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換了幾次,夜也越加濃厚,生們大都熬不住去睡覺了,這時候二舅和幾位木工師傅也來到了大廳。
午夜十二點,正是上梁的時辰,現在的房子已經冇有梁柱了,更多的是木匠師傅把一個紅綢平安符吊在大堂頂中央,象征著上梁儀式。
炭火堆前的一群年輕小輩也都呼啦的圍了過去,從秦宇和他們講解了上梁的習俗後,大家再對比木匠師傅的作,發現每一個作果然都有寓意。
一把新的紅木梯子,這是每家新屋上梁必須要有的,在木匠師傅上梁之前,這道梯子不能讓任何人踩過,以此來表示對上梁的重視。
秦宇和張華站在一邊,看著木匠師傅唸完賀詞,準備登上樓梯,他的眉頭皺起,心中腹誹:“上梁求的是平安,家業興旺,而這喪風煞卻是破財喪家,兩者相沖,這紅綢平安符要能掛的上去才奇怪”。
木匠師傅一手捧著平安符,一手扶著梯子,一步步而上,很快就爬到大堂頂,手舉起平安符,想要將其掛在特意在頂上預留的一截鋼筋鉤子上。
嗚嗚
平安符一掛上,二舅的臉上高興的神還未消失,一道狂風憑空吹來,嗚嗚作響,吹得平安符在空中搖曳晃,最後竟掉落在地上。
“這……這是什麼況!”
人群一陣驚呼,木匠師傅也怔了一會,旋即馬上開口補救道:
“風來賜福!”
接著又下了樓梯撿起平安符,對著四方方位拜祭,口中誦著《魯班先書上梁文》。之後纔再次登上梯子,這一回,把平安符掛在鉤子上後,木匠師傅手固定了一會,冇發現有什麼異樣,這才雙手離開。
“騰!”
木匠雙手一離開,平安符再次搖晃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掉落在地上。
“靠,不會這麼邪門吧!”
張華死死的盯著地上的平安符,朝邊的秦宇小聲說道。
木匠師傅變得手足無措,這種況實在是太見了,簡直是見鬼了一般,二舅的神也變得難看起來。
“這是兇宅之兆啊!”
老一輩的人見多識廣,輕聲說著。上梁是保平安,可現在平安符就掛不上去,正是預示的房屋主人有兇兆。
眾人的臉上都有一層霾,秦宇瞧見這種況,知道這個時機適合他出場和二舅明說了,一步出,來到人群中間。
“這不是什麼兇兆,這隻是風水師傅選址的時候冇有避過一些煞氣造的”秦宇拾起地上的平安符朝眾人開口。
“小宇,不要胡說!”秦宇二舅瞅了眼邊的一位中年男子,出聲打斷了秦宇。
秦宇的眸順著二舅的眼神朝那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眼,帶著一頂氈帽,留著八字鬍,此刻臉有些難看,盯著秦宇,開口說道:
“一個小輩,懂得什麼風水學說,在這胡言語,我李家為鎮上多戶人家看過風水選址,從來冇有出過錯。”
“如果是李老爺子自然是不會出錯,不過李先生你就難說了。”
秦宇瞥了眼對方,庸師害人害己,還目自大,秦宇也不打算給他留麵子了,這樣的風水先生繼續給人家看風水隻會害鎮上更多的人家。
“不然請李先生告訴我,為什麼平安符會掛不上去。”
“這……”
李國方本想說是因為主家之人有兇兆,隻是當著秦宇二舅的麵自然不好說出口。
“你想說是因為我二舅一家有兇兆對吧!”
秦宇譏笑了一聲,瞥了眼李國方,頗為不屑,說:“風水學說本就玄奧複雜,嚴謹異常,作為一位風水師替人選址必須一不茍,反覆推敲方可,隻是你嘛……”
“黃口白牙,你既然說我選址有問題,你就指出來,要是指不出來的話,你就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我下跪道歉。”
李國方被秦宇話語和不屑的神氣得雙眸幾噴火,作為鎮上唯一的一位風水師,在鎮上誰見到不得笑臉相迎,哪戶人家做紅白喜事都要恭恭敬敬的請他去,現在被一位小輩質疑,自然忍不住。
“小宇!”秦宇二舅開口,聲音帶著一擔憂,說實話對於平安符掛不上他心也不是冇有懷疑過風水問題,隻是李家是鎮上唯一懂風水的人家,他就怕秦宇年輕氣盛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冇有臺階下。
“二舅,你放心,我既然敢說出來,就有把握!”
給了二舅一個肯定的眼神,秦宇又繼續對李國方問道:
“李先生對於房屋選址在風水上的講究想必清楚吧。”
“哼,你這是廢話,風水學上對房屋選址有著嚴格的規矩,好的房屋必須坐北朝南,取抱之意,門前最好是有綠水環繞,而且還得有風,無風之宅是選址的最大忌諱。”
李國方一臉不爽的回答,這些都是風水學上的基本認知,這小輩竟然拿來問自己。
“那麼李先生給我二舅選址的時候,應該也注意到這些東西嘍!”
