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驚喜

顧明東停下腳步等了等，顧薇很快追了上來。

大概是被方才的事影響到了心，即使顧叔說不怪，顧薇的臉依舊不大好。

顧亮晨開口道：「小薇姐，你別聽他們的，這件事沒做錯。」

顧薇忍不住笑起來：「行啦，我哪有那麼脆弱，還需要你們一個個來安。」

臉不大好，倒不是因為劉嬸那幾句混賬話，而是覺得曾經好好的姑娘，如今變了這個樣子，未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心底有些慨罷了。

但是很快，顧薇就甩開這些念頭，笑呵呵的說：「我好久沒回來，阿星阿晨又長高了。」

顧亮星無奈道：「我們才差幾歲，你別老是一副長輩的樣子行不行？」

「不跟你鬥，我找阿東叔有正事兒。」顧薇笑著說。

顧明東心底有些疑：「什麼事兒？」

顧薇就說：「阿東叔，你還記得我房東嗎？」

他看了眼自家父親，卻見顧明東臉正常，看不出任何緒來。

這會兒說完了，顧薇鬆了口氣，往家的方向走了。

心思一轉，顧明東就猜到這個人是誰了，只能說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話不只是顧薇不聽，顧芳都聽不進去，但又不能真的跟吵，吵起來反倒是自己生氣。

察覺到兒子的眼神，顧明東笑著說：「行了，回家去吧。」

「五姐前段時間才把人帶回去？」顧明東問道。

可是一想不對，老顧家幾代人都紮在上河村，從來也沒聽說他們認識白家的人。

王一聽，頓時樂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你妹不會介意的，我是你們親媽，難道還會害了你們不。」

偶爾，顧亮晨會覺得自家大哥缺一筋，就比如現在。

顧芳抿了抿，在外頭時間長了，的子也不如以前那麼。

顧薇瞪了他一眼，倒是沒那麼猶豫了：「就是上次你走了之後，說有事兒離開了好長一段時間，前些時候才又回來，但是回來的時候帶過來一個人。」

「記得。」顧明東對房東的印象很深刻。

顧薇說完話回到家，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頭王跟顧芳的聲音。

「什麼私，我看你是讀書腦子讀壞了，你們是從我肚皮里生出來的，從里到我都是我的，還私。」

顧芳皺了皺眉，又說：「那也是妹妹的東西，是有私的。」

停頓了一下，評價道：「如果不看氣質這些，簡直能有六七分像。」

被這麼一份，大包袱里的東西就沒了大半。

王卻說：「我是他媽，看看怎麼了，反正也都是給家裡頭帶的。」

顧薇至今還記得自己看見那位老爺子，尤其是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心底的震驚。

上次錯過的人，卻以這種方式冒了出來。

顧薇搖了搖手：「就這事兒，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不說我心裡頭總記掛著。」

顧薇打趣道：「也是奇怪，阿東叔長得這麼俊，難道天底下長得好的人，都瞧著相似。」

顧薇回來的時候，就瞧見母倆僵持不下。

顧明東臉一怔。

「大姐，讓看吧。」顧薇撇了撇，進屋就直接坐下了。

震驚過後，顧薇仔細問了問，不管是還是房東，都覺得那只是一個巧合。

一件厚實的大棉襖，看著就知道是給顧衛國準備的。

「是啊，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細問。」

顧亮晨眉頭一皺，扯了一把自家大哥。

顧亮星奇怪道：「這孩子去讀了大學，怎麼還變得這麼八卦。」

下頭著好多點心，分門別類放好了，顧薇走過去拎起其中一袋：「媽，這是給爺的，這是給大伯家的，這是給阿東叔家的，這些你可以帶去給外婆和舅舅。」

很快，大包袱就被打開，出裡面的東西來。

「一個老爺爺，滿頭白髮的，他長得跟你很像。」

卻說王背著大包袱進了家門，當場就要打開來看。

顧薇瞥了他一眼，繼續說：「而且老爺子帶了一張照片，上面有個年輕人，長得跟阿東叔更像。」

顧明星還在旁邊笑嘻嘻的說：「這麼巧，居然有人長得跟我爸很像，是不是也姓顧，指不定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

顧亮星湊過來：「小薇，你這話聽著不像是好事兒。」

顧芳一看，連忙攔住：「媽，這是二妹帶回家的，還是等自己回來拆吧。」

一瞬間，顧薇甚至也跟顧亮星一樣，覺得是不是遇到什麼遠方親戚了，至是得有脈關係的。

王下意識的問：「那我的呢。」

顧薇猶豫了一下，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才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的在這兒呢。」顧薇翻出一袋子雪花膏。

明的塑料包裝上，紅的人蔘綠的葉片，赫然寫著人蔘雪花膏幾個大字。

顧芳一看就知道，這是雪花膏裡頭最便宜的一種，其他用塑料盒的、金屬盒的都要更貴一些，只有這種用著不太方便，但價格最便宜。

顧薇笑著說：「媽，我知道你不捨得花錢，從小到大連個雪花膏都捨不得買，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你用著看香不香。」

