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厲害呢。”
一旁觀看的衛君歡詫異極了。
“誰教你的?”
軍隊中慣用的格斗,他們在軍營也學過,但和衛子的還是有些區別。
衛子道:“四姐教我的。”
衛君歡立刻來了興致:“來來,我們兩個切磋切磋。”
就在他興致高漲的想要和衛子摔一腳的時候,衛君臨忽然住了他,“君歡。”
“要不你和我試一試?”
他總擔心這小子不安分,又借著機會去為難衛子。
衛君歡不由道:“我又沒有惡意,你別防我跟防賊似的。”
衛子眼里染了一些笑,大哥還是護著他的。
雖說上不肯把他當最好的兄弟,可君歡若是敢欺負他,大哥還是不樂意的。
衛子轉走向衛君臨,道:“大哥,我現在跟著四姐學了一套防,我練給你看看吧。”
“回頭再練,累了。”他轉進了屋。
不就是變相的拒絕了,不想看嗎?
衛君卿喊他:“子,你來練給我看看。”
他主要是想看看四姐都教了他一些什麼。
衛子并不知道衛君卿和衛君歡現在是真心還是假意。
真真假假又何妨。
既然他要看,衛子也就同意了,把自己學的練給他看。
衛君歡著下和君卿道:“我怎麼覺得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呢?”
瞧他這弱不風的樣子,哪有半分氣勢。
正在這時,天璣過來喊人,“公子,墨家兩位公子來了。”
確切的說是墨家人都來了。
之前他們有聽說衛君臨的一些事,只知道他生死不明。
現在聽說衛君臨回來了,他們就都來探了。
衛子道:“把人請過來。”
這是與他比較要好的兩位表哥,他打算介紹給大哥也認識一下,畢竟他們定居在了帝都,日后大家會常見面。
墨瑜和墨辭很快被請了過來,衛子帶他們來到客堂去見衛君臨。
已聽說墨家兄弟要過來的衛君臨也就起相見了。
衛子給彼此介紹過份后,衛君臨對奴仆吩咐道:“把家里的西瓜拿來。”
這是衛桐送來的西瓜,用來招待客人是再好不過。
片時,奴婢把切開的西瓜送了過來,衛子也介紹了一下西瓜的品種,墨辭笑道:“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敢吃了,覺咬在西瓜上,就是咬在你上了。”
“就你會貧。”衛子拿了西瓜遞給他,墨辭也就咬了一口,道聲:“好瓜,甜。”
衛子又給墨瑜也遞了塊西瓜,道:“你們不要太拘謹,我大哥人很好的,以后常來,你們就知道了。”
兩人聞言也就笑了,墨辭道:“久聞子的幾位兄長為人謙和,自就特別疼子。”
這話一聽就是諷刺。
衛子七八歲的時候去了京州,與他們相見,三個人一見如故,甚是投緣。
他們從衛子這里聽說的是,衛君臨兄弟三個人曾如何欺負過他們的小表弟。
他是因為被欺負慘了,才不肯回府。
衛子現在這般說,他們以為這只是場面話。
真相是,衛子怕他們誤會大哥,才刻意這麼說的。
畢竟,今日不同往日了。
他現在后悔小時候和兩個表哥說了他們太多壞話。
墨瑜道:“聽說子的兩位哥哥去了軍營,想必這段時間在軍營也學到了不本領吧。”
衛君卿瞧這兩兄弟和衛子的格完全不同,一看就是練過的,便道:“有時間一起切磋切磋。”
墨辭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可以切磋。”
“好啊!”衛君歡痛快答應了。
衛君臨忽然道:“改日再切磋吧,我和他們還有些事要做,子你帶兩位表兄去玩吧。”
衛君歡的玩心被激起來了,他向來好斗,“大哥你等我們一刻鐘吧。”
他站了起來,“走吧,到院子里去。”
幾個人說去就去,站起來就走了。
衛君臨目冷淡的掃向衛子道:“這是找人來給你撐腰了?”
