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祖心中的怒火依舊在熊熊燃燒,但要是仔細對比的話,其實比先前要弱下來不。
畢竟不管怎麽樣,墨鏡人是給它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隻是要讓這消息最大價值發揮作用,還需要經一些波折。
它這副軀被固定形態已經太長時間,想要徹底解除的話,所需要的那種漆黑能量份量之巨大,就算將墨鏡人上所有的黑霧都幹了也不夠。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重新恢複那偉岸的龍軀,並且進一步斷開世界意誌與自己的連接,從而離這個即將被徹底吞噬的世界,它必須掌握那種被對方稱之為“規則之力”的能量的源頭。
而現在,源頭就擺在它的麵前,而且還為它提供了三種選擇。
其一,它將黑袍麵人的能量種子提取出來,自己去尋找高等能量轉化規則之力。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雖然這“漁”是它自己搶過來的,但這樣做無疑可以一勞永逸。
隻是很可惜,這個選擇並不適合它。
規則之力的轉化需要消耗高級能量,而目前來看,獲取高級能量最簡單的方法是使用深淵黑泥來吞噬高層次的超凡資源和生命。
然而,作為這個超凡世界意誌的連接者,它不能離這個世界,同時也不能做出任何會對世界本產生大規模破壞效果的舉,哪怕是那些已經被混沌之母侵占的世界,也因為還未徹底衰亡而同樣被包括在這一範圍之。
這事想想它就覺得鬱悶至極。
第二個選擇,滿足墨鏡人的要求,將麵前的黑袍麵人丟進被混沌之母侵蝕的重災區,任其在裏麵搞風搞雨,等到對方取得了一定的果後就揮起鐮刀進行收割。
說實話,“剝削[奇跡商人]”這種事聽起來就帶,想一想還容易讓曾經的害者特別激,但是一想到這是遵循另一名[奇跡商人]的方案才能實現的況,它心裏又忍不住犯膈應,隻能說心相當複雜。
至於第三個選擇,那名沉睡在深淵之中,現存且有跡可循的最早一代的[奇跡商人]……
仿佛基因突變的古怪大狗連沉都沒沉,毫不猶豫地就將這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隨即角一咧,朝秦暮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是和善的險獰笑。
“那啥,我覺得為一頭被稱為‘龍祖’的虛空頂級掠食者,這時候可不能慫啊!”
龍祖的招牌式假笑顯然沒有得到[奇跡商人]的真傳,秦暮一看就知道它心裏有鬼,並且幾乎是瞬間就想清楚了其中的計較。
但這,並沒有什麽卵用。
悄無聲息之間,一個旋渦狀的傳送門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腳下,無法抗拒的吸引力瞬間就將其拉扯了進去,甚至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秦暮的影消失之後,龍祖沒事狗一般緩緩趴下,還心不錯地給自己挑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隨後,它注意到了墨鏡人角那不下去的笑意,於是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我這不是慫,隻是圖個方便而已。”
“嗯,放心,我懂。”
墨鏡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但臉上那憋不住笑的表明顯出賣了他。
大狗看著這一幕無疑是又一次地氣不打一來,然而還不待它將其驅逐出神國,那龐大的軀就瞬間分崩離析,四散無數表麵縈繞著黑霧的墨鏡,紛紛遁了虛空。
與此同時,一個已經淪陷於混沌之母的超凡世界中,一道流突然從虛空中鑽出,一頭紮進鬆的地麵,給這片寂靜的世界帶來一十分不和諧的響。
秦暮降落的區域土壤層好像很厚,埋頭盡是的土石,泥濘粘膩的糊在皮,讓人忍不住心中犯惡心,要不是考慮到當前自己或許還於那兩個不是人的玩意的監控之下,他絕對開口第一句就是罵娘。
當然,上雖然還沒說什麽,但他心裏已經對自己那些前輩的祖宗十八代進行了十分“親切友好”的轟炸式問候。
那些或卸任或嗝屁的[奇跡商人]整天不幹人事不說,留下來的影響還總是給他帶來程度不一的麻煩,有些時候更是要到他來屁。
剛見麵就來一頓胖揍的猩紅巨手,給個木墩就自跑路的半截樹族,還有現在這對他極不友善的龍狗和即將麵對的實驗失敗造……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是前輩們造的孽,怎麽到頭來全報應在他的上了?[奇跡商人]這職業怕不是有毒吧?
