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澄澈雙眸,裴在野原本惱的神突然凝住了,他仿佛泄了氣似的,眉梢都帶著些頹然。
他用力抿了抿:“你和陸清寥退親也好,和我親也好,決定留下也好,之后愿意圓房也罷,都是被事一步步推著,被迫走到我跟前來。”而且他沒記錯的話,最欣賞的男子就是陸清寥那種類型的,要說當初沒對陸清寥過心,他才不信呢。
他鼻酸脹,有些狼狽地偏了偏頭,不讓看著自己丟人:“你從來沒像嫁給陸清寥那樣,堅定地選過我。”
沈舒瞠大了眼。
裴在野干脆整個子都轉過去,拂袖大步離去,帶著惱怒地撂下一句:“反正平州我是去定了,明日就,你攔也無用!”
第111章 作太子
裴在野還嫌不夠生氣似的, 一邊起珠簾,一邊回首冷笑了聲:“我不要去平州,陸清寥的事兒我也置定了, 別指他步步高升之后再來打你的主意, 我這次去平州, 便是要絕了他的念頭!”
他的確很在意陸清寥, 不止是今生, 就連前世, 也為了救陸清寥而跟了他, 裴在野每每想起此事,就覺著肺腑有把火在燃著。
沈舒本來因他那番話生出幾分憐惜之呢, 見他這般德行,腦仁又突突跳的疼。
昨晚上裴在野跟個禽一樣, 底下本來就刺痛的, 上更是酸痛的厲害,他還這幅蠻不講理的模樣,沈舒又惱怒又委屈,砸了個枕頭過去:“走走走, 你一輩子待在平州才好呢!騙婚又強取豪奪還有理了你!”
約莫是氣惱之下, 準頭還不錯,竟一下砸中了裴在野。
那蘇繡枕頭里的是上好的孔雀絨, 看著鼓囊, 分量卻極輕,便是砸到人上也不疼——裴在野卻一副被家里老婆毒打了的氣小媳婦樣兒,倔強又忍地轉頭看了一眼,轉過悶頭走了。
沈舒:“...”
裴在野這個太子要去平州收回失地,絕非小事, 所以他率著眾朝臣忙活了一日,才把要一并帶去平州的文臣武將人選,要帶什麼軍械,去了平州該從哪里開始手等等事宜敲定,因此在他走之前的一日都沒顧得上和沈舒說話。
等到臨行的時辰,裴在野一邊心不在焉地和馮尚書說話,邊時不時翹首看著城。
按照規矩,太子出征,太子妃該來送行的——小月亮這時候還沒來。
他這一去平州約莫需要好幾個月,就因為他昨兒個說要對陸清寥下手,連見他一眼都不肯了嗎?
他子都給了,怎麼能對他這般狠心!
要是今天真的不來見他一眼,他就,他就...裴在野想了一時,也沒想到能把怎麼樣,只能狠狠地在腦海里把陸清寥弄死幾百遍,以此出氣。
裴在野給自己腦補的慘喲,眼里恨恨地燒起兩簇火焰。
馮尚書給他苦大仇深的表嚇了一跳,忙倒退了一步:“殿下,您怎麼了?”忽有所覺,回頭瞧了眼,就見送行的人自覺分出一條道來,便笑道:“太子妃前來送行了。”
于是,有幸圍觀了裴在野的臉從苦大仇深來了個全方位的春燦爛。
裴在野心下飛揚,卻還端著架子,矜持道:“太子妃舍得來了?”
一碼歸一碼,沈舒就是再惱他這張破,也沒到希他戰場上出什麼事的地步,再說出來送行的人這麼多,也不想兩口子吵架讓人笑話。
扁了扁,還是叮囑道:“殿下在戰場上務必小心,別傷著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裴在野心下已是雀躍起來,角也揚了揚:“多謝太子妃掛心。”他忽出分明的左手手腕,上面系著兩條長命縷,悠悠道:“有太子妃做的長命縷,旁人就是想傷著我也難。”
沈舒怔了怔,記得就送給裴在野過一條長命縷,另一條哪來的?
裴在野才想起來,另一只是從貓上搶的,他臉上一臊,嗖的收回手腕,淡淡道:“好了,孤出征在即,太子妃莫要在此兒長擾孤的心神。”
沈舒:“...”
裴在野又怕說什麼餡,率領兵馬浩浩湯湯地走了。
......
裴在野這一去就是將近三個月沒消息,幸好沈舒也有兵部的差事在,并不至于閑著無聊,兩三個月一過,震天雷也研制的差不多了。
由于齊太后這些日子一直在行宮調理,沈舒就把雪團抱過來玩,不知道為何,雪團居然懷了孕,它一只雪白的異瞳獅子貓,沒過多久居然產下一只通漆黑的小貓崽子。
沈舒蹲在貓窩前,托腮瞅著吃的小貓發呆,半晌才哭喪著臉道:“完了完了,我對不住太后,雪團的清白被玷污了,居然鬧出未婚先孕這等丑事。”
芳姑姑在后笑的打跌,半晌才強忍著笑道:“我瞧您倒是喜歡貓兒狗兒的,不如把雪團的孩子抱來養著玩,也省的長日寂寞了。”
沈舒一想,自己也要有貓了,一下便高興起來,自言自語地道:“那就該給它取個名字了。”
小黑的遠不及其母溫順,對人有些答不理的,高興的時候黏黏糊糊,不高興了撂下臉就走,怎麼它都不答應,的煩了還喵喵喵喵地跟你拌,這麼一想真是神似裴在野。
詩經云‘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我床下...’,沈舒為自己突飛猛進的文化水平到高興,摟著小黑興沖沖地宣布:“決定了,日后就它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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