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歡說，“我大哥怎麼這麼快過來接我了？”

前面的許寧楚捅了捅江眠，笑道，“你的傅崢嶸。”

“什麼我的。”江眠扭頭就走，“當沒看見。”

傅崢嶸原本接到傅清歡的簡訊，讓他來接回家，他怕喝多就提早了半小時過來，誰料想正好遇到了江眠。

結果江眠跟兒沒看見他似的直接扭頭就走，連眼睛都沒眨。

傅崢嶸一下子怒了，在江眠背後大喊了一聲，“江眠！”

這兩個字穿耳邊的風直直扎進的裡，江眠的腳下就像是生了一般彈不得，回過頭去的時候，還未開頭，淚已經先聲一步落了下來。

隔著馬路，傅崢嶸站在江眠對面，男人子筆，面容冷峻，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令挪不開腳步。

江眠也的確是愣住了，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裡再一次遇見傅崢嶸。

上一次離開的時候那麼決絕，而今再見，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什麼表。

許寧楚察覺到了江眠的尷尬，隨後伏在耳邊笑了笑，“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江眠回過神來，趕搖頭，“不需要不需要！”

說完就自己走到馬路邊打車，傅清歡一看自己大哥這個架勢就發虛，連忙跳到一邊抓著餘勵說，“我們先走！”

餘勵抱著自己，“咋，你是想睡我嗎？”

傅清歡翻了個白眼，“那我還不如睡許呢！快走！趁著我哥還沒發！”

下一秒直接打斷了江眠攔住的計程車，先一步跳車中，拽著餘勵關上車門，對著江眠和傅崢嶸揮揮手，“再見！晚安！我不用你送了！”

說完計程車直接轟的一下跑沒影兒了。

江眠和傅崢嶸隔著馬路對視，許寧楚說，“要不我倆也打車唄？”

江眠說，“你自己滾吧，我不跟你走。”

許寧楚手兜裡笑了兩聲，“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嗎？”

江眠上上下下看他幾眼，“別了，您一路走好，不送。”

許寧楚罵了一句越變越無之後也打車走了，於是一下子場面就剩下江眠和傅崢嶸兩個人彼此沉默，氣氛還真有點尷尬。

傅崢嶸在沉默半晌後直接邁開步子朝著江眠走來，下意識退後幾步，但是男人近的太快，一下子就來到了面前。

抬頭，那張悉的容進視線，江眠心尖一，立刻把眼睛轉到別去。

傅崢嶸抓著的手，往車子走。

“上車。”他說，“我送你回去。”

江眠站在原地，傅崢嶸一看就被氣笑了，“不肯是不是還等我扛你？”

江眠立馬麻溜地跳上了副駕駛，隨後像一隻小兔子乖乖在車椅子上，只是那眼神比起之前來兇狠了太多，像是傅崢嶸要做什麼事就會一口咬上去似的。

傅崢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腳油門踩下去，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沉默，等到開了快十來分鐘，江眠才幽幽地說了一句，“你……你知道我住哪兒嗎？”

傅崢嶸啪的一下拍在方向盤上，“老子就是不知道，才在這裡兜圈子等你說啊！”

江眠立馬報了一個地址，隨後又時不時去看傅崢嶸一眼，活像是傅崢嶸會吃了一樣。

那眼神看的傅崢嶸心裡一陣煩躁，你說原本多可水靈的閨養大了怎麼就不親了呢！

小沒良心的白眼狼喲！

把江眠送到了唐門別墅的外面，傅崢嶸看了一眼，“你還和唐野住在一起？”

江眠跳下車，沒說話，沉默了好久才問道，“傅崢嶸，如果我要結婚了，你會過來嗎？”

傅崢嶸一僵，顯然沒有料到江眠會這麼說。

小姑娘轉過來衝他笑了笑，可惜了那笑容比起兩年前來疏離了太多。

江眠變了，變得他不能再去。

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這種認知讓傅崢嶸心頭一陣惶恐。

他看著江眠慢慢走回別墅大門，忽然間就在背後喊了一聲——

“江眠。”

江眠腳步一頓，停下來了，卻沒回頭。

“如果……如果你結婚了。記得告訴我。”男人坐在駕駛座上，一張俊臉在暗夜的路燈下顯得晦難猜，他沉沉看著江眠的影子，直到連影子都看不見。

記得告訴我。好歹也想看著你幸福。

江眠是一路哭著回到唐門的，推開大門又坐在沙發上哭，傅崢嶸臨走前最後那句像是離別一樣的話語敲打在心頭，實在是疼。

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停地哭，明明已經過去兩年了，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傅崢嶸，我喜歡你喜歡的要死掉了。

而我等你喜歡我，就像是在等死一樣。

傅崢嶸晚上開車回去的時候，只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塊，像是告別了一個等待了很久的故人。