這幫家夥上輩子絕對都是鐵鍬,就特麽知道給人挖坑,不對,他們應該是鏟轉世,以前整天挖墳掘墓的損德,要不這輩子怎麽淨幹缺德……嗯?這特麽什麽玩意兒?!
手上傳來的異樣覺打斷了秦暮的思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雙手及的泥土……剛剛好像蠕了一下?
不!
這不是錯覺!
“艸!這特麽是把我給扔到什麽鬼地方來了?!”
秦暮心中一陣膈應,連忙加快將上半從地下拔出來的速度,結果卻發現周圍泥土的蠕突然變得極為劇烈,土壤顆粒和摻雜其中的水分彼此,發出有節奏的怪響,就仿佛某種生在進行吞咽的作。
隻是一次呼吸的功夫,吞咽就已完,秦暮那讓上半掙束縛的計劃便徹底宣告失敗,同時就連下半也完全陷了地下。
轟~
劇烈的轟鳴聲打破了整片區域的死寂,原本平坦的地麵炸開來,泥土飛揚間,渾纏繞著電弧與火焰的黑袍麵人衝天而起,給這常年陷昏暗的世界帶來久違的亮。
“尼瑪,不愧是曾經當過[奇跡商人]的狗,這傳送用得是真特麽坑!”
已經搞清楚況的秦暮不再有任何顧忌,一邊咒罵著一邊朝下方的地麵釋放各種大威力的法轟炸。
然而,這樣的攻勢明顯並沒有對剛才的襲者造多大的傷害,因為……對方的型實在是太大了。
幾乎是在那絢爛的炸影出現的同時,原本一無際的平原突然如同沸水般劇烈翻湧,數不盡的壯手拔地而起,一個個化作比參天古樹還要宏偉的存在,紛紛嚎著朝秦暮席卷了過來。
沒錯,嚎。
源自各種生的吼聲摻雜在一起,凝聚連綿不絕的詭異神攻擊,隻要稍一放鬆自己的心靈防線,就會被震懾心神。
這些壯手上長著大了幾十號的吻、喙和口等各種生類型的進食,間隔則填充著大量如利爪、須、尾刺、巨螯等便於獵殺的肢,儼然是一個個由各種生特征扭曲拚合而的大雜燴,比秦暮引以為傲的“溫馨的家”還像是源自噩夢的怪誕。
甚至,原本覆蓋在地表的泥土和巖石也同樣是這恐怖怪的一部分,秦暮就親眼見到了一塊與花崗巖類似的巨石上冒出麻麻的複眼,整塊巨大的泥土板塊撕裂出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從中出尖利的獠牙和布滿倒刺的長舌。
到了現在,秦暮哪裏還不明白,他降臨的這片區域本不是什麽遼闊的平原,而是這巨大怪特意偽裝出來的捕食陷阱。
轟轟轟轟轟~
驚天地的巨響中,各種形式的塑能法被秦暮信手拈來,以最為狂暴的威能轟擊在那一條條扭曲手之上,掀起恐怖的能量風暴。
然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暮卻不得不麵對一個讓他到無比無奈的事實。
“……這特麽好像打不啊。”
別看著能量風暴聲勢浩大,影效果拉滿,但實際上,扭曲手隻是被轟斷了幾百,與周圍仿佛浩瀚林海一般的群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毫。
而更糟糕的是,每轟斷一手,就會有更多的手蜂擁而上,隻是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數量龐大的手就已經編織出了一個遮天蔽日的牢籠,嚴合到連丁點的芒都不進來。
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皮被脹破和噴濺的聲音不絕於耳,而憑借著優秀的夜視能力,秦暮清楚地看到周圍一挨著一的手上生長出麻麻的畸形瘤,膨脹破裂後噴出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生命。
