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夜揍嘉靖

黃錦飯量極大，酒量卻不咋地，沒喝幾碗就醉了，醉倒前還在抱怨李青灌他酒，沒吃飽……

是夜。

朱厚熜沒有臨幸妃子，一個人待在乾清宮殿，雙手抱膝，悵然若失。

等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等來了人，卻因自己的一念之差……

就差這麼一點點，哪怕再晚……半日也好啊。

朱厚熜悔恨加，恨不得自己。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朱厚熜掌心的青李子轉越來越快，又氣又急，氣急敗壞。

好一陣之後，塌肩駝背，頹然嘆氣。

「李青對黃錦還是比較有耐心的，說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嗯，一定可以的……」朱厚熜自我催眠似的自我安。

沒辦法，他太在意了，不如此，真的會崩潰掉。

這種只差臨門一腳，卻又被打深淵的滋味，沒幾人能承的起。

夜深了。

朱厚熜卻毫無睡意。

可想到明日還要早朝，只好躺下強迫自己睡，奈何，輾轉難眠。

『真的要失去他了嗎？』

『真就這樣了嗎？』

……

朱厚熜心如麻，一個又一個念頭在腦海飄過，全都是負面的，讓他心如油煎……

各種念頭構建畫面，如幻燈片一般，一遍遍在他腦海回放，一刻鐘，兩刻鐘……

漸漸地，睡意逐漸襲來，朱厚熜緩緩睡去……

他做了很不好的夢。

夢中李青對他口吐芬芳，拳腳相加，把他那個揍啊，好似要殺了他才能解氣一般。

「啊！」

朱厚熜靜坐而起，大口大口氣，滿腦門的汗珠。

燭綽綽，一張巨大黑影將他籠罩，好似一張無形大網，朱厚熜一呆，又一驚，腦袋僵的一寸寸轉……

面前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

離他鼻尖僅有三寸。

李青也有些懵，睡得好好的，咋一下就醒了？我也沒搞出什麼靜啊……

踹嘉靖下臺代價太大，李青也承不起，可打一頓出出心頭惡氣還是可以的，他從來都是報仇不隔夜的子，他不好過，自然也不會讓朱厚熜好過。

只是他也沒料到還沒開揍，人就醒了。

二人對視，一時間，大眼對小眼。

這一刻，空氣中滿是尷尬。

先回過神來的竟是朱厚熜，他頹然一笑，苦自嘲道：

「我是有多怕你啊，竟是做起了夢中夢，唉，也罷，反正我也打不過你，要打便打，隨便你吧。」

見李青愣怔，他笑罵道：「給你機會也不中用啊，得，我繼續睡吧。」

李青真的有些呆。

還有這好事？

眼瞅著朱厚熜就要躺下，李青忙以拳化掌，又將他託了起來。

接著，甩手就是一個大。

「啪——！」

朱厚熜：(｀Д′)!!

疼！

好疼啊！

朱厚熜瞳孔地震，失驚出聲，「不是夢……」

只道出三個字，他便有口不能言了，一開一合，猶如上了岸的魚兒，格外稽。

李青冷笑：「這可是你說的啊。」

「啪——！」

「這一掌，是替太祖打的。」

「啪——！」

「這一掌，是替太宗打的。」

「啪——！」

「這一掌，是替仁宗打的！」

許是，傷害累積的緣故，朱厚熜覺得仁宗這一掌格外疼，奈何，他別說說話，就連痛呼都發不出來。

「啪啪啪啪……」

「這是宣宗的，這是中宗的，這是憲宗的……」李青左右開弓，大耳刮子狂甩，只打的朱厚熜眼冒金星，鼻青臉腫，鼻長流……

終於，

熬到了武宗。

朱厚熜悲憤之餘，也不免慶幸，總算捱了過來。

卻見眸更冷，五指併攏，一拳捅在他肚子上，凜然道：「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這一拳，還是替我自己打的……」

「砰砰砰……」

朱厚熜痛到昏厥，又再被痛醒，整個人如煮的大蝦，弓著腰，將龍榻搖的吱扭吱扭響……

好半晌，直到嘉靖整個虛，覺馬上就要被打死了，李青才總算收手。

朱厚熜呼哧呼哧著氣，幾乎丟了大半條命，連手指頭都不了一下。

李青起走到一邊桌案前，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條斯理的品著用佳釀，一邊冷冷著他。

