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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魔》 第1261章 汨羅江里釣輪回

卻是寧凡已經釣上了一條魚。

“你小子可以啊!才多大一會兒就釣到一只鯉魚。咦?此魚還不簡單,似乎懷一道鯉族脈,只可惜隔了太多代,脈早已淡若無了。可這也說明你小子福澤不輕啊,竟連道鯉都釣得到,不愧是老夫曾經看中、并差之毫厘收門墻的徒兒!”韓老頭對寧凡豎起了大拇指。

心真實所想,卻是“這小子居然釣了這麼大一只魚,老夫若不釣更大一只,豈非輸給了他”云云。

于是乎,號稱是堂堂圣人的韓老頭,終于進了認真釣魚的模式。

這一刻,韓老頭眼中如星空般璀璨,其眼中星空,更是沿著獨有的回軌跡運轉,說不出的神異。

他的目似能看穿一切回因果。

他似能一眼穿汨羅江中有多魚,多蝦,多殺蛤蟆和泥

他輕輕揮釣竿,仿佛揮的不是魚竿,而是一整片回時空。

他捕捉著此地每一只魚的因果線,他預測著所有魚的生與死。將死之魚,大多都是即將被人釣起的魚,這種魚,最容易上鉤,也最容易…

嗯?怎麼又有出水聲。

“師父,我釣到第二條了。”寧凡又釣了一條魚。

是比前一條魚更更大的道鯉!

“呵呵,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再多釣幾條,你就能追上為師狂奔的馬蹄了。”

韓老頭面上夸贊著寧凡釣了得,暗地里卻在腹誹“這小子踩狗屎了吧”“蒙的蒙的不要在意”云云。

而后不多時。

寧凡又釣上了第三條。

第四條。

第五條。

第六條。

一口氣釣出了43條道鯉!

“孺子可教!”

“可以可以!”

“不錯不錯!”

“再接再厲!”

韓老頭心里面已經對寧凡的釣酸的不行了,表面上還要一本正經地夸獎寧凡,以表現自己氣度寬廣,真他娘的氣人!

自己倒好,拼了命都釣不起來一條魚,難道這些道鯉覺到了自己圣人氣息不敢接近,對沒錯,肯定是這樣!這群傻魚還真他娘的有眼,若是再有眼一點,知道上鉤幾條哄老子開心,且不讓旁邊那小子再上鉤一條,那可就更好了!

韓老頭一番自我安后,心順暢了不;又見寧凡釣足43條魚后,再沒能釣出更多,不由得更加歡樂。

這小子之前釣的魚果然全是蒙的!

你看,這不就釣不出第44條了?

人吶,可以好運一時,卻不可好運一世,事到臨頭,果然還是要看自實力才可。

大好的韓老頭,甚至主拍了拍寧凡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道,“寧小子,別氣餒!吾輩魔修,最重要的便是心境二字。能上能下,能貴能賤,能屈能,能有能無,方為真魔。釣魚一時爽,一直釣魚一直爽,可若是突有一日你再無法釣起魚呢?那才是打擊最大的時刻,也是修魔之關鍵。你釣不起第44只魚,老夫絕不會看輕你,但若是你自己看輕自己,則這魔道便再無可修了。”

“多謝師父提點。”寧凡謝過韓老頭之后,一拉釣竿,瞬間釣起了第44只魚,卻又在釣起之后,將魚放歸江中。

“但其實,我能釣起更多魚,只是我一直在心中思索43的真意,而不愿釣起更多。”

我烤!

韓老頭真是想罵娘了!

見過裝的,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你小子釣43條,是因為只想釣43條,老子釣0條,就是老子只有本事0條!

“縱你不愿釣起更多,也終究是釣起了第44只魚,便再也回不到43的心境了。你看那魚,它咬過你的鉤后,魚便有了傷口,便是你將它放歸江中,其傷痕也不會抹去,其因果也不會消失…”

“師父你錯了,你仔細看那條魚,它的口中可沒有任何傷口,因為我早就把魚鉤掰直了。”

“你是說,你一直在用直勾釣魚?”

