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搖頭：“爺爺你忙你的，我坐會吃完就走。”顧清江看了兩眼，回辦公桌後頭去了。弦小口小口吃著蛋糕，消化了緒，然後起跟顧清江告辭。顧清江注意到，弦走的時候，是神抖擻，鬥誌昂揚的。他輕笑搖頭，這小姑娘，也許他真的小看了。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麽兒子老婆都喜歡。

    弦出了門，笑著跟顧清江的書告別，又回到顧西樓這邊跟姚書告別，說爺爺那邊的蛋糕可好吃了。弄得姚書做勢要拍，說之前喂的好吃的全白喂了，居然回家來誇別家東西好吃。弦哈哈笑，揮揮手跑了。

    進了電梯，弦的笑容慢慢斂了起來，歎口氣，把招生簡章拿出來看，想起顧清江說讓努力混到畢業，想起顧西樓說聽不懂老師教的你就睡覺，又重重歎口氣。這年頭，嫁個人多不容易啊。不過他們沒問要嫁妝。

    對，就得這麽想，還占便宜了呢。不能泄氣！

    沒錯，占大便宜了！不用還債，可以去念書，不用出嫁妝，顧西樓還給私房錢花，婆婆對這麽好，公公嚴厲些但也是為著想，顧西樓還長得這般俊，年輕有為，事業有，喜歡他。所以，怎麽盤算都是賺到了！

    而且顧西樓打不過你啊，弦！耶！

    弦蹦著出電梯，歡快出大門往車站奔。這麽一想心好好，娘親，這是門好親。一定會努力的！

    弦回到家裏,宋林沒在,今天也沒排課，於是上網查那些這專業那專業都學的什麽，大家都認為隻能混日子，但其實是非常珍惜每個學習的機會的。別人不知道，卻是太清楚這些機會有多麽難得，顧西樓和顧家是對有多好才會讓得到這些。

    很珍惜，他們不介意浪費，可自己介意。

    弦找啊找，終於定了主意,要學戲劇影視服裝化妝設計專業。名字有點長,聽起來有些高深,看課程裏好多容不懂的,什麽各種戲劇史，各種妝，還有畫畫還有設計什麽的，但弦覺得這個應該最合適。認得Emma啊，若有什麽問題可以找Emma請教，還有服裝這些有興趣，大家覺得土氣，得找機會證明一下，不是得多才是咧。想著等宋林回來了再跟商量下，然後晚上爺爺下班了就告訴他。

    接下來做什麽呢，有點無聊。對了，還得跟顧英傑和魏揚表明有男朋友了，可是雖然跟顧西樓說的時候很自信，但真的要做這事又尷尬了，之前人家也沒說非不可啊，後來都一直是當正常朋友相的，突然去跟他們認真說這個很奇怪。要不就不說了，他們不提也就不提。可如果他們心裏還覺得是在等他們追求的怎麽辦？不能這樣拖著別人。

    弦苦惱。決定先問一問軍師錢皓叔。

    錢皓接到弦的電話有些頭疼，聽完問的問題後更頭疼。什麽做心有所屬後要跟別的男生說清楚。

    “弦啊，你怎麽會覺得我能給你出這主意呢。”

    “嗯，我是覺得錢皓叔你有想法的。”

    “……”他有啥想法啊，他完全不敢有想法。他原本對自己的自製力有信心的，可被弦前頭這麽一攪和，現在惦記徐妍惦記得厲害。尤其發現其實還細心友好，冷豔什麽的不過是包裝，Lisa那天醒來後連聲道謝，還說他友真是好人。友，以為徐妍是他友，這不是雪上加霜嘛，他都被這“友”說隻適合活潑麻辣的了，這種挫折隻有男人懂。

    “弦啊。”

    “哎。”

    “你應該找個生問問，最好是擅長拒絕別人的，會比較有經驗。我不行，幫不上忙。”

    “這樣啊。”還真是頗憾，弦想了想，心裏有人選了。“好，我去問。”

    錢皓掛了電話，覺得弦一定是去問徐妍去了。就認識那麽幾個人，徐妍大概是朋友裏最不好親近，最有拒絕男人經驗的吧。嗯，回頭他可以用這個做借口找徐妍說說話，問弦怎麽了。上次謝謝幫忙Lisa的借口已經用完，徐妍隻簡單回他三個字“不用謝”電話就結束了。這真是，這種挫折隻有男人懂。

    弦沒找徐妍，找的楚搖。弦多個心眼，想著顧清江的話，要做顧西樓的妻子，要支持顧西樓的事業，得知道如何際這個圈子的人。有錢人家的姑娘，隻認得楚搖，今後如果跟顧西樓出去應酬，就如同上次秦家的那個慈善音樂晚宴，那周圍全是這樣的姑娘。所以，楚搖是唯一可以接練習這什麽“上流社會”的朋友了，最重要的，很喜歡這個朋友。

