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熱了點心,沐辭修就著熱茶吃了幾塊。
蘇姚擁著炭盆,恨不得整個人都上去,眼的模樣格外的惹人心憐。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點心明日再送就是了,何苦把自己凍這個樣子?」
哪怕明知道眼前的不是他的親妹妹,可面對一個全心全意的人,心腸再冷的人也不由得了幾分,沐辭修自認還做不到無於衷。
聽到這話,蘇姚面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了下來,那雙明亮的眼眸也黯然失:「哥哥,我就要去京都,沒有多時間了……」
沐辭修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茶水晃,帶起漣漪:「……母親都告訴你了?」
「嗯,為了榮王府,為了哥哥,別說是去京都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闖一闖,所以哥哥不用擔心。」
蘇姚雙手放在炭盆旁,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蜷起指尖,手指修長白皙,指尖微微泛紅,斷裂的指甲還未完全長好,卻毫不影響其。
沐辭修垂下眼瞼,掩蓋掉眼中突然泛起的漣漪:為了榮王府,為了他……
可是又怎麼會知道,和榮王府本來沒有一一毫的聯繫,不該被捲這趟洪流之中的……
「修修梢出類,辭卑不肯叢。有節天容直,無心道與空。」蘇姚轉過頭來,面上帶著笑意,眼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帶上了淚,「這首詩恰恰應和了哥哥的名字,你本來就是世間有之人,理應該就一番大事,我這個做妹妹,能為你做些事,自然萬死不辭。」
沐辭修猛地抬頭。
蘇姚卻忽然轉開了頭,拿出帕輕輕地掉眼中的淚意,直接轉開了話頭:「哥哥,和我講一講京都之中的事吧,我沒有了記憶,對京都中的人和事一點都不了解,總覺得心中沒底的很。」
沐辭修頭微微的了,淺淡的薄微微了,起走到一旁,將自己的披風拿過來,給裹在了上,而後坐到了旁,下心中的不舒服,聲音輕緩娓娓道來:
「過完年,皇上就登基三十載了,這些年,他越來越差,子也就越發多了幾分猜忌,其他幾位皇子就是因為犯了忌諱而被置的。你去了要多加小心,不可惹怒皇上,還有更重要的,皇上全然信任的那個人,你斷斷惹不得。」
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猜忌,卻有全然信任之人?
蘇姚微微的瞪大眼睛,疑問之幾乎要溢出來。
沐辭修神更加和:「那個人就是現任丞相——楚非衍。」
「楚非衍?」
「不錯,他……才華絕世,鋒芒無人可比,高中狀元時的詩詞,被贊為筆落驚風雨,詩泣鬼神,不知道讓多大儒都自愧的扔筆棄書,不再談論詩詞。」
「筆落驚風雨,詩泣鬼神……」蘇姚輕輕的呢喃一句,心中劃過一抹亮,「真想見見如此天縱奇才。」
「你……進京都之後,除了要小心宗室之中的其他人之外,還要警惕宮中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這位楚相爺對榮王府並不好,還是不見為妙。」
不好?
蘇姚乖巧的點頭,心中卻是思量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那個楚非衍和榮王府有仇,事就更加好辦了。
沐辭修又和蘇姚說了一些京都之中的狀況,說著說著忽然覺肩頭一沉,轉頭去看才發現蘇姚已經靠著他的肩頭睡著了,睡容恬淡,纖長的睫羽宛若羽扇一般合攏,遮蓋住了那雙靈秀黑眸,可他卻能回憶起那雙眼睛含笑時,宛若裝滿星的盛景。
「修修梢出類,辭卑不肯叢。有節天容直,無心道與空……」
沐辭修輕輕地呢喃了一句這首詩,看向蘇姚的眼神和了片刻:若是你有幸從京都平安歸來,我會保下你,許你一生富貴無憂,算是你替代凝華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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