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沒多思忖，孫行舟便向道明，無遮無掩地。

初夏聽著，于母親為自己的籌謀，也為這兩兄妹難過，他們原本可以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半晌后，孫行舟終于說完。

初夏目和地睇著他，“雖然知曉無甚用途，但我還是想說一句，逝者已去，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心寬些，好好照顧香。”

孫行舟應了諾，然他和初夏都知道，不可能的，這殺父殺母之仇不報，他的心永遠無法寬。遲早一天，他會被這無法消弭的恨意蹉跎致死。

是以，說完這句，初夏便再也沒說什麼。

問孫行舟要了紙筆，在紙面上寫下了四個字：“南。”

確定孫行舟看完，便將這紙面撕碎，慢條斯理，優雅萬分。

孫行舟幾乎瞬息意會到的意思，清寂的黑眸有現，“他在那里？”

含糊又籠統，初夏卻是聽懂了，微笑頷首。

“未來，他定會幫你。”

孫行舟難掩興：“謝初姑娘指點。”

隨后，片刻停頓，似在遲疑。但這對母如出一轍的篤定，他雖不曾懷疑，但這好奇，再是不住了。

“初姑娘，孫某有一事不明。”

初夏笑著：“你說。”

孫行舟道明后，略微思忖，給出了答案，“被天選中的人，終將回到他該呆的地方，重來多次都是一樣。”

延禮是這樣，孫行舟是這樣，也是。

*

當晚，初家嫡便持詔宮。初承燁和郁展博兩位哥哥，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生出了傷。這一別，也不知道幾時才能見到了。相比之下，郁展博傷的程度稍稍低些。畢竟未來他會長久地呆在咸佑拓展郁家商行的版圖，以后想見妹妹，便往宮里捎個信，十次總能一兩次。是以夜酒微醺中，都是他在安初承燁。

同一時間，初夏于泰安殿拜見帝王，父親初明川獲帝王賜座，筆地坐在大殿一側。在旁人看來，這是天大的恩典了。但初夏知道，父親心間滿是郁氣，除了的幸福，沒有什麼可以消弭。從來說一不二的鐵大將軍，在往皇城來的路上，私底下又對說，“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初夏心向暖時，也不暗笑。

北境戰神萬民的仰仗，其實也只是個普通的父親，遇到同子有關的事兒，總是無法淡定相與，說句手忙腳也不為過。但就是這樣一位稍顯笨拙的父親，他的存在，就給了兒無限底氣和安全。

眼下，初夏朝著初明川笑了笑，便作禮拜見惠帝。

“愿陛下人隨春好，萬事順遂。”

惠帝十五歲就登基了，無論是真還是假意，祝語他聽多了，但他很當真。

“好一個人隨春好。”

這一句竟罕見地勾了他的緒，他笑了起來，似刻到骨子里的頹敗淡了些，“初初，平。”

“多樂，賜座。”

多樂應了聲，忙不迭地給初夏搬了把椅子，擺在了初明川的正對面。

多樂就是個人兒，一個狀似尋常的作，其實諸多講究。初明川雖是鎮北大將軍，回到朝堂也沒幾個人能他的位置。但這里面，從來不包括眼前的這位人兒。未來皇后，誰位置都不合適。但另一方面，太子遲遲未定，局面僵這了，讓坐自己父親之前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于同一水平線落座是最穩妥恰當的。

這其中含意，初夏自然是懂的，只是這面上未顯半分。向惠帝謝了恩，款款走向了椅子，抵達時，笑意宴宴向多樂，“勞煩公公了。”

多樂：“不麻煩，初姑娘請坐。”

初夏朝他微微頷首，隨后落座。

向惠帝時，帝王低冷的聲音剛好響起，“初初，明日可想見見幾位皇子？”

語氣和，詢問的語調，但初夏不會傻到把它當作真的詢問。惠帝文韜武略無一不通，被太/祖寄予厚，若昭妃娘娘未鄖，他本能為一代明君。在他怠慢朝政的這些年里，咸佑或許大事小事不斷，但始終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這種局面，說他完全無作為，自是不信的。只是這晴不定的子，非必要，不想正面，萬事謹慎為上。

抱著這般想法，初夏笑睨著惠帝，“但憑陛下安排。”

惠帝微微沉，“初初舟車勞頓，先休息一日。后日晚間，孤在景華殿設宴。”

“明川，你也來。”

初夏和初明川皆應諾。之后，聊北境近況聊路上的見聞，氣氛還算不錯。大半個時辰后，帝王主終止了閑聊，催促初家父回去休息，沒留兩人在宮里，便是可以出宮的意思。

初明川和初夏心里都有疑，但帝王在前，他們并未顯分毫。

應下，道安，兩個人齊齊往后退。轉時，帝王的聲音竟又再次響起，“聽說初初，和荔山四端過往甚？”

第42章

像是臨時起意的隨口一問, 卻在一瞬之間，將初家父的心高高吊起, 心跳開始失序。幾乎費盡了力氣, 才勉強維持了鎮定。

初夏轉過，面對帝王，微微折腰, “回陛下，甚二字初初擔不起，但確實有點淵源。”

惠帝：“哦？說來聽聽。”

初夏不清他的用意，只能斟酌著道，“有一年, 初初去藏龍山找一種稀罕草藥, 在山中, 到了至毒的花斑蛇, 是四端救了我。我憐他無父無母, 便把他帶回家, 后將他送往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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