“那是當然的!”李國方神自傲,道:“雖然這棟房屋前麵無水,但是遠即是農田,也能有著綠水環繞之意了,再觀這明堂高亮,正對寬闊田野,納四季之風,環抱其中,凝聚各種財氣,福氣……”
“好一個納氣,隻可惜你納的是破財之氣,喪門之風!”對於這種半桶水晃盪的人,秦宇是冇有一點好的,毫不猶豫的打斷對方。
“你信口雌黃……”
李國方眉揚起,麵龐通紅,怒視著秦宇。
“是不是信口雌黃,一會你就知道了。”
秦宇此刻卻是不管李國方要吃人的眼神了,自顧自道:
“你隻知道風,但你卻不知道風有之分,曲直之分,有無之分,我二舅房屋正對廣闊田野,這風毫無阻礙,本就是直風,直風無,吹過田野,又被這些植吸收掉一點生機、氣,到最後吹我二舅家的就是風、無之風。”
“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我胡說八道,不過我會證明給你看看!”
秦宇走到桌子前,抓起一把紅米,在八個方位各作一個標記,然後轉朝在一邊已經目瞪口呆的張華道:
“表哥,我已經在在地上標出八卦方位,你站在每個方位上去一下這風。”
“小宇,你這是搞什麼名堂,難不你還真懂風水啊!”
張華走過秦宇邊的時候低聲詢問了一句,這才站到了秦宇標記的方位上。
“表哥,你現在站的是乾位,說說你現在的覺!”
“覺啊,冇什麼覺啊,就覺得和剛剛一樣。”
“很好,你再去其他方位站一下。”
“故弄玄虛!”李國方不屑地撇了下,他李家給人家看風水這麼多年的經驗他還不信還不如一個小輩。
“咦!,怎麼覺有點冷了,涼颼颼的”
張華一腳踩在另外一個方位上,隻覺一陣風撲來,這回不用秦宇再次出聲,又轉朝另外一個方位踩去。
“,怎麼這麼冷!”李華一腳踏上一個方位,一聲驚呼,整個人打了一個寒,彷彿見鬼一般,立馬離開那個方位。
秦宇看的清楚,李華剛踩的是坤位,在八卦中坤位象征三爻皆,是氣最重的地方。又加上這無風的作祟,這個方位將是冷異常。
“好了,表哥不用再試了。”
“小宇,為什麼我站在那個位置會覺那麼的冷?”
張華站在坤位邊上,仍然心有餘悸,這種冷的覺就好比人在冰凍庫一般,全寒都豎起,滿皮疙瘩。
“那是因為你的這個方位在八卦中做坤位,本就是聚之位,加上這風長久的吹,造氣凝聚不散,自然到異常寒冷。大家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嘗試一下。”
秦宇的解釋惹得眾人一片嘩然,大家紛紛去嘗試了一番,每一個踩到坤位的人形都震了一下,旋即臉大變,作和張華先前一模一樣。
這一下,大家向李國方的視線就有點不對勁了,他們已經有點相信了秦宇的話,畢竟剛剛大家都親驗到了那寒。
瞧見眾人投來的質疑視線,李國方猶自,道:“這有什麼,坤位本就是位,氣重了一些也很正常。”
“這氣是重了一點?嗬嗬”
秦宇一聲冷笑,說道:“正常一棟房子,乾位屬於位,是氣最盛之,相比其他地方,應該是略顯暖和的。可是現在站在乾位上卻冇有毫暖和之,乾坤對立,既然坤位冷異常,那麼乾位就該溫煦異常,而現在這種失調的況正是因為風凝聚,氣不造的”
“我們通常說風水,風水,不是有風就是好的,風也有好壞之分,這種風直風無之風隻會給房屋主人帶來厄運,長久下去,必然破財喪門!”
二舅的神已經變得難看起來,剛他親自站在了坤位嘗試了一下,心已經相信外甥的話了,想到自己一家人要是搬進新屋,會有破財喪門的災難,這一刻向李國方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滿胡言,這風哪還有這麼多講究!”李國方臉通紅,猶自,這關係到他的招牌,自然不可能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也罷,我就讓你看個明白!”
秦宇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說道:“這喪風煞本就是破財喪家的兇煞,有它在,這平安符掛不上去是理所當然的事,我這裡有一張符籙,名為:鎮宅煞,作用就是用來鎮房屋的煞氣的!”
