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的殘存意識對我而言隻是一點小小患罷了,並不是多大的威脅。我會選擇穩妥,但並不代表我就無法用強。”冥王淡淡的說道:“我可以再多給你一點時間讓你好好想想。但記住,當我抵達冥宮時,你必須做出你的選擇。” 冥宮,便是那座潛藏在這森林最深的宮殿了,冥王能到那裏有著他曾經的記憶和潛藏的力量,自從占據主導之後,他發覺的意識裏藏著,要想徹底複蘇,要想恢複到全盛時期,他必須得到冥宮裏的一切。但在那之前,他還要更多的殺戮,他要讓那嗜之意將木子潛藏在中的那點意識徹底吞噬,隻有到那時他才能為這唯一的主人,才有資格去接有關冥王這個份的一切。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逃走。”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森林深繼續進發,卻並非是直線走向冥宮,而是在尋找下一怪族群的棲之所:“可是沒有木子的生死棺,就算讓你走出了這地獄島,你能橫渡這冥河嗎?桀桀桀桀……” 格萊的臉異常難看,他知道在有關木子的方麵,冥王說的並非虛言,自己所做的這些努力幾乎都隻是白費功夫。至於自己,逃是不可能的,冥王說的沒錯,沒有木子的生死棺,又陷於這冥河深,自己確實是哪裏都去不了,而且他也不能逃,隻要冥王一天沒踏進他的冥宮去接過去的記憶和傳承,那就代表著木子的意識還未完全消散,而隻要木子還有一息尚存,就意味著希還未完全斷絕。 木子殘存的意識很可能也在觀察著外界,若是看到格萊已經放棄,那就等於是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無疑會讓木子陷徹底的絕中,再難有毫翻的機會。 看著前方的影很快就即將消失在樹林中,格萊深吸口氣,隨即快步跟上。 渺茫到了極致的希,可隻要存在,就還能在這片黑暗中看到應有的曙。 …………………… 九黎戰船確實可以抵冥水的腐蝕和侵襲,這大部分要歸功於九黎木這樣特殊的材質,但也僅僅隻是船不腐不壞而已,要想抗衡冥河中那無盡的怨念和致命的冥息,終歸還是要靠個的力量。 老王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冥河中前行了多久。 這冥河四周的黑暗永無止盡,終日不見毫亮,且厚重的迷霧重重,目不能視,磁場也是無比混,本就不可能辨明方向和自的位置所在。 老王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使用青銅鏡,用來鎖定格萊和木子的坐標,以此辨明地獄島的位置、矯正自己的方向。 每次使用青銅鏡,自的靈力都要消耗大半,然後用補元丹慢慢恢複,等恢複圓滿後再使用第二次修正自己的航線,如此往複,老王已經使用過了至三十次青銅鏡,以每次恢複需要大概地球時間四小時計算,自己在這冥河中已經前行了足足五天以上。 這時間已經有點超出老王的預估了,原本大概估算地獄島和冥河城之間的距離,自己全力催九黎戰船,最多也就兩三天時間而已,可是越往冥河深,四周的強就越大,海水也變得越加‘厚實凝重’,全力催下能保持正常的船隻航行速度已然不易,再想像之前在海邊時那樣輕易破浪前行隻能是種奢而已, 而且,越往冥河的深進發,四周的冥息就越發濃厚,原以為以自己的實力,至在這冥河上行舟並無困難,可等他真正靠近了這冥河的深……這裏的海水不再像普通冥河中的冥水那樣腐臭充滿著腥味,反倒是覺越發的‘純淨’,甚至連那淒厲無比的鬼哭狼嚎之聲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無的死寂,就好似這海上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連海水聲都已經再也聽不到,四周除了空寂還是空寂,仿佛整片天地都隻剩下了你自己。 沒有腐臭也沒有怨念之聲,但這隻是另一個極端的純淨,老王能清晰的覺四周冥河中的邪惡和冥息力量已然濃聚到了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巔峰極限,以至於讓人已經再也覺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就像是讓人於無盡的黑暗中墮落了一萬年,早已忘記了的明和彩、且對一切邪惡都早已失去了辨別的能力,才會產生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錯覺。 