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5章 你注定是個凡人

    遠的那座山十分巍峨，從山腰之間盤繞的雲霧就能看出來不是一座凡山。

    他的這小院和那座巍峨的高山比起來顯得那樣渺小，雖然是在同樣一方擂臺之中，秦風卻覺到了猶如天塹一般的距離。

    這樣遙遠的距離，正如同凡世到仙門那般遙遠。

    秦風忽然明白了這一方擂臺是什麽，是心境。

    不得不說，這一方擂臺確實比之前的每一次擂臺都要特別。

    一方擂臺就是一個小世界，這裏卻是兩個大世界，來自他和風行之間的兩個心境世界。現在他們所看到的，便是他們的心之所向。

    自始至終，秦風從未想過要就多事業，他隻想要安居樂業，有一方小院，有一個家。

    但後來，他踏步在前行的路上，忽然產生了別的期：他希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方小院，裏麵裝著自己的安定。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前方那座巍峨的高山，應該就是來自風行了。

    其實他算是作弊了的，之前在境山的時候，他就和仲夢然進過風行的心境。

    不過當時他在其中看到的是年的風行，如同傳聞那樣，他的記憶是悲苦的。

    真實的生活裏，風行並沒有遇到自己和仲夢然。

    他的父母被人所殺，他帶著一凡骨的脈逃亡，見證了父母雙亡之後覺醒了靈骨，恰好被路過的抱月真人見。他的心裏，滿是父母之仇。

    隻是秦風不明白，或許仙門真的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當初風行母親的死，是因為上了一個凡骨。

    在其母親的家族中，不允許天生靈骨之人和凡人接親，擔心這樣會影響後代的脈。

    風行自己也是凡骨出，他的父親更是不折不扣的凡骨。

    可如今，他痛恨凡骨。

    或許在他心裏，如果不是因為一凡骨，他的父母就不會死。

    但不知不覺之中，屠龍者終究了惡龍，他已經在慢慢轉變自己最痛恨的人，隻是他自己還沒有察覺。

    站在仙道的巔峰，是他心之所願，並不是秦風和仲夢然在他的心境之做出的一點小小的改變可以搖的。

    這樣的執念在風行的心裏，已經一百多年了。

    外麵的人仍能看到擂臺的景象，一邊是農家小院，一邊是高聳的雲峰，兩者放在一起比較，那一方恬靜的小院瞬間被秒得渣都不剩了。

    本來沉寂的場子熱鬧起來，仿佛終於揚眉吐氣一般。

    “嗬嗬，凡骨就是凡骨，尚未離七六，六不淨，心裏就隻有這些東西了。”

    “看看什麽做天之驕子，什麽做天生道子，我看風行心境的這一座雲峰著實壯觀啊！”

    “是了，我們修道之人，若是腦子裏隻有柴米油鹽，那還修什麽道？”

    “還是風行的心境好啊，修道之人逆天而行，誓要與天並肩，這才是我們該有的氣魄！”議論聲中，除了討論風行的心境如何波瀾壯闊，便是順便踩秦風的心境一腳。

    他們都認為，秦風這一方心境代表的是安樂、是平淡、是凡俗間的七六，同時，也是沒出息。

    既然選擇了修道，卻被塵世牽絆，算什麽修行者？

    聽到其他人的議論，仲嘉木和旋月都很不服，兩個人麵紅耳赤，差點衝上去和人吵起來。

    “他們懂什麽？修道就一定要摒棄凡俗麽？”

    “就是！再說仙門大會比的又不是心境，最後誰打贏了才是魁首好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但他們的聲音很小，很快就淹沒在了其他人的聲音之中。

    祝星看他們倆氣不過，有些無奈地笑了：“你們何必爭辯這些呢？他們看不懂而已，你們何必計較。”

    “看不懂？”仲嘉木一臉茫然：“祝大哥，難道秦大哥的這一方心境還有別的意思麽？”

    旋月也睜著一雙大眼睛，眼地等著祝星解答。

    看他們倆這樣，祝星反而不說，笑道：“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同樣看出秦風這一方心境所代表的人正坐在最高的席位之上。

    薑玉嬈平日裏看起來明亮卻時常走神的眼睛，今天卻格外認真。

    看著那一方小院，緋紅的夠了起一抹笑容，低聲喃喃：“是蒼生啊……”

    擂臺，風行提劍站在山巔。

    雲霧在他的腳下，就連山間的草木都變得無比渺小，更別提遠的一方小院子了。盡管隔得遠，但畢竟這裏是擂臺，兩個人要對壘，肯定不會真的拉開太遠。

    他能看到秦風就站在那間小院子裏，不僅沒有覺得愧，反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甚至走到了那一方菜地裏，似乎在觀看裏麵的蔬菜長得好不好。

    這番景象讓他的劍握得更了。

    就是這麽一個人，現在居然了他的對手？

    一個連凡俗的都尚未洗滌幹淨的人，配得上和他對戰麽？

    他覺得很生氣。

    這份生氣，讓他周緩緩升騰起了殺意。

    金丹期的氣場不過呼吸之間就遍布山巔，眼皮一開一合之間，風行就已經站在了那一方小院的門口。

    他後，仍舊是一座巍峨的山峰。風行從山上走來，落到這一方農家小院麵前，如同謫仙降臨，和這裏的樸素顯得格格不。

    “沒想到你的心境居然是這幅樣子。”他冷眼。

    秦風看了一眼院子裏的蔬菜，手，發現上麵的水珠落到了他的指腹上，還帶著冰涼的。

    蔬菜本夾雜著泥土的氣味傳來，顯得那樣真實。

    他剛才也去過了桌子上的茶杯，還是熱的。

    這讓秦風覺得新奇的，沒想到這一方心境之中，一切都那麽真實。

    就像昨天的夢魘，當時他清楚地知道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每一次四肢百骸的疼痛卻那樣真實。

    正因為這份真實，所以多的是人淪陷在一方夢魘之。

    秦風沒有抬頭，還在看著麵前的白菜：“聽起來你好像很嫌棄？”

    風行寒聲道：“有這樣的心境，你注定是個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