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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 第3433章 要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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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2章 要走流程

  在中條山大營之中的董昭,接到消息的時間,就會因為路程的關係,稍微會晚一點。  

  可是董昭剛剛接到了消息,神便是一凝,急急上了中條山大營的臺,朝著鎖關的方向去。

  黑夜之中,什麼都看不見。

  人類有很多,都是製濫造的,屬於能用,但是絕對不是頂級的那種。人眼的視力很有限,超過五十米,就失去了細度,就算是能看見,也看不清。就算是登高遠,也是到諸多限制。

  董昭雖然明知道在鎖關之曹洪到了威脅,而且正在戰火紛飛廝殺盈野,可依舊是什麼都看不到。

  未知即神

  面對神,有的人恐懼,有的人好奇,有的人勇敢的迎難而上,也有的人只會在後方,等著旁人迎難而上。

  董昭心中清楚,曹洪有危險了……

  埋伏,並不是真的要殺死多驃騎兵馬,也不是為了斬殺驃騎大將,僅僅只是為了阻礙驃騎兵馬對於鎖關的援救速度,並且提供更多的時間來布置陷阱。(5,0);

  鎖關,就像是棋盤上的一個劫。

  雙方暫時擱置這個劫材的時候,這個鎖關幾乎就不影響整個的大局,但是一旦某一方起手來,那麼就要圍繞著鎖關來不停的相互絞殺,直至最終一方逃不出更多的手段來,或是消劫,或是轉投他

  呂常也很快的來了,和董昭一同站在了高臺之上。

  『軍師,可是有所不妥?』

  呂常問道。

  即便是呂常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是依舊要這麼問。

  畢竟要走一個流程。

  曹曹洪離開大營之後,呂常和董昭,就等於是相互制衡的存在。

  董昭是大腦,呂常是肢

  沒有大腦的指揮,肢不能,沒有肢的協助,有大腦也沒有用

  如此一來,曹和曹洪才會放心離開。

  所以即便是呂常心中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依舊要裝作『沒腦子』一樣來詢問董昭。(5,0);

  董昭看了呂常一眼,『鎖關側翼埋伏,被驃騎軍擊破了!』

  『怎麼可能……』呂常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說道,『那麼軍師可有什麼吩咐?』

  山東慣例,做事,要留痕。

  因為誰也不相信誰,誰也不知道誰能相信,誰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被甩出去背鍋。

  所以呂常這麼問,也就是在留痕。

  必須要有董昭的命令,他才會去做,即便是呂常知道,必定是要出兵去支援曹洪,也依舊是要這麼問一句,然後有正式的行文才能兵。別說什麼將在外怎麼怎麼地,那是在大漢早期,而且那些喊出這句話的人,多半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董昭扶著欄桿,微微嘆了口氣,轉頭往下走,『擊鼓聚將罷!』

  這個時間點,擊鼓聚將,難免會讓營地躁,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

  私下去找將領,即便是結果是好的,但是不符合流程,那麼將來也會為其他人彈劾的由頭!(5,0);

  即便是這事是為公,是為了大局而去做的,畢竟誰也不能壞了流程,對吧?

  軍校將領糟糟來了。

  董昭見此,心糟糟的。

  『什麼?曹將軍有險?』

  『早知道就要阻攔曹將軍這個冒險!』

  『天這麼黑,驃騎軍是怎樣來去自如的?』

  『側翼出現問題,那麼其他地方會不會也有問題?』

  『……』

  董昭皺著眉頭,聽著眾將校的議論。

  這些將校軍都是曹的屬下,而不是董昭他的屬下。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聽令於曹,而不是聽董昭他的命令,即便是董昭獲得了授權。

  所謂授權,就是臨時的,臨時獲取,自然也會臨時失去。

  這些將校不會明著去反對和違背,但是誰也不願意輕易的站出來,去承擔任何責任。(5,0);