強如老王,在這可怕的冥息麵前也是讓他開始覺有些窒息,這還隻是那強大冥帶來的力量上的迫,更可怕的還是那環境。四周明明有無盡邪惡卻顯得空寂的環境,那種覺就像是在一座無邊黑暗的地獄之中時,被四周無數雙充滿怨念的、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著你。它們不發出任何聲音,也不對你做出任何別的幹擾,就那麽靜靜的看著你,仿佛在等待著你為它們中的一員…… 這也就是老王了,心境靈魂異乎常人,雖有種背脊發涼的骨悚然之,可終歸還是能牢牢的穩守本心,不為所。 距離上一次探查已經過了五個多小時,靈力的恢複速度在越往深走時早就已經明顯變慢了,不過上次探查時能看到彼此間的距離已經十分接近,老王正打算再次打開青銅鏡確認一下木子和格萊的坐標位置,卻看到原本黑漆漆、空無一的海平麵上,突然有一抹妖異的猩暗在天邊閃耀。 那是……地獄島! 在這冥河上飄了好幾天,老王的久疲的神也是為之一振。 說是島,可真到了近才發現這簡直就不像是一座島嶼的規模,而更像是一片大陸。 從老王遠遠看到那妖異的猩紅之起,足足花了三四個小時才終於趕到近,越往地獄島靠近,那猩紅的芒也就越發明顯,遮雲蔽日的紅鋪滿了整片天空,隻是仍舊黯淡,直到近才發現那映照在空中的紅,是這片大陸土壤的。 終於到了! “嗯?” 才剛剛到達岸邊,一濃烈的腥味和腐臭味便已順著海風飄了過來。 王重舉目去,隻見在這寬闊的猩紅灘上,竟然遍地都是殘破不堪的,大多都是各式各樣的怪類,各種傳說中來自地獄的低等生,如地獄犬、蝙蝠、鬼吻蘭香、骨魔、魔等等隨可見,可卻全都已經喪生,殘肢斷手碎散一地,放眼去布整片海灘,隻怕有足足上千之多。此那濃烈無比的冥息對有著強烈的腐蝕效果,可從這些還能留下殘肢的腐爛程度來看,應該是在最近這幾天喪生的。
一邊收取九黎戰船,一邊將神識朝這海岸四周擴散開去先做探查。 一裏、五裏、十裏……神識越是擴散,王重的心裏就越是下沉。 在米索布達比世界時,數十萬人的山海,老王也是見過的,但卻從沒有此時此刻的那種心悸。 隻見這沿岸,神識所能覆蓋的十裏範圍,統統都是腥的! 五千?一萬?這到底是殺了多?原本應該是異怪族群昌盛的地獄島,此時卻是死遍布,猩紅的早已凝固在土壤中,無盡的怨念則是被那些冥息所覆蓋和吸收,整個島上都安靜得嚇人,連一隻飛鳥都不見。 這些異類的實力雖然未知,但能在地獄島的高冥下生存,隻怕至都能媲修行者的實丹境界,卻被如此輕易的片斬殺,除了控了木子的冥王,老王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別的誰能做到。而這殺戮的實力,比起早先在地下世界聽說的冥王洗九宗時還要更加恐怖得多。 看來冥王的實力正在不斷的提升,或許有地獄島是他地盤的因素,但更多的,老王覺隻怕還是和木子被他掌控的程度有關。 王重心念電轉,在冥河上漂流這些天,早已將島上有可能發生的各種況都已設想過了一遍。 看這形,木子的靈魂應該還沒有完全被泯滅,否則格萊不可能仍舊還跟在冥王邊。而如此腥的殺戮隻怕也是冥王準備奪舍的一部分,應該是想用那殺意和這些生靈的怨念來消磨掉木子最後的意識。 應該還有機會,但要盡快了! 王重並沒有用青銅鏡去探照木子和格萊的位置,他已經可以確定幾次強行中斷了自己和格萊他們聯係的正是冥王無疑,對方早就已經有所警覺,對此防範,若是用青銅鏡,隻能是平白暴自己的位置而已。 好在地上那無數的死就是最好的引路燈。 老王的神念探照繼續擴散,影已然沿著那殺戮的跡電馳而去。 ……………… 轟隆隆…… 一隻長著獨眼、手提巨的朱厭巨轟然倒下,它那圓桌般大小的頭顱已經被輕易擰了下來,碩大的獨眼瞪得鼓圓,充滿了驚恐和不甘。 冥王隨手一招,一團灰的、宛若靈魂般的霧狀便從那獨眼朱厭的上被離,然後被吸冥王的。 他舒爽的張開雙臂,閉著眼睛著與那霧狀融合或者說吞噬的過程,數秒之後才緩緩睜眼。 “真是味的靈魂。”他的聲音充滿了愉悅:“用人類的軀來吞噬,更是別有一番滋味,比起在冥河那腐臭中去吞噬那些骯髒的靈魂,現在的我真是覺宛若在天堂。” “你應該下地獄。”格萊冷冷的說道,他能覺到冥王的力量又有了一提升,這是他每次吞噬強大靈魂之後的常態,這隻朱厭的實力其實相當恐怖,已不在地下世界各大宗門的那些金丹之下,可在冥王麵前卻仍舊是沒有毫的反抗之力。 