,他極出這副失控的模樣,鍾讓和季存不同,從來不明面上發脾氣——然而現在。
現在,他卻像是一座即將要噴發的火山,滾燙又熾熱,我不得,一對上他的眼睛,就覺像要被灼傷。
“你翅膀長了是嗎?連剛才的話都敢說出口了是嗎?”鍾讓憤怒到了極點,從兜裡掏出手機來,給吳默打了一個電話,我驚慌失措地去掙扎,“你放開我,你想做什麼——”
幾乎沒幾分鐘,就有一群黑人從包間門口衝進來,我被人狠狠按住,我慌張地要跑,卻被人抓住了手直接扭到了背後!
“把給我帶走。”
鍾讓的眼睛漆黑一片,我看不到任何。
“鍾讓你想幹什麼——你瘋了嗎!”
他要我?他敢我?
“我怎麼不敢?”鍾讓凜冽的眉目染上一層冰冷的殺意,足夠將我死一千次一萬次,“帶走!”
“不——你休想,我告訴你——”有人拿著浸泡過乙醚的布直直矇住了我的口鼻,我的救命還沒喊出口,下一秒就原地昏迷過去。
“等下。”
鍾讓忽然間喊停,一群黑人不理解地看著他,見他走上前,低聲道,“我自己來。”
一群人紛紛讓開路。
看著那個冷漠的鐘將昏迷的人原地橫抱起來,隨後聲音才稍微恢復了原有的冷靜和理智。
他說,“走吧。”
******
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唯一清楚的是,我現在,在鍾讓家裡。
他的家我太悉不過了,商家沒破產的時候,我就經常屁顛屁顛追著去他家玩,鍾讓煩我煩得不得了,很多時候一開門發現是我,會直接哐噹一聲把門摔上。
鍾讓的媽媽倒是很歡迎我,說鍾讓因為格太冷沒什麼朋友,偶爾看見我充滿活力跟在他後,還會有些許安。
然後為了不讓我被趕出去,我後來去找鍾讓的時候,就會拉著季存一起。
季存在高中的時候經常對我嗤之以鼻,“你丫就是一小賤人,換做別的男人,你還真不上。你就喜歡鐘讓這種不給面子又不你的。”
我也上不饒人,“彼此彼此,慕暖那兒沒給你好臉,你不也天天換著法子討開心嗎?聽說慕暖又換了個學生會育部的男朋友,季存,你在哪呀?”
季存氣得小白臉都扭曲了,“商綰你這樣活該追不到鍾讓!”
“搞得像你能追到慕暖似的!”
“祝你早日追到慕暖。”
“嗯,也祝你快點把鍾讓騙過來。”
可是聲音一換,立刻就變了那日劇組裡我和季存和平告別,面對彼此的臉,我們互送祝福。
到底是言不由衷,還是發自真心,誰也無從得知,連我自己,都給不了自己答案。
結束回想,我扶著還有點昏沉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隨後下地。剛走沒幾步,門口就有人推門開來,“你醒了?”
“嗯。”我看了鍾讓一眼,“你把我帶回你家做什麼?你不怕你家裡人——”
“家裡人都出去旅遊了,沒有一兩個月不回來。”鍾讓眼神直勾勾看著我,“我整個家周圍三公里以都有人24小時守著,商綰,你逃不掉。”
他將他的家,鑄了我的牢。
我聲音裡帶著憤怒和驚恐,“你到底想怎麼樣?鍾讓,你想把我關起來切斷外界一切聯絡嗎?”
“沒錯。”
鍾讓直勾勾看著我,“直到你放棄抵抗為止。”
我覺得,這要是換做當年的我,鍾讓要囚我,我可能會親手出兩隻手,讓他給我帶上鐐銬。
這可是鍾讓啊,這可是,我了那麼久的男人啊。
可是現如今……我除了心寒,什麼都不到。
“我不會服從的。”我攥了手指,“如果你想囚我,最好囚我一輩子,不要讓我有任何逃出去的機會。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商綰,你非要跟我這麼鬧嗎!”
“現在是你纏著我不放!”
我歇斯底里地吼著,一邊吼一邊倒退,“是你不肯放過我,鍾讓……現在是你不肯放我走。”
“我說了,我後悔了,我要你把你留在邊,這話什麼意思你聽不懂嗎?”鍾讓上前一把抓住我,“非要我把話說全嗎,商綰,過去的不算,你跟了我,我們重來——”
“你覺得人心是可以像電腦一樣重新開機重頭來過的嗎?”
我紅了眼睛,“鍾讓……你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說不要就不要了,現在說重來就自私自利地要重來?你把我當什麼!”
“你裝什麼矜持?”鍾讓按住我,拽著我將我拉上房間的床,我拼命踢他,鍾讓大概是被我踢痛了,憤怒到了極點,男人拽住我,“你不是我嗎?現在我給你機會了,你裝什麼矜持,裝什麼拒還迎——”
“我說了我不你了——”
鍾讓怒從心底,用力掐住我的肚子,我吃痛了一聲,“鍾讓,你弄疼我了……”
“疼就記住,第一次疼嗎?後來和鍾讓呢?你給我記住,這輩子只有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他在嫉妒,他在失控。他本不是那個鍾讓了,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住了我的手高舉過頭頂,屈辱的姿勢讓我如同被釘在十字架上一般接來自他的鞭笞,鍾讓扯開我領口,“還敢讓季存帶你走嗎?還敢讓他你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我嗎?那你也未免太髒了一點!”
