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開放
很多年後,顧明南年紀大了,最喜歡在飯後喝兩杯小酒,拉著小孫子吹牛,最常提起的就是這一段經歷。
從政策稍微放開一些,到後頭改革開放大浪,那輛大貨車跟著他走南闖北,打下來最開始的那一份基業。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是不知道啊,當年那段日子苦就罷了,那都是提著腦袋在賺錢。」
小孫子聽了不以為然,還說:「爺爺,開車累是累了點,可賺得多啊,哪兒那麼誇張了。」
顧明南頓時氣呼呼:「你還別不信,那會兒跟現在可不一樣,什麼高速路統統沒有,最的時候攔道兒搶車那是常有的事,搶了貨倒也罷了,有些心狠手辣的是不留活口的。」
小孫子嚇了一跳,咋舌道:「真的假的,他們還敢殺人啊?」
顧明南冷哼道:「那些人有什麼不敢做的,一直到後來國家嚴打,這才斷了。」
小孫子忍不住慨:「可不,還是國家好。」
「爺爺,這麼危險,那你咋能安安穩穩回來的?」
「弄就弄了,偏偏還留了活口,弄得現在滿鎮的警察都在找我們。」
「沒事兒,就是挨了兩下子。」顧明南了自己的胳膊。
「這地方鳥不拉屎的,別說窯子了,連唱歌的都找不到一個,我想法子消遣消遣怎麼了?」
顧明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這就得多謝謝你大爺爺了,要不是他,指不定你就見不著爺爺我嘍。」
「老闆是花了錢讓咱們來辦事兒的,結果你倒好,事兒還沒辦,先鬧大了。」
「我說先做了這老頭子,你也不答應。」
「大哥,這次多虧你跟著,不然我跟南山沒經驗,只怕是要栽了。」
好不容易收拾了匪徒,顧明南跟謝南山換著手開車,休息的時候也忍不住對顧明東嘀咕:「前些年管得太,路上反倒是安穩一些,這兩年政策稍微鬆散了一些,這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鄭通心底有些發慌:「你說這世道不會是要了吧?」
不等坐著男人再說什麼,他憤憤道:「誰讓老闆自己的消息那麼落後,咱倆跋山涉水的過來,結果倒好,老顧家就剩下一老頭,還不是姓顧的。」
有顧明東保駕護航,這一趟倒是走得有驚無險。
見他發怒,坐著的男人忍耐再三:「上次的事就算了,我已經把人往溪源鎮上的團伙上引,足夠他們忙活一陣子。」
錢曉茹靠在顧明南懷中:「錢是賺不完的,我只想咱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這才說起半路上發生的事,這可把錢曉茹嚇得夠嗆。
顧明南連忙安道:「那畜生不被抓住,我也不放心出去。」
回家一問才知道,鎮上工廠有個青年回家的路上,居然被人拖進了小巷子,最後人跑了也沒抓住。
顧明東拍了拍他的肩頭:「走了路就好,以後確實是得小心些。」
顧明南一聽也擔心起來:「幸虧你沒回來,這要是半路上出點什麼事兒,那我賺再多的錢也沒用。」
溪源鎮上,一偏僻的民房。
用驚心魄來形容跑車的經歷也不為過,顧明東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陪著弟弟和表妹夫走了一趟,倒是救下了他們的命。
謝南山卻覺得不對勁:「這兒都不算偏僻,居然有人敢攔路打劫,這世道怕不是要了。」
鄭通點頭道:「希如此吧。」
說這話的時候,錢曉茹也心有餘悸:「這才幾年,怎麼就這樣了,嚇得我最近都不敢回家,晚上都是住在我爸媽那。」
床上的男人卻不當一回事兒:「你急什麼,那些三腳貓還能到咱倆的蹤跡?」
顧明東卻搖頭道:「不至於,國家不會放任這樣的惡**件持續下去,指不定馬上就會嚴打。」
「阿南哥,外面這麼,要不你還是別去太遠的地方了,咱們黛山市也有不生意可以做。」
錢曉茹心底甜滋滋的,拍了一下他的心口:「瞎說什麼,我都老了。」
兩個男人一坐一躺,躺著的一邊喝小酒吃花生米,一邊裡頭還哼著小曲兒,只瞎了的眼睛上的刀疤,帶著藏不住的暴厲恣睢。
顧明南也算老師傅了,可他沒想到攔路的匪徒居然那麼兇殘,手裡頭還有武。
「就算七老八十,媳婦在我心裡頭也跟花骨朵似的。」
「公安局民警都派出去了,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說是別的地方過來的流竄人員。」
只是等他們三個回來,溪源鎮上的氣氛卻不太對勁。
將幾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匪徒丟在一邊,顧明東這才問道:「都沒事兒吧。」
「先把人扔派出所去,咱們繼續上路。」
另一頭,顧明東也在問鄭通這事兒:「那人還沒抓到嗎?」
這樣的事,鄭通聽了心底也覺得難:「那姑娘雖然沒死,一輩子怕是毀了。」
坐著的男人豹頭環眼,一腳踹過去:「你他媽蟲上腦,這麼幾天都忍不住嗎?」
「你說這才多久,怎麼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前幾日大隊長還在說,鎮上居然還有人敢拉幫結派的,弄得治安很不穩定。」