衛子搖頭,道:“我是和他們說過你們一些壞話,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發誓,我絕沒有找他們來挑是非。”
衛君臨坐著沒,吃了一口瓜,卻有些食不知味。
外面已傳來打斗的聲音了。
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子在一起切磋,自然是毫不相讓,使出渾的本領。
衛子站起來就往外走,被衛君臨一把拽住手臂道:“坐下。”
“萬一他們……”萬一他們真格的,不管誰把誰打了,都不好看。
他得去阻止他們。
衛君臨道:“這不正好如你所愿嗎?”
在他看來,就是衛子找來墨家的兄弟幫他出頭。
衛子面上一急,人也激起來,坐在他面前問:“你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嗎?”
“我沒找他們過來打架。”
“你一直這樣誤會我,就是再拿刀子捅我的心。”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
“墨辭,你特娘的有病啊!你這是切磋嗎?”外面忽然傳來了衛君歡的怒吼聲。
打架的聲音停止了。
只見衛君歡鼻子上的往外冒。
說好的切磋,墨辭卻是狠招。
衛君卿的況就要樂觀多了,他對上的是墨瑜,一時半會并沒有在對方手里吃到虧。
當然,也沒占到對方的便宜。
衛君歡一聲,這邊的兩人也就停戰了。
衛君卿道:“今天就切磋到此吧。”
衛君歡拔就走。
墨辭和墨瑜也跟著一塊過來了。
墨辭連連道歉:“兄弟,對不住了。”
衛君卿一旁道:“刀劍無眼,兄弟切磋點小傷都是正常,都不必放在心上。”
說話之間,幾個人進屋里來了。
衛君歡拿著帕子捂住鼻子,往那邊的榻上一躺。
止鼻去了。
衛君臨仿若什麼也沒看見,喝茶。
墨辭進來道:“我不小心打到了兄弟的鼻子,流了,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看一看?”
“四姐就是大夫,我去找拿點藥。”
衛君卿道:“他沒那麼氣,不用去了。”
“我去去就回來。”衛子站起來就走了。
墨辭和墨瑜一看他走了,也忙跟著說一塊去去。
待走出衛君臨這邊的院子,衛子腳步慢了下來,這才道:“我知道你們剛才是故意想找他們打架。”
墨辭道:“這小子也太不打了。”
他攬過衛子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有哥在,這仇哥一定為你報,他當年怎麼欺負你的,咱們如數奉還回來,不,加倍奉還。”
衛子腳步停下,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他們也都為此付出過代價了,我也原諒了他們,你們也一樣,不許再和他們過不去。不然,就是讓我在大哥面前難做人了。”
墨辭一怔,“那我剛才已經……”把人打出了。
“剛才的事就算了,走吧,去向四姐拿點藥。”
兩人過去的時候衛桐正在空間里準備明天要手的東西。
聽到奴婢來稟報說衛子來了,也就出來了。
衛子說明來意。
衛君歡鼻子出了,有沒有骨折他就不知道了。
衛桐也就跟著過去看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衛君歡正氣呼呼的躺在榻上說:“大哥你相信我,這兩個人不安好心,他們就是故意來尋事的。”
衛君臨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傷,眼看不出來什麼,但臉已腫了。
他雖心知肚明,為了不讓事態擴大,還是道:“自己技不如人吃了虧,就是人家來尋事。若是人家在你手里吃了虧呢?”
是不是也可以污蔑是你在尋事。
衛君歡被懟得啞口無言。
衛君卿也坐在他旁邊道:“等回軍營,還是好好訓練吧,就你這樣的,沒個三年出不了師。”
衛君歡氣呼呼的不理他。
衛子這時就帶著衛桐幾個人進來了。
衛君卿一看真把人請來了,就道:“四妹來看你了。”
衛君歡躺在榻上捂著鼻子哎喲哎喲的。
一副我深重傷的痛苦模樣。
衛桐過來道:“讓我看看鼻子有沒有骨折?”
