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停在門口沒有進去。

雖然心里一直知道瑞親王夫妻都是很疼的，別人也都是這樣說的。

但也許跟瑞親王夫妻從小收到的教育和長大的環境有關，他們對孩子的態度，總是不如葉大哥和葉大嫂那般直接。

再加上王府下人太多，幾乎可以說無不在。

晴天覺自己都沒怎麼有過跟親爹娘單獨相的時間。

瑞親王夫妻倆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們早就已經視那些下人于無。

晴天卻到現在都無法適應這些。

但是能做到的，也只能是接碧蕊，拒絕更多的下人。

可是剛才在外面聽到瑞親王妃和秦夫人的幾句話，雖然有些也不是很懂，但是卻讓到了瑞親王妃對更多的關心。

想到這里，晴天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

此時正好有下人發現回來了。

“公主，您自個兒站在這里？怎麼沒有下人跟著？”

屋里兩個人一聽到，趕停止了對話，齊齊起來到門外。

“晴天，你自己回來的？”瑞親王妃有些驚訝。

秦夫人更是直接生起氣來：“鶴軒哪里去了？怎麼能讓你自己回來。

“雖說在府中肯定不會有壞人，但是萬一摔著了，磕了了如何是好？”

晴天趕幫忙解釋道：“是師父把秦哥哥留下說事，秦哥哥讓我在門外等他，但是我有點困了，所以就自己先回來了。

“我怕秦哥哥出來找不到我，所以讓碧蕊留在書房外面等著了。”

瑞親王妃和秦夫人聞言都有些哭笑不得，合著都是這小丫頭自己搞出來的。

眼見晴天都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了，瑞親王妃便先帶去室午睡。

幫晴天把外外都掉，塞進被窩之后，瑞親王妃才試探著問：“晴天，剛才我們在屋里說的話，你在外頭都聽見了？”

晴天迷迷糊糊地說：“就聽見了一點。”

瑞親王妃聞言不免有些擔心，生怕晴天誤會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沒想到晴天此時卻突然一個翻，湊到面前，手摟住的脖子，吧嗒一聲在臉上親了一口。

“之前師父教過一句話，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

話還沒說完，晴天就已經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瑞親王妃輕輕抱著晴天，把塞回被窩里，強忍著鼻的酸楚起出去。

秦夫人見瑞親王妃進去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紅著眼圈兒出來了，嚇得趕上前小聲詢問。

“姐姐，這是怎麼了？”

被這麼一問，瑞親王妃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把剛才屋里晴天說的話告訴給秦夫人。

聽著瑞親王妃那連哽咽都遮掩不住的驕傲，秦夫人才狠狠松了口氣。

“我還當是出什麼事兒了呢，可真是被你嚇死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小孩子就是這樣，只要你真的用心對他，他們自己是能夠到的。

“就好比我剛把鶴軒接回來那會兒，我就總覺得孩子跟我不親。

“我覺得自己對他牽腸掛肚了近十年，他怎麼能跟我一點兒都不親近，總是那麼有距離呢？

“姐姐不知道，我那段時間，就鉆了牛角尖，一想到這件事就吃不下睡不好的。

“后來也多虧了姜嬤嬤開解我，掰開碎了跟我講。

“孩子離開咱們邊的時候都太小了，本都不記得咱們，在外面生活了那麼久，哪兒能來個人告訴這是你爹娘就能一下子親近起來呢？

“鶴軒好歹還是被送到了外祖家，沒有像晴天吃過那麼多苦。

“不過說來也是緣分，也正是因為鶴軒小時候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他才會對晴天那麼好，那麼疼晴天。

“我聽了姜嬤嬤的話之后，自己不再胡思想，平時多關心鶴軒，如今跟孩子的關系不就比剛回來那會兒好多了麼！

“晴天已經很好了，像這個年紀的孩子，有幾個能這樣心的啊！”

