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之回思緒。

    看著聊天框滿屏都是自己發過去的容，傅聿川遲遲沒回信息，宋衍之轉了個話題，再次發了條：“你給傅君臨下套，讓他來找你向你低頭，他承認他對林淺下藥嗎？”

    傅聿川回了：“嗯。”

    宋衍之：“那他有給出解藥嗎？”

    “給了一半，春南府項目完工後給另一半。”

    “你相信他的話嗎？”

    “不信。”

    傅君臨活了五十幾年，心是黑的，積累的人脈和渠道也下作，下的致癌藥多數醫院都檢查不出來，給的那一半解藥傅聿川不會讓林淺吃。古醫生與京城醫院的醫療團隊已經給出了治愈林淺的方案，隻要三次骨髓移植完，就能慢慢好起來。傅聿川不會再冒險讓去吃所謂的解藥，一點風險都不能。

    傅聿川關閉了手機。

    他站在屋簷下，抬起眸子朝暖落來的方向看，見到芒下的林淺。妻子帶笑的容映他眼簾，刻進骨子裏，比更耀眼。

    -

    春節將至。

    京城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洋溢著團圓的氛圍。

    傅家的人陸續從國外各地趕回來，前往老宅吃年夜飯。傅聿川林淺一家三口也不例外，來的路上下雪，阿寒開車開得慢，到宅院之時許多長輩都到了。

    年三十是傅家人聚集得最全的節日，七老八十的太公太婆們都來了。林淺跟他們都不怎麽，與傅聿川一起進了廳堂，坐下之後便跟傅寒研究桌上的幾杯花茶哪一杯好喝，得出的結果是都難喝。

    傅聿川中途去了趟隔壁洋房。

    跟傅君臨說事兒。

    林淺和傅寒還坐在廳裏，這會兒小孩們都去院子玩雪，大人們也跟了一群過去，廳裏就剩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林淺和傅寒原本也打算走，屁剛離開椅子，聽見他們提到傅君臨等字眼，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達共識，無聲坐回椅子，一邊嗑香瓜子一邊豎起耳朵聽八卦。

    這個八卦還好聽。

    說是傅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傅君臨排行老三。傅君臨以前不傅君臨，傅平，他也人如其名，資質平平。大哥從政，二哥從商，都做出了績，他卻連兩個哥哥的背都夠不著。人禮當晚他是主角，為了證明自己，去跟貴賓談合同，結果讓傅氏永遠失去了這個資方。老爺子一氣之下把他過繼給了旁親，不要這個無能又丟臉的兒子。

    傅君臨再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已經自主改了名字，且跟唐家的大小姐唐千蘭私定終。他帶著唐千蘭回傅家，見了父親長輩，定了這樁婚。

    之後傅君臨就跟開了掛似的，先是從政的大哥被刑拘，後是從商的二哥犯罪被捕，兩個哥哥先後死去，他了傅氏唯一的繼承人，在唐千蘭的幫扶之下，坐上了傅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不過，老爺子臨終之時沒見他，留下的書也沒提到他隻言片語。

    如今傅君臨是傅氏的董事長，親兒子傅聿川更是爭氣，七八年的時間完了別的公司二三十年都達不到的就。在這父子倆的帶領下，傅氏愈發興盛，已然為華中地區最大的綜合金融大集團。

    多戲劇啊。

    曾經那個不起眼的平庸傅老三，自己父親都不願意認他的老三，一步一步走上了旁人塵莫及的高度，兒子也那麽出，人生贏家。而且傅君臨還拿下了“春南府”地皮所有開發統籌權，這塊地是老爺子生前的執念，想在那修建一座私人園林，可惜到死都沒如願。這個在他眼裏不中用的兒子，好像馬上就要完他一生都沒達的念想。

    林淺一邊吃瓜，一邊剝著甜橙。

    撕掉白瓤。

    一瓣一瓣掰下來放在桌上的白瓷盤裏，阿寒則一邊用耳朵吃瓜，一邊用吃嫂子剝給他的甜橙。不知道聽了多久，兩人聽膩了，起離開廳堂，去後院看小孩們堆雪人了。

    有人注意到位置上了兩個人。

    抬頭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

    “看什麽呢？”

    “兩個小孩子。”

    “一直坐在廳裏聽咱們聊天的兩個小孩麽？”

    “是呀。”

    “他們倆是慶國家的孩子嗎？常年在國外讀書，不常回來那對姐弟？”

    剛進大廳的傅慶國愣了幾秒鍾，又聽席位上的人誇他那對兒安靜乖巧，長得也漂亮。慶國皺眉頭：“航班晚點了，他們姐弟倆還要兩個小時才到老宅呢。”

    “那剛剛出去的兩人是誰？”

    “剛出去那兩個？”傅慶國看了眼自己後，道：“林淺和傅寒呀，聿川的妻子和弟弟，各位年紀大了很和小輩見麵，所以不認識他們。”

    眾人：“……”

    要不要啊？

    說了那麽多傅君臨的往事和壞話，尤其說他本事平平，城府深厚用人一把好手，先是利用妻子唐千蘭坐穩傅氏總裁位置，後又借助兒子傅聿川坐牢傅氏董事長的位置。

    -

    彼時。

    幽靜的洋房裏。

    傅聿川等了五六分鍾，等到剛從書房出來的傅君臨。男人掃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考慮清楚了？”

    三天前他去了梨園，兩人商談了一番，傅君臨給了他一個選擇，將解藥給他一半，等他完春南府的開發，園林修建完畢，再把另一半給他。得到另一半解藥的時間取決於他完項目的速度，項目完工越早，林淺得救的幾率越大，若是拖的時間太長，就算有解藥病膏肓的林淺也沒救。

    遲遲沒聽見傅聿川回話，傅君臨抬眸看向他。見對方拿出那個裝有解藥的黑盒子，擺在手邊的桌上，傅君臨笑了：“信不過我？怕我在解藥裏加其他東西？”

    “你把它吃了。”傅聿川說。

    “我跟你說過我隻有這一顆解藥，了一半，治不好林淺。”傅君臨語調輕鬆，又說：“你可以拿它去做檢測，國外著名醫療機構那麽多，科技先進，有沒有毒檢查便知。”

    “所以你吃嗎？”傅聿川重述。

    昏暗的環境裏兩人對視，傅君臨臉上的鬆快悅一點點褪了下去，沒等他開口說話，傅聿川又拿出一個明的玻璃小罐，罐裝有一粒與維生素相似的膠囊。

    傅聿川走近，將藥罐膠囊和一份“春南府”項目責任書同時擺在他麵前的桌上，道：“這顆膠囊是我請還在神病院治療的周回做的，不知道跟你讓人做的致癌藥比起來哪一個效果更強烈。你把它吃了，我就簽春南府項目責任書，一年把項目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