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業說，“聊天。”

榮澤說，“幹嘛，不能談談心了？”

陸在清明顯眼神裡多了一點不放心，隨後扭頭看著楚歌道，“你真的只是和他們聊天嗎？”

陸如冰在一邊怪氣地說，“哎喲喂，當初對人家不屑一顧，現在好了，管這麼牢了，清清喲，你心眼可真小！”

楚歌瞇眼笑了笑，看著陸在清被眾人調侃，也沒說別的話，只是道，“對啊，就是聊一聊，你怎麼過來了，我看你還在和江凜說悄悄話呢。”

陸在清難得罕見地紅了臉，隨後低聲音道，“就是……就是說了點結婚以後要注意的事。”

江凜像個前輩一樣在教育陸在清。

可是江凜自己本不就是不婚主義麼？楚歌好奇的問道，“江凜怎麼會知道呀？”

陸在清地將頭到了楚歌耳邊，“江凜以前有個娃娃親，江凜可喜歡人家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都說他們倆長大後絕對會在一起結婚，雙方父母都已經同意了，就是從小把他們當一對看待的。”

楚歌捂住，“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件事兒啊？”

陸在清的聲音得更低了，隨後道，“這事兒……後來，那個小姑娘生病去世了。”

沒了。

楚歌怔了怔，隨後抬頭去看站在遠的江凜，他一個人拿著酒杯站在客廳的最角落裡，淡漠的臉上沒有一多餘的表。

在楚歌的印象裡，江凜算是那種比較冷漠的型別，平時也喜歡幫著陸在清出主意，不管是好主意還是壞主意，但凡陸在清有一丁點的小緒了，都會找江凜聊聊天。

這足以證明江凜有多靠譜，但是楚歌貌似也的確沒有聽江凜說過自己的事。

“所以現在江凜不結婚。”

陸在清伏在楚歌耳邊，“你可別在我姐姐面前說起這個事兒啊，我姐不了刺激。對了，我姐說相當一次伴娘，雖然這個不符合禮數和規矩……”

“可以呀！”

楚歌兩眼發，“我沒關係的，我家裡人也不會有意見，如冰姐姐要過來穿伴娘服嗎？完全可以的！”

“那就行。”

陸在清噓了一聲，“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滿足一下我姐的願。”

柴業和榮澤從最開始的一臉複雜到現在頗無奈，最終放棄了上去和楚歌單獨聊天的想法。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各自錯開了視線。

******

這天晚上，陸在清抓著楚歌到了大家面前，在大家玩到興頭上的時候，把所有的音樂關了，然後舉著話筒說，“我有件事兒！要和大家宣佈！”

一群好朋友都坐在那裡看他們，手裡的作都停下了。

陸在清深呼吸一口氣道，“各位男的們的們——”

“……”一開口就是這麼毫無文化水準的開場白。

陸在清乾脆直接喊道，“我和楚歌要結婚啦！！這個月月底28號，良辰吉日！都給我來參加，不準鴿子我！誰不來，我就把誰的名字打在vj大螢幕上，讓他一輩子釘在這個恥辱的大十字架上面！”

角落裡頭蕭裡笑了一聲，“那我沒空。”

“……”當場打臉。

陸在清不樂意了，“你必須來，你是我的伴郎。”

蕭裡說，“沒空，你打錢，我來。”

“我娶媳婦兒你沒空？”陸在清抓著話筒嚎了一嗓子，“老子他媽晚上房你有空嗎！”

蕭裡舉手，“有！我代替你！”

“滾蛋！”

陸在清道，“我說真的，我這次是認認真真要辦婚禮，我希你們都能過來，因為這是我人生裡唯一一次……”

“沒準離婚了呢。”

“誰說的？！”

陸在清怒目圓睜，下邊的江凜一下子閉了。

這天晚上，楚歌收到了無數的禮，都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柴業還送了一罐，陸在清怪氣道，“人不咋地，送東西還細心啊？”

楚歌特別寵若驚，對著柴業連連道，“謝謝柴業！”

“謝什麼謝，應該的！”

陸在清搶過，“我相信你以後水多，用不到。”

楚歌整張臉通紅，“說什麼渾話呢……”

陸在清明顯是喝多了。臉上都掛著明晃晃的酒暈，眼底一圈發著微紅，“沒有，我今天很開心，我告訴你一會兒就把這罐拆了，我泡酒！”

“多了多了這是。”

江凜道，“扶著陸在清回房休息！”

“我沒有！我沒有喝多！扶朕起來！”

陸在清嚷了一聲被柴業拖住了，楚歌正好想去幫忙扶一把，結果覺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

回頭的時候，看見是榮澤，愣住了。

榮澤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神明顯帶著閃躲，“你……出來？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楚歌看了看已經暈乎乎的陸在清，點了點頭，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倆溜去了外面花園。

