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到蒼都的話，天了下鼻子道：“早上。”

恍惚間，他想起當初自己剛剛為升華者，執行第一次任務，初識蒼都的時候。

就因為對方出言不遜，辱及母親南菲而大打出手。

可現在，蒼都卻來給自己母親掃墓，而且，看樣子不像是第一次來。

于是，天看著那墓碑前的黃說道：“謝謝。”

蒼都看了他一眼說：“謝什麼，我不是特意來的。”

他站了起來，指著下面那一排排新墓：“在過去的一年里，我們夜行者損失了很多人，其中有些是我的隊員，我的長，我的朋友。”

“我只要有空，都會來這里看他們。”

“順便，替你打掃下伯母的墓碑罷了。”

天眼神微微一：“韓樹隊長和霽雨沒有事吧？”

蒼都點了下頭：“隊長和霽雨都很好，不過，麗妲士犧牲了，的墓碑就在下面。”

“梁森隊長了條胳膊，還有一些，不過，那是你不認識的。”

蒼都又問道：“你回來的事，隊長他們知道嗎？”

天搖搖頭：“我回來后，就只去見了禇巖司令。”

“是城主。”蒼都糾正了下，然后道，“晚上正好大家要聚一聚，你要來嗎？”

天角微微揚起：“來！”

蒼都拍了下他的肩膀：“那跟我走。”

“回你家嗎？”天問道。

蒼都看向他說：“不，去買菜，我們可沒預你那份。”

天想告訴他，現在自己不吃東西也行，想想還是算了。

轉過，看著墓碑上的相片，天輕聲道：“媽，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離開墓園，坐在蒼都的車里，天看著外面的街道。

可以明顯的看到，街道上有正在修筑的樓房，一片接一片，讓上城區明顯比以前‘擁’。

“那些是給下城區的居民準備的。”

蒼都目不斜視，專心駕車。

“我也聽禇巖司....城主，咳，我聽禇巖城主說，下城區要改造工廠區。”天說道。

蒼都點了下頭：“是的，下城區的改造已經開始了，不過，你住的那所棚屋會保留下來。”

天角搐了下：“為什麼要保留？”

蒼都眼中閃過一笑意道：“因為那是‘救世主’住過的地方，是你長大的地方。”

“城主說要是以后擎天堡缺錢了，就把那開放讓外面堡壘的人參觀，他說應該會是一筆不錯的收。”

天干笑了聲，沒有表態。

他們在商場買了食，便進了家族駐地。

來到家族駐地，天就想起了云家，當下決定明天去拜訪。

好讓云家知道小鳥的近況。

很快，磁能車停了下來。

蒼都的家到了。

磁能車剛停下來，后面就有一輛越野車開了過來，一下子停在了蒼都的車子旁邊。

車門打開，里面撲下來道魁梧的影，二話不說，跑到花壇旁邊蹲下來就一陣干嘔。

接著跳起來道：“霽雨，你能不能好好開車。”

“這是在堡壘，不是在戰場，你別開得跟要去打仗似的。”

頭發凌，下胡子麻麻，這個男人正是韓樹。

那現越野車里跳下來一個年輕子，戴了頂鴨舌帽，穿著紅外套和黑短，出兩截圓潤的大。

把一副墨鏡往頭上推去，當發箍用。

暗紅的眼眸在夕里如同深沉的漂亮寶石，那里面映照出韓樹的影。

這個子，正是昔日渡小隊的隊員霽雨。

霽雨不以為然地說：“隊長，你沒聽城主說嗎，雖然現在‘黑’結束了，但我們還要時刻保持警惕。”

“不能因為下了戰場就分心大意。”

韓樹罵罵咧咧地說：“別拿城主來我。”

霽雨呵了聲：“我只是實話實說。”

接著看向剛好從車里下來的蒼都，揮了揮手：“這是從哪里回來？”

“商場。”蒼都表冷淡地說，“對了，晚上會多一個人。”

“誰呀？”霽雨隨口問道。

就見副駕駛的門打開，有人從車里鉆了下來。

那人一頭銀發在傍晚的微風中輕輕揚著，勾起了霽雨許多回憶。

走過來的韓樹也愣了下，接著才輕呼起來：“天？”

天出笑容，剛想打招呼，眼前突然一暗，接著有種快要窒息的覺。

霽雨撲了過來抱住他，握著拳頭錘打著天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混蛋小子，回來也不通知一聲，我們都以為你死掉了呢。”

