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田里離開的時候衛桐又去了一趟百山。
在眾人的同心協力下,用了半年的時間,神殿已接近尾聲。
遠遠一看,當真讓人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在此監工的程元星迎了過來,帶著衛桐一眾人前去參觀。
程公子說了一下竣工的大致時間。
只待這邊竣工,神殿這里的一切工就可以正式啟了。
隨著神殿竣工,神殿周邊的一切設備也都裝備妥當。
當初的那位彌塞亞神像還沒有被移到了神殿里面。
當來到神像前,衛桐道:“擇個良辰吉日,所有參與的人沐浴,焚香,把神像移到神殿里面。”
表示對神明的尊重。
等這些事商議妥當后,衛桐看時間不早了,一眾人就去了莫家,準備在那邊吃個午飯。
任臣和衛子蘇行在前頭,兩人蹦蹦跳跳,一路走一路玩。
玉凰卻慢下腳步,走在了最后頭。
見沒人注意到,立刻轉來和程元星說話。
“程公子,田里的西瓜了,是很特別的品種,我一會去田里摘了西瓜,晚上就派人送到你府上。”
程元星微微一怔,道:“合適嗎?”
畢竟是人家辛苦種來的,老是這樣免費送,他還過意不去。
“合適,田里的瓜多著呢。”
只要拿得,隨便摘。
前提是,只能自己拿,不能找人幫忙。
程公子的想法是——
再多的瓜那也是人家郡主的啊!
程公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說什麼,就當他同意了。
玉凰也急忙轉跑開。
追上前面的人,一眾人去了莫家吃飯。
等吃過飯,衛桐就帶著大家去瓜田摘一瓜。
衛子蘇兩眼放的道:“四姐姐,這里的瓜我可以隨便摘嗎?”
衛桐笑道:“那可不行,只能摘的瓜。”
衛子蘇還不知道哪種瓜了,任臣就負責這項工作了。
玉凰出背了個竹簍,笑瞇瞇的道:“六六,今天這瓜我可以隨便拿嗎?”
別以為不知道想干什麼。
一準是又要拿著的瓜去哄人家公子了。
衛桐也莞爾一笑,“老規矩。”
給一個竹簍,只要背得,隨拿。
玉凰立刻喊上莫文歌,讓幫著挑西瓜。
怕自己挑到生的了,到時候拿去送人豈不丟人。
最喜歡黃瓤的瓜了,就讓莫文歌多幫摘了幾個。
莫文歌萬分心疼地道:“公主,你一個人又吃不了這麼多,摘回去就不新鮮了,何不現吃現摘。”
“我吃不完,我不會送人嗎?”
“啊?合著這不是你家的,你是不心疼啊!”
“我送的是程公子,他天天在這兒給六六弄神殿,犒勞他一下不是應該的?”
好吧,應該!
莫文歌認命地給摘,琢磨著也得摘一些,送給師傅。
師傅教導這麼多,犒勞師傅更是應該的。
幫摘了西瓜后,莫文歌也立刻找了個竹簍,摘西瓜。
另一的兩小只,在任臣的幫助下,衛子蘇也摘了半竹簍瓜。
他年,一個人實在拿不太重的瓜。
只能羨慕的看著玉凰用吃的力氣背了一竹簍西瓜。
就他這半竹簍西瓜,還是任臣幫他抬的。
各人把西瓜往外背,衛桐這邊也和傅九川一起又摘了些西瓜。
一部分帶回家,一部分讓傅九川帶回家。
等他們打道回府后,衛桐就把西瓜分了。
摘的西瓜就讓奴婢送到各院去,府里的每個公子都收到了送來的兩個西瓜。
等送過西瓜,沐浴后,衛桐又去了衛君臨那邊一趟,和他說明天要手的事。
不料,衛君臨卻道:“手的事等等再說。”
這話分明再說,他拒絕手。
他不接的手。
衛桐愣了愣,在他這邊的君卿和君歡也有些意外。
君卿:“大哥,這事還有什麼好等的?”
趕做了趕把面摘下來不好嗎?
誰沒事整天戴個面示人。
君歡:“大哥,你趕讓四妹給你把臉恢復好了,這事不能再拖。”
“我意已決。”
幾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卿忽然道:“子呢,快去把子喊過來。”
他覺得只有子能說得大哥,畢竟大哥最疼他了。
溫周過來說五公子還在宮里,還沒有回府。
昨天王來傳話,讓子去宮里陪陪皇帝。
這話衛君臨就讓溫周帶過去了。
衛子一早就去了。
現在都快到傍晚的時間了,他還沒回來。
衛桐也只好道:“大哥,這事你不要急著拒絕,我明天再來找你。”
也鬧不明白衛君臨在想什麼。
就算和子鬧了些矛盾,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臉過不去吧?
怪人。
衛桐心里一邊犯愁一邊回去了。
彼時——
宮殿之中,衛子正和姬柏安下棋。
在下棋這件事上,姬柏安終于找到了一點樂趣。
直到現在,他和衛子差不多打了個平手。
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天賦的。
“哈哈哈,我又贏了。”
等他再一次贏了后,忍不住大笑三聲,這證明他除了斗蛐蛐外,又多了一個強項。
要知道衛子才十四歲,就已經是秀才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衛子聰明絕頂啊!
