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善惡，應由何蓋棺定論。】

【一顆星的對錯，應由何論定短長。】

【倘若失去足夠漫長，尋回此是否淪為罪惡。】

【倘若生存皆是掠奪，被掠奪者是否自認無辜。】

【倘若塵世善惡無常，卑鄙因何值得唾棄。】

【倘若毀滅本是歸去，生命因何值得歌頌。】

【倘若適者方可生存，弱小如何奢求平等。】

【倘若牲畜皆是食糧，養恩是否值得怨恨。】

【倘若眾生皆是神明，神明是否形同凡人。】

【倘若桑田曾是滄海，歸海可是桑田所愿。】

【我為星空而來，群星因何不言。】

【不理我的話，就把你摘下來，吃下去。】

【可你那麼，和猴子的骨頭一樣，口定也不好。這樣的東西，再不愿吃第二次了...】

【若你不理我，我便也不理你，一生一世不和你說話，便是說了話，也只說假話，不說真話。】

【我自知星空有著不敢言的理由，亦知世事不可強求，但若我偏要勉強呢。】

眼見紫薇魔君又要開大，寧凡立刻便要阻止，他出手極快，紫薇魔君的預判攻擊卻來的更快，瞬間便有洪流一般的紫意志，先一步撞了寧凡識海。

同樣的打斷，似乎無法對大化自在仙奏效第二次了。

紫意志伴隨著龐雜而混的信息流，一擁而，令寧凡的思維陷混和堵塞，識海中更是出現了無數個意義不明的聲音，反復回。

那些聲音重疊在一起，如同妖咒，如同梵誦，聽不清容是什麼，專門損人六清凈。

約只能聽出，這是一個名為紫薇紅塵花的子的無數言語，和星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對話。

倘若將寧凡此生言語加在一起，算作一凡數目的對話量，則此的音聲合集，至是億萬萬凡的龐大規模，只吵得寧凡頭痛裂，如同中了箍咒和混天咒一般。

但隨著寧凡閉守眼、耳、鼻、舌、、意，諸魔音妄語頓時煙消云散了。

可這僅僅是開始，那些沖識海的紫意志仍未消散，開始了新一的作祟，又生出熊熊紫焰，將寧凡識海燒穿。

如同一縷火苗落滾油中，瞬間引發了煮海之火，并于諸紫焰中，生出了一棵枯死無數年的菩提樹，佛死寂，靈晦暗。

此樹生有四十九個花骨朵，花皆枯萎，再難盛放；樹則有億萬萬青銅質地的須，著不朽的氣息，至今仍舊保持著生命力，詭異蠕著。

那蠕突然劇烈，遂有無數須探出鋒銳尖刺，朝著寧凡識海瘋狂刺。尖刺上的銅，似能將萬貫穿，任你識海堅如磐石，在其面前也俱都了豆腐塊。

饒是寧凡第一時間斬盡了銅須尖刺，仍舊被一些須刺破了識海，被吸走了部分神識，遂令識海有了許損傷。

而在吸食了寧凡神識后，枯菩提樹頓時煥發了生機，原本枯死的花骨朵，也一一綻放開來。

花開本是一瞬，寧凡卻于此瞬間，生出了五百萬年的漫長：眼看花骨朵五百萬年一開，化作一樹塵花；眼看花開三刻凋零，碾碎了億萬萬粒紅塵；眼看紅塵飄落，將識海填平，將意志埋葬，將滄海化作桑田...

一幕幕，和寧凡曾經見過的塵樹、塵花有些雷同，但也有不同之。

有雷同，那便大致知道如何應對了。

寧凡連劫主塵樹都敢吞，連星空蠶的龐大意志都敢接，又豈會懼怕第二步之時的紫薇意志。

于是不待紅塵填平識

海，寧凡自意志同樣涌現出來，化作一個深淵巨口，將滾滾紅塵盡數吞吃腹！

吃了紅塵猶不罷休，又將枯菩提樹連帶花全部吃掉！

待吃干抹凈了枯菩提后，又一口飲盡了引燃識海的諸紫火。

眼見寧凡意志如此兇悍，紫薇意志心驚不已，再想遁去，卻為時已晚，已被寧凡的意志巨口咬住不放，難以掙。撕扯之余，竟被寧凡一口吃掉了不意志，余者則趁機逃了回去，再不敢隨隨便便拿自意志沖擊寧凡了。