「怎麼，你不服？」

「……」

「不服給我忍著！」

「……」

朱厚熜無力吐槽，是真的無力。

足足一刻鐘，他才勉強能撐著子爬起來，第一時間就是出錦帕捂住鼻子，瞅得李青一陣無語。

「你是會惜自己的。」

其實，早在揍他的過程中，李青就暗的給他止了。

畢竟，李青是來出氣的，不是來殺人的。

聽到調侃，朱厚熜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鼻已經不流了，不由訕訕放下。

一下子被揍這麼慘，說不惱火是不可能的，可他還真沒膽子發泄。

就剛才李青那姿態，真有打死他的跡象。

長生還沒影兒呢，可不能把命也搭進去。

李青太狂妄，且太不可控了，若非有求李青，且想殺也殺不了，朱厚熜早就了殺心了。

奈何……

只能著。

又許久，朱厚熜指了指自己，示意讓自己說兩句。

李青屈指一彈，都沒用實輔助，便解了朱厚熜的制。

朱厚熜只覺一道氣流打在上，嘗試著張了張，果然能發出聲音了，不由得更為震驚。

果然……

這才是真正的仙人。

能悄無聲息地進皇宮大，皇帝棲之所，能一個作就讓人說不了話，又能隔空解除制……

朱厚熜了，啞聲道：「先生今夜來，只為這個嗎？」

「不錯！」李青淡淡道，「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要揍你，咋滴？」

「我……」

朱厚熜氣鬱苦笑，自嘲道：「我能奈你何？背著先生找別人，是我不對，我認。」

李青「鐺」的一下，重重放下酒杯，瞇起眼道：「你覺得我只為這個？」

「不，不然呢？」朱厚熜有些懵，「先生不妨直言！」

「我問你，那江湖士的手段高明嗎？」

朱厚熜臉上一熱，悻悻道：「如今想來……很低劣。」

「很低劣的手段，就能讓你信以為真，不？丑不醜？甚至還要服用子葵水煉製的丹藥，呵呵，下次人家用大糞煉製，你吃是不吃？」

「我……」朱厚熜訕訕道，「他敢？」

「你還真臆想上了是吧？」李青把眼一瞪，又有要揍人的跡象。

你咋不講理呢……朱厚熜委屈又無語。

「……這次是我錯了！」朱厚熜深吸一口氣，道，「現在你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可不能再生我氣了啊。」

這下，換李青無語了。

不僅無語，且還起了一層皮疙瘩。

「要不要臉了？」

「相比先生，臉面又算得了什麼？」朱厚熜道，「我對先生的心意，先生當明白，為了你……」

「住！」李青輕叱，「來麻，我問你，修道重要還是社稷黎民重要？」

這幾乎開卷的提問，朱厚熜自然不會答錯，當即道：「自然是後者。」

「可你為了前者，都不顧後者了。」

「我沒有！」朱厚熜連忙狡……解釋，道，「公務我從無落下，閣的票擬，我都會過目，朝局的向，我一直牢牢掌握，還有一條鞭法的推行……」

朱厚熜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末了，道：「先生，你長生了，你自然能以一顆超然世外的心，來博世人，可我……」

他低下頭，悶悶道：「要是我也能長生，那我也會如你一般，離低級趣味，可我這不是沒有嘛……」

李青：「憲宗也知道我，可他追求長生了？」

朱厚熜一滯，接著，索攤牌。

「是，我就是個俗人，我自私，我想長生……這些我都認！」朱厚熜憤然又委屈的說道，「先生你不能拿一個仙人的標準，來要求我一個俗人啊，不錯，這江山是我朱家的，我辛苦應該，可我也沒說不幹活啊，我更沒有亡了大明的心思啊，我就是……」

朱厚熜別過頭去，哼哼道：「我就是要長生，你打死我，我也要求長生。」

剛挨了一頓幾乎要命的毒打，朱厚熜還是怕李青的，上氣，實則虛的厲害，一邊說著，一邊斜眼瞧李青神。

生怕李青一個暴起，再來一遍。

李青嘆了口氣，問：「如若不能長生，你就不好好做皇帝了？」

「只要先生願意傳授長生之法，我相信我能做到！」朱厚熜說。

李青瞪眼：「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朱厚熜頹然，悶悶反問：「我現在做的也不算差吧？」

「這我不否認，可你現在已有為了修仙，不顧社稷黎民的趨勢了。」

「所以啊，先生你要……」見李青目危險，朱厚熜只好弱弱道，「先生當初說過，魚和熊掌可兼得，這事兒……當也可兼得。」

李青都氣笑了：「你還真是道心堅固啊！」

「哪個皇帝不想……」思及剛才李青還拿憲宗舉例，朱厚熜改口道，「秦皇、漢武、唐宗，哪個沒有求過長生，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

見李青無言以對，朱厚熜立即順桿往上爬，希冀道：

「咱們君臣聯手，創萬世不休之基業，長生久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