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赫又在行宮里閑了一日,翻閱泠州當地的職人員還有署送來的近幾年泠州的天災與重大案件,總的來說相當無趣,但這一日也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傍晚。
約莫是連著幾日都沒休息好,太落山之際,許君赫就打起了哈欠,困了。
他洗漱完上了床,這時候又想起昨夜的噩夢來,作一頓,心生遲疑。
殷瑯點了香,轉頭問道:“殿下可要現在熄燈?”
許君赫心道今晚總不至于再做一次噩夢,便道:“熄了吧。”
殷瑯熄了燈后,明黃的床帳也放下來,房一片昏暗。清淡的香飄進來,有著安神助眠的作用,沒多久許君赫就睡。
“學學。”
耳邊又有那的聲音再喚他,將他的表字喚得極是黏膩曖昧。
“讓我看看你是小公狗呢,還是小母狗呢?”那聲音說。
許君赫:!!!
他瞬間睜開雙眼,就見昨夜噩夢中出現的小姑娘正俯看著它,有只手攥著他的后,似要掰開。
他后力一蹬,幾個連環踢,將紀云蘅給嚇了一跳,手上力道一松,就讓許君赫掙出去,跳到了桌子的另一邊,惱怒地大喝。
放肆!!
“汪汪!!”
“學學。”紀云蘅頗為不解,這原本好端端在手里撒的小狗,怎麼突然沖狂吠,于是問道:“你怎麼又發瘋了?”
第3章
紀云蘅今日可沒閑著。
吃了放壞的飯菜,一整個晚上都不太舒服,睡得也不安穩,挨到天亮后才出門去尋醫。
因著本就弱,總是大病小病不斷,東城街上有個郎中,算是看著長大的,每回生了病紀云蘅都會去找。
買了藥,紀云蘅轉頭去了隔壁賣豆花的店鋪中,店里生意不忙,店老板看見了,就問:“又生病了?”
紀云蘅將藥包放在桌上,點頭:“嗯,姨姨,多放點糖。”
“今日剛做了棗,給你放幾個。”店老板邊說著邊往后廚去,嘆道:“佑佑呀,怎麼總是生病呢。”
賣豆花的老板名楚晴,是個人,若是不說年齡單看的面容,是絕對猜不出已經年近五十。
面上鮮有皺紋,皮,說話時邊總帶著笑,看起來不過三十余歲的模樣,是個標致的人。不僅如此,的豆花做得也極是味,因此來買豆花的男人很多,人也不。
是前兩年才來了泠州的,紀云蘅遇見時,正著一口外地口音問路。
紀云蘅著糖葫蘆在邊上盯著看了半晌,見別人聽不懂在說什麼,就主上前去。
但實際上紀云蘅也聽不懂楚晴的話,用一雙充滿認真的眼睛說自己可以幫忙時,功騙到了楚晴,于是在紀云蘅帶著在城中饒了一整個下午后,楚晴才發現,這小姑娘就聽不懂說什麼,就更不知要找誰了,完全在瞎帶路。
一開始,楚晴以為是泠州此地的人排外,連個小姑娘都戲耍這個外地來的人。
不過后來發現,紀云蘅并不是存心耍,這丫頭是實打實地真心想要幫助,只不過這丫頭的腦子里似乎很簡單,沒有考慮自己能不能提供幫助而已。
若是放在別人上,怕會讓人以為此人行徑惡劣,平白無故戲耍別人,但紀云蘅一副腦子不靈的樣子,想來不是故意,純粹是出于愚笨的善心罷了。
自那以后,楚晴便與紀云蘅結識,只要紀云蘅生病來買藥,就會在楚晴的店里喝一碗豆花。
這豆花不要錢,是楚晴給生病的。
豆花端上來放在紀云蘅面前,滿滿一碗,里面還添了葡萄干,棗之類的東西。但其實這豆花沒有那麼甜,口還有淡淡的花香,細品才能在舌尖上品出。紀云蘅吃甜的,所以每回楚晴都會給多放些餞。
紀云蘅原本坐著,看見碗里那麼多東西,又站起來向楚晴揖禮,“多謝晴姨。”
“吃吧。”楚晴笑,“半大的丫頭,禮節倒是多。”
說著,便將手邊的藥包給拿走了,去了后廚給煎藥。
紀云蘅住的地方沒有鍋,無法自己煎藥,所以每回都來楚晴這里煎藥,楚晴早就已經習慣。
小小的豆花店鋪中很快就鋪滿了濃郁的藥味,一半是來自隔壁醫館的,一半則是給紀云蘅熬煮的藥。
楚晴忙活完在紀云蘅對面坐下來,目落在的臉上,看著小姑娘用湯匙一口一口地吃著豆花,眸變得慈。
紀云蘅是個很乖巧的小孩,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站在街邊吃糖葫蘆,大約是被誰教過當心簽子扎了,所以就將糖山楂一顆一顆摘下來吃,腮幫子塞得圓鼓鼓的。
也正是如此笨拙的模樣,才讓楚晴跟著在城中走了一下午。
“佑佑今年生病的次數變了,見不著姨姨幾面了。”楚晴抬手,將垂在耳邊的碎發攏到耳朵后面。
紀云蘅抬頭,“不生病也可以來看晴姨。”
“那你日后可要多來幾回,我做了不糖豆豆,都給你吃。”楚晴說話時手也閑不住,又給了邊溢出的清。
紀云蘅已經習慣了那些作細微的照顧。楚晴看起來干練又薄,像是半輩子未婚一樣,但實則有過一個兒,且與紀云蘅年歲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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