秦宇一手拿起平安符,一手從桌上上拿起糊牆用的米粥,塗在平安符上,接著把鎮宅符給黏在了平安符的背麵上。
“麻煩師傅你再把這平安符掛上去試試!”做完這一切,秦宇把平安符遞給了木匠師傅,後者雖然狐疑,但還是依言踏上了紅梯。
不是秦宇不親自去掛,上梁的儀式一直都是木匠師傅來做的,這也是有寓意的,寓意著:魯班梁上做,房屋萬年不破!
眾人屏息,視線全部投在了木匠師傅上,就連李國方也不例外,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要擔心,不過他擔心和眾人不同,他擔心的是平安符如果真的掛上去了,加上秦宇剛剛說的這些話,恐怕他的風水師的招牌真要被砸在這裡了。
“了,這回平安符冇有再晃了!”
“真的冇有再掉下來了,這鎮宅符真的有效!”
平安符掛在鐵鉤子上,紋不,眾人神驚詫,不過旋即就將目投向了李國方,秦宇已經用事實證明瞭他所說的話,這李國方這回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李國方的臉青白加,眼瞳瞧著四周的人群,從那些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懷疑,嘲笑,還有張家人的憤怒,當下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口,良久,一甩長袖,直接出門而去。
“表哥,讓他走吧!”
秦宇出手攔住了在一旁憤憤不平的張華,讓李國方離去,今晚的事有這麼多的鎮上居民看見,用不了幾天,今晚的事就會傳遍整個鎮上。風水不像其他行業,隻要出過一次錯,這招牌就算是砸了,想來日後鎮上的人家也不會去再請他幫忙看風水了。
國人的做人之道一直是講究,不斷他人財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過秦宇卻是明白,如果他不在大庭廣眾下把李國方的錯誤給指出來,留著他繼續給鎮上的人看風水,冇準誰家又會出現和二舅家一樣的形,這種事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小宇,二舅這回可要好好的謝你啊,不然的話……”秦宇二舅和三舅一起走了過來,二舅拍了拍秦宇的肩膀,心有餘悸的說。
“二舅,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二舅媽給我燉一個燜豬肘得了,我可是好久冇吃到二舅媽做的豬肘了。”秦宇故意出舌頭,作狀了,引得二舅哈哈大笑說:“要吃豬肘冇問題,你想吃多個,我就你舅媽去做多個!”
“小宇,你這風水是跟誰學的?還有你這符是自己畫的?”張遠橋在一旁問道。
“以前和山上的道士學的,這符籙也是他送給我的。”
秦宇回答道,他早就想好了說辭,鎮上有一座山,山裡曾經有一座道觀,可惜香火不怎麼旺盛,也就隻有一個道士,道士在兩年前就去世了,這道觀也就徹底衰敗下去了。
以前秦宇確實經常會去道觀玩,因為山不怎麼高,加上高中的時候學習力較重,秦宇往往通過爬山來緩解心,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道觀的道士。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那位道士也是一位高人啊,隻可惜已經去世了。”
張遠橋冇有懷疑外甥話語的真假,這種解釋也比較可信。人群中大家都恍然大悟,原來是有高人教導啊,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懂得風水之道,隻有張華的眸子閃過莫名的神彩,冇有說話。
秦宇的話能騙過任何人,卻騙不過他,看到這張符的時候,他就聯想到了秦宇他去找的狼毫筆和硃砂。不過表弟不願意說出來,他自然也不會去揭穿。
…………
“劈劈啪啪!”
竹聲響個不停,二舅新房的落酒很熱鬨,擺了三十多桌,鬨鬧了一天,眾人才各自散去,秦宇也跟隨著父母回到家裡。
秦宇的父母是公務員,在鎮上也算是殷實家庭,隻不過因為父母要上班,家裡就隻有秦宇一人未免冷清。
經過這次二舅家的事,秦宇越加明白諸葛經的作用,這段時間呆在家裡悉心研究,同時還上網查詢一些資料,也觀看了《麻相法》《撼龍經》等風水鉅著,和諸葛經相互映照,益匪淺。
想要在兩年出人頭地,配得上孟瑤,秦宇知道隻能靠腦海中的諸葛經了。
就這樣,秦宇在家裡呆了一個多月,直到一道電話過來。
“喂,小宇啊,我是大舅,你現在來我這裡一趟啊!”
大舅張遠河渾厚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秦宇答應道:“哦,好的,我這就過來!”
秦宇的大舅是鎮長,平時公務繁忙,秦宇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這次大舅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卻是想不通會有什麼事。
大舅家離秦宇家隔著遠,秦宇隻得鎖上院子大門,騎著電車去。
到了大舅家門口,秦宇才發現大舅已經站在門口等待了,除了大舅外,還有另外一位中年男子。
“大舅,找我有什麼事啊!”秦宇停下電車詢問道。
“小宇,這位是王。”
張遠河笑著給秦宇介紹了一下邊中年男子的份。
“王,那就是一位書嘍,能值得大舅親自介紹的,應該是縣裡大人的書吧,不是書記就是縣長了”。秦宇暗自側想,上連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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