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道君的氣勢為之一滯,渾像個突然被破了的氣球一般。
施恩道君並沒有接他的話,本佝僂的軀慢慢變直,整個人的氣勢逐漸攀登。
最後,他似乎和天衍道君換了靈魂一般,施恩道君站在那裏,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
天衍道君則反了過來,像一個行將就木,半隻腳踏進了棺材的垂垂老者。
“琴心的事,此時必須給大夥一個代。”
施恩道君目環視整個狩獵場,頓了一下,語氣沉沉。
“以消眾怒!”
他的聲音不僅覆蓋了整個十萬大山,還飄向了天宮的每一個角落。
“如此之人,實乃我天宮恥辱。”
“煉天魔尊既然已經置過他,隻是手段較輕,不能以儆效尤。”
“天衍道君你有失察和縱容之過,此事你也要負責任的。”
...果然的確如青鸞所說,此人當真是個好人,陸心想。
“施恩,你在說什麽?”
其他幾位聖王雖然也驚詫於施恩道君的實力,但也僅限於此。
尤其是三位聖王,他們都是晉升了多萬年的老牌聖王,對於施恩這種剛剛晉升聖王的老朽之人,並不會有太多的忌憚。
清利聖王冷笑一聲,“我剛剛已經說過,琴心之事事後聖宮自有公斷,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現在不是討論琴心一事的時候,你在違抗我的命令?”
施恩道君並沒有被清利聖王語氣中暗藏的威脅嚇到,渾的殺伐氣息毫不減。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眾目睽睽,若不理此事,恐怕眾怒難消,天宮口碑亦會一落千丈,為別人眼中藏汙納垢的笑柄。”
“你想怎麽理?”
清利聖王笑了,他被這突然要暴走的施恩道君氣笑了...
那些人明明就是被煉天魔尊挑撥,這老頭子還真就信了,什麽眾怒難消,群雄激憤的,不都是那些鎮魔獄中的魔道餘孽。
“天衍道君坐視此事的發生,關鎮魔獄十萬年!”
“什麽?”
天衍道君人麻了,鎮魔獄是他一手所建,又得聖人天道規則加持,其的環境誰都沒有他清楚。
“十萬年?老匹夫你瘋了!”
“十萬年已經輕了。”施恩道君一指隔空點過,本暴跳如雷的天衍道君立即了下來。
道君與道君,雖同掛了一個道字,但其實力卻是天差地別,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同樣半步道君的聖王,亦不是道君所能瓷的。
修士即是如此,越是低階修為,境界差距越不明顯,越是高階,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如鴻一般,難以越。
“陸族長,如此罰可好?”
施恩道君朝著陸慈眉善目笑道。
陸還以微笑。
“施恩道君果然至誠君子,難怪道祖對你的人品讚不絕口,如此罰,應該能消眾怒。”
他話音剛落,狩獵場中立即就喧嘩了起來。
那囂最厲害的魔道之人,全部在對施恩道君大唱讚歌。
“施恩,你結他有什麽好?你難不還想借此人,來跟青鸞道祖攀上,別人信口雌黃幾句話,你就這麽飄了?”
“就算你說的對,此事天宮理虧,天衍有錯,但他是狩魔聖戰重要之人,把他關鎮魔獄,狩魔聖戰的戰力虧損又如何填補!”
“孰輕孰重,你難道還分辨不出。”
“嗬——”
陸恥笑一聲,“天宮也會玩這套?律法叛你有罪,哲學叛你無罪是吧,你們給我定的又是什麽罪名,還有你們說天宮弟子因我而死,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狩魔聖戰抵消一下?就憑這天衍道君,在狩魔聖戰中,可跟我差的太遠了。”
“功是功,過是過,除非他天衍也有勇氣和我一樣,來直麵對抗你們天宮。”
陸的話,極其尖酸刻薄。
天衍道君老臉一紅,中嘟囔了一下,但想起剛剛和陸的正麵對轟,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離狩魔聖戰還有七年多的時間,他此時已經能和自己正麵剛,又得到了無悔道君的時空洪鍾,七年後會長到什麽地步,誰又能說得清。
這種天才是完全不可以按普通人的時間來衡量的。
說不定一朝頓悟,直升道祖,也不是讓人太過驚訝的事。
“不錯,他說的對。”
施恩道君直視清利聖王。
“無論從任何方麵來看,狩魔聖戰中,陸能發揮出的作用都要遠大於天衍,若你們完全以大局看,也應該如此。”
“不但要立即停下對陸的報複,還要傾盡天宮資源來培養他,這次狩魔聖戰的重要程度,幾位比我更清楚。”
...這還是獎勵型人格,不愧是施恩,陸再次為這天宮唯一良心點了個讚。
“你懂個屁!”
清利聖王氣不打一來,這老頭他就不明白聖人的想法。
大局為重...什麽才是大局,聖人打破壽命的桎梏,那才大局,這陸再怎麽天才,難道還能和聖人相比。
“鼠目寸!”
“施恩道君,滾回你的殿宇去,這裏沒你的事了,不要我親自手!”
三大聖王同時上氣勢暴漲,威的整個狩獵場之人,都抬不起頭,無法直視。
“我們已經犯過同樣的錯,如今更不能再次重蹈覆轍。”
施恩道君低頭垂暮,慨連連,突然猛地抬頭,雙眼迸發出攝人心魄的芒。
手輕輕一招,一把正麵是日月星辰,背麵是江山錦繡的黑幡現於手中。
黑幡冒著滾滾黑煙,在雲端風中獵獵鼓舞。
黑煙之中,似乎有這無盡的怨靈,在哭訴,在慘,在猙獰,在張牙舞爪...
“啊...”
陸不自的驚呼出聲...
“吃得苦中苦,萬魂幡裏做霸主...”
施恩道君,不,施恩聖王的本命法寶竟然是和自己人皇劍,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萬魂幡。
單看這黑煙的濃鬱程度,其中的怨靈比自己的還要多上三分。
果然...魔到深自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