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了像一眼,九天月站起來,拔出腰間匕首,抓起頭上長發一刀割了下來。
將頭發放在方桌上,一步步的向著後院走去。
進了屋子,床邊擺放著一碗碗冒著盈盈綠的湯藥,走到床邊端起藥碗喝了下去。
這並非是打胎藥水,亦不是療傷,而是催生。
與普通的催生藥劑不同,這碗藥可以加速胎兒長,但是任它效果再強,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讓胎兒誕生。
但沒有時間了,走到窗邊,屋外是無數修士在忙碌備戰。
他們煉丹的煉丹,煉的煉,想要盡可能的將一切資化作戰力。
街道上,無數修士在拆卸暮之城的材料,用於修補殘破的戰艦,想來等他們離開後,王霄的這座聖城將會變一片廢墟。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看了一圈後九天月收回視線,緩緩將窗戶關上。
看了一下牆上掛鍾,距離上一次喝藥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走到床邊再次抬起一碗湯藥喝了下去。
“孩子,沒時間給你慢慢的吸收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喝完這一碗後,盤膝坐在床上,運功將藥力渡了腹中。
能到孩子在掙紮,這樣做無疑會傷害胎兒,但是沒有辦法。
不能在這幾天出生,那就隻有陪一起去死。
陪一起在這無垠星空中一點一點的腐爛。
屋外,九璿敲了敲房門,頗為擔心的問道。
“天月,你在裏麵嗎?”
這些天總覺得九天月緒不對,所以格外留意,安排完水月天備戰事宜後就匆忙的趕了回來。
屋九天月的聲音淡淡響起,顯得無喜無悲。
“娘,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九璿鬆了一口氣,在門邊站了半晌後轉離去,想要出言安一下兒,可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一隊隊修士列陣城外,之前依照九重天的排兵編製被打散重組。
九澤將那些殺意腦,心魔滋生的單獨分做一軍,以作衝鋒。
傷勢較輕,實力尚存的修士做為中軍,而了道傷,實力殘缺的編為後軍。
這種編陣便是衝著魚死網破去的。
殺意在滋生,瘋狂在蔓延。
葉安心看了一眼城主府。
“九璿,通知天月,大軍即將開拔”
九璿點了點頭,劍向著城主府而去。
此時此刻,城主府房,九天月看了一眼窗外那整整齊齊靜候的大軍,深吸一口氣走回桌邊,端起最後一碗藥灌進了腹中。
“孩子,別怪媽媽,我也是迫不得已”
拔出腰間匕首,將早就準備好了的一塊巾咬在裏。
刀鋒沿著口一寸寸往下探去,掀開了上薄紗,最後停留在了小腹之上。
沒有任何猶豫,匕首一刀便剖開了肚子。
冷汗順著額頭一點點滴落。
門外,九璿敲著房門。
“天月,出發了”
等了半晌,房沒有回應,抬手去推房門卻是紋不,整個房間都被布下了防陣法。
“天月,你在裏麵嗎?”
依舊沒有回應,房一片死寂,順著窗戶與門看去,其隻能知到無盡深邃。
九璿麵一,快速拔出長劍便要強行破陣。
卻在此時,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提著劍的九璿愣住了,有些無措的站在門前,這裏是戰場,是新城,是戮之地,怎麽會有嬰兒在哭。
不敢去想,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強行忍住裏的嗚咽之聲。
無力的跌坐在地,世界已然朦朧。
不知過去多久,許是一瞬,也或是半刻。
吱嘎……
門開了。
九天月穿著一件貂裘走了出來,麵蒼白,毫無,神冷得如同萬年寒冰。
看了一眼跌坐在門前的九璿,抬手將其扶了起來。
“娘,走吧”
九天月踏院中,天穹這一刻下起滾滾大雪,那雪花落在的肩頭,亦是不及的麵蒼白。
雪很大,短短片刻就給暮之城裹上了銀裝,九天月踏過的地方,一切足跡亦是被風雪掩去。
九璿站在原地,半晌後一咬牙走進了房裏,從床榻到門邊,嫣紅灑落滿地。
那紅床上,曾被九天月洗得泛白的無疆戰旗裹著一個嬰兒,床頂紗帳垂下一線,吊著一個撥浪鼓正在晃。
九璿走上前去將嬰兒抱在懷裏,略微掀開了旗子一角。
看到了嬰兒脖子上掛著的玉佩……衛辰。
由於嬰兒並不足月,更是通過無數靈藥催生,他的皮顯得有些淡綠,而且僅是出生之時哭了一聲,神有些呆滯,似乎智力亦有些問題。
“衛辰,衛辰嗎?這孩子正經懷在腹中,不足三月”
九璿抹了抹眼淚,抬手打出了一道神進嬰兒。
“外婆沒什麽給你,這是瓊玉仙帝送我的開悟石,希它能助你開智”
做完這一切,九璿便想將那麵無疆戰旗換下,卻是看到戰旗上那繡著無疆的金線正在淡去。
“這是,還錢大帝藏的氣運?”
愣了一下,再次將戰旗裹好,後影中,一個修從黑暗裏走了出來。
這名修乃是衛莊親衛之一,此時打扮樸素,上了仙人飄渺之,如同一個尋常村婦。
“仙主,我來接爺離開”
九璿看了這修一眼,緩緩的將嬰兒遞了過去。
修抬手逗弄著嬰兒鼻子,淡淡開口。
“爺雖順利誕生,但終究是拔苗助長,即便有陛下這千萬氣運滋養,亦不一定能活”
九璿抬袖抹了抹眼淚,是啊,生命還未定型,全靠藥催生,這個嬰兒很難養活。
“盡人事,聽天命,若活著終是苦楚”
說到這裏,閉上雙眼。
“那便由他去吧”
走出屋外,白雪皚皚看不清了前路,隻能約約看到風雪中那披著裘的子拔出長劍。
他對著眼前一列列將士高喊。
“將士們,來路已斷,去路不存,諸君,可願隨我求死”
“殺”
“殺”
“殺”
“好,向藍星開拔”
一麵大旗揚起,開了大雪向著藍星方向而去,隨後是萬千洪流滾滾而上。
九璿看著那進黑暗虛無的彩虹慘然一笑,劍跟了上去。