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這些東西宋衍之喜不喜歡不確定，但能看得出來傅總不是很高興。

    林淺沒搭理他。

    先一步出了梨園別墅。

    Cullinan徐徐行駛在繁華的京城街道上，朝私人會館的紅梅山莊方向去。這一片獨棟住宅於麓山山腰，中式園林的設計，可以俯瞰整座京城。

    林淺和傅聿川到的時候，傅寒早早在門口接。他幫忙開了車門，接了林淺手裏抱著的玫瑰花和蛋糕，又誇讚道：“嫂子，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

    林淺笑著：“給你買了你吃的巧克力。”

    兩人率先進了院子。

    傅聿川了眼他們倆的背影，尤其是傅寒抱著的那束玫瑰。怎麽在家裏他幫忙拿就不需要，傅寒卻可以幫忙？

    男人原地站了數秒鍾，沉著一張臉邁開步子往院走去。

    進了門。

    林淺去整理帶的禮了，客廳沒見著的影，隻看見傅寒一米八幾的高個子杵在落地窗前，正捧著林淺送他的巧克力，開了盒子吃了兩顆。見傅聿川進來，傅寒即刻迎了過去：“哥，你昨天晚上沒睡好嗎？覺氣不太好。”

    傅聿川掃了他一眼。

    沒搭理。

    轉往外頭的天休息椅方向去了。

    獨留傅寒石化在原地愣了又愣，他喊住剛進門的齊特助，三五步走上前問道：“新項目沒談好？還是偏向傅君臨的某些東又給哥使絆子？”

    印象裏，傅聿川緒很穩定。

    就算頂著巨大力，也不會讓人窺見分毫。他就像行駛在汪洋大海中遊裏的掌舵手，隻要他在，周圍的人就覺得能贏，無形中給人安全。

    今天鬧哪樣？

    幾分鍾前的傅聿川是在生氣嗎？

    他在氣什麽？

    傅寒又往窗外的天臺方向看了數眼，再次確定坐在外頭休息椅上的男人是傅聿川，是他尊敬了十幾年的哥哥。他沒回頭，拽了一下齊特助的胳膊：“哥心不好，你看出來了沒？”

    “看出來了。”

    “誰幹的？我去擰斷對方脖子。”

    “……”齊特助擋了他的路，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也不能和他解釋，他是個勺，齊特助想了想，隻說：“男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理解萬歲。”

    傅寒眉宇間的戾氣逐漸消散，隨機而來的是困與不解。

    什麽高級玩意兒？

    他忽然聽不懂漢語了是怎麽回事？

    齊特助轉移話題，道：“寒副總，太太在跟莊園的管家置辦戶外燒烤用，不太好，那些重還得您幫忙去搬一下。”

    “行。”

    “在東大門。”

    “我現在就過去。”傅寒將剩下的巧克力小心翼翼蓋好，收在明櫥櫃裏，隨後大步流星往齊特助所說的東大門方向去了。

    寒總還是適合幹力活。

    需要腦的東西於他而言有點費勁。

    不過，頭腦這樣簡單的傅寒，倒是拚盡全力管理著紐約分公司。隻要事關他哥哥，他不擅長的事也能做到極致，呈現90分的效果。

    齊特助回思緒，他下意識看了眼天草坪上的傅聿川，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男人的背影。明明日那樣暖熙溫和，落在他上卻顯得格外冷沉悶。齊特助不想去這個壁，他在玄關拿了車鑰匙，開車溜了，去接車子在市區拋錨的宋衍之了。

    -

    宋衍之是中午十二點半來的。

    比所有人都晚。

    他到的時候，天草坪上已經擺好了桌椅，各類戶外用齊全，新鮮的食材與瓜果，香檳酒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傅總的好臉。

    傅寒正在烤，見他過來，喊道：“能不能把你那開了八九年的破車換了？走到哪帶到哪，不知道拋錨多次了。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生日，遲到這麽久，我高低就捶你一掌。”

    宋衍之：“明天就換。”

    聽到這句話，獨坐在偏僻一隅的傅聿川抬眸了他一眼。男人定睛細看了數秒鍾，像是在確定剛剛說話的人是不是宋衍之。

    旁人不知道這車的來曆。

    傅聿川知道。

    約莫八九年前，那時越級讀博的宋衍之跟著導師接了一例普外科手，那是他第一次刀且完做的手，也由此認識了他最的人。他們在一起了，宋醫生信誓旦旦保證，他會憑自己的本事為兩人贏一個質生活充足的未來，他也做到了。

    他們一起在倫敦買了房子。

    買了這輛保時捷。

    這車上所有的小飾品，小到夾子，大到車坐墊，全部都是那個人布置的。兩人分手後，他也還開著這輛車，壞了修、修了壞，反複好多次了也不舍得換。以前傅聿川還不理解為什麽他會這樣念念不忘，直至相似的事發生在自己上。

    梨園別墅的每一寸都出自林淺，都帶有的影子。

    他才知道放下這個詞有多難。

    可是，宋衍之幾分鍾前說要換車了？像是察覺到傅聿川審視的目，宋衍之此刻又加了句：“已經把那破車拉去報廢廠了，明天4S店會送新車去我住的地方。人要向前看，不然怎麽知道麵前有更好更適合自己的人呢？”

    齊特助站在食材架前，低著腦袋用鐵簽子串香菇，串完香菇串白菜，總之手裏的活不停，盡可能把自己弄形的，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傅寒沒頭腦，張口就來：“你找第二春了？”

    “算是吧。”

    “誰啊？我有沒有見過？”

    宋衍之下意識看了眼幾步外正在醒紅酒的林淺，傅寒順著他視線方向看過去，當即揚起手就給了他一拳：“看？看我嫂子幹嘛？神經，小腦發育不完全？”

    宋衍之：“……”

    -

    整個下午莊園裏都熱鬧。

    臨近傍晚，大家回了屋子裏。關了照明燈，林淺推著點好蠟燭的生日蛋糕過來，唱著生日歌，還抱著那束歡樂頌玫瑰。

    屋子裏的氣氛其實有點詭異。

    尤其是與傅聿川離得比較近的齊特助最明顯，為了，齊特助默默挪了幾步，離遠了些。還好有傅寒大聲唱著生日歌，吆喝地拍著手，減了某人上蔓延出來的冷意。

    許完願。

    吹了蠟燭，切了蛋糕，開了照明燈。

    宋衍之放下手裏還沒吃完的蛋糕，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無人長廊上的傅聿川。對方像是刻意在等他，宋衍之走上前，裝著不懂的樣子，笑道：“賞月呀？”

    “你認真了？”傅聿川問。

    被迫跟他對視，宋衍之隻說：“起初是承南老的意過來逢場作戲，但是做著做著，覺真的有點投了。這種覺你應該最懂，林淺都能讓你這種冰山一點一點心，步步淪陷，我格開朗，接新事的能力快，更容易被吸引了。”

    “得知今晚送我的生日禮，千紙鶴和星星是折的，蛋糕是做的，玫瑰花是親手種植的，我就更——”

    傅聿川打斷他：“玫瑰是我養的。”

    那是我的玫瑰。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