格萊並不在乎那隻朱厭的死活,但他知道,冥王越強,木子就越弱。 “哈、哈哈哈哈!你似乎忘了,我就是地獄。”冥王大笑了起來,從他站立的位置,已經可以看到冥宮大殿就在前方不足五裏了 “我說過,來到冥宮,就是你做決定的時候。”冥王微笑著轉過來:“格萊,該說出你的選擇了。是臣服,還是選擇死?” 格萊站定了腳步。 本以為還有一點點時間,可冥王在這地獄島上的推進速度卻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快,他們已經繞著地獄島轉了十幾圈了,一圈圈一層層的殺進來,如今的地獄島隻怕已經再難找得出幾個活著的生靈,冥王的祭已經完。上次在龍頭灘僅隻是殺了幾十人,冥王發出來的力量就已經讓木子很艱難才重新控製下來,可這次……九宗一戰,再加上現在數十萬的殺戮和腥,冥王的力量不斷增強,並且終於決定進冥宮,格萊知道,木子這次隻怕是真的已經徹底消散了。 可悲可歎,那個笑的小頭,竟然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格萊平靜的說道:“這也是木子托我問的問題。” “哦?小家夥還有願?”冥王笑了起來:“我倒是有點懷木子的聲音了。” “徹底掌控了這後,你打算做些什麽?” “你是個聰明人,即便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到。”冥王大笑,毫不掩飾他那赤的嗜殺意:“我掌控的是死亡,所有活著的生靈都站在我的對立麵。何況,我不過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可卻連這地下世界都失去了對我的敬畏,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們一次永世難忘的懲罰,就像現在的地獄島,隻有這些恐懼的亡魂才是對我重登巔峰的最佳賀禮!” “果然……”格萊歎了口氣,這就是他和木子絕不敢對冥王妥協的原因。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盡管早在踏足地獄島時格萊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可直到這一刻來臨,仍舊還是忍不住暗歎。 “自從來到地下世界,我和木子已經並肩作戰了很久,我們親如兄弟……原本這該是屬於我和木子兩個人的戰鬥。”格萊的眼神出奇的平靜,毫都沒有這幾天眼中的那種焦急等待,就好像已經想通,放下了一切:“可沒想到,最後的戰士卻隻剩下我一個人,甚至連木子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聽你的口氣,似乎並沒有要臣服的打算。”冥王微微一笑:“你們地球人確實是種很有個的生,膽子很大,從來都不懂得敬畏強者,哪怕是死。” “你錯了,我們敬重任何強者,隻是沒有當奴隸的習慣,更不會將自己的靈魂賣給惡魔。”格萊的聲音漸漸轉冷,了幾分慨,眼神也變得愈發堅定,猛然間有而出:“何況你太自信了,卻不知死的人可不一定隻有我!”
格萊一邊說時,手掌攤開,一個早已經鐫刻在他手心中的符文陣猛然閃耀! 那是一個灰的符文陣,隻見隨著他手中符文陣閃耀的同時,對麵冥王的口上、連同他後背著的生死棺上,亦有一個同樣的灰符文陣閃耀起來。三個灰符文陣在閃耀起來的瞬間便已連一線,仿佛有一無形的紐帶連通著彼此。 冥王的眉頭微微一豎。 而格萊則是覺自己全猛然被一無形的力量定住,連想彈一下手指都不可得,但他卻毫不在意,隻是目不轉睛的、張的盯著對麵的冥王。 這是木子在清醒時悄悄布置的,源自於生死棺原有的一個獻祭之,將刻印了符文陣的、靈魂奉獻給生死棺、奉獻給亡者的國度。 木子雖然一直沒有發揮出過生死棺真正的威力,但也知道此的神異,絕非地界金丹可以抗衡的層次。借用生死棺的力量,這是木子和格萊所能想到唯一可以製衡冥王的辦法了,三個符文陣屬於同一,任何一個被催,另外兩個都會自然發起來。刻印在格萊的上,就是要他在木子已經無法控製的況下發這獻祭符文。 這是兩人最後、最強的手段,但也是必死的手段,獻祭一旦發便無法停止,無論是作為主的木子、亦或是作為發者的格萊,都必然會被生死棺那強大的力量從到靈魂完全吞噬掉。可即便如此付出,最後到底是否能製服冥王,無論木子還是格萊都並無絕對的把握,隻有實戰才能知道結果。 “你和那小家夥竟有這樣的手段,為何現在才用?”冥王似乎已經嚐試過掙了,竟然失敗,但他似乎卻並不慌張。格萊一直在觀察著他,冥王顯然連一手指頭都沒法彈,兩人就那麽一不的對立站著,可生死的盤卻早已經啟!不止是兩人無法彈,連同這四周空間的一切冥息竟都已經退散消失,四周安靜空曠,場麵詭異之極。 了! 沒人想死,格萊也不想,更不想直接斷了木子掙紮的機會,所以才等到了最後這一刻,至於詢問地球的未來,那不過隻是稍稍拖延一點準備時間罷了,格萊和木子都太了解冥王,一旦木子的靈魂完全消散,他是不會信守承諾的。 “廢話說!”看到冥王無法彈的窘迫,格萊眼中,信心已然倍增,雖然無法彈,可利用靈力去加速獻祭符文的啟還是無礙,此時厲聲喝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獻祭符文在他的催下開啟得更快了,冥王背後的生死棺很快就已經開啟了一條隙,一強勁的吸力頓時從生死棺中傳了出來。 三者連通,格萊隻覺自己全的力量正在飛快的流逝,上原本圓潤的皮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幹焉下去,仿佛連他渾的氣都在被生死棺瘋狂的取。而對麵的冥王顯然也沒好到哪裏去,他此時的在無盡冥息的裹挾中,比格萊要強了不知多,一時間倒還無礙,但卻不斷的有一灰黑的靈魂被生死棺從他上離出來,吞噬進去…… 格萊心中大喜,生死棺自帶的獻祭符文,威力似乎比他和木子原本的預估還要更強一些。 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來生死棺確實能降服冥王,這件法太逆天,其品級隻怕還在木子原本的猜測之上,可惜今天卻注定會跌落在這地獄島中蒙塵,也不知要多個紀元後才能被人發現了。 生死棺的隙越開越大,對生命的吞噬力也越來越強,隻短短三五秒間,格萊便已覺神意誌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被生死棺吸得虛弱。 “你殺了木子,木子也殺了你!” 他這殘念還未轉完,卻突然覺手掌中的獻祭符文正變得黯淡、飛快的片消失,就好像有人用一個無形的皮將之從自己的手上‘拭’掉。 是冥王! 格萊驚恐的發現,冥王的雖然不能,可他所能控的冥息卻實在太強,一團團灰的冥氣凝聚化形,竟化為一隻小手,在冥王的掌控下不停的用冥力,一遍遍的拭著他的手掌,而那獻祭符文的芒也在冥息的掩蓋下飛快的暗淡。 “逗你玩玩而已。”隻聽冥王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小孩子的把戲,一個死竟然妄想對付偉大如我。” 他話音剛落,格萊手中的獻祭符文、包括冥王口的,統統都已經徹底消失!隨即便聽得‘啪’的一聲響,開啟的生死棺合攏,來自生死棺的吞噬力立消。 格萊的瞳孔猛然收,剛才本就已經被生死棺吸了一,相當虛弱蒼老,此時更是絕頂,一,整個人癱坐到地上。 他早知自己必死,若是能拖著冥王一起消失,那既是替木子和自己報了仇,也是替地球免了一場大禍。倒不是擔心冥王會主找去地球,畢竟地球並不起眼,冥王不太可能專門跑去一趟,但他卻會頂著木子的份在地下世界大肆殺戮……這筆賬,無論是星盟還是地下世界那些害的強大文明,都必然會統統算到地球的頭上,那可絕對是滅頂之災。 可沒想到,接連搭上木子和自己兩條命,卻連冥王的一汗都傷不了,這世上強大的終歸是力量。 “我本給了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卻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是多麽難得,竟然不懂珍惜。”冥王歎息著搖頭,但其實心不錯。因為他能覺到當木子的意誌完全消散後那種自由:“是時候送你上路了。” 生死棺的威脅消失,四周冥息的籠罩重新覆蓋,冥王的影已經出現在格萊眼前,看起來不高的軀,此時卻如同山巒一樣巍峨,無法逾越。 死到臨頭,格萊反倒是出奇平靜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這一生,這一刻他想到的竟是曾經在天京時那段悠閑的生活,那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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