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帝角出玩味：“威脅……有趣，你拿什麼威脅朕？”

“不能說威脅，是不得已的做法，我們……”甲子聲音異常緩慢，“是有能力毀掉萬劍鋒的。”

帝看著他：“你自家的山，自己的人，毀了干我甚事。”

甲戌肅容：“世人如何看？秦君盡管不理會世人，但泰岳、六國會如何？秦君英明之人，想來不會授予世人借口，當然，甲戌相信，秦君也尊重圣地，尊重圣尊，不希圣尊出事……”

他這話就相當于挑明了，急了，我毀了萬劍鋒，圣尊和顧青衫就別出來了，你任何打算都將落空，還會落個被攻訐的口實。

帝目微，何等聰慧，已經明白，甲子他們在懷疑自己和江凡分裂的真實了。甚至他們已經猜測到，自己需要圣尊，需要顧青衫。

甲戌繼續道：“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這麼做，那麼退一步如何？我想秦君不過是不喜武盟而已，那麼武盟所有人，盡數撤出大秦，想必君上可以滿意。”

武盟所有人，現如今凡是沒被甲子囚的太華門人，都可以說是武盟中人，態度很明白，他們，要舍棄太華山。

帝竟然顯得沒有毫意外：“自己的家，要與不要，關朕何事，走便走。你們走了，朕也干凈。”

這短短幾句，態度也彰顯出來：“我同意了。說你們走了朕也干凈，幾乎等同于再說，你們離開，這件事結束。”

事實上也如此，太華門徒都走了，還跟誰打呢。

甲戌倒是有點驚訝：“君上沒有其他說法？”

在他意識中，帝定然會要求解開萬劍鋒封，放出圣尊和顧青衫，可帝居然只字未提。

“朕說過，都是你們自家事，朕也只管自家事，既然閣下同意公開聲明與江凡解除合作，并離開秦土，此事終結。”

這樣一來，甲戌倒是迷了。

帝當真不在乎顧青衫和圣尊？要的，當真只是秦國再無外力？

帝抬手一拂袖：“去吧，朕給你們十五日時間。”

甲戌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出片刻，想到已經完甲子的囑托，既然看不清，就先這樣吧。

于是鄭重道：“然則有一事需要說明，太華山依然是人間圣地所在，還君上莫要冒犯，待掃除魔障，天下太平，太華將回歸圣地。”

“到時候再說。”帝只是輕飄飄五個字，同不同意，沒表示。

甲戌心中越發迷起來，可帝已經不準備再談了，做了個請的手勢，提起筆開始批閱奏折。

甲戌駐足片刻，腦中一片紛，暫時無法梳理，最終只能拱手作別。

他走后，高榮站起：“陛下，何故？”

帝輕哼一聲：“甲子的手筆，壯士斷腕，人去樓空，從此他們天空海闊，卻留給朕一個埋藏的震天雷等待朕去踩，好魄力，好算計。”

高榮似乎沒聽明白，屏風后面卻走出一人呵呵笑著：“陛下英明，本不為所。”

是顧思源，他竟然也來到這里。

帝放下手中筆，將那本奏折給趙高。

“朕知道，圣地沒那麼容易拿下，甲子必定有辦法反擊，就算失敗，也有玉石俱焚的手段，沒那個必要，他們走了，就夠了，大秦可以安心對外矣。”

顧思源頷首：“的確如此，不過陛下何不讓他們出顧青衫？”

帝淡淡一笑：“甲子等著我提要求，一旦提出，他就有條件應對，而我清楚，太華只有圣尊和顧青衫能真正威脅到他，這兩個人，談什麼都沒戲。”

顧思源點點頭：“那麼神呢？他們難道會帶走？”

“帶不走，劍冢外雙重制，他們不敢輕易開啟，甲子失去圣劍，失去太華山，也同樣要失去神，我們收獲夠多了。”

顧思源呵呵笑道：“是啊，再談多了，不可能，也沒必要。那麼陛下，開門放水？”

帝點點頭：“夾道歡送。”

顧思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我還以為只有攝政王才能干得出這種事。”

帝站起，一臉玩味：“不久，天下人就知道，朕的大軍夾道送走了太華所有人，這喪家之犬的名聲，也算他們自己找的。”

顧思源笑了一陣，才正容道：“既然大秦已經宇清明，該談談外事了。臣奉大帥之命，稟報當今天下戰局。”

帝一揚手：“坐下講。”

……

這時候的甲戌，卻坐不穩當，來回踱步：“一切都和我想象中不同，此，心如深淵吶。”

甲子卻并不意外：“被我們料中才真的意外，帝心思如淵，目卻于九天俯瞰四野，我想明白了我的意思，真是可怕。”

甲戌凝眉道：“我約也明白了，這子屬實了不得，不倒，這天下未必屬于誰。”

甲子淡淡道：“戰斗才剛剛開始。”

甲戌點頭：“說起戰斗，我在邊發現兩個金甲人，氣勢雖沉靜，卻巍峨如山，戰意如地下火山醞釀，非常恐怖。”

甲子神一：“十二金甲……”

“這就是十二金甲？”甲戌吸了口冷氣：“竟是如此可怕的巨靈神將。”

甲子嘆口氣：“這十二金甲，是帝最強戰士，十二人聯手，天下無人能敵，就算那軒轅不勝只怕也要退避三舍。”

甲戌出驚容：“這般強悍之巨靈，到底從何得來？”

甲子沉：“世人傳說，這是親手打造之，但本座以為不然，不過我也不敢肯定猜想。唉，算了，許我們暗通行道宮，就不許帝有外援麼？先不必管他了，日后戰陣之上再做計較。”

甲戌道：“那麼，江凡那邊……”

“還是要見，帝都明白我在試探，江凡豈能看不出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干脆見見，我們也該有些明確的推論。”

甲戌微微點頭：“只是，如何找他？”

甲子看了眼后山方向：“去召喚墨雪丹吧，聽到召喚聲，江凡就知道該出面了。”

甲戌瞬間明白過來，轉要走，卻忽然停了下：“世尊，給我兩個人。”

“哦？你想要誰？”

“黎隕、乙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