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機場的路上，瑞瑞努力微笑，其實，心qíng很沮喪。

“爸爸，停車！”靠著車窗，見到立在路旁綠油油的郵筒時，大聲提出要求。

賀毅急忙讓出租車司機停下車。

打開車門，瑞瑞奔了下來。

只見，掂著腳，將一個白的信封，丟進郵筒里。

“你寫信給誰？”他奇怪地問。

“給媽媽。”瑞瑞很沮喪，“我昨天又惹生氣了。”

當時，他也有約聽到這兩母鬧得不愉快，他不忍告訴兒，雖然很棒，但是只有歪歪斜斜的“媽媽收”三字是寄不到宋予問手中。

機場里，瑞瑞一點也沒有出游的快樂，只是很焦躁的一直在鬧別扭。

“我討厭這里！”瑞瑞用力跺腳忿忿道。

“怎麼了？”他們在等飛機起飛。

“為什麼那個穿制服的阿姨對爸爸笑？”瑞瑞很氣憤地控訴。

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大笑出聲，“瑞瑞，那個是攜程網的推銷員，人家推銷的時候不對爸爸笑，難道對爸爸哭嗎？”因為曉雯再次失蹤而郁悶的心qíng，被兒搞笑的行為弄得郁氣一散而空。

“還有，那個檢查的阿姨對你手腳！”親眼目睹那個阿姨在爸爸上來去，以前，每次聽到其他同學的爸爸媽媽夸瑞瑞有個帥爸爸，就很驕傲，現在，討厭爸爸有一雙電眼，沒有丑丑的大肚皮！

“人家那是安檢。”不行了，他要笑了。

“這里的椅子死了，我想坐沙發！”瑞瑞又在跺腳，堅決不坐在扎屁的椅上。

“我們到日本以后，爸爸定個有沙發的房間給瑞瑞。”他哄兒。

“我口死了，我要喝水！”但是，瑞瑞還在鬧。

“爸爸去給你買曠泉水。”他起。

“不要，我要家里燒的開水！”瑞瑞抿，還在無理取鬧。

失去耐xing，他有點笑不出來了。

“瑞瑞，你是不是不想去日本？”他終于看出來了。

可是，現在就算通知賀太太來接瑞瑞回去，也沒有時間了。

他趕著上飛機。

“我想媽媽，我不想去日本！”機場里，瑞瑞放聲大哭。

賀毅覺得頭痛，“到日本后，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就會很開心！”他要去日本，所以，他不縱容兒改變原定計劃。

只是，那時的他萬萬沒料到，一念之差，悔恨。

后來，他不曾一次回想，汶川地震前，信鴿迷失方向、豬玀互相撕咬，獅虎不午睡，犬狗老是吠，而他的瑞瑞，也莫名焦躁，想回家了？

那時候的他，為什麼，沒有放棄那兩張飛往日本的機票？當時的他，只是一心想著，一定要找回曉雯。

……

抵達日本田機場，因為常常出國拍攝外景，持有國際駕照的他，在機場順利租到了一輛轎車。

“小華，找到曉雯在東京的住了嗎？”一拿到車，他就馬上打電話回國。

“找了一些關系，終于查到了！學校還沒有開學，東京的房租太高，現在暫時住在福島。”小華告訴他。

日本福島，素有“招福桃源”的稱，是日本屈指可數的游覽勝地，曉雯很喜歡大自然的風景，會先去距離東京只有二百公里的福島，他一點也不奇怪。

已經困到不行的瑞瑞，半搭著眼皮，倦意很濃地瞧著他，“爸爸，我們要去哪？”

“瑞瑞，乖，你睡醒了爸爸就帶你出去玩。”他不回答，只是捂住手機，隨口說道。

瑞瑞點點頭，眼皮都快黏不住了，小小影倚靠在座椅上。

“你把詳細的地址發到我手機上。”他jiāo代完，就掛斷手機。

去往福島還有兩三個小時，他把座椅調平，找了條毯蓋在瑞瑞上，讓能舒服的躺下。

踩下油門，按照導航指示，他向著福島的位置開去。

他開車抵達福島，已經是深夜，他搖醒早就睡到四翻八仰的兒，登記住酒店。

一進房，瑞瑞馬上又繼續睡得很，一張小臉分外可。

他摟著瑞瑞，父倆同躺在一張大chuáng上。

……

3月11日。

明明已經邁三月中旬，將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但是，日本的氣溫還是異常的極低。

賀毅這一覺醒過來，已經近中午。

他低頭，凝著兒的睡，qíng不自，角微勾。

瑞瑞睡著的時候，特別的麗，與卸下所有防備的賀太太極象。

“可能住在民宿，找不到詳細地址，我把在日本的聯系號碼發給你，你自己聯系！”小華來電話。

深怕吵到兒，他慢慢起，拿被子蓋好瑞瑞。

按照小華的號碼，在臺上，他撥通號碼。

……

到了日本后，離開學的時間還有半個月，曉雯到了福島。

這里很，街道兩旁種滿了各種水果樹。三月，是chūn天的日子，桃花、梨花、蘋果花都爭先開放著，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紅的花的海洋中。

