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許易真沒套路荒魅,他存了向死之心,不愿將荒魅拖住死地。
按他的理解,荒魅多半會在他解開認主咒后,立時離開。
畢竟,如今的荒魅非比從前,吞噬了大量的命,讓他有了超卓的見識,而隨著修為的提升,荒魅已不再是沒有自保之力。
然而,荒魅還是選擇回到星空戒中,真許易出乎意料,隨即大生慨,“桃李不言下自蹊,看來我平日寬以待荒,還是有用的。”
他卻不知道,若荒魅知道此刻他竟生出這樣的慨,恐怕會立時竄出星空戒,來個一去不復返。
數個時辰后,許易返回了大荒界,徑直朝北庭趕去。
才行過雁山,一道祥橫在星空舟前,許易遁出星空舟,沖來人抱拳一禮,“見過孔承直。”
來人正是南天庭的承直郎孔孝義。
才見到孔孝義,許易便下意識地猜到必定是令牌出了問題,天庭最上層必定有通過令牌鎖定仙的手段。
“宮主可是去玉棲宮?”
孔孝義含笑道。
許易凝眸道,“承直如何得知?”
“彼時天都峰演武場上,無憂仙子和宮主的比金堅,已傳為談。
今日,無憂仙子在棲玉宮和王觀淵的奇緣盛典,我想不出宮主有不去的理由?”
孔孝義含笑說道。
許易道,“如此說來,承直此來,特為阻我?”
孔孝義擺手道,“宮主誤會了,宮主和無憂仙子兩相悅,神仙眷,孔某羨慕還不及,如何會阻宮主。
孔某此來,只是想告訴宮主,宮主既為我天庭大仙。
此屈辱,我天庭不會坐視,宮主自管去,萬事有中樞為你做主。”
許易眉峰揚起,“許易謝過上帝天恩。”
目送孔孝義去遠,荒魅冷聲道,“這小子打的什麼主意,突然這麼熱了,莫非是見識了你當初滅王觀淵的潛力,將你當了明日之星?”
許易冷笑,“孔孝義已經是天庭中樞的強力人了,他上面也就是大尊,和幾位只聞幾名從未出世的帝使了。
再上面就是上帝本人了。
我便是修為通天,只要還在南天庭系,他孔某人就不會上趕著來結我。”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荒魅想不明白了。
許易道,“沒什麼意思,試煉結束了,南北天庭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了,爭鋒還是大主題,姓孔的今日前來,無非是希借我的手,攪合一下北天庭。
他若真想為出氣,用方名義為我做主就是了。”
荒魅嗤道,“你們這幫家伙還真是彎彎繞的行家。”
許易道,“也好,我還正怕事鬧不大。”
當下,他遁星空舟,直奔棲玉宮。
兩個時辰后,便到得地頭,他搖一變,化作薛向,在棲玉宮外,沒等多會兒,便睹見了一位人,曾經北斗宮給他傳旨的中使蔣欽。
凡是到北斗宮傳旨的使者,許易都是大方出手,折節下。
他一出聲招呼,蔣欽才見他,臉上便綻開了笑容。
他可知道薛向這新晉的北斗宮宮主最是大方,果不其然,才見面,許易便獻上見面禮。
兩人一陣攀談,許易便說出了苦惱,蔣欽一拍手道,“這算個什麼事兒,說來,你不能怪我們中宮疏忽,實在是時間太了,通知的方方面面實在太多。
這一忙活可不就昏了頭了。
但不管怎麼說,你是寧圣的老部下,誰不來你也不能不來。
走走,我給你安排好位子,保管你薛宮主不虛此行。”
當下,蔣欽殷勤引了許易進了棲玉宮。
許易雖無心觀賞,也不得不為這北庭的著名道場而驚嘆。
經過蔣欽介紹,他才知道北庭圣帝黃有容在此也有宮室。
得棲玉宮,距盛典還有一會兒,但到來的人頭已經不了。
薛向名聲不彰,沒人找他,他也有心潛藏,待蔣欽離開后,他便轉到了邊角。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得的人馬越來越多,品級也越來越高。
臨近午時,幾乎所有的嘉賓都到齊了,許易仔細點驗,暗暗驚嘆此次的場面當真不小。
王觀淵是上清觀的真傳弟子,此番上清觀不僅來了王觀淵的同門師兄弟,還有兩位長老級別的強者出馬,看氣勢皆不在徐逆魔之下。
雖說兩道一佛并稱,三家關系并不好,但面子上的事兒,從來都維系得不錯。
是以,太清閣,祖佛庭也派出了頗為壯觀的陣容。
太清閣同樣來了兩位長老,祖佛庭則來了一位金菩薩,氣勢毫不在上清觀、太清閣兩位長老之下。
除此外,南天庭、邪庭也有人到場,許易私下問過蔣欽。
聽蔣欽說,南天庭和邪庭的人都是打著理昆侖仙山試煉后事的由頭,扎到了這棲玉宮。
據蔣欽的猜測,這兩家此番來,就是來看熱鬧的。
畢竟,當日天都峰演武場上許易和寧無憂當場鬧的那一出比金堅,可是轟傳了出去。
突然,這無憂仙子又同意和王觀淵結下道奇緣,這就人太意外了。
許易不管到場看熱鬧的有多,他心中有一團火在熾烈燃燒。
忽聽一聲磬響,大殿正西方向落下一道柱,兩隊人馬逶迤而來。
立時,場中便響起此起彼伏的見禮聲,來人是北庭的頂尖人,領銜的是北庭圣君流逝水,還有一人和他并駕齊驅,但看修為明顯比他稍弱一籌。
不用許易打聽,聽招呼聲,便知此人乃是當今北庭圣帝之子黃七道。
這些人在整個大荒界都是頂尖存在,但許易毫不放在眼中,他所有的關注焦點,都放在了隊列中的兩人上。
一個是王觀淵,另一個則是寧無憂。
王觀淵和寧無憂并肩而行,一個熱如火,眉眼中的歡喜都要溢開,一個冷艷冰冷,絕世容上看不見任何緒,一雙目更無丁點神采,完全無有焦距。
流逝水當先立定,沖各方的頭面人一一行禮問好后,朗聲道,“今天是個極好的日子,我北庭圣寧無憂和上清觀真傳英秀王觀淵結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