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者,一漁,坐于江邊,乘雨而談,竟是說不出的融洽。
“有酒否?”屈平對寧凡問道。
“道念戰中,無法攜帶酒水。”寧凡笑道。
“無妨,此事易爾。”屈平起,朝不遠的草棚走去,對草棚中的幾個漢子問道。
“諸君,有酒否,借我一壺?”
“只有驅蟲解毒的雄黃酒…”幾個漢子怕屈平發瘋,無奈之下,借了屈平一壺。
“有酒杯麼?”屈平又問。
“只有幾個破碗…”
“有破碗便足夠了。此酒此碗借我,來世還爾等一場造化!”屈平目一掃,恰見幾人來世與自己略有因果,于是正謝道。
“咳咳咳,區區酒水,如何敢當三閭大夫此謝!”幾個漢子苦笑道。
什麼來世不來世的,如此荒謬言論,他們半點也不信。
不就是被三閭大夫白嫖一壺酒麼。
左右這位大夫都打算尋死了,這壺酒,就當做給大夫的餞行酒吧。若惹惱了這位瘋大夫,說不得人家變鬼后會來糾纏…嘶,想想都有點后背發涼。
于是酒也有了,只是這酒,卻是用來驅蟲解毒的雄黃酒。
酒也有了,只是這酒,卻是幾個破碗,猶帶著泥污。
可在寧凡看來,這頓酒卻是無比貴重了。
“你乃遠古大修,一因果何其之重,只為請我喝酒,便許了數人因果,不怕影響道行麼?”寧凡嘆道。
準圣都畏懼紅塵因果如蛇蝎,何況是遠古大修呢。
屈平了白須,笑而不答,為主人,應盡地主之誼,已主為寧凡倒好了酒。
“多謝主人賜酒。”寧凡并不在乎酒碗臟污,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道友客氣了,該言謝的,是我。今日與君論道,甚是盡興,一紓中抑郁之氣。只可惜,今日所遇,皆是道念戰中幻象,如若當年便遇上道友,我或許便不會選擇投江了…”
言及慨,屈平竟是解下佩劍,彈劍而歌。
“不言兮出不辭,
乘回風兮載云旗。
悲莫悲兮生別離,
樂莫樂兮新相知。”
歌罷,屈平起,將長劍投汨羅江中,灑道,“這一戰,是我輸了。”
竟是于道念戰中,主認輸了!
“你我道念戰,才剛剛開始第一重鋒,怎可輕言勝負?”寧凡皺了眉頭。
一番論道,一壺酒,他對這位屈平老祖的觀還是不錯的。若是旁人主認輸,他樂得白嫖一場勝利,卻不愿占屈平老祖的任何便宜。
“道友能勝我道念第一重,此為第一勝。”
“道友數次看破我真實道心,此為第二勝。”
“我連藏最深的道心都瞞不過道友,一道念如何勝得過道友?輕易就會被道友尋得破綻擊潰。倒不如主認輸,免其辱。”
“此非心之言。”寧凡搖頭道。
“哈哈哈,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道友。如道友所料,我之道念除了第一重汨羅之念,還有第二重離之念,以及第三重九歌之念。”
“此為離之念。”
屈平老祖一道念陡然一變。
其道念再無半點冰冷之,而是瞬間變得莫測。
在其道念影響之下,天地間的風景再度更換。
暴雨停了,沉的天空中,竟是出現了日月齊的異象。
更有無數巨大星辰浮現于天地之間,俄頃,星辰開始演變,竟是化作一個個星辰文字,浮現于空中!
一共兩千八百多顆星辰文字!
著難以想象的道念氣息!
如古之道經一般,在空中盤旋,有無上道則在其上彌漫。
“我這離之念,便是面對始圣都敢一戰,可惜道友知我道心,破我此念,怕也不會太難,用之何益?”
言罷,屈平收了道念,卻沒有繼續展第三重道念。
“為何不展示九歌之念?”寧凡問道。
“此道念,我尚在修行之中,未能掌控自如。如若使用,即便此地有圣人替你我維持,怕也難以戰出個結果,仍會崩潰天地,只能在此界平局…若轉移到外界用此念,則毀傷太大,怕是半個北天都會因此念而崩潰。你我又非死仇,沒有必要打到那種程度…”
非但不是死仇,還是極好的酒友呢,哈哈哈!
這才是真心話。
可屈平老祖沒有說。
他雖不說,寧凡卻能看懂,只無奈地搖搖頭,“你雖未用九歌之念,我卻能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此念的厲害。今日你我之戰,姑且算是平手好了。”
于是乎,一場來勢洶洶的道念戰,就這般虎頭蛇尾結束了。
道念戰一結束,寧凡自是無法繼續呆在此界。
甚至都來不及和韓老頭說聲道別,道念已然搜的一聲,飛沒了影。
“臭小子,居然都不說句再見再走!”韓老頭罵罵咧咧,心中則到若有所失。
怪事,怪事!
明明只是在夢中遇到了個稍微看得上眼、差之毫厘收為徒兒的臭小子,為何對方一走,竟讓他如此不舍。
莫非老夫也到了師泛濫的年紀了?
也罷,這回夢醒后,就去收幾個看得上眼的徒兒,為兩儀宗增加點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