我緒起伏太過激烈,鍾讓的讓我渾上下都反並且起了皮疙瘩,慌中我察覺到有什麼順著大往下,我蒼白了臉,牙齒咬得咯咯響,“鍾讓,別我,我……”
鍾讓低頭,呼吸一滯。
。
******
“你知不知道商綰在哪裡?”一天後,季存接到了來自張良的電話。
“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的?”季存皺眉,“商綰在哪關我什麼事?”
“你之前來醫院登記病房的時候留下的。”張良的口氣有些急,不像往常一樣平穩,“我找不到商綰,所以找你……”
“找不到,說明你被甩了唄。恭喜你,老實人。”季存坐在家中客廳裡,拿著手機翹著二郎,“幹嘛給我打電話?我可沒空再對一個用過的人來興趣。”
“不……商綰沒什麼朋友。”張良抿,“江鈴兒的聯絡方式我沒有,只能找你。前天我去找商綰去家吃了東西,晚上回去的時候外面突然下雨了,我就問借了傘,原本打算再過一天找一起做菜的時候把傘帶過來還給的,但是……不在房子裡,我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人來開。而且手機打不通。”
“你去了新住的地方?”季存眉心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心口一刺,“呵呵,還約了一起做菜,你們調蠻好啊。”
“請你不要搞錯重點,重點是商綰失蹤了,季存,我擔心出事,所以才來找你的。”
“沒有來找我。”季存的聲音猛地冷了下去,“都有你陪著了,會想起我?這種吃裡外沒良心的東西,怎麼可能來找我?”
“那去哪了?”
“我——”季存說話一頓,去哪了?去哪了?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這個人死活,他一定要管嗎!
“等等,我這裡接到了一條簡訊。”張良在家換了個姿勢拿手機,他把手機開了揚聲,直接開啟簡訊,一邊看一邊說道,“我剛剛打電話問了我當醫生的同行朋友,讓他幫忙留意有沒有商綰的病患住的訊息,然後他給我發來了簡訊,可能是有訊息了……”
“婦科……住院……”
季存的心猛地一,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窒息逐漸浮了上來。
“……”張良的氣息不穩了,季存不知道為什麼就跟著著急,“怎麼了?住院怎麼回事?”
“做清宮手……清宮……”張良覺拿不穩手機了,“流產了?”
“流產?”
季存失聲喊了一聲,“什麼時候?到底怎麼回事?我現在就過來找你面對面!”
張良報了個地址,下一秒又有簡訊發進來,“我朋友幫我看了當時的記錄,過來給做手簽字的是……是……”
季存像被人扼住了嚨。
“鍾讓。”
季存的手機哐噹一聲摔在地上。
鍾讓帶著商綰做了二次清宮,什麼是清宮?就是流產沒流乾淨,進行的第二次刮宮,把子宮裡面殘存的胚胎殘絮都刮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第一次流產,沒有做正規。
季存不敢去想,他一個大男人,這會兒都覺得有點。腦子裡有個聲音不停地在響:為什麼會第二次清宮,那麼第一次流產的……經歷了什麼?
季存幾乎是沒有多想就抓著鑰匙出門,到了地下車庫拉開車門就發車子一腳踩下油門。
張良報了個地址給季存,“你別來找我了,我們一起去醫院吧,醫院門口見。”
季存沒說話,對面張良掛了電話。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有點抖,腦子裡各種聲音一腦兒湧上來,得他耳邊嗡嗡作響。
他問自己,商綰懷孕了,孩子是誰的?
******
我在經歷了第二次手之後整個人特別虛弱,只能靠著營養針來維持,鍾讓坐在我窗前,眸冰冷,“如果那天你同意直接做人流,也不至於吃現在這個苦頭。”
我虛弱地笑,“要不是你非得強迫我,導致我緒波,我怎麼會出現流產徵兆?”
鍾讓原本想強迫我,卻發現我緒起伏太激烈刺激到了,出現了流產徵兆,當時都震驚了,他沒想到會懷孕,更沒想到……我會因為反抗他太劇烈而流產。
“商綰,你瘋了嗎!”
那個時候鍾讓死死掐著我的脖子,“你懷孕了?你懷孕了?誰的孩子,你告訴我——你怎麼敢!”
他恨不得掐死我!
我因為疼痛臉慘白,氣若游,“鍾讓……放開我,痛……”
再往後我直接昏了過去。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並沒有被送去醫院,而是依舊在鍾讓家中。
我如遭雷劈,睜開眼睛是鍾讓那張冷漠的臉,腹部的墜痛依舊還在持續,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著肚子,“你想如何?”
“把孩子打了。”
鍾讓眼裡迸出冰冷的,“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手。”
我心知肚明這個孩子我沒本事養,可是隻有我自己能選擇打或不打,鍾讓他沒那個資格!
於是我咬著牙和鍾讓對峙,“休想!”
我的對抗使得鍾讓誤以為這是我想保住孩子,他暴怒,俊的臉上再也不見了往日的冷靜理智,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殺意,“商綰!你到底懷了哪個男人的野種?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那麼久沒你——妊娠反應報告給出來的這段日子,這段日子,我沒過你,我沒過你!”
他清楚知道了,知道了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所以才會對我這麼狠,連同對待這個孩子一起,“我不會允許你生下他的,你沒資格懷上別人的孩子,除了我——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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