他能下過一個聰明絕頂的人說明什麼?
說明再聰明絕頂的人也有自己的弱項,學習能力再弱的人,也有自己的強項。
姬柏安覺得自己的強項就是下棋了,因此,就拉著衛子不死不休。
下了個十幾盤棋后,再笨的人也能琢磨出其中一些門道。
何況,他也不是真的笨。
他就是不學習,就是想混吃混喝。
衛子眼看時間也晚了,該回府的,在結束這一局后就站起來和他道:“陛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姬柏安一慌,他忙把衛子拽住了。
“不行不行,你今天不許走,你一走,我就又了孤家寡人了。”
“我這個皇帝當得太可憐了。”
“嗚嗚……”他撲過來抱著衛子不肯放他走。
衛子被纏得沒有辦法。
中午的時候吃過飯他就想走了,姬柏安一直纏著不讓走。
“子,你就再陪我一晚,就一晚,天一亮你就走。”
天不亮,他也要起來上朝。
下朝后又要開始學習了。
衛子有些猶豫,道:“不好。”
他推開人就要走,姬柏安一下子就蹲了下來,抱住他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假哭。
“子啊,兄弟有難,你就不幫啊!”
衛子想了想,到底是同意了。
“就一晚,天一亮我就回府了。”
姬柏安不哭了,立刻爬了起來道:“子,你了吧。”
他忙宮太監上膳。
知道衛子忌口,他細心的吩咐下去,說子有哮,讓膳房細心著點。
不要上不該上的菜。
這般,衛子就又被留了下來。
等吃過晚飯,又拉著他玩了一會兒。
衛子讓他早點睡覺。
明天天不亮就要起來的人,如果不早睡,他明天本起不來。
姬柏安讓他和自己同睡一張龍床,才肯睡覺。
衛子被他纏得頭皮發麻。
都說七歲八歲狗子嫌,尤其是男孩子,喜不喜靜。
他這都十一歲了,還是一樣招人嫌。
瘋起來沒完沒了,都不帶停一會兒。
他向來弱,沒經歷過七歲八歲狗子嫌這個階段。
這個階段他一直在生病。
雖然最近有跟著衛桐一起強健,人也結實了不,可陪他一整天后,還是覺得累了。
比讀書累多了。
讀書,他只要把書本里的東西弄懂就好了。
陪他,還得他花心思琢磨著他的心思。
比如玩棋,不能讓他一直輸,免得他氣餒。
也不能讓他贏太多,若一直贏就了無敵了,沒有對手也會了樂趣。
躺在龍榻上,姬柏安倒是眼睛一閉,很快就睡著了。
氣人的是,他睡覺竟打起了小呼嚕。
睡姿也極其難看,睡著睡著,他能整個人橫過來。
這都是什麼王八睡姿。
衛子被他擾得徹底睡不著了。
最后,衛子抱著被子打地鋪,只有睡到了地下才不會被他時不時到,或者踢一腳打一拳。
迷迷糊糊睡去的時候已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忽然醒來的時候還是被皇帝起床的太監給驚醒的。
衛子迷瞪的睜開眼,推了推還在呼呼大睡的姬柏安,“起床了,上早朝了。”
姬柏安也迷瞪的醒過來,一看他坐在地上,震驚的道:“子,你怎麼在地上?”
“不會是我把你踢下去的吧?”
“就是你。”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姬柏安要撲過來給他道歉,衛子趕推開他:“沒有怪你,你快起來了。”
伺候的太監也就進來服侍小皇帝更了。
由于時間還早,待他一走,衛子又倒床就睡了。
這次沒有人和他搶了,龍床就了他一個人的了。
服侍的小太監看在眼里,悄悄退了出去。
能睡龍床的人男人,除了皇帝,從來就沒有第二人。
這位衛秀才的未來,必是寵臣。
寵臣就要結著點,小心著點。
當衛子再一次醒來之后,服侍的小公公讓宮端來洗漱的水,伺候他洗漱,用了一些早膳后,一臉恭敬的目送他出去。
由于覺沒睡足,回去的路上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待他意興闌珊的回到府上,準備回自己院中再補一覺時,就見衛君臨正獨自站在院中一小橋上。
流水之下有一群魚在流來流去,他拿了一些魚食在投喂。
他似投喂得專注,以至于也沒發現有人過來。
當然,在他面之下藏著什麼樣的神,誰又知道。
衛子在他邊停了下來。
他既然假裝看不見他,衛子就主和他說話。
“你沒讓六六給你做手?”
說好的要給他做手,他現在站在這兒——
只能說明手還沒開始。
他語氣淡漠:“沒做的必要。”
衛子詫異:“你這是在和誰置氣呢?和我嗎?”