吞吃了紫薇的部分意志，寧凡不僅令識海重新歸于平靜，亦令損傷的神識補足了缺數，甚至還有盈余，顯然從中得到了許多營養，不虧反賺。

但卻沒有半分喜，反而神愈發凝重了。

對方這一擊的目的，本也不是為了傷他，僅僅只是想要拖延一時。

雖有虧損，紫薇的目的卻還是達到了！

他功張開了諸法空相的【虛空】加護，喚出了億萬萬道護月；又于滾滾【帝空】紫焰中，變為一頭紫巨猿！

此非萬古真，而是【圣金】，是第三步大能才可施展的手段，卻被紫薇于第二步時修了。

此圣金并非尋常種類，而是堂堂斗戰金，本無法通過后天修煉習得，但紫薇曾獲得過潑天造化，故可借由【諸法空相】的【一百零八般變化】之力，擬似出斗戰圣猿的力量。

若說大化自在的神通，皆在一個【化】字上，則諸法空相的髓，便是一個【變】字，區別只在外、。

一經變化為猿，紫薇氣息直接暴漲了十倍不止，一法力修為，竟是比一些十六、七紀回的始圣還要龐大！

只是第二步道行的紫薇，已是戰力滔天，可想而知此時的紫薇會是何等危險，周流的狂暴氣勢，好似要把天地攪翻、日月踏碎！

形勢一瞬間逆轉！

場上仙靈、神靈領域的格局，一瞬間來到了九比一，紫薇獲得了絕對優勢，徹底占據上風，其仙靈領域，更是染上了妖靈的！

他所變化的巨猿生有三目，第三目是眉心的豎眼，三目皆有黑月加護，似能穿世間一切【虛空相】。

隨著巨猿心念一，其周燃燒著紫的火焰，化作一件火焰袈裟，被它披在上，有無盡梵宗氣息從中流，可令諸法不侵。

紫火乃是帝空之火，故有無上帝氣威從中出，足以震懾八方，但卻只懾不殺。

帝空之火，不燒眾生，只燒自我。唯有燒盡自冥頑，方可證得【帝空相】！

但，正統帝空火本該是紫金二，紫薇的帝空之力卻似與自六不合，難以做到斷魔歸本合元神。

故其紫火之中，只著許金，空而不帝，非真帝空，只能變化出其中三分味道。

饒是如此，巨猿化的紫薇魔君，終究還是獲得了不屬于自己的遠古妖靈之力，足以驚天！

此刻的他，不再是單純的仙靈，而是一尊妖仙，妖氣震天地的同時，亦有仙氣出塵絕世，氣質說不出的妖異！

太一之夢看不清彼此面容，從寧凡的視角，只能看到這是一只無臉巨猿，周著毀滅般的妖焰、妖異而幽暗的月；巨猿的三個眼窩，雖看不到眼眸，卻能看到黑月繚繞于此，似真似幻，危險至極。

有龐大的幻夢之力在月中氤氳，有無盡梵唱在月中回。

那些梵唱在月中萬誦著，十萬誦著，百萬誦著，綿綿不絕，朽落萬，幻意滔天。

如此姿態的巨猿，仿佛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令始圣都困幻之中，難以自拔！

此黑月令寧凡

到眼，到危險，不由得暗生猜測，卻又立刻掐斷了所有雜念。

面對巨猿幻意滔天的目，寧凡不敢有任何分神，必須竭盡全力來抵擋！生死本能提醒著他，但凡他有片刻分神，立刻就會陷對方不知名的幻之中；縱有天人第三境堪破真幻，他也必須守五蘊六識，才可勉強抗衡！

于是，鬼面銀發的寧凡，雙目再度有了青芒閃爍，且將天人法目運轉至極致，二十七也在此時盡數轉化為暗之力，以此進一步強化自的幻防。

幻防拉滿的同時，寧凡亦理解了對方此刻使用的，是【二相】級別的空靈道法。

空靈道法共有四相，為虛空相、帝空相、混空相、梵空相。

四相之間并無高下之分，單相之間互有生克，合則為始祖空靈之道。簡而言之，修出的空相數目越多，便越接近曾經那位始祖空靈的境界。

似乎只有那位始祖空靈修過全部空靈四相，除他之外，便是逆圣也只能兼三相，不得逆空。

紫薇魔君用出的空靈二相，是虛空相和帝空相的力量。其中，虛空相是神的極致，帝空相則是的極致。

紫薇未圣便空靈二相，只此資質，古今罕有，不負紅塵花的名。

今日一戰，恐難取勝，便是僥幸逃離，他日亦必敗亡于宿命之手，殊途而同歸。

世事不可強求，倒不如引頸自戮，也好過人屠刀，盡折辱...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蝶不逝...

寧凡長嘆一聲，只覺心如死灰，遂翻手召出了逆海劍，橫在脖頸，頃刻間就要引頸自戮了。

但在卻行將自刎的瞬間，強行奪回了意志的掌控權，心中則是吃驚非小。

即使防拉滿，居然還是中了對方的幻嗎！

此猿一個眼神，竟有如此威力，只閉守六識竟還遠遠不夠！

可怕的倒不是自刎一事，為不可滅的生靈，想死都難，區區自刎不值一提。

可怕的是對方的幻，竟似能直接修改他人意志，且那力量足以無視天人第三境的防...