衛君歡這才松了帕子給看。
骨折倒是沒有,就是臉腫得有點高。
衛桐給他上了藥,又留下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回,明天醒來就消腫了。”
“多謝四妹,診費找大哥吧。”
衛桐笑道:“這點小傷,診費就免了。”
墨辭這時又道:“兄弟,真對不住了。你先休息休息,明天我們再來看你。”
這是要告辭了,衛子也就轉送他們一步,走到院中的時候又拍了拍墨辭的膀臂道:“這次的事也是我不好了,是我沒提前和我們說清楚,你們也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
墨辭頷首道:“你不要為難才好。”
若因為他們的原因又讓衛子在這個家里難做人,那就是給他添了。
說了幾句話,衛子送他們出去后也就回來了。
衛桐這時也坐了下來,帶了個賬本過來,道:“這是我們百壽堂自開業以來的分。”
因為衛君臨一直不在,屬于他的分就一直沒給他。
他現在人回來了,衛桐就把賬本一起拿來,把分也給他。
百壽堂能順利開業,當初和他衛子各出了一半的資金。
分自然也就多。
百壽堂現在每天的進賬都在一萬兩多,一個月下來的進賬就高達三十多萬,尤其現在各種瓜果上市了。
制作的各種罐頭也非常暢銷,每天都是在限量賣。
銷售高的時候,月進賬都在四十萬。
可想而知,他的分能達到多高了。
足足分了他九十萬兩。
衛桐把數點好的銀票都放在一個匣子里,打開放到他面前道:“你所有的分都在這兒了。”
衛君臨道:“我這是占了四妹一個天大的便宜。”
他當初也就出了一些銀子,現在給予的回報也是他沒有想到過的。
衛桐道:“互相就。”
談不上誰占誰的便宜。
衛子道:“真要這麼說,是我占了大哥的便宜才是。”
當初他拿出來投資到百壽堂的銀子,都是朝衛君臨借的。
不錯。
全是借他的。
并且至今沒有還。
他忽然就想到一個表達自己誠意的方式了。
溫周這時過來稟報了,說王來了。
來找衛桐的。
衛桐道:“那就義兄到大哥這邊來。”
溫周也就去前院請人了。
過了一會兒,王過來了。
衛君臨又請他吃瓜,王道:“剛吃過,也是黃瓤的。”
他坐了下來,說明來意,道:“之前去詔獄見過宗離了,他托我帶句話給六六。”
衛桐坐一旁聽著。
王道:“他想見你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這是說,要判璃王死嗎?”
王道:“他罪當死。”
衛桐不由道:“終監不行嗎?”
王疑:“你這是在為他求?”
衛桐點頭:“我答應過百里蟬,只要出面作證,就保璃王一命。”
昨天晚上剛回府,璃王那邊的況還沒時間去了解,甚至不知道百里蟬已死。
王默了默,道:“遇著你,他可真幸運。”
先是治好了他的。
現在又要保下他一命。
聊過這事后,王又道:“君臨臉上的傷你可有法子恢復?”
現在回府了,想必他家的人也全知道了。
王也就直接問了。
衛桐道:“可以恢復,明天早上就給他做個小手。”
王頷首:“這段時間就在家里休息休息,等你的傷恢復好了,我去找陛下給你請功,讓你復原職。”
“復原職的事就暫時算了。”
王詫異,但也沒再多問什麼,倒是衛子急了。
“哥,這事怎麼能算了呢?你可別意氣用事,我們全家還指著你呢。”
衛君臨睨他一眼,道:“我就不能歇會兒?”
“等你科舉之后了士,一樣可以為家族爭。”
“這能一樣嗎?”
王都開口說為他請功了,他還拒絕上了。
氣得衛子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了。
他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轉就走了。
衛桐道:“瞧瞧,子都生氣了。大哥,這事你不要急著拒絕,等臉好了再考慮。”
王道:“六六說的不錯,你先不要急著拒絕,先把臉弄好再說。”
衛桐話鋒一轉,道:“義兄,你什麼時候有空?”