這些子模樣各異,與扭曲手一樣由各種生的肢融合而,全上下看不見一能夠對稱的地方,有些還能大致歸類為模糊的飛禽走、花鳥魚蟲,更多的則是毫不符合完全分不清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詭笑麵]帶來的反饋在這些怪上也是雜無章,不說屬、天賦和技能,就算是種族也都是由各種統摻和在一起,唯一相同的就隻有一個名稱——混沌子嗣。
考慮到那個因為研究黑暗空間本質而形崩潰的[奇跡商人]被做混沌之母,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
“不愧是跟黑暗空間有關的造,淨是些惡心人的玩意。”
秦暮已經不是第一次深陷重圍,即使眼前這些扭曲生上的氣勢遠比守護者層次更甚,他也沒有毫的慌。
眾多生存能力傍,打不了他難道還跑不了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秦暮十分淡定地進行站樁輸出,一時間,手囚籠盡是雷火雜、飛沙走石的混景象,數量恐怖的混沌子嗣如水般洶湧,一個個前赴後繼,卻始終無法越能量風暴,即使是遠程攻擊也在各種元素的絞殺下盡數泯滅。
隻不過,秦暮卻對眼前的狀況並不滿意。
倒不是應付海量的混沌子嗣對他來說有多吃力,當前他所在的這個世界明顯被混沌之母禍害得不輕,這近乎與滅世浩劫沒什麽兩樣的異族侵事件,所產生的災厄之力在份量上著實恐怖,即使他一直保持如此高頻率的攻擊強度,打上十天半個月也絕不會有什麽問題。
然而,這樣下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好。
神空間的實力範圍無法延到這裏,因而無論擊殺多混沌子嗣都不會掉落寶箱,同時敵方在與能量方麵的回收效率也異常驚人,以至於轟了這麽半天他也能沒攢下二兩……
如此低迷的價比,對於一個沒撈到好就算是賠本的[奇跡商人]來說,已經可以約等於虧到姥姥家了。
於是,在確認自己打的全都隻是些小兵,本無法讓[深淵惡魔三件套]產生效用之後,秦暮果斷選擇離戰場。
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一個超凡世界裏有那麽多資源有待開發,他何必待在這裏幹耗?
“嗬嗬,就這麽一個連封印都沒有的玩意,也想困住我?”
秦暮掃了一眼開始越發朝中心區域靠近的手壁壘,冷笑了一聲便融了周圍的黑暗。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隻見本該死寂一片的影世界,同樣有無數的扭曲手朝他招呼過來,樣貌醜陋的混沌子嗣烏泱泱一大片,如汪洋般波濤洶湧。
“嗯,畢竟融合了那麽多的生統,能夠穿梭到影世界也可以理解。”
這種況不是沒有出現過,所以秦暮瞬間就恢複了淡定,口生長出一顆巨大眼球後再次形消失於黑暗之中。
但很快,他的形又再次出現,出現的不止他一個人,還帶著赤冥和骸,而出現的位置也不是漆黑一片的影世界,而是主質的現實。
“你特麽變態吧,連跳了十八個時間流都甩不掉!”秦暮本帶分一起破口大罵。
天知道他剛剛經曆的一切有多離譜,一個源自[奇跡商人]的融合怪可以連續跳躍時間流不難接,但是在最後一次跳躍中,他和兩個分明明進了各不相同的時間流,卻見鬼地撞見了同一波敵人。
“老子還就不信了!”
秦暮咬牙切齒,收回分後詭異地膨脹起來,隨後借助剛剛生長出來的一大堆空間係超凡進行連續傳送。
然而,不論他傳送出去的距離有多遠,空間坐標有多隨機,出現在眼前的,依舊是大片看不見盡頭的扭曲手,以及剛剛被創造出來、鋪天蓋地的醜陋怪。
麵對如此形,他不得不得出這樣一個極其無奈的結論:
他當前所的這個世界……好像就特麽是一個混沌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