瑞親王妃聽了秦夫人這番話卻還是止不住地低頭拭淚。

是啊，哪個家里千萬寵養大的孩子，會在這個年紀就這麼懂事呢？

晴天越懂事、越會替別人著想，就越說明以前日子過得有多苦，不得不察言觀地過日子。

瑞親王妃只要一想到這些，一顆心就像是被人劈幾瓣兒似的疼。

但是自己心里清楚，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不該在提起讓大家都心里難，再心疼，也只能用加倍地對晴天好來慢慢消化掉這一切。

晴天平時的作息十分規律，午睡半個時辰左右自己就醒了。

瑞親王妃此時早已經洗干凈臉，重新上了妝，毫看不出之前哭過的樣子了。

“醒了就起床吧，咱們也該出門了，不然就要讓呂娘子等咱們了。”

秦夫人也跟著湊趣道：“晴天，姨母也跟著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晴天答應得十分痛快，但是接著又來了一句，“姨母若是看著學弄得還不錯，回頭也多幫襯幫襯我們。”

秦夫人聞言顯示一愣，然后看向瑞親王妃問：“姐姐，晴天這話可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

瑞親王妃聽罷也是忍俊不，一邊幫晴天穿服一邊道：“你這孩子，皇上不是專門給學撥了銀兩麼？你爹也被你打劫過了，還不夠你花啊？”

“不用姨母給我銀兩，我是說，姨母家里若是有什麼放得年頭多了、不時興不喜歡了的料，可以拿出來給學來用嘛！”

“你還別說，其他的我不敢說，但這個還真有不。”

瑞親王妃不解地問:“你不是都從家里庫房中拿走了許多？要那麼多料做什麼？”

“母親有所不知，以前皇祖母管學的時候，因為招收的都是貧苦學生，很多人連一兒像樣的服都沒有。

“所以學會在一開始給大家提供服，之后還會請人來教們紅，讓們自己學著做裳，以后按照季度給們發放料，讓們在上課之余給自己做服、做鞋子。”

秦夫人驚訝地看向晴天：“這沒想到，你竟然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晴天趕道：“其實都是呂師父跟我講的，還帶著我看了許多以前的卷宗。

“呂師父說，能有今天，就是多虧了當年學的培養。

“也很希學可以恢復到皇祖母在世時候的樣子，讓大齊更多像一樣不甘于平庸的孩子能夠學有所得，學有所獲，學有所長。”

“呂娘子也的確算是咱們大齊的奇子了，晴天能夠跟著學些東西，也的確能夠長很多見識。

“這件事姨母記下了，誰家庫房里沒有積的料啊，回頭姨母請些人來家里小聚，幫你多要一些。”

瑞親王妃一聽這話連連點頭道：“沒錯，除了這些愿意拿的，之前靠著學占了便宜、得了好的那些人家也不能放過，回頭讓王爺去敲打敲打他們，怎麼也得讓他們出出才行。”

晴天高興地說：“謝謝母親，謝謝姨母。”

