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的是一個很殘忍的東西,該忘記的東西沒有忘記,不該忘記的溫暖和回憶,卻讓你忘得清清楚楚一乾二淨。
我躺在黎憫的懷中,就這樣迎來了五年後第一個在他懷裡醒來的早晨。
******
早上睡醒的時候我發現被子都在我上,黎憫在我後著,冷白的面板著毫無人氣的寒意,他沒有睜開眼睛,我就看了他一會,隨後良心發現把被子往他上挪。
誰知道就是這個作,讓黎憫醒過來,他看著我,喃喃道,“你醒了?”
我道,“嗯。”
黎憫還沒說第二句話就直接打了個噴嚏,然後一臉懵看著我。
我也一臉懵。
隨後我弱弱地舉起雙手,“不好意思,昨天把被子搶了……”
黎憫又打了一個噴嚏,我在旁邊笑得發抖。
大爺啞著嗓子衝我喊道,“不許笑!”
我大笑,“你們神仙也會冒啊!嘖嘖!”
結果就是黎憫請了一天的假,躺在床上幹睡覺。
我從他裡出溫計,我說,“二百五十度,沒得救了,等死吧。”
黎憫翻給我兩個白眼,“你再說一遍?”
我說,“三十八度七,黎,要,你休息吧。”
黎憫衝我冷笑,“休息?休息了錢哪來?”
我說,“您或許可以去完空間試試。”
完空間是一家出了名的牛郎店,裡面的鴨子都開法拉利的。
黎憫的臉扭曲了,衝我咆哮道,“拿電腦過來!我要辦公!”
我立刻麻溜的去給他端電腦,進房間的時候看到黎憫戴上了那副眼鏡,人模狗樣相貌堂堂。
我心說這人渣不管什麼時候帥總歸還是帥的,戴上眼鏡有那麼點兒斯文敗類的腔調。
黎憫戴著眼鏡不知道跟誰在影片,一邊聊天一邊蹦出好多生僻的英文單詞,我側著耳朵在一邊聽了一會,發現他們在討論實經濟,於是湊過腦袋去看,就看到了電腦螢幕另一端的樓晏臨。
這位人渣敗類老師正打著領結在電腦面前,看見我的時候也愣了愣,用中文說道,“黎憫,你旁邊的……是祝貪?”
黎憫戴著眼鏡,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樓晏臨說,“多……多久了?”
黎憫說,“去坐了五年牢。”
樓晏臨的臉一下子變了,看來五年前我坐牢的訊息並沒有傳到他那裡。他用一種複雜的目看著我,隨後跟我打了個招呼,“五年沒見了啊,祝貪。”
我衝他道,“樓老師您好。”
樓晏臨被我這個稱呼逗笑了,隨後說,“別了別了,你的畢業證書都是黎憫來幫你搞定的。”
我看了眼黎憫,我說,“我真畢業了?”
黎憫揚揚下,“書桌最下面一層拉開來,有你的畢業證書。”
我說,“我還以為我都算休學了呢,你怎麼做到的?”
黎憫出一個冷笑,“有錢什麼做不到?”
我在他背後做了一個呸的作,這廝背後長眼睛一樣看過來,對著我,眼神一下子犀利起來。
我了脖子,隨後去看螢幕,樓晏臨衝我笑笑,“你弟弟也喊我樓老師了。”
我心裡一驚,震驚道,“謝京那臭小子也考進A大了啊?”
樓晏臨說,“對的,在金融系,偶爾還會來找我談論課題。”
我說,“我離開太久了,什麼訊息都沒有收到。”
樓晏臨推了推眼鏡,“沒關係,反正你弟的學費還是黎憫出的。”
我又朝著黎憫看過去,我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替我辦了多事?”