以天現在的能力，想不被霽雨捉住，十個霽雨都捉不住他。

所以他是自投羅網。

霽雨那拳頭沒帶多大力氣，當然，就算全力錘打，也不可能讓天傷。

但從霽雨那一下又下的拳頭里，天到了的關心。

韓樹這時走了過來，角噙著笑容道：“好了好了，你看看天，他都沒氣了。”

“再說了，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注意點。”

霽雨這才放開天，臉微微發燙地道：“我不介意啊。”

韓樹說道：“你是不介意了，但說不定天介意呢。”

霽雨裝出一臉兇狠的樣子盯著天：“天你說，你介不介意？”

天干笑了一聲道：“我不敢介意。”

韓樹哈哈笑道：“這個‘不敢’用得好。”

蒼都搖搖頭，拎著從商場買的食推開門道：“你們是打算在外面喝西北風，還是進屋來？”

“老徐他們來了。”

走進大門，果然見玄關擺放著很多鞋子，里面就有一雙鞋。

等天跟著韓樹兩人來到客廳時，看到老徐正逗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孩玩。

老徐的兒小麥搬來一些玩正扮演醫生的角，拿著一個聽診在那小孩上這里按按，那里。

霽雨小聲地道：“那是蒼都跟青黛的孩子。”

天訝然道：“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霽雨點點頭道：“他們去年結婚的，我和隊長還出席了他們的婚禮。”

天嘆道：“我錯過很多東西啊。”

霽雨笑了聲：“你剛知道。”

客廳里，聽到聲音，老徐回過頭來。

他先看見韓樹，立刻跳了起來：“隊長，你來啦。”

接著又看見了霽雨，正要打招呼，就看到了后面的天。

老徐頓時像是石化了一樣，一都不，跟著大一聲：“天！”

他沖了過去，抱住了天，激地不斷拍打著天的后背。

“我不是做夢吧。”

“真的是你？”

“誰掐我一下。”

“哎喲，霽雨你還真掐啊。”

過了一陣子，天才來到客廳里，和眾人打一片。

恍惚中，有種回到過往時的覺。

很快，可以吃飯了。

酒過三巡之后，韓樹有幾分酒意，慨道：“今天我們這幾人還能夠聚在這里，委實難得。”

“在過去的一年中，實在發生很多事。”

“許多朋友和戰友都離我們而去，我覺得，接下來這一杯，得敬他們。”

天想到了頭士麗妲，在自己還是個菜鳥的時候，這位士也幫助過自己。

沒想過，已經犧牲了。

還有梁森隊長了條胳膊，雖說可以安裝機械義肢，但終究會有影響。

這還是他認識的。

他不認識的那一些，不知道有多犧牲在‘黑’中。

又喝了一杯后。

韓樹拍了下天的胳膊道：“你不會明天就走吧？”

天有些不解地看向這位昔日的隊長。

韓樹嘿嘿干笑道：“去見見羅珊，一直記掛著薰，還跟我抱怨你把薰帶走了。”

天腦海里闡晃過一位金發藍眸的麗士。

他連忙點了點頭：“我會的。”

“嗯，來，大家接著喝。”

韓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今天晚上，誰要是沒醉，就不準回去！”

說完，韓樹自己撲通一聲坐了下來，接著倒到了地板上，呼呼大睡起來。

霽雨因為喝酒的緣故，臉紅，眼神迷離，有些醉熏熏地說道：“隊長今天應該是高興壞了。”

“難得天回來。”

“他今年過得很不容易啊，非但送走了很多朋友，還送走了自己的父親。”

“雖然他們父子倆關系一直不太好，但出殯那天，隊長哭得稀哩嘩啦，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老徐打了個酒嗝道：“今年誰都過得不容易，但今天我們還能夠坐在這里一塊喝酒，我覺得吧，之前過得再苦，特麼的也值了！”

蒼都看了他一眼道：“你醉了。”

“誰說我醉了！”

老徐站起來，指著大門說：“看我給你們走條直線。”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結果沒走出大門，反而一頭撞到了墻上。

撲通一聲，也跟韓樹那樣，倒在地上睡著了。

霽雨哈哈大笑，扯著天指著老徐說：“你看他，還說沒醉，現在都躺下了。”

笑著笑著，霽雨靠在了天的肩膀上，輕輕地說：“我大概也醉了。”

“我已經很久沒喝醉了，但今天真高興。”

“天你回來了，真好，就像大家都沒離開過一樣。”

“我明天醒來還要見到你，見不到你，看姐姐怎麼收拾你。”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霽雨頭一，就要倒向桌子。

但被天扶住。

“睡吧。”

“明天我醒你。”

天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