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或許有些人已經是他生命裡不可缺的存在，只是領悟太晚。

男人沉默地開著車子，側臉看過去鼻樑筆。他有一張深邃沉穩的面孔，一雙形狀銳利且漂亮的眸子，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已經用力到指關節泛著青白。

最後一次，他在心裡默唸了一遍江眠的名字。

******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彎月之下，這座城市在夜幕中息著睡去，芒照不到的黑暗的另一端，有人正進行著一場絕命逃亡。

“不要……不要殺我！”

“啊！救命……救命！”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匕首在刺的前一秒被月照亮，隨後鮮飛濺，獨有的鐵鏽一般的腥味在這暗的小巷子裡瀰漫。

“博士……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哈哈哈！”

拿著匕首的人不停的抖著，將那把沾滿鮮的小刀從眼前人的裡出，帶出一陣花濺，有的直接飛在了的臉上。

一片烏雲從月亮面前慢慢挪開，涼薄如水的月照在佈滿點的臉上，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出了甜的笑容。

口中喃喃著一個名字——“陳深……我給你報仇了。”

******

馬四爺死了。

死得很慘。

上被人割了十五刀，刀刀都捅穿了，甚至連帶著腸子都被人挖了出來，不過最詭異的還是馬四爺的下半，生已經被人直接砍掉剁爛了，這足以證明犯人在下手的時候有多狠。

很有可能是從前遭過馬四爺的侵或者待，才會有這種行為。

在馬四爺死後，白巖河邊掀起一陣極大的絞殺浪，很多和圈子裡沾了點關係的人統統被押回了局裡，馬四爺一死，白巖河邊群龍無首，江眠聽到訊息的時候很快帶著人去了一趟，將沈一等人保了出來。

沈一等人被直接安放進了唐門，據說當日有不人求著唐門大的未婚妻保他們，但是那個子什麼都沒選擇。

哪怕這群人裡有當年待極好的大姐姐，也有當初很疼的大哥哥，但是江眠只選擇了沈一和他的手下，其餘人一個都沒幫。

走的時候有人大罵殘忍。

有人說就是兩年前的江眠，兩年後回來弄死了馬四爺。

一時之間所有人開始相信馬四爺都是江眠弄死的。

馬四爺的生前開始被警方介調查，很快就連帶著一窩端了無數黑市上的組織，他們發現了馬四爺和曾經江城幾起殘忍的案有牽連。

種種證據表明，馬四爺很可能是當時案的主謀之一。

當有一個馬四爺落網的時候，社會上出現了各種新聞報道，一時之間眾人稱快，有人說死了好，這種人渣早該死了。

有的人罵jc無能，兩年前的案子兩年後才水落石出，這兩年肯定還有不孩子吃苦頭。

也有人說殺了馬四爺的那個人是英雄，最好不要被抓到，能夠逍遙法外替他們懲惡揚善。

各路人馬紛紛出面，社會民出現了極大盪。

馬四爺雖然死了，但是他也同時了一名被害者，於是馬四爺的案子也立了專門的調查組，在調查了馬四爺生前接過的各種人之後，警方也把江眠列為了重大嫌疑人之一。

畢竟和馬四爺有仇的，江眠也是其中之一。

傅崢嶸看到列表裡這個名字的時候，直接和餘晏把任務接了下來，隨後兩個人上車，開著公家車去唐門。

江眠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家中，有人按響門鈴的時候，明白，這一刻終於來了。

jc早該會查到自己頭上，然後發現和馬四爺之前曾有不共戴天之仇，隨後順著線索查到唐門來。

傅崢嶸上門，再次看見江眠的時候，小姑娘整理好了頭髮，正衝著他微微笑笑，似乎是料好了他們會上門一般。

唐野倚在門口，眼神防備，“沒有充分證據可不能隨便抓人，傅大。”

那眼裡的敵意太過明顯，連帶著旁邊的餘晏都察覺出了唐野的不善。

傅崢嶸自然是帶著充足的證據來的，江眠作為重大嫌疑人被兼收了，被帶走的時候，唐野站在不遠。

傅崢嶸著唐野的肩膀，“唐門大，我不你，不是因為不起，是因為你保護了江眠兩年。”

否則，溫彌音的賬，老早就已經算到了唐野的頭上。

唐野臉一變，明顯是傅崢嶸的話超出了他的預料，兩個男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像是在比誰的眼神更狠似的，唐野低了聲線，“你是在為了那個人報仇麼？”

傅崢嶸沒說話。

唐野笑得有些放肆，“儘管來，我要是怕你，我就白當了這唐門爺。江眠我也不會讓給你！”