“你想多了。”
“既然不是,那就去把手做了。”衛子拽著他的手腕就要走,他卻抬手一揮——
明明也沒用多大的勁,衛子就被他給揮下去了。
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人抓也抓不住。
撲通一聲,衛子從小橋上翻下去了,落水了。
“公子。”
跟隨他一起回來的天璣驚呼一聲,但有人比他更快。
衛君臨已縱躍了下去。
眨眼間的功夫,他就把人從水里撈了出來。
“不是天天強健嗎?就這?”衛君臨口而出,語氣竟有些氣憤。
這就是他的強健,一個指頭就能被他給甩水里去。
好在這下面的水極淺,并沒有淹著他。
盡管如此,衛子還是喝了好幾口水,但要命的還不是這個,是他因為小時候在水里淹過一次,當他再一次落水后,他本能的恐懼起來。
他一恐懼就要犯病。
他就一副不上氣隨時要掛掉的模樣。
衛君臨一看他病又犯了,急忙把他放到平地上。
好在他有過一次搶救他的經驗。
就是有一次他突發犯病,在衛桐的指揮下,他對衛子進行了人工呼吸。
擁有經驗的他立刻展開了搶救,還就真把衛子搶救過來了。
衛子自那次犯過病后,就沒再犯過了。
他的況一直很平穩。
他再一次被做了人工呼吸——
待況平穩下來后,本來充滿恐懼的衛子冷靜下來了。
他‘噗’的一聲笑開了。
衛君臨看他笑得沒心沒肺,冷靜下來后面下的臉更不好看了。
衛子笑得眼睛都瞇一條了,多有些得瑟,“你看誰家的兄弟像我們這麼親,你這是第二次了。”
“人瞧著又冷又的,長得倒。”
衛君臨氣得站起來就走。
他就不該救他,就該由著淹死算了。
衛子爬起來追他,兩個人上淋淋的。
“哥,哥。”
“哥,我。”
衛子說就,一把抱住他的,坐在地上不走了。
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這般無賴。
也是真的。
他剛剛落了水,因為驚嚇恐懼又犯了病。
現在還于驚魂未定的狀態。
得都找不到走路的覺了。
衛君臨又不好把他踢出去,只怕一腳下去,真的會直接踢得他靈魂出竅。
“起來。”
他語氣冷。
衛子不起。
衛君臨拿他沒有辦法,沖另一人命令:“天璣,還不把他帶回去沐浴,是想他傷了風寒嗎?”
他著心腸掙開自己的,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璣過來扶自家公子。
衛子站起來道:“你看他,是不是個心的?”
天璣道:“公子,您說的沒錯。”
“那你說他還會待我如從前嗎?”
“那就要公子再多花點心思了。”
主仆兩人離去。
回去后沐浴一番,換上清爽的裳后,奴婢過來說昨天郡主送了兩個瓜給他。
昨天他在宮里,送的瓜就沒有見著。
當然也沒有吃上。
衛子讓奴婢把瓜拿來,對天璣吩咐,“把這兩個瓜送到我大哥那里。”
雖然大哥對他說了狠絕的話,說什麼互不打擾,求他放過。
這話讓他傷了心。
剛才大哥救他的時候,讓他的心思又活躍起來。
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大哥。
互不打擾是不行的。
他又去了衛桐那邊一趟。
他過去的時候衛桐正要出門,衛子開門見山道:“四姐這是要去哪兒?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那就現在說吧。”正要去詔獄看璃王。
等說完再去也不遲。
衛桐請他進屋坐下來了,聽他道:“剛遇著大哥,他的意思是不做手了?”
早上就過去找衛君臨了,想著一夜過去他是不是又改變主意了。
還是被拒了。
衛桐道:“是的,他現在又不想做了。”
完全不知道大哥在想什麼,這也讓又無奈又心痛。
子說:“四姐,這事不能由著大哥的子來,你安排個時間,手還是要做的。”
“大哥不同意,我怎麼做——”
表示一點辦法也沒有。
衛子道:“他不愿,那就麻醉暈了好了。等他醒來,手也好了。他難不再自毀容貌一次?”
衛桐若是現在喝了茶,一準一噴出來了。
這點子,想都沒想過。
得重新審視這位弱的弟弟了。
當然是又狠辣又腹黑。
滿腹奇招。
還霸道不講理。
當然,這絕對不能怪弟弟。
先有了因,才有了果。
“你確定這樣做沒問題?”大哥醒來后不會和他們大發雷霆?
“若有問題我來扛,大哥不會怪到你上。”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違背大哥了。
再多一次又何妨。
再則,這本來就是一件對大哥好的事。
他現在拿著不肯做,衛子覺得這里面多還是和自己有關系。
大哥或許就是故意不醫他的臉,讓他這個始作俑者天天犯堵。
心存疚?
這當然只是他個人的猜測。
是不是這樣子都沒有關系,重點是大哥的臉必須要醫好。
衛桐答應了,本來想說等明天,再去找大哥談一談,興許他又改變主意了。
衛子說:“這事不能再拖了,就午后吧。”
午休過后,進行手,是再合適不過的事。
衛桐道:“那你盯著他點,讓他午時不要用酒。”
兩姐弟談過話后,衛子去找了衛君臨。
衛桐去詔獄見璃王。
璃王病了多天,咳嗽依舊不見好。
人還未走進,就聽見他的咳嗽一聲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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