  自願,在山東可不是什麼好詞。

  董昭抬起頭,著大帳裡面的火把。

  火把搖曳不定,即便是用的油脂富的松木,但是依舊在秋風中搖擺著,晃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董昭回想起當初他們進軍關中的時候,還不是如此的注重流程。

  或許當年大漢在初建之時,也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現在好像是好多事都有了流程,有了規矩,但是……

  其實董昭不懂。

  這種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就算是一個最小的公司,在創業和發展初期,都是相對自由度比較高的,老闆和員工之間的界限也沒有那麼清晰,相互之間吃路邊攤喝小酒稱兄道弟,但是等真功了,差距就出來了,開始有了規矩,言必稱某總,某裁,某O,然後當年的兄弟也不再是兄弟,頂多掛在邊上說說罷了。

  而等公司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各項考核,指標,績效,就會像是勒在每一個脖子上的絞索,而且還是相互勾結在了一起,想要自己多口氣,就要想辦法扯其他人的絞索……(5,0);

  剛巧,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高高在上的某總,某裁,某O,以為如此就能最大績效,最大挖掘,讓員工發揮出最大潛力,但是實際上他們沒有注意到自己脖子上也多了一絞索。

  大漢也是如此。

  曹不在中條山大營,曹洪執意要親自領兵出擊。

  這,董昭自然能夠理解。

  畢竟如今曹軍營地之中,甚至整個的山東之地,都有了不穩定的跡象。所以如果說曹洪將手頭上的給了某個將領,誰又能保證這個將領不會走到半路,忽然就『迷路』了?

  所以曹洪只能自己帶著銳出擊。

  可是現在曹洪那邊的側翼了……

  過了片刻之後,曹軍將校最後安靜下來,看著董昭和呂常。

  呂常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董昭不行。

  董昭知道現在曹軍上下軍心不穩,兵卒恐慌,需要人安一下。如今再加上曹洪有危險,就更需要有人用一個理由來解釋一下這種況,不管這種解釋是不是正確。(5,0);

  『驃騎軍在行險。』

  董昭緩緩的說道,『原本安邑潰壞之快,超出我等預計……所以之前驃騎確實占據優勢。既然占據優勢,又何必行險而進鎖關?這多半是驃騎軍中,出現了什麼問題……』

  呂常在一旁,點了點頭,他雖然覺得這個道理不怎麼說得通,可是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眾軍校看見呂常也點頭,於是不管信不信,也都紛紛應和。

  董昭見狀,便是招了招手,讓護衛拿出了一樣東西來。

  眾軍校齊齊轉目細看,卻是一卷的銅

  這個年代,銅可是稀罕

  因為拉很麻煩。

  不僅是要消耗大量的人工,還不一定能夠有穩定的產出。

  許多曹軍軍校不明就裡,不知道這銅究竟是要來做什麼的。

  董昭指著銅,『此乃克制驃騎騎兵之利也……』

  『這是利?』呂常不解的問道。(5,0);

  『若是此架設在兩樹之間……』董昭比劃著名,『騎兵從中急馳而過之時……』

  董昭簡單敘述了一下,在場的諸多軍校都是上過戰陣的,所以只要稍微設想一下,也就能明白這東西究竟是怎樣去用的了。

  董昭微微笑道:『莫說在夜裡,就算是在白日之中,也未必有騎兵會注意到此!若是布置得當,便是多騎兵,也是可以輕易殺之!而我等兵卒,卻能自如來去!此等之,豈不是制騎利,又是什麼?』

  黑暗之中,這樣的陷阱對於騎兵來說簡直就是奪命的幽靈,是很難被察覺的,

  可眾軍校興歸興,可是依舊沒有人主出戰。嗯,在山東之中,這應該做『自願』出戰。

  就像是領導說了一個笑話,不管好不好笑,都是笑做一團,才能顯得在領導班子的帶領之下的一團和氣。

  董昭看著這些軍校,心中始終有一種的不安。

  曹執行的策略,董昭多也是知道,雖然不怎麼贊同,可是荀彧郭嘉等人的話語權顯然會比董昭來得更大一些。(5,0);

  當然,最為主要的問題,還是董昭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山東爛了。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

  就像是在屋看見一隻蟑螂的時候,並不是只有一隻,而是在暗之中的蟑螂已經住不下了,開始侵占亮之地了。

  一開始,董昭以為是宦的問題,所以他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著大家一起罵宦。但是實際上大家都清楚,罵宦幾乎約等於是在罵皇帝。宦是依附在皇帝上,才有的權柄,所以實際上是代表了皇權的濫用。

  可現在呢?