“嗯。”

“用魚餌了?”

“未曾。”

“這就已經想釣多就釣多了?”

“嗯。”

“你小子還真是…還真是個釣天才。”韓老頭被打擊得不輕,有生以來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傻瓜二貨了。

“不過法只是小道,切不可過于癡迷于此。切記,重要的并不是釣得多魚,而是釣魚時的心境。你看為師,可曾釣起過任何一條魚?你可知,若為師愿意,汨羅江中一萬八千魚,皆會被我一竿鉤,可那又如何呢?為師縱能釣盡此江道鯉,又如何能釣盡天下魚,更無法釣盡蒼生。人力有時盡,回卻是無窮,是以老夫才在此地借釣魚擺渡之事回,進道念。你,懂了嗎?”韓老頭高深莫測道。

“哦…”得到的仍是漫不經心的回答。

顯然寧凡沒將韓老頭的吹牛當真。

顯然他真的了解韓老頭的脾,知道這二貨老頭只會殺人越貨,旁的什麼也不會。

一煉丹就炸爐,一釣魚就空手而歸,嗯,這才是師父的本來面目嘛。

“怪事,我為何對此人脾如此了解…”

“說起來,我之所以能釣到如此多的魚,是因為我對這江中魚有某種奇異悟…”

“今日人釣魚,他年天釣我麼…”

“不僅如此,師父剛剛說了這江中共有一萬八千魚,這數字,我同樣覺得有些在意…”

寧凡正自思索,忽有一條飛龍從遠方飛至。

怪異的是,飛龍的來臨,似乎只有寧凡能夠看到。

這汨羅江周遭也有不楚國人,可這些人仿佛看不見飛龍一般,對飛龍到來的浩大聲勢半點不聞。

“是這飛龍用神通掩蓋了行跡麼…”寧凡暗道。

那飛龍越飛越近,越是臨近,寧凡便越覺得此龍的氣息有種驚心魄之

很強,強得可怕,這種覺,絕對不是第二步,這是一只堪比圣人的飛龍,只不知是圣人哪一階段。

“你這小子,為何懷我族族運!”那飛龍盤旋在汨羅江上空,怒聲問道。

再一見寧凡從汨羅江中釣得43條道鯉,怒氣頓時更甚。

“賊子!爾安敢釣我道鯉一脈!”這飛龍是道鯉一族鯉魚躍龍門后的產

這還真是一條圣人飛龍!

且其到來的目的,是為了道鯉一族的族運。

“想起來了一點…我似乎因為某些緣由,殺過一些道鯉族高手,并借由某種手段,從此族手中奪過一千五百彩族運…”

“麻煩了,對方的圣人尋仇打上門來,這可如何是好…”

寧凡終于有了些許張。

這些張表,被一旁的韓老頭全部捕捉,頓時心中樂開了花。

嘿嘿!老夫還以為你小子不知道害怕呢,怎得,不過是夢中遇到一名始圣敵人,便害怕了?若真是如此,日后害怕的地方還多著呢,只需這名始圣沿著你做的夢做個標記,日后時時來尋,你怕是連睡覺都不敢了,哈哈哈,老夫總算找到個比你厲害的地方了。

咦?怪事,這小子上為何沒有夢境痕跡,莫非此子竟不備做夢的能力?還是有某個無上存在封了此人做夢能力?咳咳,應該不至于吧,那些無上存在閑得蛋疼,去封一個小輩的夢境?果然是這小子自原因,又或者,他偶然來到老夫夢境,靠的并非是夢之一途,而是用了類似道念戰、魂魄戰之類的方式,故而沒有夢境痕跡?

韓老頭正自不解,卻見那飛龍忽而了手,似要當場格殺寧凡。

但見此龍口中吐出一顆水藍的龍珠,霎時間,天地間的水行道法全都匯聚到了飛龍口中,并于其口中凝一個回大圓。

那大圓越凝越實,頃刻便變作一個道法球。

球之中,蘊含了難以想象的力量,一旦被其打中,幾乎沒有幾個第二個修士能夠存活——除了古、墨重之類的越級高手。

“不好,看來只有祭出功德傘才能擋此一擊了。嗯?我終于記起功德傘了,可還是無法記起更多…”

寧凡正祭出功德傘對敵,一旁的韓老頭卻先一步手了。

卻見韓老頭此刻面冷肅地可怕!他固然樂于見到寧凡吃癟,可吃癟是一回事,喪命又是另一回事!

