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十九位傳奇?」
鄭清下意識皺了皺眉,計算了起來:「——這兩年新晉傳奇就有六七個,但我們也沒聽說哪位老傳奇隕落啊?難道祂們隕落在新世界?外面打仗了?」
年輕巫師的思維總是跳躍且發散的。
老巫師們就不會這麼輕易得出結論。
先生順手從葉子小船外捉來一流,瞇著眼仔細看了看,然後又把它丟回那無窮盡的流中之後,才重新開口:「——傳奇哪有那麼容易隕落。就像你駕馭的『太一』或者蒙特利亞的『元始』,每一位傳奇的後都有無數傳奇的故事,每一位傳奇的隕落都會在整個巫師世界引起軒然大波……更不要說一次隕落六七位傳奇了。」
「那……」鄭清愈發不解。
「那是因為我進階了。」
先生輕描淡寫著給出了最終答案:「這個世界之所以只能容納四十九位傳奇,是因為它有自己的上限。但隨著我的進階,世界的上限被拔高了,自然有了更多可能,可以容納更多的傳奇了……能多容納幾位,以後你可以慢慢觀察。」
鄭清忍住了給先生鼓掌的衝。
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先生那樣矜持一點。
「大家喜歡去新世界,是不是因為新世界能誕生更多的傳奇?」鄭清想到當今巫師世界的風,又有了新的猜測。
先生瞥了他一眼。
「我原以為你選修了『魔法宇宙學』后,對這個世界的理解能更深刻一些。」
說著,他搖了搖頭,顯然有些失:「——我剛剛提到的世界是你可知與不可知的一切客觀存在的總和。而你所說的『新世界』則是可知的客觀存在里的更小的子集。打個不恰當的例子,如果我說的世界是一片無盡汪洋,那你理解的世界就是汪洋中的一個小氣泡、礁石、或者小島。第一大學所在的『小島』資源有限,供不起更多巫師,所以聯盟那些年輕人沖向大海,想要尋找自己的小島,用島上的資源給自己打造一艘可以達到彼岸的小船。」
「彼岸有什麼?」
「對絕大部分巫師而言,彼岸就是一座大陸。」
「也就是說,古老者相當於大陸?」鄭清漸漸領會了先生所表達的層次,同時,更多困湧上心頭:「——如果古老者是大陸,那傳奇呢?」
「傳奇就是一座座小島。」
「世界上只有四十九座小島?」「當然不是……我所說的傳奇,是真正的傳奇。在大海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稱為傳奇。而在這片大海上,每一座小島都是屬於它的傳奇。這種傳奇被我們稱之為『偽傳奇』,因為祂的傳奇威能只能維持在祂所在的世界。還記得黑獄之戰那個名『伊麗蘿』的巫嗎?就曾經是一座新世界的傳奇,只不過因為開拓戰爭失敗,被聯盟的獵團捕獲,丟進了黑獄,修為也很快跌落到大巫師階段了。」
聽到這個案例,鄭清立刻想到了布吉島上空的那隻巨大火鳥。
「瑪教授也是這樣的傳奇嗎?」他小聲問道。
先生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對『大海』而言,第一大學就是一座真實不虛的小島。瑪沒有完全進階功,藉助第一大學副校長的果位,也可以發揮出傳奇的威能。」
「所以您不建議我去新世界闖。」鄭清悻悻然嘆了口氣。
「有太一與秩序傍,在學校這座小島上,你可以安安穩穩的長。但如果你去其他『小島』冒險,遇到陌生傳奇,後果就很難預料了。」說到這裡,先生停了停,非常認真的看著年輕巫師,提醒道:「以你的格,永遠不要相信什麼『寶劍鋒從磨礪出』。你這種寶劍最好的使用方式就是『展示』,讓別人而卻步。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寶劍一旦見了,劍刃就會捲曲,再去磨礪一下,劍就會被打薄。損耗多了,就再也無登陸彼岸了。」
鄭清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太一』或者『元始』這種傳奇呢?算『偽傳奇』嗎?」
「相似的份,不同的途徑。」
先生手在下一抹,葉子上立刻浮現四十九條細線擰的主脈,但在主脈之外,又麻麻綴連著許多歪歪扭扭的脈絡:「——不管『元始』還是『伊麗蘿』亦或者『貝希斯』,這種擁有傳奇戰力,卻又不是真正傳奇的階位,巫師界都有一個正式稱呼,『旁門左道』。正所謂『八百旁門,三千左道,條條可以通傳奇』,但這些路,傳奇也就是盡頭了。想要更進一步,還需走正途。」
「那我的太一……」
「只要你不與太一同化,就始終還在正途上。這點,蒙特利亞與你就不一樣了。祂的已經徹底崩潰,不得不選擇與元始合而為一。前途斷絕,再無更進一步的希了。相反,你有『太一』幫助,反而可以在正途上走的更快一些,即便沒有我的幫助,未來也是一片坦途。」
鄭清終於稍稍到一心安。
但這份心安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他就想到了另一個威脅。
「您剛剛提到這個世界有七位古老者,都是誰?」他想起此刻落在布吉島上的那縷縷銀白星,頓時一臉愁苦:「——您走之後,那些古老者來找學校麻煩該怎麼辦呢?」
「自然有其他古老者對付祂們。」
先生手在虛空輕點幾下,留下上三下四七顆小星,簡單解釋道:「原本世界上的七位古老者,是我、亞伯拉罕、熊貓、妖祖、泡泡、奈亞子、以及尼古拉……現在我離開后,拉萊耶又補了上去,所以還是七個。這其中,泡泡,唔,祂真名是猶格,猶格與尼古拉,你算是都見過一面,祂們兩個與奈亞子,走的星空之路,分別代表知識、黑暗以及混沌。而走正統巫師之路的,亞伯拉罕喜歡說教,熊貓喜歡打架,我一般在祂們兩個之間居中調和……祂們兩個會照看第一大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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