  十常侍早就已經化做枯骨,在許縣之中的新一代宦,就像是現在的天子一般的孱弱。所以再說什麼宦的問題,那就簡直是無稽之談了。

  那麼現在就是曹的問題了?

  如果董昭不是在曹的麾下,或許也會這麼想,這麼罵。

  可是現在他罵不出來,因為他確實見到了曹,荀彧,郭嘉以及一干人等,是在如何努力的去維護大漢的權威,朝廷的運作。(5,0);

  而這一切,也讓董昭深深的恐懼。

  什麼才是大漢?

  什麼才是國家?

  驃騎大將軍從西域送來的戰利品,以及鄯善的國約,就像是一種無形的警告。

  懂的人,自然都懂。

  裝睡的人,也依舊裝睡。

  董昭看著這些軍校,似乎也在這些軍校上看出了和大漢一般的病癥,然後猛然間覺到了心力瘁,也不再多說什麼,徑直點名道,『牽將軍,救援曹將軍的重任,就委託於你了!』

  呂常不了,董昭也不了。

  剩下的軍校應和笑話,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讓他們去領兵和驃騎軍對抗……

  還是讓他們繼續講笑話聽笑話吧。

  等眾軍校退去,董昭才和呂常說道:『按照事前約定,將軍準備進軍驃騎軍前軍大營吧……』

  牽招是一路。

  另外一路,就是『圍魏救趙』。(5,0);

  呂常正容,拱手而應。

  ……

  ……

  就在董昭安排牽招前往接應曹洪,以及趁著許褚帶隊前往鎖關,準備反過來襲許褚營地的時候,許褚已經帶著部隊,繞過了曹軍的防線,趕到了鎖關附近。

  鎖關上的火焰,映照的半邊的山一片紅。

  曹軍顯然很張,他們見到了驃騎軍的影,便是立刻敲響了示警的銅鑼。

  一時之間,叮叮噹噹的響了一片。

  驃騎軍騎兵很放鬆,他們還不知道他們自己的營地會被曹軍反襲的事

  他們一邊整理著裝備,一邊看著遠的曹軍兵卒在火之中晃著的影。

  『準備作戰!』

  基層的軍校呼喝著。

  『乾糧可以吃一點!』

  『喝水別喝太多!』

  『絛自己再檢查一下,別半路上甲片掉了!』(5,0);

  『想要拉屎的憋回去!要尿尿的就在馬上尿!不許隊!』

  這就是驃騎軍的一個優勢了。

  他們有更為優厚,完備的後勤保障,使得他們在作戰之前,不需要下馬來找地方生活做飯。

  這或許也是驃騎軍被『胡』化的一個點。

  或者做『融合』也行。

  最早的時候,漢人對於胡人,也是覺奇怪,就像是這些胡人都可以不用吃食,不用停軍造飯一樣,但是實際上胡人也做飯。

  只不過他們的飯很多都是

  炒幹了,或碾,或砸,或磨末,需要食用的時候,便是取木碗或是骨碗,然後倒一些末,加水,或是馬,用手指頭直接攪合一下,帶著泥土的芳香於大自然的氣息,一同吞下肚。

  因此,在胡人作戰的時候,他們可以長時間不需要生火做飯。

  這種軍事上的便利,就自然被斐潛拿來用了。或許在山東之,還有一些人會表示失了傳統,沒有了華夏吃飯的祖制還能吃飯麼?但是現在看來,曹軍兵卒見到了驃騎騎兵好整以暇的進食飲水,不知道多麼羨慕!(5,0);

