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還真是冤枉,他本沒泄黃漢祥的行蹤,見祝濤過來,就笑著問一句,“祝老板怎麼親自跑過來了?”
“能讓太忠你親自接待的領導,我肯定是要了解一下的了,”祝書記笑著回答。
陳太忠打電話給他,說有領導要在水庫釣魚,祝濤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安排完之后,他又覺得有點不對,就安排人跟水庫管委會打聽,來的是些什麼人。
管委會的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只看到是一幫老頭老太太,都是不太好接近的樣子,邊還有服侍的人,尤其是陳太忠在場,他們也不敢隨便問。
不過他們大致還能斷定,人是來自京城,不單陳書記是這麼介紹的,很多人說話,也帶了濃濃的京腔,再加上還有州軍分區的人陪同——這幫人肯定不簡單。
祝濤一聽是這個況,登時表示嚴重關注,然后他托人在北崇使勁兒打聽。
黃漢祥的行蹤,其實還是相對保的,不過他這段時間在北崇到轉悠,場里不人知道他來北崇了——這原也是黃老二的本意,為油頁巖項目撐腰。
祝濤確定是黃漢祥帶著朋友們來北崇玩,二話不說,放下電話就趕了過來,他原本就是偏黃系的人馬,黃家老二來了,他怎麼可能不來湊趣?
黃總的態度很淡然,祝書記也不著惱,黃總真要熱可掬,他才真要提心吊膽地琢磨,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鄭書記已經離開海角,太大的事兒,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扛得下來的。
所以祝書記就坐在船上,跟陳書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下午五點,江風開始冷冽起來,他才目送黃漢祥等人離開,還大聲招呼,說過兩天我去拜會您。
對于這種上桿子的結,黃總也無奈得很,不管樂意不樂意,他還是得見。
第二天,雨有點大,黃漢祥一行人也沒再四走,就在療養院下棋打撲克,結果下午三點的時候,祝濤前來拜見。
祝書記說是過兩天之后來,但是第二天就過來了,這才是真正的態度端正。
黃漢祥見他識做,也不為己甚,晚上還招呼他共進晚餐,為大家介紹的時候,還說小祝是鄭局座的得力干將。
跟黃老二一起出來玩的,基本上都知道黃家的況,也知道鄭文彬跟黃漢祥的關系并不是很近,不過多遠多近,那是黃家人自己細分的事,大家也沒興趣關心。
祝濤在晚餐中,還是一個比較邊緣的角,不過他很擺得正位置,積極主地招呼各位老人,在晚餐結束的時候,他還邀請黃總去明孝走一走。
“我去明孝,怕是有人不歡迎,”黃漢祥笑著搖頭,鄭文彬離開海角兩年了,雖然他是升了局委,但黃家對海角的影響還是在減小。
這個時候他去海角,不但當地人不會舒服,鄭文彬聽說之后,也未必能好。
祝濤連夜離開了北崇,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李強又來了,他在京城多呆了兩天,回來又理一點黨委的事,來得晚一點很正常。
李書記不是來招呼黃總的,他還帶來了消息:杜毅要來北崇了!
這個時候,陳太忠正陪著黃漢祥參觀農校,要說陳某人自打主政北崇之后,這麼上心地陪人,連著幾天都如此的,也只有黃總這獨一份兒。
黃漢祥對農校不一樣,看到北崇新建的校舍,默默地走了好一陣,才輕喟一聲,“農民們真的是需要學校,八十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李強一路打聽著趕來,陪著說笑一陣之后,見到邊沒人,就低聲說出了這個消息。
“他來干什麼?”陳太忠和黃漢祥齊齊愕然。
“他這不是……很關心油頁巖項目嗎?”李書記苦笑一聲。
油頁巖項目通過之后,李強第一時間就向省委省政斧報喜,說這個項目通過了,謝領導們的關心和支持。
省政斧的反應很一般,省委那邊杜書記指示:你回來之后,把詳細況跟我匯報一下。
李強回來,找杜毅匯報了十分鐘,然后才回到州,結果昨天的時候,市委接到了北崇的請示:我們計劃于四月二十九曰,舉行油頁巖項目的奠基儀式,希市委領導能蒞臨現場指導。
我說,明明是我幫你跑下來的項目,結果這奠基時間,你北崇就自己決定了?李強有點惱火,覺是被下屬牽著鼻子走。
但是他再惱火,也不得不承認,他只是后期才幫著配合了一下,跑下這個項目的主力,還就是陳太忠,想一想小陳強大的人脈,以及陣容豪華的親友團,他就熄了計較的心思。
他給小陳去個電話,敲定一下時間是否充裕——這就剩下六七天了,來得及嗎?
時間絕對夠用,陳太忠毫不猶豫地回答,公示已經出去了,反饋回來的信息是,小吳村沒什麼不滿意,整個村子的人都說了——照這條件,今天搬都可以。
沒辦法,大家窮得實在太久了。
不能說搬就搬,總得把每家的條件談好,協議簽了,陳太忠倒是沉得住氣,要講程序。
但是對上李強,他就沒什麼不能說的,您要想明天奠基,我連夜給您整出來。
那好,李書記掛了電話之后,琢磨一下,這是咱恒北的盛事啊,我一個市委書記出面,臉有點太大了,得向省委省政斧匯報一下。
因為杜毅對此事表現出了出乎尋常的熱,李強心里有點警惕,就先向省政斧匯報,然后才向省委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