“現在就有空,說吧。”
“那晚上就在大哥這兒吃飯吧。”
王這次出去的時候就說過,等他回來,為他接風洗塵。
說是在大哥這吃飯,完全是為了撇開靖安侯,純粹就是他們兄妹之間的飯局,不摻雜任何利益關系。
若在前院的膳堂吃飯,全府都在,會讓靖安侯得瑟。
怕他想太多。
王也就同意了。
衛桐說了會話就出去了,挽了袖子去伙房,要親自下廚做幾個菜。
待離開后,衛君臨知道王這段時間都沒睡安穩過,就讓他在府上午休一會兒。
院里的仆人帶他過去休息,衛君臨也站起來去了自己寢屋歇息了。
他又何嘗睡過一晚好覺。
他正閉目休養的時候衛子就過來了,溫周在外面攔著他道:“大公子已歇下,五公子還是稍后再來吧。”
衛子理都不理他,準備越過他去,但這人就是不讓他進去,又攔在他面前了。
“天璣,把他給我拉下去。”
他對自己的人吩咐一聲,天璣舉步過來道:“得罪了。”
他抬手就要去拉開溫周,兩人難免要打上一架,衛子就進去了。
衛子來到床上,從上拿出一些銀票道:“我把我分的一半給你。”
兩人的分是一樣的。
衛君臨背著他,閉著眼睛沒說話。
衛子手里的銀票在他桌邊放下來,道:“我只有這麼多的誠意了。”
言盡,他轉就走。
“站住。”衛君臨到底是出聲了。
他坐了起來,拿起銀票走向他,塞在他手里道:“我又不缺這個。”
衛子:“那你缺什麼?”
“我什麼都不缺。”所以,他什麼都不要。
衛子拿他沒招,把銀票又往他手里塞,“本來就是你給我的,你要是覺得還不夠,那我就全給你。”
衛君臨疑:“你是覺得真心能用銀子買?”
“我沒有這麼覺得,但我能給你的就這些了。”
明明他當初也用銀子哄過他。
“你不用刻意討好我,你的兩位表哥不是也定居在帝都了嗎?以后,你有的是哥哥護著你了。”
言盡于此,他再次把銀票擱在他手里,轉準備繼續休息。
啪——
腦袋上傳來一聲響。
衛子拿手里的銀票狠狠的砸往他上砸。
銀票被他很好的裝在一個錢袋里包管著,他出其不意的砸下去,沒想到還砸在他腦袋上了。
衛君臨本能的轉,目幽冷的看著他。
衛子本能的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你既然不稀罕——”他又上前就把錢袋子撿起來了,“你既然視錢如糞土,何不把剛才的分也給我一些。”
“……”他是萬萬沒想到,衛子還能說出這種話。
衛子手把玩著銀袋子說:“反正我就是一個俗人,沒你這麼高風亮節。”
“我愿意給你一半的分,已經是心在滴了。”
“……”所以,他的誠意就是心在滴?
“你竟然還拒絕。”真的氣得他要口不擇言了。
“你這已經不是不知好歹了,你這麼和銀子過不去……”分明是神刺激了,神經病。
腦子有病。
氣得他本要把后面的話說出來,最后卻咽了下去。
他忽然意識到,衛君臨可不就是神刺激了。
他本是全帝都的世家公子都羨慕的閣大學士——
因為他的算計,被流放三千里,卻在路上遭遇了別人的暗算,導致他俊無雙的臉被毀了。
接連遭遇這樣的打擊,他神沒出現問題,已是心強大了。
他若神出現問題——
衛子愣了愣,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衛君臨,又因為他戴著面,他本看不見他的表。
衛君臨卻沒說一句話,轉就再去睡覺。
“哥。”
衛子忽然攔在他面前,出其不意的又抱住他道:“哥,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吧,就一次。”
衛君臨閉了閉眼,到底是有幾分的不耐煩了。
他語氣著忍,在他耳邊說:“衛子,我已經沒有力和你去周旋,去算計,你想要什麼只管拿去,我回來也不會妨礙到你,我只想多陪,僅此而已。”
言盡,他把人推開,抬手取了之前衛桐給他的銀票,他直接把匣子塞到衛子手里道:“這是四妹給我的分,全在這里,你喜歡就全拿去。”
他剛才不過是一氣之下,隨口瞎說的。
他竟然如此認真。
衛子眼眶一紅,道:“我不要這些,我又不差銀子。”
“那你想要什麼?”他也沒什麼好給他了。
“我就想要你。”
“想和之前一樣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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