    楚搖在公司上班，接到弦的電話態度有些淡，弦跟說了幾句家常才轉正題，可這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支吾著話也沒說利索，也沒等弦支吾說完，楚搖忽然道：“弦，其實我們也不是太，要不，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吧。”

    “啊？”弦頓時傷，呆住了。

    “對不起。”過了好一會楚搖才在那邊說，聲音裏似乎有些難過，可沒再說別的，把電話掛了。

    弦想了半天，忍不住給顧英傑打了電話。顧英傑語氣如常，對很熱。

    “顧英傑，我想問問，在國的時候，我沒跟你們聯係，楚搖姐是不是生我氣了？”回來路上楚搖的話也，不過那時候總惦記著顧西樓沒太注意。現在被人拒之門外了，才反應過來。弦非常難過。

    “沒有啊，怎麽了？”

    弦把剛才通電話的況說了。那頭顧英傑沉默了一會，回道：“沒事的，就是脾氣糟糕的大小姐，你別生的氣啊，很喜歡你的。”

    “我沒有，是生氣呢，我不想生我的氣，我做錯了什麽，我跟道歉好了。現在都不理我了。”弦越想越難過。

    “沒事的。”顧英傑忽然笑了，“我幫你罵罵，真是大小姐脾氣，怎麽能這麽對朋友呢。回頭讓找你玩。”這理由不錯，不肯接他電話，那他幫弦當說客有正當理由，這總能行了吧。

    “真不是因為在國我沒顧上理所以生氣嗎？”

    “不是的。”顧英傑想了想，“要不我們見麵說？”借這個見麵機會，可以有借口約楚搖出來。

    “呃……”弦猶豫，“其實，其實，顧英傑，我，我和你，我是說，我們就一直做朋友吧。”

    顧英傑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又笑了：“好啊，別擔心，我們就做普通好朋友。”

    弦鬆了口氣，這比想象的容易。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顧英傑再提出見麵的事，說讓弦約楚搖，既然在國不理楚搖，那現在主點約出來吃個飯，加強下友。

    弦同意了，顧英傑說他來作陪，讓弦不用擔心，弦也同意了。

    弦又打了楚搖的電話，可是楚搖不接。這一上午打了三次，都沒接。弦難過得不行，顧英傑聽說之後火氣也比較大，他讓弦別管了，他來教訓這大小姐。

    這時候的杉磯是晚上，弦跟顧西樓一直視頻中，顧西樓在加班，電話也是不斷，還要回郵件，可他視頻一直不關，時不時抬頭看弦一眼，看呆呆撇的模樣，對一笑：“你要是這麽垂頭喪氣下去，我跟楚搖可就結仇了。”

    “才不要。”弦趴桌上沒神，“我在國是表現得不好，一直沒聯絡呢。”

    “也沒聯絡你啊。”

    “我沒開手機啊。”

    “你後來不是開了嗎？”

    弦瞪眼給他看：“你不要總替我開，我會不知檢討的。”

    “要檢討什麽，不要理你你還不要理呢。開玩笑，顧家未來二怕楚家大小姐嗎？你劇看得還是，要演豪門恩怨就得拿出氣場來。”

    弦眨眨眼，想到看過的皂狗劇，笑了。“我才不演豪門恩怨呢。”而且他說顧家未來二，弦害了，又害又高興。在顧清江那被打擊的信心又回來了。顧清江跟談話的事跟顧西樓說了，說爺爺鼓勵來著，讓知道會有可能遇到的難。顧西樓聽了微笑，他知道顧清江跟說了什麽，顧清江做事不瞞著兒子，所以顧西樓還有些擔心弦打擊，一回來就著急上線找，結果小姑娘說爺爺鼓勵了他。

    顧西樓覺得特別滿足，他家的弦啊，果然是最適合他的。

    “你臉紅了？”顧西樓對著屏幕笑，“因為二？”

    “才沒有。”這下是真的紅，太明顯。

    “我明明看到有。”

    “才沒有。”弦，但覺到自己臉熱得厲害，急之下手按住了攝影頭。顧西樓那邊的屏幕頓時一片黑，“喂！”他抗議。

    弦抿笑，就不鬆開，看到顧西樓在屏幕裏皺起了眉頭，覺得很好笑。手在屏幕上他眉心的位置劃過，他毫無所覺，手他的臉，他也不知道。他還警告：“你快點放開啊，讓我看到你，不然我生氣了。”