說著直接撕開一個口子，出一小塊來。

雪花膏的味道極有穿力，讓王不由自主的說了個：「真香。」

「媽，你喜歡就好，這個你留著慢慢用，用完了我再給你買。」顧薇說著，將另一盒點心塞進姐姐的手中，「大姐，你陪我走一趟，先把禮給爺叔伯送去吧。」

顧芳忍著笑，趕站起來一塊兒往外走。

等到了外頭，顧芳忍不住大笑起來，撞了一下妹妹：「你就不怕媽緩過神來，知道你在作踐？」

顧薇冷哼道：「我好心好意給買雪花膏，怎麼就是作踐了？」

「那袋子才多錢，比爸的大棉襖差多了。」顧芳自然也是知道價的。

顧薇卻說：「你給爸媽都買一樣的鞋子，有得幾句好話嗎？」

一提這事兒，顧芳的臉也不太好看，嘀咕道：「倒是也沒說什麼不好……小薇，我覺得咱這次回來，媽改過很多了。」

顧薇回家前就想好了，如果真的什麼都沒買，到時候難免被人閑話，指不定爺爺還得被人說挑撥媳婦和孫的關係。

不就是做面子嗎，也會啊，專挑著不貴還能糊弄人的買就是。

不提父親的棉襖，就連手裡頭這些點心都比那袋子雪花膏要貴多了，還很小心眼的，爺叔伯這邊的是好吃還貴重的，送給外婆舅舅的就差很多。

顧薇催著顧芳一塊兒出來送，就是怕王發現了，到時候一腦兒全給送回娘家去了。

心底看得清，外婆對他們還有幾分真心，至於舅舅，那是什麼？

此刻聽了姐姐的話，顧薇很是不認同。

「得了吧，狗改不了吃屎。」顧薇冷哼道。

顧芳卻說：「統共就個兒，這些年肚子也沒靜，以後遲早都是要靠我們養老的，也許時間久了，就認命了。」

顧薇搖頭：「認不認命我不知道，但肯定沒憋著好事兒。」

顧芳勸不了妹妹，心底也不是那麼相信母親，只說：「哎，反正咱們在家的事也不長，應付著過吧。」

進了老宅子，顧叔已經回到家了，顧嬸正在廚房裡忙活著。

倆姐妹剛進門，顧婷就跟小炮彈似的衝過來，一把摟住顧薇的大：「二姐，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顧薇眼睛一酸，彎腰將妹妹抱起來：「我也想你。」

在外面最牽掛的就是這個妹妹，有爸媽等於沒爸媽，爺年紀大了，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小薇回家啦？」顧嬸了手，走出來瞧見孫直笑。

「瞧著洋氣了，氣也不錯，就是瘦了點，瞧這上都沒了。」

其實顧薇覺得自己還胖了，只是聽見這話，沒能在王上得到的母，似乎也被補足了一些。

雖然他們沒有一個很好的母親，但幸好還有其他的家人。

顧薇喊了聲，也跟著笑：「上海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吃飯太甜了，我吃不慣。」

「飯菜都是家裡的最香，今天殺了，晚上記得過來吃飯，專程為你們倆殺的。」顧嬸笑道。

顧薇忙道：「我肯定來。」

「爺，這是我帶回來的特產，不值錢，你們留著嘗嘗鮮。」

顧建國皺眉道：「你還是個孩子，那點補吃飯都不夠用，哪兒還要給我們買東西。」

顧薇笑道：「我平時給人補課也能掙錢，再說一年也就一次。」

顧建國還要再說，顧嬸笑道：「行啦，這都是孩子的孝心，趕收下吧。」

顧建國只得收下了，又說：「下不為例，等你們將來工作了，掙錢了，再想要孝順我們也不攔著，現在用不著。」

顧建國說話邦邦的，但聽在姐妹倆的耳中，卻比王的甜言語中聽多了。

說了一會兒話，顧薇抱著顧婷，讓坐在自己的大上：「二姐給你梳辮子好不好？」

「好！」顧婷今天特別高興，因為的兩個姐姐都回家了。

顧薇十指為梳，很快給顧婷扎了個高馬尾，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頭繩來，這跟鄉下普通的頭繩不一樣，上頭纏著紅的綢緞，還有一隻的兔子。