他是圣人,可以使出道法真傷越夢境殺人,上空的飛龍圣人怕也于此道,若這一擊當真命中,寧小子怕是十死無生。

雖不知這小子和道鯉一族究竟有何瓜葛,可這小子…好歹也是自己未過門的徒兒!是自己一度看中、差之毫厘收門墻的定徒兒!

區區道鯉族始圣,竟敢對自己定徒兒出手,好,好得很啊!

“道鯉小賊,你似乎對你的水行道法很自信啊,老夫便以火破你,如何!”韓老頭冷笑一聲,張口噴出一道火,那火先是如冰雪般寒冷,繼而又化作了團團紫金火焰,最終,所有的紫金火變了黑火。

“此為,三世火元之!”

隨著韓老頭冷聲出言,其黑火直沖天際而去,殺機鎖定在飛龍上。

飛龍一怔,繼而不屑一哼,“我倒是誰,原來閣下便是兩儀宗新晉的那個功德圣人。何其愚蠢,何其自大!居然敢以火行道法戰我道鯉之水,當真不知死活!”

飛龍面帶蔑意,噴出了口中的藍道法球。

球轟然炸開,化作十萬江河,誓要淹殺眼前的一切。

然而可惜的是,那江河還未淹到任何一人,便被韓老頭的黑火燒水蒸氣。

直接一把火燒干了!

“不可能!水克火,我道克你,且我修為更甚于你,更因斬尸得道,地位比你更高,為何竟會如此!”飛龍面大變。

“你可知我這徒兒釣得43魚,是因為只想釣這個數目!”

“你又可知老夫功德圣,是因為只想這般圣!”

“誰告訴你功德圣弱于斬尸圣!老夫偏就不信!”

“誰告訴你火克不了水!老夫偏就不信!”

“老夫誰都不信,老夫唯一所信,只有老夫的心!畢竟這是一個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

韓老頭冷笑一聲,騰空而起,迎著飛龍追去。

抬手,無知一抓,漫天黑火頓時化作一個黑巨鼎,朝飛龍狠狠砸落。

轟!

黑鼎砸中飛龍腦殼。

噗!

飛龍當場被砸斷一龍角,狂噴鮮的同時,從天而墜。好不容易穩住了墜勢,飛龍卻又駭然發現,自己僅僅是被那火鼎砸中一次,一修為竟被封印了數紀回之多!

這是什麼邪,怎得如此厲害!

他一共才多紀修為!若再被砸中幾次,豈不是要重創于此地!

賊廝太強!風扯呼!

“哼!本圣今日有事,不與爾等計較。告辭!”

“狗屁!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老夫計較!你還想逃?老夫準你逃了麼!”

轟轟轟!

韓老頭追了上去,一連又砸了數鼎,直砸得飛龍倉皇逃離他的夢境,這才罵罵咧咧返回舟上。

見寧凡一臉震驚著自己,韓老頭頓時生出無盡裝,收了火鼎,負手淡然道,“小場面,不值一提。更大的場面你還沒見過呢,不要太驚訝。”

“師父你這麼厲害,師娘知道麼…”寧凡震撼道。

“好小子!你還敢提這茬!”韓老頭再一次被點著神經,氣得抬手就給了寧凡又一個暴栗。

而后用一種“忍不住,實在是沒有忍住!不好意思!不服你打回來!”的表看著寧凡。

“呵呵…”寧凡卻傻傻笑了出來。

覺很多年沒見到師父了,偶爾這樣挨挨打還令人懷念。

“算了算了,不打你了,都打傻了。對了,你是怎麼招惹上道鯉族圣人的?他說你奪了道鯉族運,莫非竟是真事?你不怕被山海萬族定罪?”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寧凡無奈道。

“那你還記得些什麼?”