都說人最傻，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是有一段令自己無法自撥的qíng。

福島象一個有的城市。

在這暖洋洋的花海中，可以佯裝著擁有幸福，只是，該怎麼做，才能讓思念不會洶涌？即使遠離了是非地，即使可以得到平靜，可是，無論開心或者不開心，滿腦想著得都是賀毅，甚至每晚每晚的夢，都是能跟他幸福在一起。

真的能忍寂寞，在這里獨自留學，獨自生下孩子？來的時候，心緒是堅決的，但是，思念的澎湃下，卻不確定了。

接到賀毅的電話時，非常意外，幾乎以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幻想。

“曉雯，我在日本了。”他第一句話，更讓驚愕。

“你——”

“對，我來找你！”

“你——”激的說不出話來。

“你別再躲了，我不會讓你們母子倆流落在外！”他很堅決。

“你——”說不出話，只是哽咽了。

想聽的，其實不是這句話，想聽的，只是他能再次大聲說：我你，為了你，我可以不顧一切。

就象五年前一樣。

“阿毅，你回去吧，我保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他跑到日本來找，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曉雯，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這不是存心讓我不好嗎？”他嘆口氣。

今天的主角如果是換宋予問，他絕對相信能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活得很好，但是，是曉雯，那麼弱的曉雯，他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我不是存心……我只是不想被人唾棄！”在醫院的時候，那些人看的目，現在想著都可怕。

只是太，卻得承世俗的批判。

聞言，他僵住了。

是啊，他舍不得苦，為什麼，他會舍得承那麼大的力？

其實，我和宋予問快離婚了。

可是，這句話為什麼還是無法沖口而出？

“你要帶我回去，那麼……請你給我一個能站在下的份……”閉了閉眼，終于說出久藏在心中的話。

如果，他要帶走，那麼，必然他要給一個承諾。

賀毅僵杵住。

“如果你可以給我想要的答案，兩點半，我在港口等你。”到時候，他給一個確切的答案。

如果他的答案，還是瑞瑞，那麼，會再次消失。

“爸爸，你在和誰打電話？”瑞瑞不知何時，已經著眼睛，站在他后。

爸爸剛才在說他喜歡誰，還有什麼存心不好？

他驚過來。

“要吃中飯了，爸爸替你點餐。”他心虛地移開視線。

等會兒，他該怎麼告訴兒，他必須把一個人丟在酒店里，他得出趟門？

吃著中飯的時候，瑞瑞一邊還沒睡飽的樣子，一邊已經在要求，“爸爸，我們下午去哪玩，去迪士尼嗎？”

他猶豫只是幾秒而已，“瑞瑞，爸爸下午要出門辦點事qíng，你自己在酒店看電視，可以嗎？”他很心，本沒有意識到瑞瑞只是五歲的孩子，需要父母的相陪。

聞言，瑞瑞垮了臉。

這里的電視節目，都聽不懂，讓房間里看電視不是要悶死了？而且，可是來日本玩的呀！

“不許、不許、不許！”瑞瑞纏鬧，“你到哪都得帶著我！”

賀毅想到在醫院發生那很不愉快的一幕，很明顯，瑞瑞不喜歡曉雯，而曉雯肯定已經開始害怕刁鉆的瑞瑞。

“不行，我不能帶你去！”

第五章

聞言，瑞瑞變臉了。

因為，突然想到，杜老師好象說過，要去日本，難道其實爸爸是來找杜老師的？

“我不讓你去，死都不讓你去！”瑞瑞抱住他的大。

他覺得頭痛。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了，他和曉雯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但是，他卻還是擺不了瑞瑞。

“你要是敢娶杜老師，我就天天在吃的米飯里下藥，天天讓拉肚子！你要是敢和杜老師生下弟弟，我就拿拖鞋天天打他！”象消滅小qiáng一樣消滅弟弟！

“瑞瑞！”他斂了笑容，因為，瑞瑞說的話實在——

“誰教你這些的？善良和有心，兒園的老師沒教會你這是最起碼的德嗎？”他嚴肅問。

“沒人教我，我就是這樣想！”瑞瑞膛，和爸爸對著gān，大吼大，“而且，我為什麼要喜歡杜老師和肚子里的野種？我討厭死們了，恨不得們快點死！”

小胖就是這樣背后咒罵后媽和弟弟，小胖會的，瑞瑞也會！

看著頂、完全不服教，吼著曉雯和肚子里的孩子去死的瑞瑞，賀毅簡直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他聰明又可的兒嗎？為什麼才短短的數日，瑞瑞就變得這麼可怕與偏激？

“我再問你，那些玻璃珠是不是你搗的鬼？”他想要相信的，但是，瑞瑞今天自己說得話實在太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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