「真要起來的話,我倒寧願跟以前一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是刀口的,真他娘憋屈。」
「等明兒個我繼續接送你上下班,我媳婦這麼好看,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來回走。」
「但今天之後,你得聽我的別再橫生枝節,正經把活兒幹完才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等人回來咱倆就把他坐了,到時候趕回香江,這鬼地方我真是夠了。」
因為溪源鎮上了起來,小小不,甚至還有打架鬥毆的,嚇得上河村的社員們也不敢經常往鎮上跑了。
顧三嬸也是其中之一,帶著顧婷上門的時候,就抱怨道:「阿東,鎮上都不樣子了,我們好好的在那邊賣菜,居然還有人來收保護費。」
顧明東就勸:「最近在家歇一歇也好,國家不會不管,有他們倒霉的時候。」
顧三嬸點頭道:「就該全部抓起來吃牢飯。」
鎮上怎麼變化,對顧明東而言是沒有影響的。
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而息,大部分時間都在收拾自己的果樹,日子照舊過得很平淡。
倒是派出所的公安來過一次上河村,告訴他們鎮上來了流竄的惡徒,讓他們瞧見生人一定要小心。
社員們被嚇得不行,都不敢去鎮上做小買賣了,自從政策改變后無比熱鬧的溪源鎮,一時之間竟然變得有些冷清。
這一天,顧明東帶著四隻狗在山上轉悠。
老大幾隻如今越發的沉穩了,尋常不,進山林之後偶爾還能逮住兔子。
顧明東轉了一圈,笑著了老大的腦袋:「去玩兒吧。」
老大汪汪兩聲,坐在他邊守著,完全沒有自己出去玩的意思。
倒是老二幾隻歡歡喜喜的竄進了林子,很快就聽見了野到竄的聲音。
顧明東估著,今天晚上是能吃上野了。
忽然,老大耳朵微微一,站起朝著一個方向呲牙。
顧明東臉微微一變,蹲下來了大狗的背:「去吧。」
話音未落,老大就跟閃電似的沖了出去。
躲在暗想襲的男人角掛著冷笑,正舉起改裝的木倉打算一擊即中,幹完了活好快點離開。
誰知沒等他發,忽然一隻狗從草叢中衝出來,對著他就是一陣撕咬。
「!」第一槍打歪了。
「啊!」男人驚一聲,不等他反應,另一隻狗又從另一邊衝出來,竟是會打配合戰,一隻對著他撕咬,另一隻叼著木倉就跑。
四隻大狗蜂擁而上,即使是手矯健的男人也不是對手。
顧明東正要上前,卻猛地往旁邊閃開,面向兇惡的男人手持利刃,刀刀致命。
幾刀下去,原以為的鄉下男人卻飛快避開,竟是毫髮無損。
男人暗道不好,知道自己這是遇上練家子了,是他們大意了。
可顧明東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利刃很快就到了他的手中,飛快的出,直接釘在了一顆桃樹的頂部。
「快來幫忙!」
「他媽的沒看見狗追著我咬嗎,嘶,這是狗還是狼!」
「別廢話,幾隻狗都對付不了。」
顧明東眼神一黯,上來就招招致命,甚至還帶著木倉和武,這兩個不可能是普通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送你歸西的人。」
顧明東臉一冷,不再收著力氣。
異能的作用是潛移默化的,顧明東曾經在深山裡頭試過,自己現在全力一擊的話,一棵樹能直接被打折了。
那男人不該仗著自己好,竟是想抗著這一下反殺,誰知道顧明東一拳下去,男人往後倒飛出去,一下子就失去了行力。
「怎麼了怎麼了,阿東,你在哪邊,我咋聽見有木倉聲?」
山下的顧建國大聲喊道,再往山裡頭倒是也有獵戶,但他們上河村一帶都沒有,而且就算有**,現在也已經不允許私下上山了。
「三叔,你快去喊公安,我抓到那兩個流竄犯了。」
顧建國一聽,嚇得聲音都變了:「啥,他們跑這兒來了,那你咋樣沒傷吧?」
「我沒事,有老大幾個在呢。」顧明東喊道。
「那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喊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殺人犯大家快來幫忙。」
顧明東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兩人,一個被他打到失去行力后,另一個也很快被收拾,顧明東直接用藤條將他們綁在桃花樹下。
仔細一看,顧明東就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流竄犯,瞧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就知道手上八是背著人命的。
顧明東蹲下來,住那人的下:「說,誰派你們來的。」
只是為了求財,或者怕被發現的話,他們不會一上來就要他的命。
「呸,有本事殺了老子,二十年後又是好漢一條。」男人咬牙道。
顧明東挑了挑眉,嗤笑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麼能做殺人這種事。」
「那就別他媽廢話。這次算你好運,是我們輕敵,就是不知道你那兩隻小兔崽子是不是也一樣幸運。」
顧明東臉微冷。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杜家現在的日子可難過?」