黎憫說,“該辦的都辦了,就差後事了。”
我眼睛有點紅,深呼吸一口氣,我說,“那怎麼辦啊,那我五年前離婚不是虧大了啊。”
黎憫衝我笑,“我說了啊,一個月後婚禮,你過來劫場子。”
我說,“那我要是不來呢。”
黎憫乾脆利落地說,“那我等了你五年就不等了,就去做別人的老公了。”
我著下,“好像還是睡別人的老公比較刺激一點,要不你娶了虞晚眠吧。”
黎憫被我氣得在一邊咳嗽,樓晏臨瞇著眼的笑聲從螢幕另一端傳過來,他說,“你們現在的相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我聳聳肩,“破罐子破摔了還能怎麼樣啊,笑是一天,不笑還是一天,我現在老了,寧願自己活得開心點。趁著還沒老,把該報的仇報了,該算的帳算清楚了,也算是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黎憫指著自己看著我,“你有賬要和我算嗎?”
我冷笑,“你放最後算,我要是跟你算賬,可是一時半會都算不清楚。”
黎憫說,“那我這五年不是在補償你嗎?”
我說,“道歉補償有用要傅崢嶸做什麼?”
黎憫說,“你等著,我現在就找人做了傅崢嶸。”
******
下午的時候黎憫睡了一覺,醒過來渾是汗,去洗了個澡,覺舒服了很多,穿著浴衝我道,“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我用黎憫的QQ號和葉天在QQ遊戲大廳決戰連連看,聽到他說這句話手一抖,我說,“你說什麼?”
黎憫臉一拉,“當老子沒說。”
“打住打住!”
我甩開鼠飛過來,我說,“黎,您最近有人氣了啊?”
黎憫說,“我以前沒人氣嗎?”
我說,“麻煩您能有點B數嗎?”
黎憫沒說話,死死盯著我,末了嘆了口氣,“我想你在牢裡呆了五年,出來不適應,所以想帶你去走走。”
我唏噓地盯著他,我說,“黎憫,你這是要跟我談的意思啊?”
黎憫說,“談是這樣的嗎?”
我點點頭,“是的,不過我倆之間的賬算不清楚,你要想跟我談,你最好自己掂量掂量。”
黎憫怒了,“你他媽有膽子啊?我們之間什麼賬啊?殺父之仇還是橫刀奪啊!”
我說,“九曲迴腸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反正我還沒原諒你,你最好也別原諒我,不然我有心理負擔。”
黎憫被我氣得怒極反笑,“我需要你原諒我?你什麼人,有資格原諒我?”
我嘖嘖了幾聲,“你看你看,這腔調又來了。黎憫,我告訴你,五年前我吃這套,五年後我不吃。”
黎憫盯著我,沒說話。
我也盯著他,螢幕上葉天不斷地抖屏,問我怎麼打到一半不來了,我也沒去管。
最終是黎憫狠狠咬了咬牙,冷著聲音道,“行!你牛!老子還是樂意跟你這樣!”
我笑了,“黎,別往我這堵南牆撞,沒有後悔路可以走。”
黎憫又不說話了,改而上前抓住我的手腕。
他瞄了一眼螢幕,“你在幹什麼?”
我乾笑一聲,“拿你的號打連連看。”
黎憫笑得更開心了,只可惜那笑裡怎麼看怎麼帶著殺氣,“跟葉天?”
我點點頭,“嗯。”
黎憫眉眼一彎,衝我分外燦爛一笑,然後手搶過鼠把葉天的Q拉黑了。
“再讓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打遊戲,老子打斷你的手!”
黎憫抓著我往外走,我拼命掙扎,我說,“你想做什麼!”
黎憫轉過頭來惡狠狠瞪著我,“帶著你談去!”
我說,“你以為咱倆之間就這麼算了呀?你當我三歲小孩啊,說過去就過去!”
黎憫沒說話。
我紅了眼睛,“黎憫,你在我上造的傷害,可不是單單一個五年可以消磨的!你現在來說喜歡我,你他媽自己不覺得好笑嗎!”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我咬牙切齒喊出口的,黎憫的背影都跟著抖了一下,隨後他轉過臉來,白皙的臉上寫滿森然的寒意,“你什麼意思啊?”
我著聲音,“你什麼意思啊?突然之間跑來示好?你開竅了啊?發現離不開我了啊?”