  誰也不是鋼鐵機,只要加一點潤劑就可以干到軸承磨損才停歇。

  不怕窮,就怕比。

  如果都是在山東之地,窩在曹營裡面,一輩子不出來,也就見不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就便是沒吃沒喝,窮困潦倒,但是依舊是『快樂』的……

  可是現在,很多曹軍兵卒,『不快樂』了。

  他們原本以為,他們勤勞善良,他們吃苦耐勞,所以他們不應該遭最差的待遇,最低的收,最賤的生活,最苦的命運,可是他們驚奇的發現,那些原本在山東之地,被吏大肆宣揚的,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驃騎軍,不僅是用的兵甲比他們好,連吃喝都能超出他們一大截的時候,他們心中的有些東西,就崩塌了。

  這是一個深秋的黎明。

  嚴冬還未完全到來,但是已經讓曹軍兵卒覺到了冷冽的氣息。

  忙碌了一晚上,曹軍兵卒昨天吃的食,已經消耗殆盡。飢的肚腸發出震耳的雷鳴,仿佛比驃騎軍的馬蹄聲都還要更大一些。他們也是人,也會肚子了就想要吃東西,可是驃騎騎兵在戰場上的力,使得他們不過氣來,哪裡還有什麼機會可以悠閒的烹煮食在深秋的熱騰騰的一碗湯呢?(5,0);

  肚子的人,見到旁人吃喝,多會本能的吞咽,而且會覺到更

  許褚見狀,便是下令讓兵卒多休整片刻,讓戰馬也口氣。

  驃騎兵卒於是更加放鬆,甚至還有人從搭包裡面掏出了一些疙瘩,分給周邊的戰友,吃吃喝喝那一個香,簡直就像是來郊遊的,而不是來打仗的。

  如此一來便是讓曹軍兵卒更加不了了……

  『要不然我們也趕快吃點東西吧?』

  曹軍兵卒隊列之中,頓時就有些散的聲音。

  『就是!就是!就算是上陣,好歹也要有口吃的啊!』

  『風這麼冷,肚子空空,刀槍都拿不起來!』

  『老爺貴人可憐可憐!在這樣下去可不啊!』

  『看看人家,在看看我們自個!我們又不求和他們一樣,只要有口吃的就!』

  『沒錯啊,有個黑蒸餅子都好!』

(5,0);

  曹軍普通兵卒嘰嘰喳喳,顯然大影響。

  如果曹軍也是騎兵,那麼雙方散開陣型,對方吃喝,自己也可以吃喝,可偏偏曹軍是步卒!

  步卒不結陣,那就是散沙一堆,用沒有!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曹軍步卒陣列不能退,也不能換地方,否則之前挖的陷阱,布置的那些防系,不就等於是全部白幹了麼?

  所以曹軍兵卒雖然抱怨連天,但是曹軍軍校士什麼的,都是充耳不聞,頂多在聽了煩躁的時候罵這些大頭兵整天就想著吃,都他娘的是廢云云,抑或是好一些的便是畫大餅,真就在地上畫,說什麼打完了,每個人都有那麼大的一個餅子吃……

  曹洪從薄山急急下來的時候,便是見到的如此的場面,便是一口氣噎在了口,憋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

  現場發餅子?

  先不說有沒有做好,就算是有,現在這麼發下去,隊列也一定散了!(5,0);

  到時候驃騎軍衝上來,是先啃餅子,還是先拿刀槍?

  可是歸結底,還是準備不足。

  『你們都在山下面幹什麼?』曹洪怒喝道,『不懂得找個地方先升點火,提前做點準備麼?』

  可是在山下的軍校也很委屈。

  這曹洪沒有提前吩咐,他怎麼敢擅自做主?

  『將軍……小的也是沒辦法啊,軍中規定,一日兩餐,這不是還沒到時間麼……要提烹煮,沒這規矩,先要辦也要先走流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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