兩個男人各自收回視線，傅崢嶸那雙銳利的眸子凜冽地盯著他許久，才轉離開。

江眠？

傅崢嶸冷笑著坐回巡邏車裡，看來江眠的爛桃花不。

無所謂，哪怕桃花開滿山，他也要一一把它們都折了！

餘晏按著江眠回到jc局裡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一堆記者，在看見江眠被按進去的時候，紛紛將鏡頭轉過來，有的直接追問了一句，“是不是抓到嫌疑人了！”

“那麼小的姑娘，會不會是抓錯了啊！”

“jc有沒有確認啊！”

很快，社會頭條變了——疑似殺人犯落網，真兇竟然是一個花季？

餘晏一看這個新聞就來火，“我靠！我們都還沒放出訊息呢，就他媽寫！簡直是吃人饅頭啊！”

傅崢嶸打電話直接開了個釋出會，在釋出會上他將最新的案進展如實轉告給了各位，並且冷聲放話，“暫時還沒有確定誰是真正的犯人。目前有頭緒都只是出於犯罪嫌疑人階段，我們會盡快調查給大家一個真相，但是也請各位朋友不要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請各位如實報道，不要存在歪曲事實誤導輿論的況，如有發生，我們也將以法律作為衡量標準！”

一番話說得十分嚴厲，回去後那些給江眠扣帽子是嫌疑人的標題已經統統沒有了，不過大家還都是在等著案的進展，畢竟一個馬四爺後牽連的勢力實在是太大，這起案子了江城人人都在關注的焦點。

審訊室裡，傅崢嶸著眉心看著江眠，拿出當時在案發現場附近的一枚髮卡。

他問道，“你見過這個髮夾嗎？”

那是個LV的掛飾髮卡，雖然不是正版，倒也是緻細巧的，顯然，犯罪嫌疑人別是。

這麼一來，證據越是清晰明瞭，對於江眠就越不利。

江眠在看見那個髮卡的時候，臉很明顯就變了。

表的變化甚至連傅崢嶸都看得一清二楚，這讓他心裡不祥的預越來越嚴重。

若是沒有捉到真正的嫌疑人，那麼江眠很有可能就是最接近犯人的那個，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

傅崢嶸握了拳頭，因為審訊室裡是有監控錄影的，他不可能對江眠特別放水，只能用很抑的語調問了一句，“江眠，你對這個髮夾有印象嗎？”

江眠握了拳頭，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一般，緩緩抬起頭來。

抬頭那一刻，江眠盯著傅崢嶸的眼睛，將他的震驚收眼底，一字一句道，“那個髮卡……是我的。”

傅崢嶸聽聞江眠那麼說，如遭雷劈一般立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站起來用力朝著江眠大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江眠！”

“是我的。”

江眠的肩膀正哆嗦著，明顯是害怕到了極點，可是還是沒有改口，繼續說著，“是我的。”

完了。

這是傅崢嶸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

江眠對著傅崢嶸全招了，“是我殺了馬四爺，馬四爺在兩年前弄死了我的好朋友陳盡，我殺了他，不是償命嗎？”

“江眠！！”

傅崢嶸拍著桌子嘶吼，“你不要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我再問你一遍，髮卡真的是你的？！”

“是我的！”

江眠字正腔圓回覆他，“傅崢嶸，人是我殺的！你保護不了我，我就自己保護自己！”

餘晏站在審訊室外面，觀察著監控錄影傳來的影片和聲音，心頭一陣涼薄。

男人臉鐵青地踹開審訊室的房門走出來，餘晏衝上去問道，“怎麼樣了？”

“江眠說髮卡是的。”傅崢嶸著氣，很顯然被江眠氣得還沒回過神來，一把抓過餘晏手裡的礦泉水灌進嚨裡，“現在民那麼張，上面很有可能要求我們隨便抓一個替罪羊落網安群眾。江眠要是這樣一直自我招供，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替罪羊！”

餘晏拽著傅崢嶸往他們辦公室走，一邊走一邊問，“你有別的想法嗎？”

“什麼想法？”

傅崢嶸抬頭看他，“為什麼江眠要承認那個髮卡是的嗎？那個明明決定證據……”

“不。”

昔日好夥伴餘晏盯著傅崢嶸，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殺人兇手真的是江眠呢？”

一句話，傅崢嶸當場立在原地，垂在側的手指猛地哆嗦了一下，無意識地攥。

他被餘晏這句話震得神都變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像是自我安一般喃喃著，“不可能的，江眠不可能的……絕對不會的……”

“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江眠不會這麼幹的呢？”

餘晏死死盯住他，“你要記住，你在這個時候，是一個jc，最重要的就是公正！不能對江眠抱有一一毫的個人緒！如果殺人犯真的是江眠，那麼我們只能按著法律程式走！”

“不可能！”

傅崢嶸不相信江眠會幹出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