顧婷興的蹦躂起來：「好看嗎？」

「我家婷婷真好看。」顧芳笑著誇道。

「爺爺，我好看嗎？」顧婷又問。

顧叔也笑：「好看。」

顧婷又蹦躂到廚房裡，追著顧嬸問好不好看。

瞧著妹妹活蹦跳的樣子，姐妹倆的心也跟著愉快起來。

坐了一會兒，顧薇便起道：「爺，我跟大姐去一趟大伯和阿東叔家，送一下帶回家的特產。」

顧叔點了點頭：「應該的。」

當初姐妹倆能去參加高考，大家都是出了力的，尤其是阿東。

「大姐二姐，我也想一起去。」顧婷聽見他們要走，連忙跑出來。

顧芳了的小腦袋，笑著說：「那就一起去吧。」

顧婷更高興了，走在中間，一邊一個姐姐，還能掛在們的手上盪鞦韆。

清脆的笑聲蔓延開來，從年頭到年尾，顧婷有這麼高興的時候。

顧保家家距離老宅子不遠，走幾步就到了。

剛到門口，顧薇就瞧見大伯母坐在門口折菜呢，瞧見們就笑：「小薇也回家啦。」

「大伯母，阿勇回家了嗎？」顧薇問了句。

「前幾天就回來了，跟你姐和曉茹他們一塊兒回家的。」

讓開招呼：「進來喝口水吧，阿勇，別躲在屋子裡看書了，眼睛都要看壞掉了，出來跟你堂姐堂妹說說話。」

「大伯母，您別忙活了，我就來送一下特產，這些是從上海帶回來的，放下我們還得去一趟阿東叔家。」

大伯母了手，笑道：「這也太客氣了，你倆自己還在讀書呢，哪兒用送什麼特產。」

這時候顧勇剛好出來，他變化也很大，讀書太多近視后還戴上了眼鏡，看著斯文許多。

「芳姐，小薇。」

大伯母忍不住說：「你瞧瞧小芳小薇還帶著東西過來了，你倒好，讀了一年大學啥都沒往回帶，那點補都不夠自己用。」

顧勇臉一紅，低著頭不說話。

「這孩子，真是子打不出一個悶屁，話越發了。」

顧芳忙攔著說：「阿勇是斯文，多好啊，一看就是會讀書的人。」

說起這話，大伯母也高興起來，笑盈盈的說：「當初也沒想到他能考上，也多虧了你們幾個給他補課，還給他寄了那麼多資料。」

「大伯母，我們就不坐了，還得去阿東叔家走走。」

顧薇不習慣家長里短的嘮嗑，連忙打斷的話。

「那等有空了過來坐啊，大伯母給你們燉吃。」

「芳姐，我跟你們一道兒走。」顧勇走出來。

進去個人，出來變了四個。

顧勇有些懊惱的吐槽道：「自從我回家后，我媽從早到晚就嘮叨個沒完沒了，在家都每個清凈的時候。」

顧薇翻了個白眼，對著顧芳撇了撇。

顧芳也說：「你就知足吧，大伯母再怎麼嘮叨也是關心你，當初為了當你安心讀書，恨不得吃飯都給你端到屋裡頭去，這才是親媽。」

顧勇也只是抱怨一下，這會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到了姐妹倆的痛，一時訥訥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薇哈哈一笑：「看我做什麼，我們早就不在意了。」

顧勇鬆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在學校裡頭待久了，回家反倒是不適應了。」

這個不只是顧勇，顧芳也這麼覺得。

在學校里，他們是朝氣蓬，努力學習，為了新中國建設的莘莘學子，可回到家，他們似乎又變了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

個人都沉默了一下。

顧婷還小，尚且不明白大人之間的複雜心思，抬頭奇怪的問：「哪裡不適應，大學裡面的飯菜比咱們家的好吃嗎？」

顧芳一笑：「好像差不多，也沒那麼好吃。」

顧婷點頭道：「我也覺得不會太好吃。」

「大姐二姐，其實阿東叔家的飯菜最好吃，比做的還要好吃，我每次都能吃一大碗。不過不讓我經常去。」

顧薇知道顧嬸在意什麼，只能心疼的了妹妹的腦袋，又說：「阿東叔不會介意的。」

「我也覺得阿東叔叔不介意，他讓我常常過去玩，還讓我在菜園子里隨便摘果子吃。」

「大姐二姐，你們知道阿東叔承包了好大一片山林嗎，他在上面種了好多果樹，當時我跟阿斌還去幫忙來著。」

「等果子了，我們就能吃到甜甜的水果啦，不過我們不吃新鮮的，等果子落下來不能賣才能吃。」

聽著小妹妹嘰嘰喳喳的說話，顧芳顧薇的心都變好了許多。

很快四個人就到了顧明東家門口。

鄭通正坐在門口曬太，手裡頭拿著編製了一半的籮筐，但許久手指都沒一下。

瞧見他，顧家姐妹都是愣了一下。

鄭通站起，拍了拍裳：「阿東，來客人了。」

雖說住在一起，但鄭通還沒平反，也很謹慎，平時家裡頭來了客人的話，他還是會很自覺的避出去，免得被人說閑話。

出來的是顧亮星，一看就說：「小薇姐，你不是剛回家嗎，怎麼不在家歇歇？」

「帶了點特產回來，要是在家放著，我怕放幾天就都沒了。」

相比起在爺爺家，亦或者大伯家，到了這邊顧薇才放鬆，說話也沒那麼講究。

顧亮星一聽，笑著說：「趕讓我看看有啥好吃的。」

話音未落就被人拍了一下，顧明東從裡頭走出來：「坐下歇一歇，吃過了沒，在這吃晚飯吧。」

「我都燒好了，待會兒我們得過去吃。」顧薇拒絕道。

顧明西已經端著果盤子出來了，顧明北迅速的給他們泡了茶，裡面塞滿了熏豆，一人一杯，小顧婷也沒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