約記得我來此地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是什麼,可能記起一些線索…”韓老頭皺了眉。

約也看出了寧凡是在和某人進行一場道念戰,因此誤了他的夢境。

此子能進他的夢境,本并不奇怪,他的夢境又沒設碼,誰還不是想進就能進?二人在此相遇,也只能歸結于緣法了,畢竟這是一個有緣千里來相會的世界。

“老夫與你有緣…”韓老頭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寧凡一怔,不解韓老頭想表達什麼。

“你應該是在和某人進行一場道念之戰。”韓老頭又道。

“原來竟是在進行一場道念之戰。前輩將此事告訴我,我豈非是在作弊?”經此提醒,寧凡又想起了一些事,記起了和屈平老祖的道念之戰,起因、過程、諸多細節、過往,卻還是無法想起。

“作弊?哈哈哈!你應該也是魔修,為何說出如此可笑的話語。我輩魔修,得不到的,唯有搶,搶不到的唯有強搶。魔只有欺騙才能立于世,只要無違道心,騙盡天下又何妨,至于作弊之言,當真可笑!這世間除了心中所執之事,便只剩生與死了,既無正邪,也無善惡。欺騙本其實也不算欺騙,只能算敵人蠢笨,又何來作弊之言?”

“所以…”

“所以不用怕!管球他是誰和你道念之戰,來一個,老夫幫你殺一個,來兩個,老夫幫你殺一雙!”

“這,此事不勞師父出手,我會自行應對。此戰我雖不記得,但我了解自己。我既敢接下和對方的道念戰,必定是有一些把握;加之此刻我又有師父從旁提醒,又想起了太多事,此番道念之戰已經算是十拿九穩、勝之不武了。唯一需要等待的,是那個對手的出現…”

寧凡回絕了韓老頭的幫助。

這讓韓老頭有些失,他還想再多幫寧凡幾次,多得一些裝的機會呢。

罷罷罷,小輩們的事,還是讓小輩去理好了。

但若是老一輩前來對寧小子出手,他可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還是給夢境加得好,免得此子惹得因果太過,又引來什麼厲害對頭,倒是如果連我都無法應對,豈非白白送了此子的命…”

“不過以我短短時間對此子的了解,此子便是在此夢中遇到某些無上存在,應該也能全而退…不知為何,我對他就是這般有信心。我似乎對此子個了解頗深,可原因卻是不明…”

此后數日,再無如飛龍圣人那般的大麻煩出現過。

韓老頭也樂得清靜,繼續每天練習釣魚,在練習了七日后,韓老頭終于在寧凡的點撥下,僥幸釣上了一只…鱉。

登時,韓老頭的臉不淡定了。

鱉者,甲魚也,王八也…

釣上這玩意兒,貌似不是啥好兆頭啊。

算了,至這玩意燉湯很補。

“拿去燉了!”韓老頭將甲魚給寧凡烹制。

寧凡心中腹誹不已,卻還是聽命烹好了鱉湯。

韓老頭嘗了一口,頓時驚為天人,“你小子藏得夠深啊!連廚藝都這麼好,你就沒什麼不會的事?”

回如圓,此圓越大,未知便也越多,我的未知很多很多…”

“所以你是在變相自夸自己很,是不是?”韓老頭好氣啊,好酸啊。

正打算再給寧凡一暴栗,忽見一人來到汨羅江畔,著滔滔不絕的江水,眼神絕

“他便是屈平老祖!”寧凡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你前幾日不是告訴我,你不記得敵人是誰?”韓老頭不高興了,有種被欺騙的覺。

“我確實不記得啊。”

“那你怎麼知道此人姓甚名誰。”

“我問過汨羅江水,問過船漿,問過我釣起的魚,問過此地可能沾染此人因果的一切…”

“啥?你在說啥,說人話?”韓老頭有些聽不懂。

“總而言之,我用了特殊手段,了解到了一些有用報。接下來的事,師父便不要手了,我自己應對便可。師父且將船靠岸,我去會會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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