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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雪時斷時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保安隊」組織起人手,趁著放晴的間隙,試探著來到戶外,到衙門街的商鋪尋找資,雖然仍有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由於準備充分,保暖措施得當,沒有出現凍傷的況。
乾泰集團上上下下群振,大伙兒都憧憬著在不久的將來回到地面上,不再像土撥鼠一樣躲藏在漆黑的地下,甚至有個姓馮的老同學拐彎抹角向宋騏建議,配給制也差不多到頭了,不用再「數著米粒過日子」,乾脆開了,敞開肚子大吃大喝幾頓,完了就地解散,各自求生。這是個危險的信號,宋騏立刻翻了臉,將他關在泗水中學的地下防空裡,先上幾頓,再問他了誰的唆使。
馮同學打小生慣養,「四不勤五穀不分」,沒什麼能力,就會耍耍皮子,連宋騏都看不上他,得眼冒金星,不打自招。沒人唆使,是他自個兒沒用,在避難所始終吃不飽,眼瞅著天災即將過去,忍不住仗著同學的份攛掇宋騏,先混幾天肚飽再說,如果能分到幾杯酒殺殺癮就更好了。
他沒想到宋騏反應會這樣強烈,這件事甚至被提到了董事會上專門討論,周吉和荀冶這才意識到在集團的組織架構中了一些關鍵的部門。國家暴力機關主要有軍隊、法庭、警察、監獄等,他們有「長槍隊」對應軍隊,「保安隊」對應警察,但是還缺部門對應法庭和監獄,從長遠看,這個缺失遲早要補上,否則必定會引發盪和耗。(5,0);
三位大佬正兒八經討論了一番,決定把馮同學關十天閉,按最低限度配給食和飲水,出警告公之於眾,以儆效尤。從這一刻起,宋騏忽然覺得自己真正為乾泰集團的一份子,有了歸屬,他們是站在一起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集團很快又出現了更嚴重的事故,「保安隊」出現了大規模食中毒,據統計有三十來人吃了「大灶」送來的工作餐後,有呼吸急促、頭暈、頭痛、心悸、噁心、嘔吐等癥狀,醫生診斷後確認是「亞硝酸鈉中毒」,董事會責後勤部組調查團,當天晚上就確認,是天街匪幫在最近送來的那批鹹中下了毒。
匪幫頓時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們送來的資被暫時封存起來,嚴加檢查,最終發現除了鹹,在大米和麵中也有發霉變質的跡象,可能引發更為致命的黃曲黴素中毒。這批食材是從「大灶」急攔截下來的,第二天就要做飯菜,分發給大伙兒食用,消息很快就傳播開去,鬧得人盡皆知,連關閉的馮同學都聽說了,他暗暗慶幸,僥倖逃過了一劫。 最新小說章節盡在𝕤𝕥𝕠𝟝𝟝.𝕔𝕠𝕞(5,0);
當天晚上行政部經理魯廣志去看了馮同學,帶給他一包餅乾墊墊飢,說起這次的事故,讓他寫篇食中亞硝酸鈉和黃曲黴素危害的科普文章。馮同學是泗水大學生系的大三學生,筆桿子很厲害,肚子裡也有貨,他一邊吃餅乾一邊琢磨,然後開了個夜車,醞釀,寫了一篇小文章,第二天一早拜託看守給朱嵐。
文章很快送到宋騏手裡,他從頭到尾讀了一遍,覺得很專業,很及時,有足夠的說服力。
「亞硝酸鈉俗稱工業鹽,毒理學上能引起急中毒,有刺激、致突變、致畸,誤食是常見的中毒方式,人攝0.2克至0.5克即有可能引起中毒,3克以上即可致命。在攝後幾分鐘至數小時出現急中毒癥狀,輕度表現為頭暈、頭痛、噁心、嘔吐,重度中毒會迅速發展為呼吸困難、意識障礙、昏迷,甚至死亡。實驗表明亞硝酸鈉會導致中樞神經系統發育畸形,和淋系統發育畸形(包括脾和骨髓),泌尿生系統發育畸形。」
「黃麴黴毒素是黃麴黴和寄生麴黴等某些菌株產生的雙呋喃環類毒素,極毒,其毒比氰化鉀強10倍,比劇毒農藥1605、1059的毒強30倍,對肝臟有嚴重損傷,是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癌癥研究機構公布的1類致癌。急中毒主要為肝功能損害,早期有胃部不適、腹脹、厭食、嘔吐、腸鳴音進、一過發熱、黃疸及肝區痛等癥狀,發病二三周後會出現腹水、下肢水腫,脾臟增大變、胃腸道出、昏迷、搐甚至死亡。」(5,0);
有了這兩段,足以解決「師出有名」的問題。
沒有複印機,魯廣志組織人手抄了十幾份「大字報」,張在顯眼,極盡危言聳聽之能事。後勤部順勢組織了一次針對「大灶」的安全衛生整治活,並打著更好服務群眾的旗號,聯合人力部、行政部和財務部,補充人手,定編定崗,在「大灶」外增設「小灶」,選食材,專門供應集團的中高層。
這一切都是在宋騏的授意下進行的,沒有避著阮靜,他要借阮靜之口把這些事給周吉,看他作何反應。周吉在養傷,除了安保部,很過問其他部門的瑣事,阮靜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把看到聽到的一切事無巨細說給他聽,連余瑤都聽得很仔細,覺得宋騏此舉有「以權謀私」之嫌,似乎做得不夠明正丹。
周吉沒有作評價,而是問阮靜怎麼想,眼神閃爍,低頭想了一陣,說:「攤子大了,大小頭頭各懷私心,也是難免的事,我覺得既然決定抓大放小,放權管理,要調他們的積極,不妨靜觀其變,運作一段時間後再評判。」
周吉點點頭,說:「那就這麼辦,你記著這件事,過段時間寫個調研報告給我,有必要的話我在董事會上提一下,那個意見出來。」
阮靜一本正經答應下來,躍躍試,余瑤終於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指著周吉說:「在董事會上提一下,真把『董事長』當回事了!」
周吉也笑了起來,輕描淡寫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知道未來會怎樣,誰又知道這個世界會怎樣……」他說到「這個世界」時,出一難以言喻的緒,令余瑤的心不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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