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深得眾的妾室
「抵罪?容恆將軍肩負皇命替朝廷誅殺叛賊,何罪之有?」
楚南梔對這位耿直的紀容恆是又氣又心疼。
那穆六郎的罪行別說是他,就連自己也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可皇帝都沒有下令,他擅自殺了太祖爺賜丹書鐵券的勛戶人家,這也的確是造次了些。
只不過穆家功勛再為卓著,也不願意為了穆家這些不肖子孫殺了紀容恆抵罪。
想了想,只好看向被圍得水泄不通的穆家私軍,義正言辭道:「朝廷新政明文規定,署府上不得再蓄養私軍,穆家卻違反政令難道不該誅殺?」
「不過都是府上的佃農罷了,如何就了私軍?」
獨孤氏不死心的苦辯道。
「佃農?」
楚南梔冷冷的笑道:「當他們手中拿起了兵,還能與尋常農戶相提並論?今日你獨孤夫人的所作所為本宮瞧得真切,堂堂一州刺史竟要你擺布,若不是本宮有所防備,只怕此時早已淪為了你穆家誅殺的累累冤魂中的一員了吧。」
話落,目深沉的顧視著穆府私軍,語重心長的勸道:「我知諸位皆是制於穆家,可這次本宮待陛下西行就是為了助各位擺苦海,要回自家的田地,若再有執迷不悟為穆家效力的便與穆家上下同罪。」
此言一出,哐當的尖銳聲響接踵而至。
那些手握兵的穆府私軍紛紛放下了手中佩刀長槍。
楚南梔這才如釋重負的面向紀容恆,親自將他攙扶起來,叮囑道:「眼下雖然已經查清朝廷欽使們的冤案,可檀州城的形勢還需仰仗容恆將軍。」
說著,目凌厲的視向孫家父子:「立刻捉拿孫幽、孫禮父子問罪,嚴查穆家上下,查清所有沒田地和與之有勾連的勛貴門戶,將圈佔的良田盡數歸還於百姓手中。」
此言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拍手稱快,而那些聞訊而來藏在人群中圍觀的勛貴們卻變得愁眉不展。
看著布滿笑意的人群,楚南梔欣之餘,對於檀州其餘各郡又開始到擔憂。
也不知還有多人家和穆家一樣,得儘快尋出所有藏部曲的門戶。
連夜回到榮升客棧,想到紀容恆到周康縣的目的,也顧不得歇息,留下紀容恆在雅室的堂中,讓人備了茶點。
見桑琪、馬來福幾人都神愜意的喝著茶,早已從驚懼中緩過神來,楚南梔這才猶疑著問道:「容恆,我記得你今日說過是有人傳了信,你才急著趕往周康縣的,這傳信之人何在?」
紀容恆將書信和穆六郎的罪證一併到了楚南梔手中,也是一臉困:「傳信之人並未面,末將派人去追趕未查到任何行跡,又怕耽誤了查案,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趕往了周康縣。」
「如此看來,你伯父和那孫家父子怕也不知是何人傳信的。」
楚南梔心裡並不著急,橫豎已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幕後之人也該現了。
「伯父知法犯法,這些年沒軍墾田地,該如何置?」
紀容恆問道。
「眼下不是問罪刺史大人的時候。」
楚南梔輕嘆著蹙了蹙眉:「我瞧著他好像並不知道檀州城發生的這些事,究竟是誰在背後縱這些勛貴門戶得先查個水落石出,昨晚在周康縣孫幽說將賣田產的銀錢送往了州府,可你伯父卻毫不知,這可有趣了。」
「伯父的家事末將倒是知曉一些。」
紀容恆如實答道:「伯母尹氏久病多年,伯父這人吧說出來也不怕皇后笑話,整日里只擺弄些花花草草和鳥蟲魚,前幾日末將回了趟老宅,聽說府上事宜皆是由他寵溺的孫小娘主持。」
頓了頓,他臉上苦意盡顯,難以啟齒道:「甚至於許多政務上的事都能說上話,深得眾,的確是能力出眾,只怕不亞於當年的田太后。」
「難怪。」
楚南梔這才恍然大悟。
若是府上主母得力,做小妾的再得寵也不該做這麼大的主張,竟敢販賣自家田地。
想到故去的太后田語嬋,楚南梔開始對這位孫氏來了興趣。
畢竟青禾之地乃小妾上位的發祥地,有人想效仿田語嬋的志向也不足為奇。
慢悠悠的吃了幾塊點心,想著這些日子甚為安分的紀宛盈,楚南梔忍不住問道:「小郡主近來可好,倒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了?」
紀容恆遲疑了片刻:「自打來了當城就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到約見故友忙得不亦樂乎,末將也只是前幾日在檀州老宅見過幾面。」
「約見故友?」
楚南梔心裡一凜:「小郡主常年在京中,又生孤僻,鮮回青禾之地,沒想到故舊滿青禾呀?」
「皇后可別小覷了。」
紀容恆也不知皇後會問及此事,只得如實回道:「畢竟是我大伯父和長公主的骨,青禾之地誰不給幾分面,各大勛貴都是捧著,以往每年京的勛貴可都要與見上一見,結討好,深著呢。」
「原來如此。」
楚南梔故作鎮定的淺笑:「由著去吧,只要別再鬧什麼幺蛾子就好。」
隨後便開始仔細代起來:「眼下李三木的驍騎營進駐當城,你也要接管好城駐軍,過幾日我讓三郎從夢州過來,讓他們助你一道安城百姓,穆家之事傳至各郡勢必會引起勛貴門戶的,我們要做好防範。」
李三木早已得知陛下讓大將軍在調附近州縣的軍隊,連忙問道:「可要告知陛下,讓附近幾州的軍隊集結待命?」
「不可。」
楚南梔連忙擺了擺手:「我看我這位舅父並無反義,倒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如果讓他聽到了些風聲,只會讓他倒向各大士族,眼下還得讓容恆將軍前往州府走,儘快尋出言君長公主前的那本花名冊。」
想到穆家之事,楚南梔又耐心叮囑道:「我想各府豢養的部曲況該與穆家大同小異,怕是沒幾個真心依附,不過是被無奈之下討個生計,這次查抄穆府田產歸還給百姓一事一定要做得漂亮些,如此才能讓其餘郡縣的百姓看到朝廷為民請命的決心,雖然其中難免會發生向王家那樣的慘事,但終究能換來更多人的安生日子。」
「皇后此舉固然穩妥,但也只能查清各地沒的田地。」
紀容恆深焦慮道:「可歷來淪為部曲的除了那些與勛貴們有協議的佃戶,還有一部分乃是淪為流民無家可歸的外鄉人,這不容小覷,末將擔心勛貴們狗急跳牆利用這些人行篡逆之事。」
「養私軍要耗費銀子,沒了這巨大的藏利益,他們哪來的銀錢囤積錢糧。」
楚南梔輕鬆的吐了口氣。
但想到獨孤氏母子的囂張行徑,還是謹慎的補說了句:「勛貴們若想謀反必然得有個主心骨,你伯父這些年縱然無心政事,可好歹是檀州的刺史、紀家在檀州的主事人,容恆你接下來還得多去州府探探他的口風,盡量穩住他。」
「是。」
紀容恆想到臨行前祖父、祖母的囑託和那兩條白綾,心裡漸漸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