楚歌也喝了一點小酒，夜風吹來帶來了微涼的，站在花園裡，頭髮被風吹得輕舞飛揚，月下的臉顯得有些過分白皙，隨後站停了，轉過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榮澤手掌心裡死死攥著什麼，楚歌看見他將手往後藏，就疑地問道，“你有什麼要給我嗎？”

榮澤有些尷尬，“你怎麼發現的？”

楚歌指了指他藏在背後的手，“我……看出來了。”

“……”這個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實啊。

深呼吸一口氣，榮澤偏著臉上前，像是機械步一樣僵，隨後上前，手的作也是那麼僵，乾地說道，“送你的。”

楚歌眨了眨眼睛，剛把手往前出去接，榮澤又往後退了幾步，把手收回去。

這是幹嘛呢？

榮澤脖子上緩緩爬上了些許令人懷疑的淡，他結地說道，“反正……你別，別嫌棄……”

楚歌愣住了。

榮澤再一次手，像是擊掌似的重重將那個東西狠狠拍在了楚歌的手掌心裡，然後他立刻轉像是要跑一樣，楚歌一下子把他喊住了，“誒！你幹什麼呢？”

榮澤把頭扭回來，聲音像蚊子一樣，細聲細語地說，“送你的禮……我……你別看不起。”

楚歌低頭緩緩看了眼手裡的禮盒子，方方正正一盒，盒子外面包裝著的一層絨布質起來十分舒服，懷著一種好奇的心開啟了這個禮盒，對面的榮澤在開啟來的時候表尤為侷促，像是在張楚歌的反應。

怕不喜歡。

楚歌開啟以後，眼裡似乎有閃了閃。

裡面是一顆漂亮的琥珀，旁邊用銀鏈子掛起來，製細巧，比起那些耀眼奪目的鑽石來，琥珀更顯得靜謐和沉澱，就這麼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任憑時從它上流淌而過，直到把它雕琢渾厚天然的模樣。

看款式也是手工定製的，不過顯然榮澤找的定製手藝師比陸在清自己做的要好多了。

楚歌深呼吸一口氣，手捂住說，“這是你……送我的？”

“之前幾次你生日，我一直都沒送。”

榮澤從沒送過楚歌什麼禮，哪怕這幾年一直聯絡，也一直給楚歌過生日，但是柴業年年都會給楚歌準備禮，榮澤卻不會。

他一直都忍著，所有的緒和衝。

但是現在……似乎沒有辦法再剋制下去了啊。

榮澤深呼吸一口氣，才趕走上前，從裡面把項鍊拿起來，隨後靠近楚歌，來到邊，聲音那麼沉，“我幫你戴上，好不好？”

楚歌嗯了一聲。

榮澤將項鍊開啟，把手從前經過，在脖子後面繞起來，輕輕起了的髮尾。

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擁懷裡。

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榮澤自己都驚了驚。

可是跟著，比大腦更快速地做出了反應。

他甚至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時間，就這麼直接將楚歌一把摟在了懷裡。

楚歌驚了驚，榮澤摟得更了。

等到這整個過程發生了以後，榮澤才腦子裡轟的一下，表都僵在了臉上。

“你……”楚歌嚇了一跳，剛想推開的時候，榮澤比更快地直接鬆開了，隨後男人臉上帶著錯愕，像是被當場抓住的小一樣，結結地都不知道說什麼，“我……我可能剛才喝多了，所以……一時衝。”

楚歌站在那裡，從最開始的有些驚嚇到後來整理了緒安靜地看著榮澤，榮澤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丑一樣，在楚歌眼裡上躥下跳。

楚歌道，“沒關係，很謝謝你給我的項鍊，我會戴著的。”

榮澤說，“不戴著也沒關係……反正，陸在清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戴的。”

“哈哈。”楚歌笑了笑，“對我而言，都是大家的心意，我不會冷落的。”

榮澤站在那裡好一會，又幹地說道，“那個……”

“嗯？”楚歌偏了偏腦袋，睜著一雙眼睛，純真可。

榮澤道，“能……能不能……再抱你一下？”

楚歌聽完了，張開雙臂，笑著衝他說道，“好呀，擁抱一下吧榮澤，謝謝你這幾年陪著我。”

榮澤心裡頓時塌了一塊，再無任何顧忌，上前直接把楚歌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手都在發抖了。

他另一隻手糾纏楚歌的髮，和的頭髮纏繞在一起，那的毫無變化，悉的覺來襲，一下子令他回到瞭如同五年前，KTV裡見的第一眼。

驚慌失措之下扯掉了楚歌的髮帶，隨後滿頭黑髮傾瀉下來的模樣。

他還記得當時的楚歌那個眼神，如同一隻小兔子，但是他就心裡狠狠一跳，從此以後這個人就在他腦子裡生了發了芽，再也沒能忘掉過。

如果當時能夠早一點察覺自己這種刻意制的心，是不是也能早一點……和楚歌坦白所有的心意，或許還能快陸在清一步呢？

然而事實並沒有那麼多回頭路可以走，榮澤按住懷中的楚歌，有點不想放開。

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這麼多年都對楚歌剋制自己的所有念頭，等到楚歌和陸在清都複合了，他才發現自己醒悟得太晚了。