男人臉微變。
顧明東卻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顧建國就帶著一群人鬧鬧哄哄的上山了,等看見被綁住的兩個男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拎著鋤頭的李鐵柱大氣道:「這都抓住了,我還怕他們要傷人呢。」
「呦,這,這還真的帶著槍。」
「我兒子去派出所了,公安馬上就要來了。」
兩個男人都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顧明東說要報警,還真的報警了。
一想到上犯下的案子,以及落到警察手中的後果,兩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三叔,你幫忙看著人,我的去一趟鎮上。」顧明東開口道。
顧建國忙抓住他:「你這是要去哪兒?待會兒公安同志來了不得問話?」
顧明東心底記掛著兩個孩子:「半路估計能遇上。」
果然在半路遇上了,顧明東也沒瞞,將事一說。
老公安頓時皺眉:「你說他們倆奔著你來的,手就要殺人?」
「確實是這樣。」
老公安點頭道:「我們會好好審問,等出了結果就告訴你。」
顧明東趕到鎮上拍了電報,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打算第二天就去一趟北京。
公安那邊的消息倒是很快來了:「顧明東同志,那兩個人招了。」
「你還記得你們村那個失蹤的男知青,錢知一嗎?」
顧明東一愣:「跟他有關係?」
老公安道:「據他們代,錢知一當年逃到了香江,因為那時候的矛盾對你懷恨在心,最近找到了他們倆,說要買你的命。」
說完,他同的拍了拍顧明東的肩膀:「你也倒霉,沒想到就一點瑣碎的小事兒,他倒是把你恨上了。」
「這兩個就是亡命之徒,手上背了不案子,這次鎮上那件事也是他們做下的。」
老公安又道:「你放心吧,他們這次肯定跑不了,得吃槍子兒。」
錢知一?
顧明東想起謝南山提過的事,錢知一果然去了杜家。
他心底很是不安,找到謝南山將況一說。
謝南山氣得怒髮衝冠:「他們想幹什麼,居然還敢把手到國來,直接手殺人。」
「反過來想,一定是那邊的況很不好,所以他們才會這麼迫不及待。」顧明東分析道。
謝南山皺起眉頭:「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只能被挨打?」
顧明東卻冷笑道:「一招不,他們一定會有后招,等著就是。」
「不過我有些不放心阿星阿晨幾個,得去北京一趟。」
謝南山立刻道:「這兒給我,我在黛山市待了這麼多年,總有幾分自保的本事。」
顧明東這才點頭:「你也小心一些,那邊恐怕會越來越瘋。」
「怕他個球,他們敢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再回去。」
代完,顧明東就沒再耽擱,直接買了票坐上了火車。
遠在北京的雙胞胎兄弟,這會兒也過得驚心魄。
自從衛誠出現后,隔三差五總能出現在兄弟倆面前,即使他們倆躲在學校里沒出去,衛誠也神通廣大,有一次甚至跟著他們的校長一起參觀學校。
雙胞胎再一次見識到衛誠的「厲害」。
顧亮星忍不住嘀咕道:「他這是想幹嘛,是不是想威脅咱們?」
「威脅倒是不至於。」顧亮晨淡淡道,「這樣做能像我們證明他的權利和財富。」
顧亮星撇了撇:「有錢怎麼了,我富貴不能。」
顧亮晨挑眉看了他一眼。
顧亮星連忙道:「你那什麼眼神,難不覺得我還會因為幾塊錢忘恩負義。」
「不是幾塊錢,是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個億。」顧亮晨點醒道。
「幾個億怎麼了,我靠自己也能賺到。」顧亮星倒是很有志氣,「不過說真的,幾個億的大團結有多,是不是得裝滿幾棟樓?」
顧亮晨沒搭理他,又說:「他想要的無非是我們認他,但這怎麼可能。」
顧亮星抓了抓耳朵,說了句:「其實當普通親戚來往也,但一想到要改口喊他爸,我就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從小到大,在雙胞胎的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近乎完的父親,他們才不想改變這個狀態。
即使親生父親擁有他們現在無法仰的財富、金錢,雙胞胎的心思也從未搖過。
殊不知正是如此,衛誠對他們倒也多看了一眼。
雙方很有默契,不咸不淡的相著,衛誠卻說:「都是好孩子,重重義,如果只因為我有錢就忘了養育之恩,我反倒是要瞧不起他們。」
助理低聲道:「老闆,難道就這麼下去嗎?」
「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他們會知道我只是想做出補償,並非要取代他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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