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姜云琛直截了當地打斷,“您最好自己走,您這麼大年紀,若是像明德郡主一樣被拖出去,未免太丟面子。”
嘉寧長公主面青紅加,雖氣不過,卻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收回剩余的話,拂袖而去。
進馬車,恨恨地一拍桌案。
明德事不足敗事有余,可總算看清,投靠皇帝和太子的路走不通。
虧還想背叛臨川王,和他們上同一條船,孰料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當做脈相連的親眷。
既如此,就別怪翻臉不認人了。
-
姜云琛回到承恩殿,在床榻邊坐下,輕輕握住趙晏滾燙的手。
雙眼閉,臉頰紅,他既心疼又后悔,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離開一小會兒,就出了這種事。
趙晏與明德郡主說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但他確信,明德郡主斷無本事把推進水里,是自己跳下去的,八是為了明德郡主盜竊的那樣品。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如此不管不顧,失去了最本的冷靜?
這時,錦書輕手輕腳地走:“殿下,奴婢在浴室地面上發現此,應當是明德郡主走,又被娘娘找回。”
姜云琛接過呈上的東西。一枚雕工致、通無瑕的纏枝牡丹紋白玉佩。
剎那間,仿佛一道細線穿過腦海,他蹙了蹙眉,下不適,低聲道:“這玉佩有什麼特別之?”
錦書答道:“娘娘說,是旁人送給的禮。至于是何人,奴婢也不知。”
“行了,你下去吧。”姜云琛擺擺手,“這個……”
他略一停頓,示意錦書退下。
旋即,他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放到了趙晏手中。
他知道是何人所贈。
紀十二。
可是……只要趙晏能盡快醒來,恢復平安,他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放離開,讓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他了的臉頰,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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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昏昏沉沉,全然不知在何。
只覺自己像是飛了起來,穿越廣袤無垠的沙漠,走過茫茫戈壁,見月下的綠洲。
許久,眼前豁然開朗,看到了一間四方庭院,當中植著幾棵尚未芽的柳樹。
不由一怔,那是在涼州時居住的院落。
忽然,趙宏從外面跑來,神激難掩:“阿姐,阿爹要我們去見他,說是有重要任務托付。”
第60章 “在下愿以相許。”……
趙晏正在院子里練劍, 聞言收招,看到趙宏眼中的期待,打趣道:“重要任務?該不會又是讓我們去明威府或武安府送信, 或者更遠些, 去沙州都督府吧。”
因為是兒,父親不準上陣殺敵, 而弟弟年紀尚小, 也沒有資格進軍中,兩人閑來無事,只能幫父親做些跑的活計,送信是家常便飯,從未見弟弟如此興。
“應當不會吧?”趙宏冷靜幾分, 思索道, “楊叔神嚴肅,讓我立刻喊你去見阿爹, 若只是送信, 他們何至于這般心急火燎?”
楊叔是父親的心腹,向來穩重老練。趙晏有些驚訝,忙放下劍, 隨趙宏離開。
一路上, 或許是直覺,心中難得生出幾分不安。
先帝承業十三年, 天淵在祖父手下大敗之后,一直未能東山再起,直到永安九年,邊境出現異,今上派父親前往鎮守, 陸續打退幾次天淵的小襲,但并未發大規模戰事。
去歲冬,天淵發生雪災,逐漸暴出南下進犯的野心,近幾個月雙方沖突不斷,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在軍中,偶爾回來一趟也是為理城中事務,并不會多留。
難道真出了什麼大事?
如是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
父親在堂屋等候,趙晏一進門,便聞到濃烈的腥味,打眼去,父親風塵仆仆,鐵甲未卸,沾染著大片跡,不知是他自己還是別人的。
好在他雖面疲憊,卻不像重傷,見到姐弟二人,點頭示意他們落座。楊叔也在,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悉的面孔,都是父親信任的左膀右臂。
父親長話短說,簡言之,要他們幫忙去送一封信,但卻不是給涼州都督府管轄下的府州,而是到千里之外的西州,付于安西都護府的王都護。
那封信明面上由楊叔保管,然而眾人散去后,趙晏被單獨留下,從父親手里得到了真正的信。
父親按著的肩膀,鄭重其事道:“晏晏,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此行關系到涼州、西州、乃至整個大周的安危,我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你。”
趙晏點點頭:“兒定不負阿爹所托。”
又問:“阿弟知道嗎?”
“他不知。”父親長嘆口氣,“他年紀小,跳,我怕他一時不慎說。但愿這趟出門能磨一磨他的子,晏晏,你是阿姐,路上記得多擔待些。”
趙晏按了按襟里的信封,承諾道:“阿爹放心,我定會照顧好阿弟。”
父親欣一笑,卻捕捉到他眼里稍縱即逝的憾。
可惜不是男孩,否則已經是披掛上陣、建功立業的年紀。
沒由來地,肩頭沉甸甸的力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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