榮澤放開楚歌，手卻不控制上了楚歌的臉頰，他低了聲音，了口氣才道，“你真的要和陸在清過一輩子嗎？”

楚歌抬頭看著榮澤的眼睛，眼裡的那麼亮那麼堅定，“嗯。”

“你原諒他了嗎？”

榮澤有些傷。

“對的。”

楚歌也閉上眼睛，而後才緩緩睜開，“我已經想通了，過去的傷害切實存在，我也不打算迴避。他的確做錯了，可我也……我也已經原諒他了。我願意重新賭一次，賭一次他會對我好的可能。”

楚歌說完之後就將手在一起，“我知道這樣聽起來可能很犯傻，可是榮澤……我本，我本也是個傻人，我從最開始，就是個農村出來的，是陸在清帶著我認識了這個世界，是他教給我各種惡意善意，也不能說這種太作踐自己的話，但是……陸在清對我的影響太深了，我沒有辦法去真正意義上忘掉他。”

既然忘不掉，就抬起頭來誠實面對吧。

榮澤沒能想到楚歌能這麼直白地把話說完，而後男人煩躁地了自己的頭髮，最後重重嘖了一聲，手又去楚歌的頭髮，“夠了夠了！我已經不想再管你這個聖母心氾濫的傻人了。”

楚歌只是笑，哪怕榮澤現在語氣惡劣，還是沒說什麼，然後說，“榮澤，我知道。”

我知道。

榮澤愣住了，瞳仁了。

“所以……謝謝你的好意。”楚歌道，“其實，大家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沒法給你回應，所以……一直以來，你照顧我，我只能沉默。”

榮澤整個人都僵住了，聽著楚歌說的那些話，覺原本喝得燥熱又蠢蠢的酒一下子都清醒了。

什麼都不剩下了。

男人退了幾步，手捂住臉，隨後低笑了幾聲，氣都跟著哆嗦了，“你這個人啊……到底是……”

楚歌沒想明白榮澤要說什麼。

後來看見榮澤紅了眼抬頭，再一次狠狠撐在了楚歌的腦袋上，“傻人，反正以後結婚了一定要好好幸福，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楚歌點點頭，“嗯，我知道。”

“喂——”

兩個人原本氣氛好好的，忽然間頭頂上傳來一場活，楚歌和榮澤一起扭頭往上看，就看見陸在清站在二樓臺的時候，他們都紛紛一驚。

“在幹什麼啊！”

陸在清一條架在了臺上，“揹著我——摟摟抱抱！”

“你小心啊！”

楚歌了一聲，眼睛都瞪大了，榮澤更是張，“你把收回去！二樓跳下來要摔死啊！”

“滾蛋！”

陸在清喝多了，說話都含糊不清，“我看見了！榮澤你這個狗東西！你等著，我下來打死你……”

“別衝啊！”楚歌喊道，“我們沒有呢，我好好地和榮澤聊天呢！”

“放屁！”

陸在清嚷嚷著，“我站在臺吹風！就看見榮澤你頭髮，還抱你！當我瞎嗎！”

榮澤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釋了，倒是楚歌很坦誠道，“朋友之間的擁抱啊，你別當真……”

“你當我傻嗎？”

陸在清說，“榮澤，我把你當兄弟，你他媽想睡我老婆——臭不要臉的！楚歌，你給我上來！現在就上來！”

楚歌說，“還沒完呢，我要陪柴浩打牌。”

“打個屁！”

陸在清站在臺對著星星嚷嚷，“我吃醋了！我吃醋了！”

楚歌臉一紅，“喊太大聲了，人家都聽見了。”

“這仨臭男人一直都纏著你！”陸在清道，“我就不信了，回頭我娶你，他們還跟著進婚房不？”

下面柴浩也喝多了，從房間裡走出來，拿著話筒衝上面臺上爬出半邊子的陸在清喊，“你趕閉吧！”

陸在清怒目圓睜看著下面的柴浩，指著他，就差直接跳下去了，“你再說一遍？”

柴浩跑到楚歌邊上，把往自己懷裡一拉，然後繼續覺著話筒道，“我說，我要帶著楚歌去打牌了，喝多的人趕休息吧，不配參與我們的炸金花。”

“……”陸在清沒說話，幾個人就在那裡看他沉默，覺得這個風格不像是陸在清的子，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見陸在清了一句錯那孃的髒話，然後哐當一下從二樓臺跳了下來！

“啊——！！！”

楚歌發出一聲尖，轟的一下衝上去，然後陸在清愣是沒有吭一聲，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往他們這邊跑，幾個人都驚了，張大了看著陸在清走上前，然後見他呲牙咧道，“翅膀了，今天敢和別的男人打牌，明天是不是還敢和別的男人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