倘若閉守六識不夠，那就閉守更多識好了！

第七識，末那識，閉合！

第八識，阿賴耶識，閉合！

第九識，庵羅識，閉合！

寧凡接連閉守九識，才解開巨猿種下的虛空相幻，從幻中徹底掙。

如此一來，寧凡九識皆閉，宛如墜到了無明地獄，對于外界和自徹底失去了知。九識置于虛無之中，天也虛無，地也虛無，自亦是虛無。

那是第九都無法及的世界！

如此形之下，寧凡自然不會再被虛空相的幻影響，副作用卻也明顯：一旦九識皆閉，普通人只能站著等死了，再無法在生死廝殺間做出行，有害無益。

此時，寧凡的意識無法再掌控，更無法再應外界，該當如何？

那就將所有行權，給自己理好了！

閉九識的瞬間，寧凡開啟了殺意知，將的行權，給了的殺戮本能。就像呼吸是本能，殺戮同樣可以為本能，于寧凡而言，可如呼吸一般自然。

為此代殺帝，能用一生殺戮本能來知外界、與人廝殺，也很合理吧？

只憑借殺戮本能，寧凡閉守九識的瞬間，立刻選擇了某個方向，便退。

也是這一退，寧凡功躲開了一道由黑月凝聚的【虛空之矢】，沒有被箭矢殺。

虛空相的幻，不僅能困人九識，更能凝聚弓矢，抹滅困者的意識

！

倘若寧凡無法躲開這一箭，則他縱是不死不滅的生靈，也會在中箭之后意識消亡，淪為只有永生不死的可悲活尸...

就如同那只巨如星空的不死神蠶，永恒不死，意識卻早已消亡了，雖生如死...

避開了虛空矢的殺，寧凡再度飛退，又躲開了第二、第三、第四道虛空矢。

并最終，連第五道虛空矢都功避開了。

虛空矢的威力，一箭強過一箭，卻無一能命中寧凡，如此，所有威力都了空談，打不中，那就是零傷害。

無論是來自過去的箭矢，還是襲向未來的箭矢，寧凡都能憑借殺戮本能來預判、閃躲。殺戮越多，煞氣越多，其殺戮本能的殺意知便越是敏銳。

這就好比凡人關閉視覺，聽覺就會更加敏銳，此刻寧凡九識皆閉，本能反應自是提升到了空前高度。

箭矢出，須有開弓之勢，無論是多麼快的箭矢，只要能夠捕捉其開弓之勢，則皆有跡可循，足以躲開。

此事對常人而言難度極大，但對此時的寧凡而言卻只算得上是常規作。

連躲五箭之后，紫薇沒有朝寧凡落第六箭。

蓋因虛空之矢是一種不傷人、則傷己的手段，每失一箭，紫薇都要承量反噬，連失五箭之后，反噬已然頗深，若再失，恐損道行，只得放棄。

卻也在收弓回箭的瞬間，再度泄了收弓之勢，被寧凡捕捉到了破綻。

于是前一刻還在東躲西退的寧凡，忽然不退反進了，腳踏神靈領域，直接朝著某個方向揮逆海劍，瞬間斬出了數十億道五劍的劍，功命中了在時長河間隨意切換的紫薇魔君。

五劍號稱無不斬，由寧凡斬出的數十億劍，聲勢更是足以將大道磨滅，但那也得看對手是誰。

紫薇眼見劍臨，吃驚之余，卻也瞬間做出了反應，圣金運轉至極致，了數十億劍，如金剛不壞，端的是防無敵！

尋常圣人的圣金便有著近乎不可損毀的防，斗戰金更是其中屈指可數的存在，尋常攻擊連砍掉一猴都費勁的，第二步的古大帝見了斗戰金也須搖頭嘆息。

寧凡雖未攻破紫薇魔君的防，卻借由數十億劍，在紫薇魔君上種下了數十億個逆命雷的標記，五劍只是表象，標記才是真實目的！

這是惠施仙皇的手段！紫薇的手段固然層出不窮，寧凡的手段卻也一點不。

于過去、現在、未來的諸多時間線中，逆命雷標記了數十億個紫薇魔君可能出現的點位。

下一刻，寧凡化雷，在諸標記點穿梭，一瞬間便時空跳躍了數十億次，并從數十億個時空方向，朝紫薇魔君發了第二斬擊！等閑生靈可無法如此瘋狂的時空跳躍，紫薇亦不敢如此，蓋因本承不住回速率的劇烈變換，但寧凡是不可滅生靈，耐曹，不值一提！

可惜，結果還是相同！

無論哪一個時間線的攻擊，都無法打破紫薇巨猿的金防，卻也借機在巨猿上種下了更多時空標記。

先是數十億的數十億次方，而后再是數十億次方，如此往復了無數次之后，標記數量到底有多，寧凡的殺戮本能也不知道。

紫薇憑借斬長河，可以和長河中的任何一個自己隨時切換，但他限于修為，可以及到的過去、未來范圍到底也不是無限。

寧凡的標記數量同樣不是無限，卻已足夠覆蓋紫薇的移范圍，更因逆命雷的時空跳躍速度快過斬長河，可令斬長河掣肘。

見寧凡閉九識，居然還能做到如此程度，紫薇吃驚非小。

第一驚，驚的是蝴蝶的天人第三境厲害的異于常人！尋常第三境修士本做不到閉守九識，此蝶卻可以！

第二驚，驚的是九識皆閉的蝴蝶，竟有辦法只憑殺戮本能來戰斗！三界之中，能將殺戮本能運用到如此程度的，從前只聽說過北斗仙皇一人，此蝶竟有北斗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