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渠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辰突然伐晉南，他急于奪地盤，理之中，選擇最弱的晉南，也屬合理目標……”

張儀點頭：“他還率先出使夏國，讓我們對其穿越邊境視而不見。然而在引戰火之后，他卻突然倒戈一擊，反攻我大夏……”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莊渠震驚不已。

“若沒有辰出兵岱州，我恐怕也無法做出如此假設，可如今……回想起來，當初辰下貫月，可以肯定是江逍遙手筆矣——”

莊渠面蒼白：“所以……他們的確沒有決裂，只是故意如此，以辰開頭，將六國拖戰中消耗……”

“只有這樣，才更合合理，不是嗎？”張儀面容枯。

莊渠忙道：“既然您猜到了，為何不趕快報予夏王及圣地？”

“遲了啊……”張儀長嘆：“遲了。我們自己都只是推測，尚沒有絕對把握敢肯定，說了，誰能信？沒有任何證據啊，人們只相信他們所看到、聽到的，這恐怖的合謀，讓我們本無法證明，只會被罵作臆想。”

“那麼，我們可以立即調整部署。”莊渠焦急道。

張儀出無奈之：“戰爭是個泥沼，涉及層層面面，何況六國之戰，這是想打就打，想撤就撤的麼？這個局步步遞進，時至今日，大夏已經被泥沼裹住，最初不過是一只腳，現在已是兩條，蔓延至腰，撤不得了啊，一旦后退，所有敵人都會像狼一般反撲上來，將大夏撕咬碎片。”

“可夏國，敗不得啊！”莊渠呼吸急促。

張儀搖頭：“是敗不得，所以，還有得救，只是，需要圣地幡然悔悟。”

莊渠神一，扭頭看了看那杯茶。

張儀頷首：“既然已經逃不開這個局，就干脆局，我想江逍遙的目的并非直接滅亡大夏，畢竟大夏若亡了，秦國馬上會為剩余五國最大之敵，他可不希如此。同時在圣地支持下，一戰而亡夏也很難做到。他要的，就是讓六國鏖戰不得，在戰爭中消耗。這時候，秦國出兵，一舉打破平衡，進而經略八方，高歌猛進。”

“主上的意思，是要利用他這個心思？”

張儀目凌厲：“不錯，既然已無可破之，何不將局就局。第一，要讓圣地一次吃足苦頭，從此再也不能推翻我的計劃。第二，讓大夏絕境求生，從此……我獨掌大夏！”

莊渠深吸口氣：“這，太難做到……”

“最難的，是把握時間節點和江凡心思。如今我已經看明白，眼前江凡要戰爭繼續平穩蔓延，不希任何一家瞬間敗亡，所以，時間方面一定要趕在秦國出兵之前，而敗關鍵關鍵則在于如何拯救大夏。”

莊渠目凜冽：“主上打算怎麼做？”

張儀眼中出的寒：“放棄防守，集中兵力，滅掉辰！”

莊渠大驚失：“滅掉辰？”

張儀語氣冰冷：“辰是這場戰爭的起點，也是所有借口之來源，一旦辰被滅，戰爭首先失去借口，而江凡絕不可能允許，尤其辰國是他在岱州掣肘泰岳的重要武，更不可能有失，所以，一旦我們放棄晉，全力攻辰，必然會被江凡看到我們的決心，這個真正掌控戰爭的人做出調整。”

莊渠心驚跳，張儀的睿智與果決讓他佩服的五投地。

“只是，一旦放棄其他各路戰線，夏國勢必付出慘痛代價……”

“必然的，但在生死面前，值得。可你說的還不完全，這個代價還不夠。”

“不夠？”

張儀緩緩道：“這只是讓江逍遙看到，我們看到了他的計劃。但對各諸侯國呢？沒有足夠的代價是不可能的。”

“這，又要如何代？”莊渠百思不解。

“戰爭，總有終極戰犯，只要置了他，就能給敵國代。”

“殺夏老嫗？”莊渠不由巨震，這個想法讓他遍生寒。

“只有罪魁禍首死，才是最好的辦法。也才是我終極掌權的最佳途徑。”

嘶——莊渠直吸冷氣：“可他死了，你也不可能做夏王，別忘了，你是縱橫者……”

張儀淡淡一笑：“我做夏王？不，誰最喜歡做，我就讓他做。”

莊渠一愣：“什麼？”

張儀瞇起眼睛：“姜斬。”

這個名字，完全出乎莊渠意料。

“姜斬，龍門姜氏族長，只有他出面，才能住夏國方方面面，不至于造巨大。尤其還兩大好，一，姜斬經過上次事件已經無實權，卻有巨大野心，這時候的他稱王，必然會對我言聽計從，沒有任何違逆。”

“你，要造一個空殼夏王？！”莊渠總算明白了張儀的心思。

“不錯，夏老嫗很好，對我也十分信任，但很憾，戰爭總是要犧牲的，只是這次，必須是他罷了。”

莊渠心起伏，看著面前的張儀，竟然到一陣陣骨悚然。

“第二，姜斬乃武盟西盟主，一旦姜斬上位，太華必將傾力支持，屆時，我將擁有兩大圣地之力。”

莊渠這才想到姜斬還有這個份，頓時神大振：“不錯，兩大圣地雖然看似協同合作，但甲子和長生也都有著不同的目的與方略，分歧和明爭暗斗同樣存在，可在您這里，就只有支持。”

張儀點點頭：“很好，莊渠，你越來越長進了。”

“不敢，都是相爺熏陶。”謙遜一句，他立即提出另一個問題。

“夏老嫗死，雖然名義上有了代，但五國不肯退兵怎麼辦？”

“這就需要兩大圣地了，太華泰岳，聯合下詔，平息戰。”

莊渠凝眉，“不對啊，泰岳已經出兵攻打辰，自也已卷戰爭。”

張儀冷笑：“不錯，所以這時圣地發現雙圣聯詔也難發揮作用，便只能按照我的心思，同意決姜陳，立姜斬為王，將圣安軍予我手，與秦國乃至六國終極博弈。從此……再也沒人能阻撓我。”

“圣地，會不會重新選擇扶持者？”

張儀輕蔑一笑：“怎麼可能，已經選擇了夏，夏國卻又淪落至此，各諸王皆看在眼里。故圣地已經沒辦法，也沒面重新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