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偉傑是最後一個來道歉的。
他爹不在一機廠工作,下班回家就會稍微晚一點,再從自己媳婦口中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心裏那一個苦。
這都是什麽事啊?
他們兩口子為了這個兔崽子細心謀劃,想給他找個好嶽家,找個靠山,能讓他比別人鬥二十年,以後不管是進廠還是當兵,周家都是有人脈的。結果呢?他自己拚命拖後。
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他和安瀾之間已經徹底完了。就算小姑娘好忽悠,心,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人家爹媽可不是吃素的,肯定會看好自己的兒,不讓和偉傑再接了。
讓葛偉傑去討好安瀾?別開玩笑了,惹怒了老周,別說他兒子了,老鄧也得跟著吃瓜落。
老葛氣急敗壞的拍了兒子幾掌,和老鄧一起,帶著兒子到張家道歉。這個時候,老趙一家還沒有走。
和那些打起孩子來不管不顧劈頭蓋臉的家長比起來,老葛這幾下就太微不足道了。反正別的孩子臉都打腫了,葛偉傑看著還像沒事人似的。尤其是挨打最重的趙虎還在,和葛偉傑站在一起,形了鮮明的對比。
已經被其他六人練出了“承力”的張紅霞,悄悄撇了撇。以傷程度來評價悔過程度,姓葛的明顯悔過不到家。
老葛賠著笑臉,踹了葛偉傑一腳。
葛偉傑上前一步,說道:“張紅霞,對不起,之前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還有,我不該弄壞你的自行車。”
話音剛落,就看到剛才還算心平氣和的張紅霞怒火就好像象了一樣。好像真的頭頂在冒火。
“我家不歡迎你,我也不接你的道歉。”
敢的車,啊啊啊啊!好想打死這個孫!
之前不知道是誰幹的時候,就差點氣吐。
趙主任看著氣炸的小姑娘,又好心的了一句:“小葛呀,你弄壞了人家的車,雖說人家小姑娘說了不用你賠,但你也不能真的就不賠吧?”
鄧主席趕表態:“要賠的要賠的。小張同學大人大量,不讓賠,但我們也不能沒有表示。”
說著話,從口袋裏掏出了10塊錢,抓過張紅霞的手,直接塞到了手裏。
“小張同學,這件事千錯萬錯,都是偉傑的錯。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混賬事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虎看了眼依然在噴火的張紅霞,突然福至心靈,說道:“你要是不解氣,打他一頓。我知道,車被人弄壞,你一定氣死了。打他一頓出出氣。”
張紅霞眼睛一亮。
趙虎一看,有戲嘿。
他直接按住葛偉傑,說道:“快來打。”
這舉純屬多此一舉,就算他不按著,難道葛偉傑還敢還手不?
但是這個舉贏得了張紅霞的好。
小姑娘衝上去就是一頓捶。
其實沒有多大的力氣,並不會給葛偉傑造實質的傷害,重點就是個發泄鬱氣的過程。打完人,長出了一口氣,爽了。看趙虎的眼神都友善了很多。
趙虎出了一個自以為的笑容,但其實他角一扯,臉疼的齜牙咧。
趙家人表示沒眼看,趙主任使勁胡擼了一把臉,沒再說話。
這個校園七傻欺負同學的事就算過去了。但是它產生的影響其實非常深遠。
第二天到了學校,趙虎幾人在正式開始上課之前,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又一次公開向張紅霞同學道了歉。
班上同學議論紛紛。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吃向婷婷那一款,看不慣的同學也不在數,甚至更多。這會事被曝,很多人都說:“我就覺得不是個好的。平時那都是什麽做派,偏偏那些男同學跟沒長眼一樣,就覺得可憐,一門心思的想幫。”
“那些男同學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一個個的都跟沒長腦子一樣,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下好了,某人的真麵目被揭穿了,希以後不會再有人上當,也不會再有人為的害者了。”
“今天張婷婷和葛偉傑都沒來學校,是覺得自己沒臉來了嗎?”
張紅霞的好朋友為到高興:“你終於苦盡甘來了。”
“可不是!現在我爸和媽離婚了,以後又改回向婷婷了。”
張紅霞也很高興,一早起來,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趙虎這個家夥,昨天晚上打著手電筒在廠宣傳欄那兒,抄下了葛偉傑的檢討,今天一早,就給在學校的宣傳欄裏了。這會他跑過來跟張紅霞邀功,換來張同學一個笑臉。
其他幾人大罵他詐。
向婷婷沒有來上學,的確是“不敢”來了,也是覺得在這所學校已經沒有了太大的發揮餘地。正在思考以後的路,在沒想清楚之前,就先請假了。
這所學校是目前能接到的最好的學校,學校裏的孩子整家庭環境也比較好。要是離開了這所學校,就隻能走下坡路了。
為今之計,就隻能寄希於媽能攀上一個更高地位的人,能給轉到另一個好學校去,讓認識另外一批人,重新開始。
當然了,在下家沒找好之前,這個學校暫時還不能放棄。
而葛偉傑之所以沒有來,是因為他傷了,此刻正在醫院接治療。
昨天晚上,從張家回到家之後,葛偉傑心裏記掛著向婷婷,就在晚飯後溜出了家門,想去看看向婷婷現在過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雖然自己挨了打,還在全廠出了洋相,但是葛偉傑並不認為這是什麽大事。反倒是更加擔心向婷婷,和母親倆人從張家搬出來,們以後該怎麽辦?
但其實,他本就不知道向婷婷現在住哪兒。就在他漫無目的的閑逛的時候,正好上了來“踩點”的宋煜。他朋友委托,要給葛偉傑一個小小的教訓。本來還想先踩個點再行的,但是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突然。
黑燈瞎火,葛偉傑一個人,四周沒有人,沒有,也沒人發現他。擇日不如撞日,直接給一悶得了。
沒等他手,葛偉傑自己就先絆到什麽東西,摔了一跤。
宋煜:“……”
他等那家夥爬起來,火速給他套了麻袋,然後梆梆就是幾子。
宋煜自認為打人是有分寸的,他就是想給他個教訓,讓他點皮外傷而已,沒下狠手。
所以,打完人,宋煜就走了。整個過程也就持續了兩分鍾,葛偉傑連喊都沒來得及。
宋煜以為,葛偉傑隻要掙麻袋,自己就能回家了。
但是沒想到,這家夥不但倒黴,還是個脆皮,大概還肢不協調,就在他掙紮著起,掙紮著從麻袋裏困的時候,又摔了兩跤,把摔斷了。
後來,葛偉傑反應過來,開始大喊大。他所在的區域,已經不屬於一機廠的範圍了,他一邊喊一邊艱難的往回挪,終於引來了一機廠的巡邏人員,把他送到了廠醫院,並且通知了他的家長。同時,加強周邊巡邏,還報了公安。
剛回到單位的宋·公安·煜:“……”
自己查自己可還行?
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帶著同事跑了一趟,去醫院詢問葛偉傑相關況。最後結果,當然是啥也沒查出來。
“大晚上的,不要跑。如果非要出門,記得戴個手電筒。隻要有點,就能震懾危險分子。”
“對了,你這麽晚了,出門幹什麽?”
葛偉傑:“……”
他看了看爸媽,小心翼翼的撒了個謊:“我心不好,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知兒莫若母,鄧主席一眼就知道他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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