黎憫那兇狠的目幾乎能把我刺穿。
我笑出眼淚來,“可惜,晚了!黎憫,五年前你要是拿著這份心思,我興許端著一顆心傻呵呵往你跑呢!五年後,你這招已經沒用了。”
我走上前,靠近他,抓住他的手按在我口,我說,“覆水難收,黎憫,我們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重修於好。”
重修於好這詞,也得是曾經好過呢。我們好過嗎?我們也就睡過吧。
黎憫像是被我的話刺痛到了一般,五年前我有多痛,現在就有多恨。
我想,我這五年學會的最多的就是自我保護,誰,都別想再從我上獲得一點甜頭!哪怕是黎憫,也別想!
黎憫後來摔門而出,著冒的他出門去幹嘛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無力地走回房間,一頭摔進被子裡,將著的枕頭出來蓋住腦袋,隨後無聲哭泣。
熱淚從眼眶滾滾落下的時候我才明白,這顆心原來還活著,還在跳。
了刺激,還是會疼。比五年前,更劇烈。
外面開始下起了雨,我躲在房間裡,聽著遠大地傳來的悶悶的雷聲,又想到了五年前那個雨夜。
我打給唐為電話那一刻,眼底那道目驚心的雷。
雨下了很久都沒有停止的念頭,一直在持續著,而且越下越大,看樣子今天晚上可能一直都會下雨。
黎憫出去了好幾個小時了,都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只知道我又把他惹火了,就和以前一模一樣,五年,什麼都沒有改變。
我冷笑一聲,從被子裡出來,打算去樓下洗澡。
曾經的我不敢在黎憫的獨立浴池裡洗澡,因為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卑微低賤的子,而現在——
我面無表地踩著步子來到浴池口,拿著iPad練地遙控著這棟房子裡的傢俱,隨後我將平板放到一邊,掉服就踩著水進浴池。
曾經在這裡,我對著黎憫剖出心頭,我對他說,“我不要可憐你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後來他暴怒地踹門而,將我在床上,對我說著,好聚好散這個詞,從來都是帶著未完的恨意說出口的。
我想了想,也的確是的。
我拼了命想要刺傷黎憫,所以我才說出口好聚好散這四個字。
我們之間,最要不得的就是好聚好散。
我將自己泡澡在水裡,又想起自己曾經在水底讓自己摒瀕臨窒息的邊緣,黎憫將我拎起來的時候,眼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驚慌和恐懼。
溫水溼熱了我的,我在浴池裡泡了二十分鐘,直到面板上都暈開了淡,我才起,帶出一大片水花,我扯下邊上的浴乾,隨後開了暖氣,換上一套浴袍優哉遊哉地走向大廳。
在廚房裡榨果的時候,大廳的門被人猛地推開,黎憫攜裹著一陣風雨進來,他全都是溼的,看向我的目比先前摔門走的時候還要狠。
他說,“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我啊了一聲,從廚房裡走出來,我說,“我在洗澡沒聽見……”
黎憫冷笑,“你還會啊。”
我見他一幅渾上下都溼的樣子,就問他去幹什麼了,黎憫沒說話,只是冷哼一聲。
我心想說不說,我也就隨口一問。
隨後我拿了一塊巾給他,“。”
黎憫站在門口服,把溼服都下來,最後穿著一條走進來,我後退幾步,我說,“幹什麼?”
黎憫瞇眼衝我笑,修長高大的材就像vogue封面上的超模,他著我的下,“用我的浴池洗澡了?”
我點頭,“對的。”
黎憫笑得更狠了,“祝貪,你越來越不知收斂了。”
我也笑笑,“以前收斂的時候不就吃你的耳,我才發現收斂原來本就沒有用。”
黎憫沒說下,又一把甩開我,獨自走向浴室。
過了一會,一聲咒罵聲傳過來,“fu*ck——!祝貪!你剛剛給我的是什麼巾!”
我笑得特別燦爛,“廚房完的巾!”
黎憫喊著,“你等著,老子洗完澡就掐死你!”