    才不要。弦心裏有些小得意，看到他撇眉頭皺眉頭衝扮鬼臉，笑得更厲害。

    “好吧，準你再擋五秒鍾，五秒後看不到人，我就下線了。”顧西樓裝模做樣低頭看表，開始數數。

    弦看著他，覺得好喜歡好喜歡他。

    “四……”顧西樓的聲音拖得老長，可這邊屏幕還是黑的，“四個半……”他再說，盯著屏幕看，死小孩，真是寵上天了，居然不聽話。一會五了是下線還是不下線呢？

    弦咧得大大得笑，忍不住湊過頭去在屏幕上他的位置親了一親，很，但是他看不到，所以放肆了一把。

    “五……”這個五拖得更長，弦終於鬆了手指。看到顧西樓瞪著屏幕，出現了。心裏忽然一，某件事跳進了腦子，懂了。前一陣子，去國之前，顧西樓那邊的屏幕時常黑了一下，他說他檢查電腦，沒在意，可剛才也讓電腦屏幕黑掉了，而親吻了他。

    他不知道。

    所以，那時候，他也是在做這樣的事？所以他的電腦才會不壞一下。

    弦咬咬，對顧西樓說：“你也擋一擋你的攝像頭讓我看看。”

    顧西樓愣了愣，然後懂了，揚揚眉道：“擋什麽擋，你剛才親我了是不是？”

    弦臉紅，原來當初他真的幹了這事。

    “現在你是我朋友，要親明正大的親，來。”顧西樓衝著攝像頭親了一口，弦臉大紅，卻又忍不住笑。

    “所以你剛才親我了是不是？”顧西樓繼續追問，弦臉紅不答。“下次不許的了。”他又說。弦臉紅不點頭，但是臉上的笑擋也擋不住。

    “開心嗎？”顧西樓又問。這回弦點頭，跟顧西樓在一起，就算一直做這樣傻傻的事也覺得開心。

    顧西樓看著，看了好一會，忽然在電腦上敲字。

    弦看著對話框裏跳出一行：我你。

    接著再跳出一行：你的開心對我很重要。

    弦咬著，克製著不要去捂自己紅的臉。這是話呢，顧西樓在對說話。

    “到你了。”顧西樓說。

    “到我什麽？”

    “到你說了。剛才我示範過了。”正常的是什麽樣的，他想讓知道。而且調戲覺太好，他喜歡看臉紅的樣子。

    弦不做聲，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最後隻好投降：“讓我想想。”

    “你是要想想還是要練一練？”顧西樓吐槽。

    弦衝他皺了皺鼻子，怎麽可以揭的短呢。

    這天弦認真考慮給顧西樓寫書的事，想了半天沒什麽好想法。下午的時候很忙，跟宋林說了說選擇專業的想法，宋林丁叔載著們又去了一趟學校，讓弦再看看學校的環境和各係的況，係主任親自過來接待講解。弦點點頭，決定就學這個。

    宋林要來了課程安排和各科容，要了一套課本，係主任張羅安排。宋林拿了東西後聯係了弦的家教老師們，他們是最清楚弦的程度，宋林讓他們一邊給弦打基礎一邊針對大學課業容給弦補補課，盡力讓能聽懂。

    係主任在一旁建議，他可以讓係老師給弦開小灶。宋林倒覺得先不用，一開始低調些好，省得弦在學校裏日子不好過。“我們先在家裏補習，如果有需要再麻煩主任。”

    係主任一口答應，又說文化課還好，可是這個設計專業是需要基礎的，得會畫畫，不然課就沒法上了。

    “我會啊。”弦說道。

    係主任有些意外，校長給他打招呼是說這小姑娘啥啥不會，反正是顧總家的孩子，讓來玩玩吧。係主任心想啥啥不會怎麽玩啊，去別的係搗多好啊。原想說說難讓弦改主意，可弦居然說會。

    係主任問弦學的是什麽，素描基礎有吧？弦搖頭。係主任心涼一大半，這不是逗他玩嗎，不會素描，那油畫水彩丙烯什麽的他也不必問了。

    “我會筆畫，從小學的。”弦答。“要不我給主任畫一個看看？”畫得好的，爹娘都誇呢，夫子也說有天賦。

    係主任答應了，如果畫得不好他能不能委婉的勸退呢？他看了一眼宋林，宋林隻是微笑，沒說話。係主任帶弦去了畫室，那裏畫是齊的，又找了套筆墨給弦。弦站著想了想，然後開始畫了。

    畫得快，畫了個古裝年輕男子站在樹下微笑，長發挽髻，儒裳飄飄，背後寥寥幾筆勾出樹影，更顯得那人瀟灑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