完全沒想到，只是因為自己這麼幾句話，瑞親王妃和秦夫人幫從京城各家各戶搜羅來了好幾庫房的料。

后來還有人將這件事告到了皇后面前，本想是給瑞親王妃和秦夫人上上眼藥的。

誰知道皇后娘娘不但對晴天此舉大為贊賞，還自己親自帶領宮妃響應，又湊出來一批料給學送了過去。

此事被皇上知道之后，還特意當眾贊揚了皇后，并且給了一堆賞賜，并且也跟著送了一批料到學去。

如此一來，朝野上下都沒有人再敢拿這個說事兒，還越發奠定了晴天寵的地位，誰也不敢再無事生非了。

不過此時晴天還不知道，后面自己差點兒被料給淹沒了。

跟著瑞親王妃和秦夫人一起來到學，在門口跟已經提前到了的呂娘子匯合，一起進去查看學改造的況。

原本兩側獨門獨院的住已經全都被打通的月亮門給連接起來。

屋里原本奢華的裝飾也全都被撤換下去。

房間都改了能住下好幾個人的大通鋪。

屋里一應簡單的生活用品也都備齊了。

每個人還會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帶鎖的柜門，可以用來存放東西。

雖說所有的容都是呂娘子跟晴天一起商量出來的，但基本上還是以呂娘子為主導，畢竟晴天年紀還小，本沒有那麼多生活經驗，也想不到太細的東西。

但呂娘子當年畢竟在學讀過書，更知道在這里讀書的學生更需要的是什麼。

這里沒有任何奢華或是多余的東西，只有最基礎能夠保證一個人生活的空間和品。

大家都是窮苦人家出的孩子，這里這樣的環境就已經比家里要強上太多了。

能夠來這里學習和生活，對當初們那群孩子來說，簡直比天堂還要幸福。

如今帶人布置的房間，也已經比當年在這讀書的時候更好了。

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柜子這一點，就已經比以前好上太多了。

呂娘子一邊帶著幾個人在學中參觀一邊說：“之前公主從瑞親王府拿來的布料，如今已經都被拿去做被褥，準備到時候分給來讀書的孩子們。

“至于服方面，估計還要等學生都招上來之后再據們的高矮胖瘦來做。

“所以雖然如今布料不是很寬裕，但還不是很著急。

“但是因為把原本的屋子改建現在這樣，許多以前的家已經不適合再繼續用了。

“我們把能用的都盡量保存下來繼續使用，不能用的準備賣掉，到時候再找人做些新的……”

呂娘子話還沒說完，晴天就立刻道：“這個簡單，我三叔就是開木工坊的，我就他過來看看就是了。

“還缺什麼家也可以直接找他來做，還有什麼破損的家也可以一起讓他來修修。”

呂娘子當然知道葉老三如今在京城開了木工坊，之前也是想直接找葉老三的。

但是……

“公主，葉三郎的木工坊如今門庭若市，生意多得都忙不過來，咱們打這些柜子都是最簡單的款式，量多利薄的，若是去找葉三郎來做，反倒是耽誤人家賺錢了呢！”

“你先人去問問看嘛！”晴天道，“若是忙不過來，就讓三叔多招幾個人不就得了。

“哪有生意不給自家人做，還要去外頭另外找人的道理！”

“是，那我回頭去找葉三郎談談這件事兒。”呂娘子趕應下。

瑞親王妃道：“你就放心去談吧，讓他們來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工錢上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有了瑞親王妃這句話，呂娘子心里就有了底，也知道該如何去跟葉老三談這筆生意了。

幾個人看過學生們住的地方，又往后走，來到學堂的各個房間轉了一圈。

這邊跟以前比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把一些過于奢華的布置撤了下去。

只留下桌椅和先生的講臺，看起來莊嚴大氣。

瑞親王妃看過十分滿意。

呂娘子便帶著們繼續往后走道：“后面這邊有單獨的兩個院子，是供先生們住宿休息用的。

“先生們自然都是單獨的房間。

“而且這邊的院子，準備配兩個婆子看守，天黑之后都是單獨落鎖的。

“先生們進出也跟學生們走的不是同一條夾道，而是從另外一側的角門出。

“一來也是方便先生們進出，二來也是為了杜絕一些不好的事。”

這些顯然不可能是晴天的主意。

瑞親王妃忍不住夸贊道：“呂娘子果然考慮周到，連這方面都先準備好了。

“讓你來做這學的山長，可真是選對人了！”

“王妃娘娘謬贊了，我也不過是因為當年在學讀過幾年書，所以更清楚應該注意什麼罷了。”

瑞親王妃和秦夫人雖然沒讀過學，但是對以前的一些事，也還是有所耳聞的。

聽得呂娘子這樣說，全都連連點頭。

“還是要管得嚴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