******
不過洗完澡他並沒有掐死我——我點了一份外賣,我們兩個暫時安靜下來平平和和吃東西,黎憫洗完澡後的眉眼帶著一子出塵的矜貴勁兒,我看了幾眼,他察覺到了,也抬起頭來看我,眼神冰冷,兇狠如蛇。
我沒說話,心裡想著不知道rocco有沒有死,都五年了,蜥蜴這玩意兒能活那麼久嗎?
吃完東西我很自覺地收拾了桌子,等我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靠,我這是在幹什麼,都五年後了怎麼還在人家家裡這麼自覺做牛做馬。
心裡想著,就把盤子往洗池一摔,可是看著裡面這些碗筷,我又嘆了口氣,認命一般拿起來開始洗碗。廚房外面黎憫在看我,看了一會他走開上樓了,臨走時留了一句話,“等下拿罐可樂上來。”
我沒應他,他就自己上去了。
我上樓的時候,哐的一聲把可樂摔在他面前,我說,“你的可樂。”
黎憫正盯著螢幕看,一隻手過來,直接單手開啟了可樂罐,抓著罐子就仰起頭喝了一口。結上下了,還有幾分腔調。
我沒說話,在另一邊自己坐下打遊戲,黎憫過了好久說了,“你弟弟從虞淵那兒辭職了。”
我渾一驚,“謝京什麼時候去虞淵那裡上班了?”
“是實習。”
黎憫糾正我,“他今年大三。”
大三這個詞讓我有些恍惚,原來謝京已經大三了啊,我印象中他還是高中生呢,永遠都馴不服的樣子,信誓旦旦說要帶我過好日子。
要是唐沒死,今年他也該是大三了,和謝京一般大的年紀,笑起來應該更有活力了。
我心中一片痠痛,我說,“謝京怎麼想到去虞淵的公司實習的?”
黎憫看也沒看我,繼續在瀏覽網頁,“是樓晏臨告訴他的,告訴他你之前在虞淵的公司裡是實習。”
我沒說話,他就繼續說著。
“你消失五年那段日子,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你去坐牢了。你就像是突然之間在這個世界裡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音信就離開了。謝京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很晚,大家都已經和你失去聯絡好久了。他就考上了A大,然後也找到了樓晏臨,樓晏臨告訴,你在虞淵的公司裡實習過一段時間,所以他也去了。”
我眼睛都紅了,我說,“謝京就他媽是喜歡作死。”
黎憫轉過來看我一眼,“他現在要來我們這裡。”
我表一愣。
“因為他現在知道你回來了。”
黎憫不聲地說出一句話來,“所以他毅然決然地想要到我們公司裡來。”
兩年婚姻,捂不熱一個男人的心。黎俏決定離婚。然后,霍爺發現,從前那個溫順聽話賢良淑德的老婆,變了。她不像是個鄉下女——學識、修為、頭腦,沒人比得過。她不像只會泡茶煮飯——琴棋書畫、黑客攻堅、賽車騎馬、甚至還會醫。她不像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俞城所有人都知道,霍家少爺霍向南是個寵妻狂魔。別人可以待他不好但是不能虧對她,凡是扯上她的事,沒人敢...
溫雪寧有一個喜歡的人。 他個子很高,長相好,人緣也好,他笑起來眼尾上揚,臉頰卻有很淺的梨渦。 他的成績優異,是學校光榮榜的常客。 喜歡他的人有很多,他每次走過的時候,會有很多人在偷偷看他。 經常聽到有人打聽他的聯繫方式,打聽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可是他有喜歡的人嗎。 和他的交集,連問這個問題都會過界。 而他們的交集,也會隨着畢業結束,只是他燦爛人生裏的一粒塵埃。 但在很多年後,陸辭站在他們一起度過幾個春夏秋冬的那間教室裏。 窗外的蟬鳴穿過玻璃窗,聽見經年冬雪。 他向她望過來的目光,也穿過她在這幾個春夏秋冬裏苦澀的暗戀。 “溫雪寧。” “就在這兒,再說一次喜歡我吧。” “或者,聽我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